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是岳靈珊打來的。
甄明珠和她聊了一會兒,曉得她和李成功還沒有分手。
按著岳靈珊的意思,李成功這幾年對她一直挺好的。雖然說她在很多情況下都要求和他AA制,可事實上,李成功在那件事后便轉(zhuǎn)了學(xué),她對李成功學(xué)習(xí)上的幫助有限,李成功對她生活上的關(guān)照卻很多。
她不想讓李成功知道他媽媽的那些話,從而夾在她們兩個人之間,左右為難。
岳靈珊預(yù)備冷處理兩個人的感情,最終和平分手。
她一番話,出乎甄明珠的意料。
可認(rèn)識好幾年了,她對岳靈珊的性子也非常了解,那是一個認(rèn)準(zhǔn)了就會走到底的姑娘,她已經(jīng)決定了的事情,基本上沒有什么轉(zhuǎn)圜的余地。
況且,胡蝶觸到了她的底線。
只是可憐李成功了。
掛了電話,甄明珠每想一次這個事,都覺得良心難安。
她應(yīng)該告訴李成功嗎?
她已經(jīng)答應(yīng)了岳靈珊,不告訴李成功。
可那是她相交多年的好朋友。
岳靈珊是他的初戀,胡蝶是他最愛的母親,那是他生命里最重要也最看重的兩個女人,每每說起她們兩個人的時候,他都是一副幸福而滿足的樣子。
到底應(yīng)該怎么辦呢?
甄明珠一個人在房間里糾結(jié)了半天也沒糾結(jié)出一個結(jié)果,好一會兒之后,她將百合花束插在了陽臺上一個敞口玻璃瓶里,嘆著氣先下樓去了。
樓下,韓志新和韓明輝正巧回來了。
“明珠!”
眼見她下來,韓志新樂呵呵地喚了一聲。
甄明珠走過去,笑問:“韓伯伯。”
韓志新“哎”一聲,揉了揉她的頭發(fā)說:“在外面給嬌嬌買禮物呢,不曉得你需要什么。結(jié)果她正好打電話說你會拉小提琴,伯伯就給你買了一把。”
甄明珠啊一聲,抿唇笑說:“不用特地給我買禮物的。”
“那怎么行,過年就得有個過年的樣子。”
韓志新理所當(dāng)然地說了一句,吩咐邊上的傭人,“把東西給明珠拿房間去。”
“好的,先生。”
甄明珠:“……”
眼看著兩個阿姨拿著好幾件東西上了樓梯,她只得抿唇笑起來,“謝謝韓伯伯。”
“客氣什么!”
韓志新拍拍她肩膀,爽朗地笑道。
他就一個兒子,自從將甄明珠接到家里之后,基本上是拿她當(dāng)女兒在養(yǎng)。一開始在醫(yī)院里接到她的時候,她那個狀態(tài)差點沒讓人心疼死。甄明珠接受過心理治療的事情,他壓根沒告訴韓明暉和李嬌。可也就因為他在對待甄明珠的時候用了非常多的耐心和關(guān)愛,所以無形中就影響了這個家的其他人。
就連一眾傭人,對待甄明珠也非常精心細(xì)致。
這一切,甄明珠自然有所感應(yīng)。
不過,先前她猜測韓志新可能是她生父,因而相處起來一直有些心結(jié),可自從意外得知韓志新想撮合她和韓明輝的時候,這所有的心結(jié)便自然而然地解開了。
眼下,她對韓志新感激之余,也有了兩分發(fā)自內(nèi)心的親近。
她這些轉(zhuǎn)變,韓志新也多多少少能感覺到,因而越發(fā)開懷地說:“廚房里已經(jīng)在準(zhǔn)備晚飯了。我讓司機今天買了些煙花炮竹,一會天黑了咱們先放煙花。”
“好啊。”
甄明珠笑笑說。
她開心起來的模樣,特別讓人欣慰。
韓志新心情也為之一振,點點頭,跟韓明暉一起先上樓去。
目送父子倆上了樓梯,李嬌收回視線,突然問甄明珠,“要不要去包餃子?”
