這名醫(yī)生姓唐,叫唐文杰,是這家醫(yī)院的外傷科副主任,唐醫(yī)生對平安夜發(fā)生的事情可謂記憶猶新,那天晚上林淑婷已經(jīng)被送進了急救室的手術(shù)臺,而身上有兩處槍傷還在不斷流血的古天域不愿意去手術(shù)室取子彈,執(zhí)拗地坐在急救室外的長椅上盼望消息,因為擔心古天域拖下去會有生命危險,藍婷萱就去求唐醫(yī)生在急救室外的長廊上給古天域取子彈。
“這家伙真不是人啊,不上麻醉就讓我直接開刀,我開刀的時候都心驚肉跳,替他捏了一把汗,但從頭到尾他都沒吱喚一聲,簡直是關(guān)云長附身啊,而且給他包扎傷口的時候他還有精力接電話,錄音里那句你還有完沒完了就是當時我罵的他。”唐醫(yī)生提起這段回憶語氣里仍然帶著激動,看得出他是真心服了古天域。
經(jīng)過唐醫(yī)生這么一解釋,林淑婷漸漸止住了哭泣,抬起滿臉淚痕的臉頰問道:“醫(yī)生,你說的都是真的?”
“騙你干嘛?不信你再去問你的主治醫(yī)生,就你當時那情況,哪里能拖的了,再晚一分鐘估計都活不過來,你真應該感謝他及時把你送到醫(yī)院搶救”
張月鈴捧著林淑婷的臉頰,擦干了她的淚痕說:“我看天域這孩子也不像是那么壞的人,原來是誤會呢”
“是我誤會他了”林淑婷嘴里一直呢喃著這句話,突然之間又慌亂起來了,趕緊從張月鈴手里奪回手機,立馬給古天域打電話,但電話占線了。
古天域此時正在跟馬少東通電話,馬少東的新網(wǎng)吧今天正式開張,他打電話過來就是讓古天域去看看他的店面裝修,也算捧個場,古天域知道過去免不了又要喝酒,自己現(xiàn)在傷還沒好,應該多靜養(yǎng)休息的,于是說了幾句場面上的吉利話后就推遲說去不了了。
掛了電話后,古天域往普通病房樓走去,他的床號還沒退,打算今晚就在醫(yī)院里休息了,順便看下陳若曦,也不知道她出院了沒有,剛上了電梯,突然意識到了什么,一摸口袋,果然空空如也,這才想起匆匆趕來醫(yī)院的時候,似乎車鑰匙都忘記了拔,車要是被人偷的話肯定被福伯罵死,于是古天域趕緊下電梯往醫(yī)院門口跑去。
跑出了醫(yī)院大門,遠遠就看到停車位上自己車的影子,古天域放下心來,突然又注意到三個穿著校服的學生正蹲在路邊,縮著脖子低頭抽煙,一個個被凍的滿臉鼻涕,瑟瑟發(fā)抖。
是陳奇軒,卓越,韓豆他們?nèi)齻人,古天域正要走過去打招呼,就見一輛計程車停在他們?nèi)嗣媲啊?br />
陳奇軒一丟煙頭站起身,揚著脖子用力一吸,一條長鼻涕蟲又被他吸回鼻腔里,然后卡著喉嚨從口腔里吐射出來,隨即把臉貼在窗口上問道:“師傅啊,我去十里街,他們倆去南華高校,多少走?”
司機并不說話,只伸出了三個手指頭。
陳奇軒也不是傻子,知道這通常是司機坑人的一種技巧,接著問道:“是三人30快還是一人30快?”
“一人三十塊”司機面無表情道。
“便宜點啊,大叔,我們是學生,沒什么錢”站在身后的卓越搓了搓凍的發(fā)麻的手背接口道。
司機一瞪眼道:“三十塊錢還貴啊?現(xiàn)在沒公交車,又是大晚上的,天還這么冷,就別墨跡了,趕緊上車吧”
陳奇軒轉(zhuǎn)身跟兩人商量一番后又對司機說道:“師傅,蒼蠅腿再少也是個肉,多多少少都能掙的不是么,我們?nèi)?0快錢走不走?”
