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看你和我,倆個人家里的那位,都不理解也不支持我們,我們胸口的疼痛,他們無法懂得與體會。他們只知道他們的心臟是好的,是一塊肉包著一汪血液在跳動,他們體會不到一顆子彈尖,頂著心臟是什么味道,他們也不會想象,一顆心臟裂開兩半后的痛苦。我們倆的痛,只有我們兩個人懂得,因為我們深深地陷在其中,深深地體會與痛苦著。”晴雨珂幽幽地。 林境安默默地聽著。這一刻,他覺得晴雨珂真的很深刻,她的深刻來自于劫后重生的體會,來自于深邃的思考,她不是一個平時掛在嘴上“好無聊呀”的平庸的家庭婦女,她有智慧,有思想,有不為人知的強抻的內心力量。她與鏡中的那個人,那個對著他千婉百媚地微笑的女子,越來越相近。 她完全可以做一個知己。 林境安想到自己的婚姻,多么無聊的婚姻。一張結婚證,那張的紙,把兩個已經討厭的人捆綁在一起,緊緊地,緊緊地捆綁著,讓他無法動彈,讓他心力交瘁,甚至萬念成灰。 “感情兩個字,誰又能得清楚。感情可以將兩個人牢牢地吸引在一起,也可以把原本在一起的兩個人變得隔著萬水千山的遙遠。其實還不如做朋友,我們四個人,隔了十多二十年,還能聚在一起像當年初遇的心情一樣聊玩耍。”晴雨珂暗然神傷地。 鏡子里白茫茫的路,漸漸淡化出一個騎著仙鶴的仙子從而降,她先是對著鏡外的人略施一笑,指著鏡里的一條土路:“龍潭瀑布的石洞里有一條路通往這條泥路,你們從這里走過去,如果能夠進入一處‘地之分’的牌樓大門,以后你們便可以自由進出此鏡,想去哪里形成念想便可入境到達,也可由鏡而出回到此處。”仙鶴仙子完,騎著仙鶴飛走了,鏡子恢復原狀。 這是個巨大的誘惑。林境安與晴雨珂驚喜過望,商量如何行動。 正想得如癡如醉,從樓下傳來幾聲高叫,聲音粗放,一點也不溫柔。林境安藏好瑪瑙石,下樓拉開大門,只見卿妤琴與三子二人,站在門外,一身風霜寒雪,三子提著一袋香噴噴的飯菜立在側邊,卿妤琴提著一袋南方水果,站在門前,高舉著手臂,大叫嚷嚷著林境安的名字。 林境安的饑餓感從胃里向上沖出來。他感覺自己確實饑腸轆轆了。 三子把飯菜擺在桌子上,啟開一瓶五十三度的白酒,每人酌上一杯,四個人圍著火爐,開始喝酒吃菜。 好久沒有在一起這么聚過了。三子向林境安最近的案子,有一家醫藥部門,辦了一期學術培訓研討班,來了兩個醫生,精神上有些問題,整不在教室聽課,完成教學課程,而是躲在一起嘰嘰歪歪商量去抓一個女人。人們問他倆倒底是去抓誰,也不回答。有晚上,他們倆人私闖民宅,將一個三十多歲的女人抓住,強拉著送去醫院做檢查,醫院以為他們是那個女人的家屬,也就配合著做了胸檢。結果,人家家屬來了將這兩個醫生扭住,往死里打了頓,送到派出所來。 林境安問:“那兩個醫生怎么交待的?” 三子回答:“他們只是一個和尚告訴他們的,他們想知道那個女人的心臟長的怎么樣,其他問題一概閉口不言。” 卿妤琴搶過話題,卿妤琴她與人合伙開了一家幼稚園,:“莫那些神經病了,我開的幼兒園人氣正旺,你們的親戚朋友要是有朋友,幫我宣傳一下,介紹一下我的學校,保證是一流的。” 晴雨珂一直在聽,她喝了一口酒,心想三子的醫生會不會是想抓她?她很感激卿妤琴岔開話題,于是自己成在家無所事事,無聊透頂之外就想些鬼怪神靈,真希望能見到真神真鬼。 “那就再去龍潭瀑布唄。”卿妤琴發出號召,三子看著林境安,用眼神詢探他的身體是否吃得消。 “這個建議不錯。寒雪中的龍潭瀑石洞不知是什么樣子。”這建議正合了林境安的心意,他巴不得有人提出來。 四個人便商量著日程,要準備些什么東西。日子定在三以后,三子才有空。林境安想著要為晴雨珂捂心臟療傷,便讓三子領著卿妤琴先回市中心去。 卿妤琴心有不悅,站在寒風中:“你們倆有什么見不得人的事呀?非要急著趕走我們。” 三子抿嘴笑著:“人家私事,你吃醋不成?” 卿妤琴拉起三子,揮拳一擊,:“我吃哪門子醋了,成全還來不贏呢。” 林境安:“我就知道卿妤琴明事懂禮。讓你走,肯定有不想讓你知道的理由。”完,意味深長地對著晴雨珂笑笑。 三后,三子得空,下了一場大雪。四個人穿著厚厚的冬服,帶上干糧與水,開車去了龍潭瀑布。 皚皚白雪覆蓋著山川溪水,山上的樹木一片冰瑩,雪風刮在臉上,既感覺舒心的沁脾,又讓人忍俊不住要打寒顫。 冬的瀑布,依然美麗。它在一望無邊的白雪中,像一條雪白的綢緞從茫茫白霧或者白云里,垂直下來,在靜止的冰雪林里,緩緩地流下來。冬的瀑布要比夏的瀑布更好看,特別是大雪的瀑布,非常純潔,非常美好,像一個寧靜優雅的少女,翩翩起舞。 