“嗯?”
李嬌又道:“今天閑的發(fā)慌,也不想看電視了,要不一起包餃子?”
她好像看了一天電視了。
甄明珠收回思緒,點點頭道:“好啊。”
李嬌便攬著她一起往廚房里去。
韓家的主人都沒什么架子,傭人也大多勤快樸實,廚房里幾個師傅正忙碌呢,眼見兩人來,連忙給騰了一塊地方。
哪曾想,李嬌對上一碗蓮菜豬肉餡,一個餃子還沒包呢,突然捂著嘴跑出去了。
一眾人面面相覷后,有個阿姨小聲道:“太太這不會有了吧?”
正要出去看的甄明珠:“……”
她站在廚房門口,瞧見李嬌跑去的就是洗手間方向。
“我覺得像,最近飯量變大了。”
“是吧?我就說呢,口味突然都變重了,吃個米飯還得拌上辣椒醬。”
“莫非是個女兒?”
“這也說不準(zhǔn)吧,我懷我兒子那會,口味特別重。”
幾道議論聲竄入耳中,甄明珠莫名地有些擔(dān)心。
李嬌說的結(jié)婚條件她還記著呢。
韓伯伯不要孩子了。
她憂心忡忡地看著洗手間的方向,沒一會兒,李嬌撫著胸口出來了。
等她進(jìn)了廚房,甄明珠還沒來得及說什么呢,一個阿姨就笑著問:“太太是不是有了呀?”
李嬌啊一聲,“有什么?”
“孩子呀。”
說話的阿姨有些好笑地看了她一眼,“說起來也該生了。”
“對對對,再晚懷上可就危險了。”
李嬌過了年三十七歲,都算得上高齡產(chǎn)婦了。
聞言,她卻明顯被嚇了一跳,一臉不高興地說:“去去去,怎么可能呢,我就是這幾天消化不良而已。”
其他人頓時:“……”
李嬌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覺得莫名煩躁,嘆口氣說:“算了算了,你們繼續(xù)忙吧,我就不跟著摻和了。幾個人擠在這里面還悶得慌。”
話落,她挽著甄明珠就往出走。
甄明珠被她拉出去,下意識回頭看了她一眼。
李嬌被她看得頭皮發(fā)麻,有些郁悶地說:“不可能的,我們一直都有措施。”
指不定有意外呢?
甄明珠想了想,問她,“你那個,多久沒來了?”
基本的常識兩個人都有,甄明珠問完,李嬌的臉色就微微變了。
這一下,甄明珠自然曉得情況不妙。
可兩個人還沒來得及再說什么呢,韓志新已經(jīng)換了衣服從樓上下來了。
天色微微黑,該放煙花了。
放完煙花,幾個人又聚在餐廳里熱熱鬧鬧地吃了飯。
期間,李嬌離席兩次,跑去衛(wèi)生間。
因為先前廚房里那一遭,幾個傭人自然不敢多嘴去說她可能懷孕的事情,韓家父子倆壓根不可能朝那個方面去想,因而,直到晚飯吃完,他們也沒意識到李嬌的不對勁。
飯后,韓志新十分體貼地坐在沙發(fā)上,陪著妻子看春晚。
這狀況,甄明珠自然不可能打擾了,找了借口回房。
房間里燈光明亮,越發(fā)顯得窗外漆黑,可因為是除夕夜,即便天色漆黑,也不顯得冷清,時不時有煙花炮竹聲從遠(yuǎn)處傳來,剎那間照亮天空。
甄明珠裹著大披肩坐在陽臺上,不知不覺間,萬般愁緒涌上心頭。
迫在眉睫的,想賺錢。
憂心忡忡的,李成功和岳靈珊,可能懷孕的李嬌。
看似平靜無波的現(xiàn)狀下,好似藏著洶涌巨浪。
“嗡嗡嗡——”
手機震動聲突然將她驚醒。
甄明珠拿過手機看了一眼,發(fā)現(xiàn)進(jìn)來一條短信。
簡單的四個字:“新年快樂。”
再熟悉不過的號碼。
她盯著那四個字看了許久,抿抿唇回了同樣一句:“新年快樂。”
*
萬家,書房。
