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林境安聽到辦公室門響,放下正在研究的一幅圖畫,轉動坐椅背過身,看見一個人背著光站在門口,逆光中他認出她是十五年未聯系的師妹,沒來得及細想便不由自主地驚訝著張口呼道:“晴雨珂?”他只驚了那么一秒鐘,隨即換成一副笑盈盈的臉,眼睛瞇成一輪彎彎的月亮,從辦公桌里面走出來,站在她面前,手伸出了半米遠,又縮回來握在自己另一只手里,擰著空心拳反復搓擦,笑著輕輕:“呵呵,師妹來嘎了。” 沙發上已坐著一個人,抓著一張報紙遮住臉,佯裝看得有味,不用猜,林境安便知道坐著的人一定是仰磐峰派出所所長桑樹。這個家伙外號三子,對林境安沒有一點上下級關系的禮貌禮節。林境安盯著晴雨珂的眼睛,猜測她此翻前來的原因,是為了別后十五年再聚?看她的神色,心事重重,不像要來相聚。 林境安心想三子把她帶到自己辦公室,打的是啥暗謎。他伸手在腰間摸了一下手槍盒,然后使暗勁悄悄踢了桑樹所長一腳,心里罵著,“讓你假裝看。” 不偏不正,正好踢中三子的腳裸,疼得他一躍而起,雙手抓住被踢的腳裸,在沙發前單腿跳了幾下,大聲喊著:“哎喲喲,疼死了疼死了。” 站在門口的晴雨珂噗嗤笑出聲來,臉上陰郁神色一掃而光,她趕緊伸出手掌捂住咧開的嘴巴。 “林政委對我使什么暗招呀,有本事幫你師妹使一招,用最短的時間解決最心急的問題,那才算作本事。”三子根本沒有想到林境安會踢他一腳,踢得還夠狠,他暗想著林境安近幾年來病弱的身子哪來這么大的力氣踢人,莫非他的體力恢復了? 林境安給每人倒了一杯白開水,先招呼晴雨珂坐下,再招呼三子坐下,然后坐到辦公桌后面,靜靜地打量晴雨珂,他感覺晴雨珂比以前更漂亮,身上散出發成熟的女人韻味,比少女時代的她更具氣質,三子稱她有心急的問題,她能表現得鎮靜優雅,不慌不忙。林境安被她身上一種特殊氣場所控制,迫切想知道她現在過得怎么樣。 三個人坐著,三子把晴雨珂帶到林境安辦公室后,純粹一副打醬油的樣子,他翹起二郎腿,又舉著一張報紙遮住了整個臉。 晴雨珂將林境安的辦公室打量了一翻,辦公桌朝向門口,一張轉椅,背后掛著一幅“萬馬奔騰”印刷畫,靠進門的右墻放著一張皮制長沙發,沙發前放著一張木茶幾,放著茶杯茶壺茶葉,單人辦公室,簡單明了。她碰上林境安的眼睛時,并沒有避開,而是直接迎視他的目光,半沒有話。她記得以前的林境安有股銳氣,朝氣蓬勃,眼前的師兄臉色慘淡,嘴唇發白,頸部有點點龜縮,他表現出一種謹慎。 三子看完了半頁報紙,才聽到林境安問:“三子,你到我這里來是純粹看報紙,還是讓我猜你心思?把報紙丟了,我師妹是什么事?” “她老公丟了。”三子也終于忍不住,將報紙扔在茶幾上,抿著嘴笑了。 “我老公失蹤了,跟三子報案呢。”晴雨珂的聲音輕得像只蚊子叫,她覺得老公失蹤是件丑事,大聲了自己的臉沒地方擱,但是一個大男人失蹤了,卻是件大事,她不得不的。 林境安聽了,雙眼一瞇,嘿嘿笑了幾聲,指著三子:“派出所長在這里你怕什么。丟了讓三子找回來就行。這是他派出所長的事,挖地三尺也要為你找回來。” 三子:“我的她不相信,你是她師兄,又是破案高手,讓她跟你報案,你給她出主意。” 晴雨珂想了想,輕輕地抿了一口白開水,:“有這種報案方式嗎?” “嗯嗯嗯,有,你吧。”三子連連點頭稱是。 “我老公酒后離家出走已經三三夜,活不見人死不見尸,婆家人興師動眾,急得到處打探,甚至懷疑我們吵架遇害,婆婆正病危在床上,我不得不到派出所報警備案,到了派出所,第一個遇到三子。”晴雨珂頓了頓,望向三子,禮貌地點點頭。 林境安:“講經過。” 晴雨珂微微低頭,心想她雖然不知道報案的具體程序,但面前的兩個人,一個是她師兄,一個是她參加工作以來就認識的舊友,如今都當了領導,在他們面前,讓她怎么講述就按實講述經過。于是她: 三前,老公楊梓盛因為酒后失態,回家便與她吵了一架,吵完后,她看他上了一趟衛生間,然后才走的。她當時氣呼呼的,根本沒有留意他的去向,她還拿出楊梓盛的蓋可瑪香煙,第一次點燃了一支煙,學習抽。當時她真的想認認真真地生一回氣,以前每回吵架或者生氣都是她主動跟他話,才算化解矛盾,這回生氣她發誓要與他冷戰到底。 不知不覺中,三過去了。晴雨珂沒有等到楊梓盛的道歉與主動話,等到的是楊梓盛母親生病的電話通知,電話是楊家弟打過來的。楊梓盛的電話一直處于關機狀態。人走了三,酒醉、吵架、不知去向,她只得放下還沒架起的生氣架子,到處給楊梓盛的朋友同學與相處得好的同事打聽他的消息,打遍了所有知道的電話,竟然沒有一個人知道楊梓盛的下落。 