回答他的是刺鼻的汽油煙味,陳奇軒朝遠去的計程車比了比中指罵道:“馬勒戈壁的,50快都不走,我太陽你媽的”
韓豆抱著膀子,腳下踩著煙頭埋怨道:“我們剛才就應該上郭志偉他爸的車,不用花錢不說,說不定現(xiàn)在就已經(jīng)躺在被窩里了呢”
陳奇軒虎著臉質(zhì)問道:“那你是怪我了?”
剛才黃芷菡老師打電話給同事開了兩輛車過來接他們,但兩輛車裝不下這么多學生,而剛好司機郭慶山駕著他的計程車來接他兒子郭志偉,郭慶山便跟黃芷菡老師說他可以幫忙帶幾個學生回去,于是黃芷菡就把陳奇軒三人留給郭慶山帶,但陳奇軒三人跟郭志偉本來尿不到一壺子里去,那肯賣下面子坐他父親的車,陳奇軒打腫臉充胖子吹噓說自己老爸也有車呢,一會兒就過來接他們,等郭慶山的車開走后,陳奇軒三人就去攔計程車,哪里知道司機們一個個漫天要價,要說一人三十塊確實是貴了點,但正如司機所說,這個點根本沒公交車,只能搭計程車,司機抬價也很正常的,但三十塊對一個普通職員暫且還能接受,而陳奇軒他們?nèi)耸菍W生,所有的開銷都要從父母給的生活費里扣除,平時他們抽一包紅梅都要省吃儉用呢,三十塊錢都能買一條紅梅了,陳奇軒哪里舍得花這錢,剛才也問過幾個司機的,都不低于這個價,而韓豆此時突然說這話明顯是在埋怨陳奇軒了。
陳奇軒早就一肚子火氣沒處撒,此時也是粗著脖子紅著臉,一副要干架的樣子喊出了那句:“那你是怪我了?”
“怎么地?我說有錯?不知道誰吹牛逼說自己老爸也有車耶,那車在哪兒啊,開過來我瞧瞧?”韓豆冷言冷語嘲諷道。
“韓豆,你有種的再說一遍?”陳奇軒指著韓豆要欺身上前。
卓越站在中間攔著兩人罵道:“都給我消停點,大家都是兄弟,吵什么吵?”
“你們怎么還沒走?在說什么呢?”不知什么時候,古天域已經(jīng)站在他們?nèi)说纳砗蟆?br />
陳奇軒跟韓豆彼此哼了一聲,把頭轉(zhuǎn)向一邊不說話,只有卓越像個傻大個一樣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笑道:“天哥,我們在等車呢,你不在醫(yī)院里休息什么下來了?”
古天域給自己點上了跟煙后,將剩下的煙拋給三人,看著三人各自抽煙后,古天域微微一笑說:“剛好睡不著,我開車送你們回去吧”
古天域說完就朝自己車走去,后面三個人彼此看了一眼,好像根本就不在意似得自個抽著煙,過了一會兒,不知道誰喊了一聲“還不快走”,三人一丟煙頭,爭先恐后朝古天域背影追去,彌紅燈下少年奔跑的身影是那么的和諧。
車里,響起了一陣嘶啦啦抽鼻涕的聲音,古天域往后扔了一盒紙巾過去笑罵道:“我靠,你們惡不惡心啊,別把鼻涕甩到我車上”
卓越摸著真皮座墊嘖嘖嘴道:“天哥,這車真是你的嗎,哇塞,開出去泡妞一定很好使吧!”
坐在副駕駛上的陳奇軒懷里抱著密碼箱就像抱著老婆一樣不肯撒手,滿臉憧憬地說:“天哥,你不是說睡不著么,要不你請我們哥幾個去浪子足浴洗澡怎么樣”
后面兩人一陣歡呼投以陳奇軒一百個贊,古天域裝作生氣的樣子咬牙切齒說:“再胡說八道我一腳把你踹下車去”
陳奇軒縮了縮脖子又問道:“天哥,那你有了這么多錢打算要干嘛呢?要不我們也開個網(wǎng)吧玩玩吧?”