程硯寧盯著手機看了許久。
收件箱里,孤零零地躺著四個字:“新年快樂。”
其實也不能說孤零零吧。
每到這個時候,他的收件箱其實都是一種爆滿的狀態(tài)。
以前和現(xiàn)在許多同學(xué)的祝福短信,社團(tuán)里甭管認(rèn)識不認(rèn)識,知道他號碼的所有人也都會給他發(fā)短信祝福,甚至還有好些陌生號碼,也不曉得在誰跟前打聽了他的手機號,各種各樣的告白短信讓人不勝其擾。
可,沒用……
再多的祝福也無法讓他提起精神。
他想要的,從來只有那一份。
偏偏,那個能給得起的人,現(xiàn)在不想給他了。
程硯寧突然將手機放在了書桌上,起身去陽臺,給自己點了一根煙。
萬隨心推門而入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副畫面。
房間里燈光明亮,卻沒有人。程硯寧的手機放在書桌上,映襯著寬大的桌面,顯得孤零零的。他人在陽臺一角,隨意地側(cè)身站著,指間一根煙明明滅滅,修長的身影都莫名地顯露出一股子蕭索和落寞。
萬隨心看著看著,低低地嘆了一聲。
這一聲嘆息驚動了抽煙的程硯寧,他抬眸看過來,便對上萬隨心殷切的目光。
收回目光,他沒理,仍舊站在陽臺上抽煙。
兩根煙燃盡,他從陽臺上回來,隨手從書桌上拿起自己的手機往出走。
“阿寧。”
萬隨心開口,叫住了他。
程硯寧停下步子,唇角扯開一道笑,“有何貴干?”
“你就不能原諒媽媽嗎?”
“呵~”
又一道意味不明的笑。
萬隨心目光定定地落在他白皙俊秀的側(cè)臉上,半晌,有些苦澀地說:“是,媽媽以前是做了很多錯事,想起來我都無地自容,覺得自己不配當(dāng)一個母親。可我已經(jīng)付出代價了不是嗎?你還想怎么樣?”
程硯寧沒說話,唇角抿出一道薄而鋒利的弧度。
“我是因為你坐牢的。五年多時間,還不足以抹掉你心里的怨恨嗎?”
話音落地,萬隨心眉眼間凝滿了痛苦。
她的前半生,好像一出荒誕的鬧劇。
被人嬌寵著長大,碰到那個人便發(fā)了瘋著了魔,自以為背井離鄉(xiāng)過苦日子是勇敢是自由,可誰曾想,迎接她的是永無休止的憤恨和折磨。
沒臉回家,破罐子破摔……
短短一句話就足以形容十幾年的生活了。
她其實誰也不欠,唯一對不起的就是這個親生骨肉。
看見那段視頻的時候,一切的猜測其實已經(jīng)被證實了,她是被自己十多歲的兒子親手送進(jìn)監(jiān)獄的,為了將她送進(jìn)去,他甚至不惜以自己為餌。
而她,情緒失控外加酒精刺激,刺了他好幾刀。
這世上應(yīng)該沒有這樣的兒子和這樣的母親,不像母子,倒像仇敵。
可她也從未想到,她發(fā)起狠來是那樣一番模樣。
視頻里那個臉色扭曲的瘋女人嚇到了她,也讓她在突然之間意識到自己十多年的荒唐。
所以她全部認(rèn)下,在監(jiān)獄里懺悔了五年多。
她以為這五年多時間足以抵消掉這孩子心里的憤怒和怨恨,可事實上一切都是她一廂情愿的自以為是,他認(rèn)下了自己的舅舅,卻不肯理會她這個母親。
“抹不掉。”
堪稱冷漠的三個字,打斷了她的思緒。
程硯寧沒回頭,沒看她,許久,冷笑著說,“太晚了。”
話落,他再沒停留,抬步出了書房。
一切都太晚了。
她意識到自己的問題,太晚了。
他意識到自己的問題,也晚了。
他酒醉回去的時候,那個人應(yīng)該是很害怕的吧?
