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還有專程從大阪過來的樂隊。 X”渡邊陸為葉昭介紹著,“在大阪那邊的地下音樂圈還收到過唱片公司的邀請。”
“哦?”葉昭有點感興趣,“是什么樂隊?”
“名字叫‘三條屋’。”渡邊陸道。
葉昭在腦子里思索了一下,完全沒有關于這支樂隊的任何印象,看來要么是這支樂隊后來換了名字或是經過重組以后又出道,要么就是一直活躍在地下音樂圈了。
比起這支名叫“三條屋”的,暫時還沒有到來的樂隊。葉昭更感興趣的,其實是現(xiàn)在就已經在場的一支樂隊。三條屋雖然在大阪的地下音樂圈小有名氣,但卻并沒有出現(xiàn)在未來的發(fā)展軌跡里。但是現(xiàn)在正在后臺的樂隊,將來卻實實在在進入了主流樂界,并且成為了紅極一時,影響了后來的許多歌手的人物。
“俊作君,晚上好啊。”渡邊陸和進入后臺的一名長相清淡,一看就知道是日本人的年輕男子打招呼。
“晚上好,渡邊前輩。”這位俊作君相當有禮貌的向他鞠躬,“要麻煩前輩多多關照了。”
“哪兒的話,這邊的觀眾對你們的評價都非常高。”渡邊陸笑笑,注意到俊作君和葉昭正在相互好奇打量的眼神,體貼的做起了介紹,“這位是我高中學校的后輩奧田俊作君,學生時代的時候就一直在做樂隊。這位嘛,是我在東京組樂隊時的伙伴,葉君。”
“晚上好。”兩個人相互欠身寒暄道。
奧田俊作顯然認識葉昭,客氣的說了一句:“真是幸會。”
“我這邊才是。”葉昭也忙回禮,兩個人就按照日本人那種黏黏糊糊的寒暄方式,完全沒有正題的來回相互鞠躬。不過,奧田俊作不知道的是,葉昭也認識他。
進入九十年代后半以后,流水線樂隊和制作人轟炸的模式在達到頂峰以后漸漸回落,樂壇涌現(xiàn)出越來越多富有個性和實力的歌手與樂隊,一支名叫the brilliant green的樂隊就在這種新的活力之中展露頭角,并且成功在流行樂壇留下屬于自己的一筆。
&nb兩名男性加一名女性這樣的鐵三角組合組成,分別是主唱川瀨智子、吉他松井亮、以及貝斯兼任團長的奧田俊作……沒錯,就是現(xiàn)在這個正在跟葉昭寒暄著的奧田俊作。
在確認了這個奧田俊作就是那個奧田俊作之后,葉昭下意識往他身后去看,果不其然發(fā)現(xiàn)了一個文靜的靠著走廊墻壁等待開場的女孩子,毫無疑問,那就是川瀨智子。像是這種由有才華的樂手支撐起來的樂隊,臉盲樂手很正常,臉盲女主唱是絕對不可能的。
更何況,在女主唱這個職業(yè)里,川瀨智子的臉辨識度算是非常高了。至于顏值在什么程度,那就是見仁見智的事,不過,葉昭個人覺得還是挺漂亮的。
話說回來,看著雖然隨性,卻頗為溫柔的和川瀨智子說著話的奧田俊作,葉昭忍不住在心里小小八卦了一下。兩男加一女的組合,其中一人包攬大部分的作曲成為靈魂人物,最后把頗有姿色的女主唱娶回了家……你以為他在說小林武史和l嗎?