講完了經過,晴雨珂:“我怕他有閃失。因為當時他是喝了酒出去的。楊家人知道他出去前跟我吵了架,許多猜測傳到我的耳里,有人懷疑我把楊梓盛那個了。這個事大,我承擔不起,楊梓盛玩得最好的朋友,他指導我來報警備案。” 晴雨珂頓頓,又看了看三子,晴雨珂回想剛才到了派出所,正不知該向哪個辦公室報案時,迎面遇見一個熟人。 他穿著筆挺的警服,向她點點頭。 她在腦子里訊速對他進行了一個大腦信息庫搜索,首先出現在腦海里的人竟然是師兄林境安,在林境安的信息引導下,想起了迎面走來的警察是畢業分配辦理戶籍的那,被師兄林境安稱為“三子”的年輕人。 “你是林境安的同學。”他。 時隔多年,三子胖了些,額頭也亮光了一些,目光炯炯有神,他完全是一個成熟男人的樣子,沒有了昔日的害羞。 遇見熟人好辦事。三子把晴雨珂邀請到自己的辦公室坐下,原來他已經當上轄區的所長,一個人一個辦公室。晴雨珂向三子明自己此次來的目的。 三子幫著晴雨珂分析了一遍,他安慰道:“先別急,急也沒用。好好想想,他在什么狀態下離開家的。”晴雨珂了一遍。 “給你知道的所有朋友們打一遍電話 ,看看有沒有人知道新的情況。”于是晴雨珂又給楊梓盛的朋友、同學、同事們一一打了一遍電話,還是沒有任何人知道他的去向。 “去電話公司查他的最近通話記錄。”三子為晴雨珂填了一個表,蓋了派出所公蓋,帶著她去電話公司查通話記錄。 在電話公司了解到,三前楊梓盛接到過五個電話,最后兩個是與晴雨珂吵了架以后接的,其中一個就是在晴雨珂當時進了廚房后他接的電話,最后一個電話是他出去十分鐘接的。前面電話是座機電話,后面電話是外地電話,后面四位數8888。 三子查出了座機電話是一家酒店客房電話,四個8的電話是沿海地區經濟開發區電話。酒店電話沒有打聽價值,關鍵是要向8888電話號碼了解情況。 第一個電話是晴雨珂用手機打過去的,接電話的是個年輕女人,著一口流利的普通話。晴雨珂問她哪里人,對方反問了晴雨珂的一些情況,接著把電話掛了。 第二個電話是三子打的,他用帶著盤古沙本土口聲的普通話,跟電話里的流利普通話女人:“我是楊梓盛的同學,他的電話現在關著機,請你讓他接個電話。” 對方話倒是熱情,很快答應了,并向三子等著,去叫楊梓盛接聽電話。時間過去了五分鐘,忽然聽到電話里的女子聲音變了腔調,她冷淡地:“楊梓盛不在這里。”然后直接掛斷電話。 怎么辦?晴雨珂望著三子。她越來越著急了,她怕楊梓盛有個三長兩短,畢竟夫妻一場,生不見人死不見尸,她非常后悔自己罵了他那么多。 回到所里,三子用了派出所的座機,也借用了干警的電話,還讓晴雨珂叫楊梓盛弟弟與母親用手機打他電話,并每隔半時給8888的年輕女人打電話。楊梓盛的電話一直關機。那個女人的電話一打通,開始時接通速度很快,她甜甜地“喂喂,哪里,哪個?”問一聲,之后聽到是要找楊梓盛的,一律沉默一分鐘后,就掛了電話。后來只要是打過一遍的電話,她一概不接,直接“咔”地一下掛掉。再后來也把手機關掉了,再也打不通。 楊梓盛倒底與誰在一起,不得而知。那個年輕女人著一口流利的普通話不像本地人,四個8的號碼也挺霸氣,她像一團謎。關鍵是楊梓盛自始至終沒有親口話,是兇是吉,沒人敢下肯定。 這個楊梓盛到底去了哪里? 晴雨珂心急如焚,不得章法。三:“你先莫急,他不會有事。” “我怎么沒有感覺他不會有事呢?你從哪里看出的?他家的人都在問師動眾找我要人呢。”晴雨珂不信,她急。 三子見她實在著急,得知林政委正好呆在辦公室,便帶著她來了。 此時,三子抿嘴笑,不話,他只看林境安的表情。 林境安聽完晴雨珂的講述,沒有半點嚴肅樣,眼睛又成彎彎的月亮狀,嘿嘿笑道:“師妹根本不要著急,楊梓盛馬上就會回來,一個大活人是弄不丟的。就算弄丟了,也沒關系,另有補救措施。丟棄的東西總是要被人揀回去的,在你這里是丟了,在別人那里就是揀了,你弄丟了這件,自然有另一件還給你,自然法則是平衡對等的。” 扯淡。晴雨珂在心里,她不信。 “案都報了,死等也是等,活等也是等。把卿妤琴叫來,我們十五年未見面了,一起仰望仰望仰磐峰的石碑去。”三子邊起身,走到走廊外打電話,林境安眼睛一亮,露出一抹喜色,豎起大姆指,放在晴雨珂面前,對著三子的背影搖了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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