看了一會風景,晴雨珂詩性大發,感慨了一陣,并且對著瀑布,對著高山,雙掌合成一個喇叭,盡了最大的肺活量,使勁吼叫了幾聲。 那聲音向四周擴散,向著瀑布沖去,向著高山飛去,回音在寂靜的仰磐峰上嗡嗡嗡,卻像一只蜜蜂的聲音,細輕微。 不用劃竹筏子進去,潭水邊有一些木頭橫堆著,被雪壓垮的樹枝掉在潭邊,與石頭、淺水結成冰。 林境安牽著晴雨珂的手,心翼翼地踏著冰面,進入瀑布后面。卿妤琴與三子各自心走著。 瀑布后面,有一架木橋,通向洞中的青石板。環視四周,晴雨珂想起紅巖松曾經在里面為她高唱的三首情歌。紅巖松唱得真投入啊,他的聲音多好聽呢。他的激揚的歌聲曾經那么深深地吸引著她的心,讓她春心蕩漾、愛河泛濫。在這塊青石板上,紅巖松為她鋪起一塊布墊,他故意做出各種姿勢,讓她享受女人的快樂與幸福。 巖洞里沒有蝙蝠。非常清靜。而且非常明亮。他們沒有發現上次來時見到的石門。從洞門口一直往里走,有一條石板路,約摸五十公分寬,光滑的地面,像是常年人來人往的要道。 走了一個時 ,前面出現了一條河,河里有一人擺渡。渡船上的人是個白須老者,戴著一頂獸皮帽子,穿著長衫,站在渡船上,頜首微笑望著他們。 要想再向前走,只有擺渡一條路。 “一次只能坐兩個人,你們誰先上來?”老首。 “前方是什么地方,是誰的領域?”卿妤琴大聲問。 林境安趕緊拉上晴雨珂,一步跳了上去,他們先出發,留下三子與卿妤琴坐回頭船。 白須老首揮起手中竹桿,點著水,離開渡口劃向前方。 “你們要去何方?”老者問。 “從沒來過,能去哪里就去哪里,反正是第一次,到哪里都行。”林境安。 “那就去一處優雅的地方。”老者劃船。 渡船,在清清幽幽的水面上,輕輕晃晃,向著前方劃動。河邊的風真是清爽,如沐春,清幽幽的河水里,魚蝦成群,不時在船邊跳出水面,在空中打幾個翻身,落入水中,然后又有魚蝦跟著效仿。 “請教前輩,“地之分”的牌樓怎么走法?”晴雨珂問。 白須老者哈哈一笑,仔細打量林境安與晴雨珂,將船劃得搖搖擺擺,好半才看著晴雨珂:“人隨心走,心去哪里,自然就到了哪里。” “請前輩明明白白告訴我們呀。”晴雨珂。 “我不相信你倆那么愚笨。我已經得過于明白。這是一條心之路,你們想去哪里就去哪里,至于能到哪里,就看你們倆的想法是不是一致了。” 林境安眼里露出萬分喜悅的光芒,他望著晴雨珂。晴雨珂也露出開心的微笑,滿含著柔情,對林境安溫婉而笑。 他們都同時想到了鏡子里的那條路,一條寬寬的泥土石子路。 老者見狀,“哈哈,心里靈犀一點通”,笑得更歡,似乎心領神會,一會兒工夫,便把倆人送到了岸邊。 “回來時,我們怎么回去?”林境安踏上岸,回頭問白須老者。前輩老人又是一陣大笑,:“我過這是一條心路,凡能走進來,必定能夠走出去。”然后向著二人揮手,劃著船兒回去。 晴雨珂與林境安站在渡口等著三子與卿妤琴,可是等了很久,河上的渡船仍然沒有出現。他們決定先走,遂脫掉了身上厚厚的冬服,各背著各的衣服。 這條路,全是泥灰石子,好難走啊。干的地方,一腳踩下去,全是揚起的細泥灰塵,灰塵下面還有鼎腳的尖石刺痛足底。揚起的塵,沖進鼻子里,進入咽喉,非常難受。那些揚起的塵埃,落在鞋子上,鞋子變成了黃色的泥鞋,落在褲腳上,黃黃的一層,落在臉上,落在頭發上,變得蓬頭垢臉。 林境安與晴雨珂氣喘吁吁,每走一步,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見到對方的一臉的灰塵,灰塵里藏著兩只轉動的黑眸頭,兩排雪白的牙齒。這幅樣子,比叫花子更加叫花子,他們倆走一步,笑一陣對方。林境安伸手抹去晴雨珂臉上的灰塵,抹了之后,一個勁地望著她笑。 晴雨珂不明白他笑的意思,先是跟著傻笑。她見林境安也是一臉的灰塵,也就心疼地為他拭了一把,卻見林境安的臉,被拭出幾道灰塵的痕跡甚是滑稽難看,終于領悟林境安為啥要望著她一個勁地呵呵笑的意思,便像個孩子一樣追著林境安,要打他一頓。 倆個人在泥巴灰灰的土路上你追我笑,走走停停,高高興興走完了一段泥灰路。 前面是一塊寬寬的草坪,草坪前景有一塊碑石,上方刻著四個繁體漢字,寫著“地之分”,再往前走,就是一道樓牌,立著兩個彪形大漢,一人手里拿著一把斬刀,威風凜凜地一手插腰,一手拖著斬刀。 這里便是鏡子里仙鶴仙子的地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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