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川，說起這人，倒是與他明面的人設有些類似，都是帶著眼鏡。只是，那人心氣高傲，而本身卻沒有與傲氣相對應的能力，所以明明有著堅挺的后臺關系，但在學校里的地位卻總是升不上去，算是一個志大才疏的人。不過，在召集家長會的事情上，對方倒是辦得漂亮，也不知道是不是他那個不清楚是叔還是爸的渣渣校長幫的忙.....雖然，吳凡也不怎么關心這一點就是了。
此刻，他的目的已經達到。
“合川老師，辛苦了。”吳凡露出真誠的笑容，伸出手就打算拍拍站在面前之人的肩膀。
“......”他的身前，是一位年紀差不多剛到三十的青年男子。對方臉上戴著一副黑色框架的眼鏡，和他那種平面能反射刺眼光芒的鏡片不同，對方確實是一個近視了的人，在后面則是一雙深陷在眼窩中的眼睛，這人的個頭比他矮上一些，整個人的氣質顯得有些陰郁。在伸手過去的時候，對方本能地偏了偏身子，或是想要躲開他的手掌，但動作卻是遲鈍正好被他一巴掌拍中。
“沒什么，我只是做了一些該做的事。”這位合川老師，似是有些謙虛地在說道。然而他臉上的不快之色，卻是任誰都能夠輕易地看出來。只見說話間，他就是一步邁向一旁側過了身體。某人的手如影隨形，卻是繼續搭在他的肩膀上。
“......”合川額頭上崩起一條有些明顯的青筋，還沒有發作，但嘴角卻有些抽搐，態度不是很友好地朝他道：“你該上臺了，外面還有很多學生的家長在等著呢！”
“你說得對，那么我去了。”吳凡點點頭，不在意地笑了笑。說完后，他還在對方的肩頭多拍了幾下，然后才心滿意足地走開。
“該死，那個家伙.....”待到人走開，他才望著某個離去的背影，低聲暗罵起來。手也不住地在肩膀上揮掃著，就像上面沾染到了什么臟東西一樣，“居然敢做出一副了不起的大人物模樣，用那種高高在上的姿態來拍我的肩膀。”
“哼，終歸只是個教導一年級學生的教師，就算自身有點名氣和本事，到了三年級后，手上的那些優秀學生還不是會被分配到我的班級中。而最能夠作為教師資歷的，也就唯有手上學生們的升學率了。等我叔叔把你踢出局，讓你臉上露出驚愕不已的樣子，到時，就像對待以前那個老家伙一樣，我就......”不知陰郁青年想到了什么，他的臉上竟是露出了病態的暈紅。
“喂，后面的那個家伙正在嘀咕著，要把你怎么怎么樣了.....”小命從后面飄了過來對他道，說完一句卻是有些嫌棄接著道：“而且露出了一副....相當惡心的表情。”
“惡心？”
“面部十分潮紅，就像是快上天的表情.....”
“估計是他自己不順，而在想到別人可能會因自身變得更加不順的時候，所產生的一種幸災樂禍的畸形心理......”吳凡聳了聳肩，并不是很在意：“但說來就是做夢。既然是做夢，不如讓他多做會，反正能做這種夢的時日也不多了......”
“我有些期待起對方到時候的表情來了。”
“你應該不會等太久，大抵兩三個月后就能夠看見。”
這里是榊野學園的體育館，場地并不小，所以被臨時改造成家長會的現場。
不過再怎么大，卻也沒有到容納了三千多人，卻依舊寬敞的地步。
臺下，一排排被搬到下面整齊排列的椅凳，此時卻是坐滿了人。人頭滾滾，就像是被捕撈起來的沙丁魚，雖說這些人是接到學校的通知，得知要開家長會才過來，卻沒有料到會是這種大型的場面。還未開始的家長會，場面并不算太過喧鬧，但一些彼此認識的學生家長卻也免不了在下方交頭接耳。偶爾能聽見飄來的聲音，似乎也是在討論：學校搞出這么大陣仗，到底是為了什么？
還好現在寒冷的冬季，否則這么多人待在一個封閉式的場所里，光是呼吸和說話產生的氣體，就足以能讓場內的氛圍‘熱鬧’起來。而此時，卻不過是讓周圍的溫度有些上升。在達至焦灼之前，終于有個人登場了。
“喂喂.....”吳凡從容不迫地來到臺前，先是對著話筒試了試音。
場內音箱同時響起的聲音，讓底下的家長們安靜了下來，并把注意力放到了這人的身上。
“看來話筒沒有問題。各位家長們，感謝你們能在百忙之中抽出時間參加此時的家長會，我是一年級的教師吳凡，同時也是此次家長會的發起者。在此，聲明一點，我召開家長會，不是為了浪費各位寶貴時間的，”他頓了頓，用嚴肅的語氣接著道：“所以，我接下來的每一句話，都將是關乎你們孩子，他們的未來......”
