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多年前，為了能遇到一份真摯的愛情，我將自己財富散盡，立志要做一個低調(diào)的人。直到后來才發(fā)現(xiàn)，自己除了錢，一無是處。不過，蒼不負(fù)有心人，我終于在街頭遇到那個主動對我微笑的女子，她不曾看不起我的貧窮，也沒有嫌棄我難看的外表，不會取笑我破舊的大衣，更沒有追問過我是否有車有房，年齡幾何。我覺得我遇到對的人了，她是一個多么純潔簡單的女子，所以，因為愛情，我把口袋里的兩百塊錢給了她” 老趙完，對面錄口供的警察把頭伸到另一個警察耳邊，用手擋起來低聲道“這邊還有兩百這個價，不可能啊” 另一個警察沒有理會同事提出的這個漏洞，一掌拍在桌子上“趙無譏，你賭錢把家財敗光，不務(wù)正業(yè)，老不成家，游手好閑也就罷了，還把嫖娼得那么清新脫俗，現(xiàn)場的五個***就是證據(jù)，你還想狡辯” “警察同事，我的都是真的啊，你們也不能***用得多就是嫖娼啊” 想想也對，不過從發(fā)廊里抓出來的一般都先解釋自己是情侶，這趙無譏也不例外，那警察見他還狡辯，怒道“主動認(rèn)罪，改過自新的罰五千，辦好手續(xù)可以釋放。狡辯，不知悔改，等那賣**子口供下來，罰一萬，監(jiān)押半年，你自己看著辦” 這么嚴(yán)重，老趙一下感覺腿部都沒了知覺，身子差點從凳子上滑落下去。他跟花認(rèn)識那么多年了，每每打麻將賺了點，就跑去巷子找她，這日復(fù)一日，日久生情，總是相信對方不會害了自己。可是誰會相信在發(fā)廊里面睡覺的倆人是情侶，老趙想想后果，還是決定認(rèn)錯了 老趙想著現(xiàn)在自己哪有錢交罰款，雖然他業(yè)余時間會在附近搬搬磚，扛下水泥，不過這點額外收入最終還是要投資到麻將事業(yè)里去了。如今自己到處欠錢，也不知去哪找了。親戚們見了自己跟見鬼一樣躲開，那幫豬朋狗友愿意在困難時候出手的也難找了。難找也要試試，這幾又在麻將館把搬磚的辛苦錢貢獻(xiàn)給那幾個老鬼，看看他們能不能大發(fā)慈悲了 老趙微微顫抖著抬起被手銬銬住的雙手“警察同事，我，我知道錯了，把我的手機(jī)給我，我打個電話” 兩個年輕的警察知道老趙要干嘛，把老趙的手機(jī)遞過去“慢慢來，忙忙不成事” “唉，我是老趙啊，這事來話長，現(xiàn)在在所里呢，要交五千，對五千，你能不能先轉(zhuǎn)給我，過兩就能給你” 麻將館老板在電話那頭直搖頭，心里怒罵這家伙還一直欠著自己兩千多，今贏了還一點，第二輸了又借，這賬都幾年了還清不掉，再給你五千，以后還有可能要回來嗎。不過老板為人和樂，自然不會把話死，委婉道“老趙啊，你看我店里最近哪有什么生意，前交租金還是跟朋友借的，實在是幫不了你了，你要是太急的話，我就把這全部家當(dāng)五百塊轉(zhuǎn)給你，就算今晚跟老婆餓肚子，也要幫你老趙一把，是不” 老趙明白，道了生謝不用了，繼續(xù)翻閱通訊錄，鍋哥馬姐老三劉四，但凡有一線希望的都問了一遍，一次次失敗，一次次抱怨，卻也開始明白自己在別人眼中，一直就是一個老賴子，誰還會相信自己 朱大當(dāng)，z字母把朱大當(dāng)?shù)拿峙旁诹俗詈螅馅w看著這個名字，有些猶豫，自己欠最多錢的就是朱大當(dāng)，也在因為朱大當(dāng)為人慷慨，才一點點掏錢幫助自己，所以才欠了那么多。可是自己似乎真的良心發(fā)現(xiàn)了，實在不愿跟他開口，可是現(xiàn)在除了朱大當(dāng)，真的再想不出別人了 老趙想著這株最后的稻草，咬咬牙撥出了電話 手機(jī)鈴聲響起，正百無聊賴在大街上閑逛的馬面一看來電，是老趙，心想這老趙十多沒見了，一大早的什么突然打電話來，不會是昨夜贏了錢，今要請自己白日宣淫吧，不過自己可不喜歡他慣常去的那種巷子，太危險，去“星火”那種實力大點的地方才安全，嘿嘿笑著接通電話 “老朱啊，這回你一定得幫我，要不然得關(guān)上半年” “好，我現(xiàn)在過去” 老趙看著手機(jī)上的“通話結(jié)束”幾個字發(fā)呆，他沒想到就朱大當(dāng)就這樣答應(yīng)了，而罰款得到著落的他卻越來越迷惘，不知要如何面對這個自己一直賴著錢不還的兄弟 馬面打車來到老趙的派出所前，在對面路口一下車“咦，那不是老趙嗎” 此時老趙正派出所大門口處，使勁對著一個年輕的警察鞠躬道謝，旁邊還站著一位與老趙年紀(jì)相仿的婦人 這婦人看上去應(yīng)該比老趙大上三四歲，裝扮尋常，身形豐腴，皮膚白皙，微圓的臉蛋畫著淡淡的狀，一頭棕色卷發(fā)束在腦后。 婦人偷偷拉了一下老趙的衣角，一拉即放，生怕被人看到，然后出門等他 還想追著那警察道謝的老趙會意，最后深深的鞠了個躬，跟著出了門 老趙正準(zhǔn)備走到站在屋檐下的婦那里，突然發(fā)現(xiàn)站在對面對的朱大當(dāng)在對自己傻笑 雖此事不與外人提，但馬面多多少少還是能猜到那女子就是老趙口中的女神“花” 馬面覺得他倆既然出來了，也不宜過去令那女子尷尬，所以看合適了就打算回去，卻被老趙看到了 老趙站在原地躊躇半晌，看了看對面路口的馬面，又看了看不遠(yuǎn)處的花，不知如何是好 花見他動作，也看到了對面朝老趙微笑的馬面，知道是老趙的那個最好的兄弟過來了，而自己，不過一妓，什么能在老趙的朋友面前出現(xiàn)，給他丟臉。花在幾步外給老趙使了個眼神，轉(zhuǎn)過身像不認(rèn)識對方般，沿著街道遠(yuǎn)去 老趙知道對方也有自己的矜持，不想給自己朋友看到，嘆息一聲，過了馬路來到馬面身前 老趙依然是那個蓬亂的短發(fā)，依然是深深的黑眼圈，依舊十分清瘦。站在馬面身前卻前所未有的謙卑，或是突然感覺自己虧欠對方太多的緣故吧，正值壯年的他顯得有些佝僂，輕聲開口道“老朱，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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