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你要給我過生日？”‘生日’這個詞對吳凡來說，談不上陌生，但也說不上熟悉。就算是孤兒，他也有生日，還是兩個，一個是出生的日子，一個是進入‘大家’的日子。

    前者不用說，后者則是老院長特地為了給不知道出生年月日的孩子準備的。‘大家’雖然不富裕，說得上是清貧，卻也有個奢侈的習慣——給家里面的孩子過生日。

    規模不大，很小。吃的東西，只有一杯果汁，和一個成人巴掌大小的蛋糕。說是蛋糕，卻沒有奶油，上面倒是插著幾根細細的蠟燭，等待過生日的壽星吹滅。

    吳凡還記得，每當那個時候，孤兒院里的所有人都會眼巴巴地看著要過生日的那個人，他也不能例外。而最終被分到手中的，是一塊可能只有糖果大小的蛋糕，它有和糖果差不多甜的滋味，但卻比糖果要綿軟、好吃得更多。

    但自十五歲之后，他就沒有過過生日了。原因有一些，比如，那年，是老院長去世的那年，真的高興不起來。之后，過去的日子，一是經濟原因，到外讀書學習，他靠著獎學金過活，要打零工湊上大學的資本。二是個人原因，畢竟有誰會一個人給自己過生日？

    久而久之，生日，就被他淡忘了。

    現在，桂言葉提出要給他過生日。

    .....

    這不得不讓吳凡疑惑起來：難道某顆少女心，又出現他意料不到的變故？

    “是的喲，老師。”女孩拖長著音，擺著一副可愛模樣來到身旁，俯下身偏過頭看過來，嘴中甜甜說道。

    雖是秋季，卻還不到冷的時候，女孩身上還穿著清爽的夏日校服。她胸口的飽滿之物在她俯身之后，便顯得更加呼之欲出。

    而這幅景象，就擺在他的面前。

    吳凡心底一跳，深吸口氣，淡淡的清香被吸入鼻中。是柑橘的氣味，是一種沐浴露，剛好最近他也是用這一種。

    就在他想出言拒絕時，面前的女孩卻是率先站直了身子，后退一步拉開了一些與他的距離，“當然，給您過生日，不是我一個人想出來的主意，而是我們，屬于榊野學園學生會的學生們聯合提出來的。”

    “目的是為了向您這個總是讓我們學生哀聲怨道的惡鬼老師、校長，表達一下我們心中的不滿與怨憤。當然，還有......那么一點小小的感激。”

    “您很忙，您可以選擇拒絕我，”女孩調皮地停頓一下，“們的邀請”

    “至多，不過是會讓我們這些已經興沖沖做了準備打算給一個你驚喜的學生，感受一下什么叫做心灰意冷....”桂言葉抱臂做出的可憐模樣，卻有些像是她被人糟蹋了般，那種死灰的眼神簡直精髓至極：“僅此這樣，罷了。”

    “停下你的表演。”吳凡有些頭大地揉了揉眉頭，“我去還不成。”

    “真的？！”桂言葉如同換了一張臉，原本愁苦委屈的表情直接消失，她展露出美麗的笑顏：“那今晚，就恭候老師您了。”

    看著她臉上表情的變化，吳凡心中嘆息：教得多，進步大。

    以前，這個在他面前有些羞澀的女孩。

    現在，卻能在他面前表現自如。

    其落落大方的姿態，就跟換了個人似的。

    這就是心學上，所謂的‘多巴胺力量’，俗稱‘愛情魔力’？！

    “答應你們給我過生日可以，但我有兩個疑惑，希望你能幫我解答。”

    “好，老師您問。”

    “第一個問題，連我都不知道自己的生日是今天，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老師真會開玩笑，每個人的生日不都是出生的日期？”桂言葉頓了頓，瞇起眼：“對于你的一切，我可是都想了解，而您的檔案資料，我也已經熟讀于心。”

    吳凡點頭。

    “那第二個提問。”他豎起剪刀手，認真看著女孩的眼睛，“給我過生日，這是學生會中的誰，哪個成員先提議的？”

    “是我。”

    “不對，你沒說實話。”吳凡搖搖頭。

    “好吧，騙不過您。但我確實準備了禮物，并且準備在這天與您獨自相處的時候給您。”女孩意味深長地說道，“一份十分特殊的禮物.....”手指輕撥，她解開了潔白脖頸處的第一顆紐扣。

    “告訴我，是誰？”吳凡淡看著她，仿佛沒看見那些頗具挑逗氣息的動作。

    “我只是有些熱。”桂言葉解釋一句，卻是系上了衣領的扣子。她知道，過度的引誘可能會適得其反。對付老師這種人，就得徐徐圖之，像溫水煮青蛙一樣.....這是她從某些心理學教科書上看到的。

    “是原一年級B班，一個叫伊藤誠的同學提出來的。他人比較普通，進入學生會后表現出來的能力也一般，不過這次卻是提了一個好建議，我們榊野部的學生會成員，都全票通過了他的提議。”桂言葉說道。

    吳凡了然點頭。

    等到少女離去，他就靠坐在椅子上。

    “伊藤誠么？”

    想了想，吳凡拿起桌前座機，撥通一個號碼。

    “吳爺，您有什么指示？”對面傳來東城武的聲音，“抓捕工作，我們已經準備好了。若您需要我們現在動手，我們隨時可以破門闖進去。我保證，不會給那只老鼠傷害學生的機會，就將其制服。”

    “下午的抓捕行動，暫且取消，那人似乎有所預謀，和我的那個學生。我有些感興趣，想知道他們打算做什么？又能做什么？”

    “額？”

    “你們先到中谷酒店，和那里的經理交流下，讓他免費雇你們做一晚的臨時服務生。我想，我感興趣的東西，今晚應該就會有答案的。”

    放下電話，吳凡拿起旁邊的鋼筆，轉動了幾下。

    “希望，有些人的腦子能好點。”

    “你說希望誰的腦子好點？”

    小命有些疲憊，36瓦之下的暗淡，它從桌面下方鉆出來。

    “你游戲終于通關了？”吳凡反問道。

    “嗯，通關了。”它有氣無力地回答，“我要果汁。”

    “只有水，愛喝不喝。”吳凡遞過去自己的水杯。

    “沒果汁我.....”它提高起來的聲線，突然慫了下去，“我還是喝的。”

    吳凡伸手摸了過去，塞在不大的杯子里，露出了一半的軟綿球體。比起原本的黃色，此刻小命的顏色更像是橘色。而這個顏色，莫名就會讓人想到某種染了橘色的豬，會發出喵喵叫的那種。

    “今晚有人請吃大餐，高興不？”吳凡摸著它，一臉滿足。

    “只不過是吃東西，我才不會因為這個就高興。”小命待在杯子里轉身，換了個姿勢，雖然還是一顆水母球的樣子，它有些興致盎然地問：“能吃什么來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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