家長會，從正式開始到結束，用時43分。
期間，這里成為了一人之堂，強大的個人氣場，吳凡將這個家長會，徹底變成了自家的演講秀場地。
剔除掉一些為了渲染氣氛、掌控節奏、舉例說明等措詞，家長會的內容便可以歸總為四問，他對這些家長們提出的四個問題。
“你們是否想讓自己的孩子成為一個有能力的人？”
“你們是否想讓自己的孩子成為一個品德高尚的人？”
“你們是否想讓自己的孩子成為一個自立、自尊、自強、自愛的人？”
這三個問題的答案毋庸置疑，吳凡從那些家長的身上得到的回答是：YES。
“那么，為了達成以上一切，你們這些作為家長的，是否愿意在生活上積極配合我為你們孩子所制定的規章計劃呢？”當他張開雙臂望向下方，迎來的是近乎齊聲的回答：“我們愿意。”
“OK。那么為了方便彼此間的聯系，我已經注冊了一個社團--家長社，號碼為159********，麻煩各位加一加，離場的時候，到門口那里再登記一下。”吳凡抬起手，指向了體育館的門口。
“是姐姐耶。”會場里，一個被帶進來的小女孩，桂心拉了拉旁邊自己的父母，用手指指向門口，有些驚奇道。
不知何時，門口處已有幾張桌子和椅凳被搬過來。十幾個隸屬學生會的學生，此刻正坐在椅子上面，身前的桌子又備好紙筆，顯然做好了一副給人登記造冊的準備。
“各位叔叔阿姨，請過來這邊登記。”
被諸多的成年人注視，但學生們的臉上卻是一副淡定從容的神色。
“這就是所謂品學兼優的學生吧？”
“登記后每個階段，各位都能夠收到由短信發出，你們的孩子在學校中最為真實的表現資訊......而你們也可以通過號碼反饋他們在家中的表現。”
“當然，我創建這個社團的目的是出于教育，所以你們的加入并不需要支出任何社團費用，但由于我推行的是階段性獎學金制度，現在在擴充這個計劃上的資金仍有很大缺口，故我同時歡迎各個有能力的家長們，為這個計劃提供力所能及的幫助.....”
“學生間的社交活動，以及集團結構的構成，親愛的，你怎么看？”
“一張潛在的關系網，聯系的不僅是學生的，還有各位家長的。這是一筆極佳的投資，我們的女兒似乎在這個計劃中也是學生里的主導，既然做父母的我們有這個能力，便也就應該在這個計劃上提供一些幫助.....”
會場里，少部分的人看出了其中的好處。在離場后，便有找上了吳凡的人。
不過，在此之前，吳凡卻要面對一個人的質疑。
“吳老師，你之前可沒有提過創建什么社團的事情啊？”渣校長攔住他的去路，聲音低沉說道。
“這是過來逼問了。”小命在對方的面前晃晃悠悠。
“這也是我臨時起意且不算什么大事，所以我便沒再去打擾校長你了。”吳凡淡淡道，現在卻還不是撕破臉的時候。
“是么？”渣渣校長瞇了瞇眼，似乎是信了他的話，笑道：“既然如此，合川老師正巧也負責這事，不如就讓他來幫忙管理家長社吧？”
“這可能不行，您之前說過，合川老師是準備負責統籌三年級學生的教育工作的，而連我這個只教導一年級生的老師都忙不過，那么任務更加繁忙的他就更不可能有這個時間去管理好社團了......”
