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差?”
盡管非常贊成穆修后面的那句話,但是輪椅少女卻不會輕而易舉的就下定決心。她需要對方說出更加確切具體的理由來,才能夠被說服。
“是的,那位圣女閣下基本上是和我們一起被同時召喚出來的,也就是說她知道有違規情況出現,卻不知道之后的事情發展。”
實際上這根本就不用說,從她不能夠直接確認有沒有Servant退場的表現來看,就已經知道了。
穆修抬起頭來看了一眼晴朗的天空,順便推著輪椅往街道一邊的陰影靠了過去,盡量的躲開陽光的直照。
“雖然她應該擁有某些特殊的感應能力,可以在一定范圍內追蹤Servant的氣息,但是想要走遍冬木市,也是需要時間的。”
“你的意思是,趁在她還沒有能夠確認具體狀況,真正的發揮自己「裁定者」的特權之前,我們就立即抓緊這段時間行動起來?”夏洛特若有所悟的點點頭。
“沒錯,我不相信她真的能夠做到絕對的公平公正,但是至少在沒有確認具體狀況之前,她是不會輕易干涉哪一方的行動的。”
穆修一臉微妙的笑容,似乎很是篤定的說道。
“那具體說說你的想法吧,如果可行的話……”
輪椅少女平靜的說道,似乎是在開始認真的考慮他所說的思路的可行性了。
“有兩個方法,第一個就是趁那位圣女閣下還在搞明白情況的這段時間里,我們首先解決了那個金閃閃。因為這屬于正常的圣杯戰爭進程,她是不會也沒有理由來阻止我們的,趁那個時候我們還能夠消耗掉一部分令咒。”
穆修眨了眨眼睛,輕松自若的說道。
“雖然我不知道她到底打算怎么維護「公正」,但是損有余補不足是很有可能的,如果我們真的會被她在這方面針對的話,還不如提前就將多出來的令咒用掉算了。”
“不管如何,先將令咒用掉嗎?”少女表情毫無變化,“那么,另外一個辦法呢?”
看她的樣子,完全就是不置可否的態度,表面上就是一副看上去無可無不可的樣子,但是實際上她卻是已經暗中表示了自己不看好這個方法。
畢竟不管再怎么說都好,令咒都已經是Master制約Servant的最后手段了,也許是她在警惕穆修是在趁機騙她盡可能的消耗掉令咒?
“另外一個辦法啊,自然就是我之前說的了——先下手為強,直接做掉那位圣女閣下。”
爽朗的笑了笑,少年以非常陽光開朗的語氣,說出了讓人有些心底發毛的話語。
“我們不需要裁判,她覺得不公平是她的事情,或者應該說是大圣杯的意志體現。但是我們目前建立的優勢也不是一開局就自動附帶的,憑什么她就有權力對此作出裁定?”
穆修的態度非常的明確,除非對方愿意站在自己這一邊吹黑哨,否則的話無論對方準備為了維護這一屆的奇特圣杯戰爭的“公平”,做出什么樣的裁定,他都是不接受的。
不過他自問自己不是某個追尋生命意義的人造人,不但沒有人開場送掛,圣女也不會主動貼上來。
這場圣杯戰爭里的各路英靈似乎也不是沒有見過世面,莫名其妙的就會對一個陌生人特別順眼,直接就能夠做到無私奉獻,“掏心”掏肺的那種。
因此可以確定,那位法國圣女不會站在自己等人的陣營上吹黑哨的,所以為了不被她限制住,還是送她回歸英靈座去吧。
“但是她能夠對每個Servant下達兩次命令呢,你有把握連她都能夠直接單挑掉?”夏洛特冷冷的說道,一針見血。
“所以說,這才更加有必要干掉她啊,有這么一個人存在,恐怕任誰都不會當作沒看見的吧?況且,她手上足足有著二十八劃以上的令咒,Master你難道就不心動嗎?”
穆修積極的慫恿著輪椅少女。
作為Ruler職介而現世的貞德,在本次的圣杯戰爭之中真的是最破格的那一個了——
她所擁有的“神明裁決”的特權,可以對自己以外每個Servant有兩劃對應的令咒,必要情況下可以使Servant直接死亡。
即使是擁有A級對魔力的阿爾托莉雅,最多也只能夠極其痛苦的抵消一劃令咒的命令,除此之外其他的Servant,就只能夠靠Master的令咒來與“神明裁決”抵消了。
可以說,對于穆修而言,她是比起赫拉克勒斯和吉爾伽美什更加棘手數倍的麻煩人物,屬于真正意義上的威脅。
“等等,令咒不是浮現在身體上的魔術結晶嗎?它與魔術回路是一體化的,所以剝除令咒的行為就跟從身體里摘除神經一樣……”
輪椅少女挑了挑眉毛。
“如果貞德是從者的話,當她被擊殺了之后也就會直接消失的吧,怎么可能會有讓我們從身體上剝除令咒的機會?”
“不是的,Master。”
穆修微微一瞇眼睛,“你沒有注意到嗎,那位圣女閣下可不是純粹的Servant,準確來說應該是憑依降臨在了某個人類少女的身上,而且她說自己沒有第一時間趕到冬木市,還不能夠說明什么嗎?”