還有他扯住她咬下那一口的時候,她很痛。
他都做了些什么啊,讓她怕讓她痛,還妄想著她能再回到自己身邊。
程硯寧突然停步,深呼吸一口,才繼續(xù)邁步下樓去。
一樓客廳里,萬存希正趴在茶幾上數(shù)著煙花棒,眼見他下來一雙眼睛都亮了,蹦蹦跳跳地說:“硯寧哥哥你帶我出去放煙花,好嗎?”
“舅舅呢?”
程硯寧環(huán)視一圈,問。
萬存希撇撇嘴,“楚爸爸剛才來了,兩個人去影音室了。”
程硯寧嗯一聲,“那走吧。”
萬存希連忙將沙發(fā)上的小外套穿好,拿了幾個煙花棒跟他一起往出走,走了幾步仰頭突然說:“哥哥你沒穿外套。外面冷,你先去把衣服穿好吧。”
“不用。”
程硯寧垂眸看她一眼,“我不冷。”
“哦。”
小丫頭扁嘴說了一句,又往出跑。
很快,兩個人出了屋門。
萬存希將手里幾個煙花棒放在臺階地磚上,兩只手各拿了一支讓程硯寧給點。
程硯寧拿了打火機幫她點著,小丫頭“噢耶”一聲,歡快地跑遠(yuǎn)了。
程硯寧站在臺階上,一手插褲兜看著她。
看著看著,拿煙花棒的小丫頭突然不見了,院子里歡呼雀躍的人變成了甄明珠。她穿著粉色的羽絨服,手拿煙花棒,笑著轉(zhuǎn)了一圈又一圈。
“哥哥、哥哥!”
不滿急切的聲音突然打斷了程硯寧思緒。
他驟然回神,才發(fā)現(xiàn)萬存希一手扯著他褲腿,有些可憐兮兮地說:“完了。”
兩根煙花棒,很快就燃盡了。
程硯寧勉強地笑了一下,道:“拿新的來,給你點上。”
“好啊。”
小丫頭頓時又開心了,跑去重新拿。
程硯寧又一次幫她點著,看著她在院子里轉(zhuǎn)圈。
那人小時候應(yīng)該就是這個樣子吧?
天真活潑,白凈可愛。
只可惜他沒有幸運參與她的童年,眼下看來,好像也沒有運氣陪伴她未來了。
新年了,又是一年。
他和她,卻好像越來越遠(yuǎn),繞不回去了。
*
二月八日,正月初六。
韓志新陪著李嬌出去走親戚,韓明暉出去參加同學(xué)婚禮,早飯過后,家里就剩下甄明珠無所事事。
她正覺得無聊的時候,接到了秦璐的電話。
“明珠你今天閑著吧?”
電話一接通,秦璐便急聲問。
甄明珠一愣,回答她,“閑著啊,怎么了?”
“能陪我去參加一個面試嗎?”
“什么面試?”
“不對不對,試鏡。”
試鏡?
甄明珠笑了一下,問她,“怎么你也簽約了?”
“那倒沒有。”
秦璐嘿嘿笑一聲,道,“就專業(yè)里一個老師提供了這個機會,說是讓我過去試試,就當(dāng)鍛煉,改改怯場這毛病。你說人家都主動給我機會那我也不能拒絕呀,就答應(yīng)下來了。可這還沒到呢突然就緊張的不行。”
“就今天嗎?”