“所以，你是打算，自己來打理那個社團了？”渣校長的臉色如同陰云密布，估計是認為現在的情況脫離了自己的掌握，所以他卻是有些威脅地說道，“我不得不提醒吳老師您，作為一名教職人員，是不能收受來自學生家長們的賄賂的。”
“我難道會做這種事？一個已經投了那么多錢資助教育的人？”吳凡指了指自己問。
“誰知道呢？騙子會投資，或許只是為了更大的目的，你說是不？”渣校長冷聲道。話語中似有所指，似乎言語中的那個騙子就是他一樣。
吳凡用著戲謔的眼神，望著這個演技十足的渣渣校長，打斷道：“好了，我也沒有這個時間去管理一個社團，所以我準備讓手下的學生去經營它，這也是一種鍛煉，而在面對他人家優秀的孩子，想來對那些學生的家長，也更加的有說服力吧。”
“嗯？你是說一年級的那個助學團體？”渣渣校長皺了皺眉。
“是Frist，精英學生會！”吳凡更正了一下他的稱呼。
“一群孩子，你覺得她們能管理好一個社團？”
“16歲了，已經差不多快是大人的年紀，現在處理一些事務都很順利，我覺得完全OK。校長，你有問題么？”
“好吧，那么若有一些人支持計劃，愿意向學校投資的資金管理一項呢？”這才是他關注的重點。
“當然是與我的資金合并，一齊投入計劃的使用項目了。”
“這種資金的管理方式，我認為太不透明了。”
“這點我也同樣考慮到了，以前是我自己一個人的錢，倒沒有什么關系。不過現在，為了透明度，我可以向一些會計機構提出申請，要求他們來幫忙管理這些賬目的明細，并每個季度做出賬目表發給每一位投資的人員手上。”
“這...很不錯的想法嘛。”渣渣校長輕咳一聲，“只是這樣，卻免不了要多支出一筆錢......若能夠將錢都運用在教育上，不知該有多好......”
“是啊，但為了正大光明，這卻是必須的事情。”吳凡也嘆息起來。
“我叔叔會管賬，而且為人處事，從來都是公平、公正.......”這時，旁邊有個人突然扔掉臉皮，十分不要臉地說道。
“那么，你的意思是？”
“讓我叔叔來管，他會為你作證的。”
“合川老師，在學校里，你應該叫我校長。”渣渣校長板起臉來，
“是，校長。”這兩人一唱一和，倒是有些讓人感到惡心。
“我來幫你管賬，你覺得如何，吳老師？”渣渣校長笑著問。
“既然你都不覺得麻煩的話，那我個人沒什么意見......”
真是兩只碩鼠想進米倉，待放個老鼠夾，夾死你們......看著滿意離開的兩個人，吳凡默默想到。
.......
會議室，吳凡與十二位找來的家長會面了。
榊野學園，三個年級總計1853名學生。
這其中，卻有百分之十二的學生家庭，是屬于優渥富有的，父母或是企業家，或是高薪人員....共同點是有錢、有能力。
而這些人，就是他的目標。
雖然，此時找來的只有七個家庭。但卻是值得去拉攏，開門見山說話的對象。
“正如你們所想，我正在構建一張關系網，屬于學生，也屬于作為家長的你們.....”
所有聽到這樣話的人，第一反應便是：你居然如此直白地就說出來.......
“關系網的價值，取決囊括的廣袤程度，但這只是其中的一點。更重要的是，里面成員的質量和互相間的關系.......學生，很年輕。年輕是他們的本錢，在優異的教導下，他們的未來誰也難以斷定。他們擁有著無限的可能.....而情誼，各位認為是在社會上遇到的多，還是在校園中遇到多呢？而我建造這張關系網，并不是為了以后讓學生們以此謀利，僅僅只是作為曾經朋友、同學的身份，能夠在步入社會后，提供一種情誼上的互助......我的目的并不僅于一所學校，我想影響到更多的學校，讓它們加入進來，讓更多的學生加入這張網絡，加入我們.......”
“這樣龐大的計劃，并不是我一個人可以做到，我可能需要一些幫助....你們的幫助。不過，卻止于情誼，而非商業的投資。不是付出越多，就會有更大的回報，甚至沒有回報。我想保持這張網絡的純粹，真誠、互助的友誼，將是它的基礎。”
逐漸的，這里又變成了他的個人秀場。口舌如開了花，各種好處、道理，不住地往外冒。
......
“收集榊野教育集團外部流出的散股......”
某間剛開不久的公司，一個被調來暫時負責這里事務的青年，頭有些大命令著身邊的操盤手。
“那個家伙到底在想什么？公司讓開了，人卻沒來一次......到底，我要在這里擔任管事多久？”
......
學園拓展計劃，在這個學期期末正式啟動。
而這時，吳凡的身邊，卻已經有了一部分支持他的人。
“醫生，咱們又見面了。”吳凡笑著拍了拍一個男人的肩膀，將臉上的眼鏡摘下，然后又將頭發掰了起來。
“你，居然是你......”男人有些目瞪口呆地望著他。
“噓，別太大聲，讓人聽到可不好。”吳凡笑了笑，放開捂住他嘴巴的手，“我有一筆生意，晚上咱們出來談談，就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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