古天域沒好氣地說:“你少動歪腦筋,這些是淑婷的,一分都不能動”
陳奇軒想到林淑婷那個可憐的人,這才舍得放下箱子,左顧右盼一番后問道:“你往哪兒開呢”
“送你回去啊,前面左拐就是十里街了”
“拐你妹啊,趕緊倒車,先去學校,我們?nèi)タ纯瘩R少東的新網(wǎng)吧長咋樣”
最后古天域受不了陳奇軒糾纏,只好調(diào)車去學府街,馬少東的新網(wǎng)吧就開在學府街上,很容易就找到,門口擺了個充氣拱門,兩邊的花籃以及滿地的鞭炮紙碎映襯著開業(yè)的熱鬧。
四人下車,仰頭看著店招上“創(chuàng)世網(wǎng)吧”這四個字,面面相覷,因為這個店面以前是家燒烤店,后來問了馬少東才知道,原來燒烤店的那對一胖一瘦夫婦倆在北城開發(fā)區(qū)交了個首付預先買了套房子,聽說還是海城花園那片小區(qū),面朝大海,風景宜人,首付都要三十萬,動用了夫婦倆的全部積蓄,再也沒有多余的資金經(jīng)營燒烤店,剛好店租年底就到期了,于是馬少東就把這個店鋪租了下來,而且連著租了三層,里里外外再重新裝修一遍,墻壁上,天花板,到處亮麗堂皇,再也沒有當初油煙爬滿墻壁的情景了。
但此時馬少東不在創(chuàng)世網(wǎng)吧,他在海港城飯店包了個包間請他的兄弟們喝酒慶業(yè)呢,創(chuàng)世網(wǎng)吧不是他一個人的,而是由他的一幫兄弟合資開起來的,現(xiàn)在網(wǎng)吧里只留著一個雇來的女收銀員在看店,馬少東聽收銀員打電話來說有幾個人找他,問清楚了來人名字后,讓古天域來海港城飯店。
于是古天域又帶著陳奇軒他們?nèi)碎_車去海港城飯店,到了飯店,打了個電話,馬少東就下樓迎接,幾個人風風火火上了包間,因為卓越跟韓豆是生面孔,互相介紹了一番后,古天域從懷里掏出一份紅包遞給馬少東說:“東哥,開業(yè)大吉,祝你財源廣進,生意興隆”
馬少東虎著臉說:“天哥你這是打我臉啊,收回去”
古天域笑著說:“一點心意,你要是不收,我們這就走人哦”
說完古天域硬塞進去馬少東的西裝口袋,馬少東笑呵呵招呼陳奇軒三人說:“都坐上去,杯子擺起來,誰跟我客氣我跟誰急”
大家一陣哄笑,今晚這頓酒席古天域他們四人被灌的爛醉如泥,等第二天睜開眼的時候,古天域發(fā)現(xiàn)自己躺在方心怡家的床上。
掀開被子發(fā)現(xiàn)自己光著上身,身上的繃帶似乎被換新了,打開房間的門,去敲另一間臥室的門,方心怡開著門打著哈欠說:“這么早起來?今天又沒上課,再睡一會兒吧”
古天域問道:“昨晚你送我回來的?”
方心怡點了點頭關(guān)上了門,古天域想不明白方心怡是什么找上自己的,又敲了敲門問道:“我衣服呢?”
“扔垃圾桶里,新衣服在你房間的衣柜里”方心怡隔著門對古天域喊了一聲后又悶頭大睡。
“我的房間?”古天域納悶地嘀咕了一聲后轉(zhuǎn)回另一間臥室,打開衣柜,果然里面?zhèn)浜昧藥滋啄醒b,而且都符合自己的身材。
方心怡再次醒來的時候,古天域剛好做好了早飯,方心怡迫不及待跑去洗手間洗漱一番后,回到客廳飯桌上卻不見了古天域的身影。
此時古天域正在地下室停車場里,他坐在自己的車里,臉色鐵青看著空蕩蕩的密碼箱,箱子里的現(xiàn)金不翼而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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