“對啊,在華娛傳媒。”
秦璐話音落地又道:“你要沒事的話就給我做個伴吧,真的超緊張。”
“幾點過去?”
甄明珠說話間拿手機看了眼時間,臨近八點了。
“九點到。”
時間好像有點趕。
甄明珠略微猶豫了一下,笑著說:“那行吧,我坐地鐵過去,到了給你打電話。”
“行,那我等你了哦。”
“嗯啊。”
掛了電話,甄明珠上樓換衣服拿了包。
時間有點緊張,她讓家里的司機將她送到了地鐵口,坐地鐵過去。
抵達(dá)的地鐵口距離華娛傳媒并不遠(yuǎn),她走出出站口的時候,一眼就看到了在路邊哈氣跺腳的秦璐。
甄明珠笑著走過去,問她:“你不說就為了一個文憑嗎?”
秦璐的成績在補習(xí)班不算好,走藝術(shù)生路線就是為了上大學(xué),按她原本的說法,壓根沒想過要往演藝圈發(fā)展。眼見她竟然因為一個試鏡機會緊張,甄明珠還頗為意外。
“話是這么說,可要有機會能體驗一把上電視的感覺也不賴啊。”
秦璐哈哈一笑,挽住她手臂道。
甄明珠“嗯”了一聲,“還有二十分鐘,應(yīng)該不會遲到。”
“九點是最早時間啦。”
眼見她來,秦璐一顆心已然安定,解釋說,“說是九點開始面試呢,不過過來的肯定不止我一個人,去了才拿號,其實也不算很著急。”
甄明珠有些遲疑地問:“去了才拿號?即興發(fā)揮?”
“那倒不是。”
秦璐想了想,問她,“《后宮之主》你看過沒?”
甄明珠一愣,“小說?”
《后宮之主》是前幾年在校園里傳閱挺火的一本古言小說,架空歷史,最先是在網(wǎng)上火起來的,可它卻比一般的網(wǎng)絡(luò)小說略微嚴(yán)謹(jǐn)一些,女主不是時興的穿越女,而是一位養(yǎng)在深閨的世家小姐。
小說講的是她選秀入宮,歷經(jīng)勾心斗角,最后褪去天真穩(wěn)坐后位的故事。
甄明珠聽聞過它要翻拍電視劇的消息。
秦璐“嗯”一聲,道:“先前不是賣了影視要拍電視劇了嗎?我要試鏡的就是這里面一個角色。”
“女幾?”
甄明珠問。
秦璐撲哧一聲笑了,“女N號吧。”
“啊?”
秦璐看見她意外的反應(yīng)更樂了,“怎么,難不成你以為我真踩了狗屎運,機會一來就是女主角?怎么可能呢,娛樂圈小花一層一層的,這種宮斗劇敢用新人挑大梁啊?”
甄明珠對這些并不算很懂,淡笑著只聽她說。
“小說里面那個太后也是大家閨秀,京都第一美人那種檔次的。進(jìn)宮之前在市井中和一個江湖人兩情相悅了。之后那男的為了娶她去邊關(guān)參軍建功立業(yè)去了,可惜回來的時候,太后已經(jīng)被家人送進(jìn)宮了。我要試鏡的就是太后死前回憶里自己年輕時候這個角色,戲份好像也就不到一集的樣子。”
秦璐磕磕絆絆一通表述,甄明珠倒也聽明白了,組織了一下語言問她,“等于你要試鏡太后娘娘的少女時期?”
“對啊,可不就女N號了嗎?”
宮斗劇里最不缺女人,這些女人基本上都是圍著皇上轉(zhuǎn)的。
太后這種角色,戲份都擠不進(jìn)前五。
秦璐要試鏡她年輕時候的戲份,算起來的確非常不起眼,都沒什么競爭壓力。
收攏思緒,甄明珠笑笑說:“那應(yīng)該沒什么問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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