這其實是奧田俊作和川瀨智子。當然,現(xiàn)在說這些還太遠了。
“俊作君的樂隊不久前剛被索尼唱片那邊相中,不過,那邊的制作人像是野心勃勃的樣子,不打算讓他們很快出道,準備拿出從前雕琢樂隊的方式,慢慢打磨一下他們。”奧田俊作告辭回去準備登臺以后,渡邊陸充當起了補充者和說明人。
像這種頗有實力,又是以主流出道為目標的樂隊,早在地下時期,要么瘋狂寄de企圖獲得唱片公司青睞,要么就早早被唱片公司預定。除了下手比任何人都快之外,想要在對方“懷才不遇”的時候當伯樂,還是很難湊到那個巧的。
“這么說來的話,實力還真是令人期待啊。”
“是的。因為樂隊的三人都是京都出身,大本營也在京都,所以在正式進入出道籌備期之前的這段時間,還是留在了這邊,一邊進行專業(yè)的課程訓練,一邊在這邊的俱樂部里登臺演出積累經驗。剛好幾個月之前的時候,我和俊作君在這邊的披薩店遇到,聽說我在經營俱樂部,他就問能不能過來演出。”
渡邊陸笑了笑,“我當然是絕對ok了,他們的樂隊只有吉他和貝斯,不過俊作君稍微能打一下鼓,偶爾沒辦法兼顧的時候,就由俊作君擔任鼓手,我客串一下貝斯。老實說,能跟這么高水準的樂隊一起演出,我很高興。”
雖然漸漸退到了幕后,但渡邊陸還是享受著在臺前表演的快樂。他懂得多種樂器的使用,也有著相當扎實的音樂功底,或許是因為這樣,也或許是他也曾經歷過漫長的地下樂隊生涯,能夠和形形色色的人打交道,包容各種各樣的個性,這邊的樂隊成員們都非常尊敬他。
“不過,”因為在渡邊陸的俱樂部里偶遇了未來的知名樂隊的葉昭,以稍微有些感慨的語氣說,“竟然是在披薩店遇到的嗎,真奇妙。”雖然說著披薩店,心中想的卻是,竟然會在渡邊陸的俱樂部里遇到這樣的人物。
“因為京都不是座太大的城市嘛。”渡邊陸不知道他的話外之意,“不像是在東京,人與人一旦別離,說不定終生都無法再相遇。”說到這,他沉默了一下。
葉昭猜想他多半想起了那時樂隊的其他成員們。在這一瞬,他也跟著回憶起了初來乍到時的那些人與事。但也僅此而已,很快就被丟了開來。對他來說,那些相關的往事,與其說是一頁被翻過去的書,倒不如說是已經過了期的舊報紙。
他既不會再回去翻看,也不會再去關心里面曾有著怎樣的內容。
京都雖然是座千年古都,但是在內里,實實在在也是座搖滾之都,有許多音樂人的原點都在這里。葉昭不禁心想,渡邊陸的這座俱樂部,今后不知還會迎來怎樣的人物呢。
……
那支名叫三條屋的樂隊,在實際見過成員們本人之后,葉昭更加可以確定,這其中并沒有任何一位后來熟識的面孔。
雖說如此,等到實際看了他們的演出之后,也不得不對他們的演奏技術和主唱的表現(xiàn)力表示出佩服。
至于他們?yōu)槭裁淳芙^唱片公司招攬,總之,在這個世界上,既然有費盡心思削尖腦袋也要進入藝能界的人,也就一定存在淡泊名利拒絕商業(yè)一心只想做自己的人。
演出進行到中場后半的時候,奧田俊作的the brilliant green樂隊也正式登臺,觀眾們熱情的歡呼不輸給葉昭在大阪場的演唱會。地下音樂圈里臥虎藏龍,這一點不僅星探們了解,觀眾們更是清楚得很。所以,他們會獻上比面對主流出道的歌手時更加熱烈的支持。
而經過了漫長地下生涯的歌手們在主流出道以后也有個甄選會出身的歌手們無法比擬的優(yōu)勢,那就是即使沒有做什么宣傳,他們在地下時代的觀眾和支持者們,也會幫助他們的單曲和專輯拿到一個較好的名次。
和之前登臺的兩支樂隊稍顯不同的地方在于,the brilliant green演唱的全部都是他們的原創(chuàng)曲子。之前的兩支樂隊雖然也表演了原創(chuàng)曲,但還是分別翻唱了兩首來自其他樂隊的曲子。
他們一共唱了四首歌,這四首歌里,有一首是之后收錄在他們的主流出道專輯里的,另外三首則沒有聽過,應該是最后成為了廢曲。此時的奧田俊作創(chuàng)作能力還沒有后來那樣成熟,和弦的走向很容易就能被猜出來。