“……”
“……”
“我明白了。”夏洛特淡淡的點了點頭,卻沒有說自己明白了什么,“先回去再進行一次違規召喚,然后再具體討論計劃吧。”
“也是呢——”穆修拖長聲調在心靈鎖鏈之中回答道。
兩人的交流至此落幕,都不再說什么話。
不過在回柳洞寺的路上,穆修卻突然停了下來一次,奇怪的回頭看去。只是最終什么也沒有發生,這讓他略微有些失望。
看樣子遠坂時臣最終還是拉住了金閃閃,不過如此一來的話,以那個中二王的惡劣性格,大概也是連帶著對于遠坂時臣都不滿到了極點了吧。
……
……
重新回到柳洞寺,然后夏洛特直接就去找自己的同伴們商量去了。
穆修倒是徑直前往地下大空洞,檢查魔術陣地的構筑進度的同時,順便準備讓美狄亞再次啟動違規召喚的術式。
沒錯,就是要繼續進行違規召喚,畢竟一次是違規,兩次也是違規,既然都早就已經屬于行為觸線了,那么次數本身又能夠影響到什么?
況且,這一次前去冬木教會除了想要獲取情報之外,其實也只不過是在圣杯戰爭前期表達一下自己的態度而已,誰當真誰就是蠢貨。所以其實從頭到尾,不管是穆修還是夏洛特,都沒有將貞德說的話放在心上。
那位圣女閣下最多只能夠影響他們的下一步計劃的制定,卻絕對沒有辦法輕易更改他們早就已經決定下來的事情。
“召喚陣以及魔術咒文我都已經準備好了,唯一缺少的就是觸媒。”
對于他的到來,美狄亞早有準備,好整以暇的領他到原來召喚自己的那個召喚陣的地方去。
“舉行儀式之際,預備跟想要喚出的英靈有緣的觸媒,能夠指定召喚出來的英靈。在沒有觸媒的情況下,會召喚出與御主相性良好或者淵源深厚的英靈。”
“別這么看我,我也沒有什么觸媒。”穆修面對美狄亞略有深意的目光,果斷的選擇了否定。
不過這也是實話,觸媒一般都是圣遺物,或者再不濟也得是歷史文物、考古化石什么的。因此呆毛王是因為劍鞘被召喚出來的,金閃閃是因為遠古蛇蛻的化石被召喚出來的。
總得要是真實的物品,并且有歷史和時光的沉淀底蘊才行,偏偏穆修現在身無長物的,他又不是本體,自然不可能將空間裝備帶過來了。
——帶過來也沒用,他也沒有那種東西,即使是能夠從「主神」哪里兌換任何傳說物品也好,也絕對不是原版,不會被承認。
“那就只能夠直接召喚了呢,既然如此,這個還請你來主持吧。”
魔女一面隨口說著,一面轉過身去最后一次勘察召喚陣。
“如果多點兒時間準備的話,即使沒有觸媒,不能夠召喚指定的英靈,但是我至少能夠做到不召喚出某些惡心的東西,但是現在可不行呢……”
惡心人的東西?是指伊阿宋嗎?
貌似也是,沒有觸媒直接召喚的話,以這個魔女的傳說來看真的有很大可能召喚出那一位來啊。為了不至于己方底牌沒有增加,反而陷入了無意義的內訌,穆修覺得自己有必要頂上去。
正如同Master和供魔者的職責能夠分開一樣,兩人的魔術造詣也足夠完成很多匪夷所思的操作。
例如說穆修本來是沒有機會再次進行違規召喚的,但是在美狄亞加入之后卻又可以了——究其原因,是因為這樣的行為需要的是“違規召喚的名額”,而不是魔術本身的極限。
“宣告——汝身聽吾之號令,吾之命運托付汝之長劍……”
伴隨著念誦魔術咒文的聲音響起,片刻之后,召喚陣開始放出魔力的光芒,然后不斷旋轉。
本來就不是第一次做這事兒了,因此穆修鎮定自若,只是按部就班的將步驟進行下去。他凝視著召喚陣之中大量浮現出來的星光,突然產生了一種極其古怪的感覺。
仿佛得到了某種“啟示”一般,他這個時候才想起來——
自己也是第一次來到這個世界,與任何人都沒有淵源或者羈絆關系,如此一來的話,在沒有觸媒的情況下,會召喚出來什么英靈呢?
是隨機在當前世界的英靈座拉人,還是會將其他世界與自己有關系的人召喚出來,以架空英靈的身份?
畢竟在有著「主神」介入的情況下,這次圣杯戰爭期間的世界觀已經不是封閉的單一世界了,而是與無限世界接壤、產生聯系了的。所以不管是前者還是后者,似乎都很有可能啊!
有書則長,無書則短,實際上他根本就沒有來得及考慮太多,召喚就已經完成了。
隨著魔力光芒的消散,黑色長直發的少女從其中走了出來,她微微蹙起眉頭,似乎是對這樣的狀況一時間還反應不過來的樣子,順手輕輕的揮舞了一下手上拎著的一柄武士刀。
“Saber的Servant,回應召喚參上……咦?等等,怎么是你這個家伙!”
她的美眸突然瞪大,不可思議的看著眼前的某人。
穆修眨了眨眼睛,干笑了幾聲,舉起手來打著招呼:“是、是啊,好久不見了……國主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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