雖然有種指點江山的嫌疑,不過就算沒有種過蘋果樹,偶爾說一說蘋果的口感和品相,也并不是什么需要被大批特批的事。
&nb束以后,葉昭頓時對接下來要登臺的歌手失去了興趣,離開了會場,繞回到后臺。
“不再繼續(xù)看下去嗎?”渡邊陸問。
“不了,差不多也該休整一下,準備之后的登臺了。”葉昭笑了笑。他是準備作為本場的“番外”登臺的,時段則被安排在了最后,全部參與演出的人員結束以后。到時,不管是對他的出現(xiàn)感到驚喜的還是感到反感的,都不至于因此不爽,或是影響到后來者的發(fā)揮。
休息室里聊天不大方便,兩個人一塊出來,站在樓梯間聊了起來。
“等下打算唱什么歌?”渡邊陸點了支香煙。
“還沒決定呢。”葉昭想了想,“到時想到什么就唱什么吧,隨性一點。”
“對了,”渡邊陸笑道,“等到演出結束以后,可要記得在這邊留個簽名啊。到時,我就把它掛到俱樂部的墻上。”
“比起我,”葉昭也笑,“渡邊哥記得跟奧田桑他們也要個簽名啊。擁有那樣的實力,將來一定會走紅的。”
“說到這個,俊作君他們第一次在俱樂部演出完之后,我對他們說‘真是太棒了,感覺都要變成你們的粉絲了’,他們三個很興奮,當場就為我簽了名。”
“哈哈。”
正說笑著的時候,葉昭的手機響了起來。
渡邊陸慢慢收起笑容,指了指走廊的方向,表示自己暫且回避。善于保持適度的距離感,這一點也是渡邊陸受到歡迎的地方。
葉昭接起電話。
“晚上好哦,葉君。”電話那頭,坂井泉水的聲音稍微帶著一點孩子氣的語調,聽上去就知道她的心情非常不錯。
“晚上好……然后是下午好。”
“下午好?”坂井泉水小小的迷惑了一下,隨即笑道:“從現(xiàn)在開始,只要說‘晚上好’就可以了。”
葉昭會意,“這么說來的話……”
“……現(xiàn)在正相當愜意的看著東京上空的月亮哦。”
葉昭能想象得出坂井泉水說這句話時輕輕頷首的樣子。這個念頭升起的如此自然,以至于讓他覺得很奇妙,甚至是讓他覺得有些驚訝。
他都不知道自己在什么時候對她這些瑣碎的小動作了如指掌的。
“泉水姐回來很久了嗎?”葉昭一邊和她通著電話,一邊不由自主的走出森永大樓,站在略顯荒涼的巷子里,抬起頭,天空中掛著一輪有些發(fā)白的張弦月。
“昨天下午抵達的成田機場,稍微休整了一下以后,今天傍晚,今井小姐送來了不在日本的這段時間里積攢的信件,剛才閑來無事查看,在里面發(fā)現(xiàn)了葉君在白浜拍的照片。”說到這,坂井泉水的語氣稍頓了一下,“然后,就稍微想要給葉君打個電話。”
“謝謝,接到泉水姐的電話真是高興。”葉昭不禁微笑起來,回想著在白浜的情景,問道:“那些照片如何?……不過先說好,拍得好看的全部都是攝影師桑的手筆,我就不‘貪功冒認’了。”
如此坦率的言語讓坂井泉水也跟著笑了起來。笑過之后,她稍微拖長了聲調回答道:“比起照片的好壞,我比較在意的地方,還是那些照片里的場景,有些熟悉呢。”
“我的記憶力不錯吧?”葉昭以稍微有些得意的語氣自夸道。
坂井泉水沒有回答。不過,他猜想她現(xiàn)在多半正無聲地微笑著。
于是,他故意問:“對了,難得去了歐洲那么久,泉水姐有沒有帶禮物回來啊。”
“葉君這算是在要禮物嗎?”
“當然了。”葉昭大大方方的承認,“在禮物這方面,我向來就是貪心得很嘛。何況,還是來自泉水姐的禮物。”
“就算這么恭維我,也不會有額外的好處哦。”
“這可不是恭維,”葉昭看了看腕表,離俱樂部里的演出結束還有不到半小時,他又放松了一點,脫口道:“是真心話,很想收到泉水姐的禮物。”
電話那頭停頓了個兩三秒,坂井泉水問道:“葉君現(xiàn)在在哪兒呢?”
“京都。”
“京都?”
“嗯,演唱會結束以后,到這邊來拜訪一位地下時代的朋友,稍微留宿一晚。”葉昭說著,再度抬頭仰望天空中那一輪有些發(fā)白的月亮。r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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