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妮莉絲感覺自己進入了黑暗的大泥沼，有走路困難的感覺。

    黑暗中，一只手伸了過來，輕輕的牽起她的手：“別怕，龍之母，跟著我。”

    一個非常親切的聲音，就好像，多年的親人和老朋友。

    這種感覺令丹妮莉絲心中驚奇。

    在這樣一個可怕的地方，一個頂尖殺手組織的地方，一個令外面的人談之畏懼的地方，一個陌生人，卻給她家人般的放心感覺。

    “賈昆·赫加爾？”丹妮莉絲輕聲說道。

    “不是，我只是一個無名者，龍之母。”

    “布雷克·河文？”這是‘他’用過的第二個名字，曾經扮作伊蒙·坦格利安學士的學徒。

    “我誰也不是，我就是一個無名者。”對方的聲音還是那么輕柔。

    丹妮莉絲卻很確定，這個人就是威爾大人的朋友，一個無名者。

    “凡人皆有一死！”丹妮莉絲想到了無名者的箴言。

    “凡人皆須侍奉。”無名者說道。

    丹妮莉絲微微一笑，只要說起信仰的箴言，的確就是能和對方溝通的最佳方式。

    “阿爾杰博士呢？”

    “他走得更快一點，龍之母。”

    “他能看見？”

    “他能看見，黑暗對他來說毫無阻礙！”

    “他是海王本人嗎？”

    “我不知道，龍之母。這個問題，你要問他。黑白院歡迎所有進來的虔誠人。”

    前面，終于亮起了一星燈光，有人手里舉著一根小小的蠟燭。丹妮莉絲突然感覺身邊的無面者消失了，牽著她手的人如空氣一般消失，剛才的對話難道不過是一場幻覺。

    丹妮莉絲向燈光走過去，燈光被黑暗包圍，照亮了一張臉：阿爾杰博士的臉！

    *

    門外，瓦里斯雙手籠在寬大的袍袖里，光頭晶明瓦亮。

    自由貿易城邦里斯是他的起源地，潘托斯是他的發跡地，布拉佛斯是他的小老鼠的一個分部，在這里，他的小老鼠也并不少。但對于列神島，他了解的不多。這里有些巫師和信仰者具有神奇的本事，他也曾親眼看見過巫師用他的陽器從火里召喚出來的奇怪生物。

    出于敬畏，他的小老鼠們對列神島的滲透只是停留于膚淺的表面。

    團長哈利·斯崔克蘭的黃金騎士團長期在布拉佛斯混，黃金騎士團因為在陸地上的強大作戰能力，經常和海王的高級將軍和博士們打交道，在布拉佛斯，黃金騎士團有自己的產業和駐地。布拉佛斯人在陸地上有什么麻煩需要解決，大多數倚靠的就是黃金騎士團。

    只不過，黃金騎士團已經被丹妮莉絲收編，成了坦格利安王室的騎士團。

    之前的黃金騎士團也經常為鐵金庫去收賬充當打手，鐵金庫的客戶一般都是總督大公或者是小國的國王，在海上，有海王派出戰艦去收賬，在陸地上，有黃金騎士團的團長派出騎士率領著軍隊去收賬。

    回到布拉佛斯的哈利·斯崔克蘭和他手下的將軍們都有回家的感覺。他們現在身份不同了，不然早就去妓院里喝酒玩樂去了。他們這次回來是要做大事的，征服整個大陸，想想都令人激動。

    現在他們雖然站在黑白院的大門前，但也是在參加一場戰役：一場沒有硝煙的戰役，這次的戰役是智慧膽量和口才，被征服的是他們之前最大的雇主：布拉佛斯自由城邦。

    半學士哈格爾對布拉佛斯也不陌生。這批忠誠于坦格利安王朝的老臣最初的落腳點，就是在布拉佛斯。布拉佛斯雖然擁有最頂尖的兩大殺手組織，其實卻是最安全的地方。這里的治安和秩序都是最好的，市民生活井井有條，沒有那么多的流氓和匪幫，海盜更是絕跡。一個普通人居住在布拉佛斯，是很安全的。殺手們從不會去瞄準一個普通人，他們的傭金是普通人根本給不起的。

    兩名渾身散發著死亡氣息的角斗士倒是第一次來到這里，光頭和矮子勇武過人，是數百次的生死角斗中生存下來的佼佼者，他們的死亡氣息已經無法掩飾。

    鴨子爵士倒是手按劍柄，非常莊重的站在大門口，好像隨時準備著要沖進去。

    天空，三條龍在滑翔盤旋，吸引了整個布拉佛斯的人。

    這一批的布拉佛斯人，對龍的仇恨已經淡了，他們和祖先們對有龍的貴族的刻骨仇恨并不同。歷史有史書作為記憶，但是仇恨卻并沒有因為時間而代代傳承。

    人們更多的是對龍的敬仰目光！

    *

    半個時辰，阿爾杰博士和丹妮莉絲一起出來了，身后跟著一個普通的年輕人，他的腰間懸著一把非常窄的劍，臉上帶著非常親切的微笑。不管是誰，看見這個年輕人都想跟他好好的親近，想不由自主的跟他交個好朋友。

    “走吧，丹妮莉絲，我們去鐵金庫。”阿爾杰博士說道。

    “是，尊敬的海王！”丹妮莉絲說道。

    手按劍柄的鴨子爵士吃了一驚，立即后退兩步。他距離海王太近，手按劍柄，這是對海王的不敬。

    瓦里斯也是大吃一驚，胖臉上的神情說明了一切。

    瓦里斯立即后退半步，拱手施禮：“瓦里斯拜見偉大的海王，請海王寬恕我的失禮。”

    半學士哈格爾、哈利團長，黃金騎士團的將軍們，兩角斗士紛紛后退施禮。

    布拉佛斯自由貿易城邦的禮節沒有維斯特洛大陸上的那么繁瑣，下跪或者半跪之類的禮節也并不流行。博士將軍面對海王都是比較自由而平等的，那種尊卑并不具有分明的階層高低。

    瓦里斯等人都在布拉佛斯生活過，對布拉佛斯并不陌生。只是沒有那么容易見到海王本人，就算你見到了海王本人，也許那就并不是海王本人，而是海王的替身。

    海王有個秘密，起源于瓦雷利亞的地下礦工時代，那時候瓦雷利亞貴族到處追殺逃走的奴隸們。作為奴隸們最終的目的地布拉佛斯是個必須受保護的地方，不能被瓦雷利亞貴族們知道。除了保護布拉佛斯這個地方，還要保護布拉佛斯這個地方的領袖，那時候并不是叫做海王，而是叫做首領。

    為了保護布拉佛斯的首領，首領就具有很多個分身，不是內部的核心人士，根本不會知道究竟誰才是布拉佛斯的首領，這個計劃很有效，令布拉佛斯的首領多次逃過了瓦雷利亞貴族們派出來的殺手。

    數百年來，這個替身傳統就一直傳了下來，直到現在。

    這個阿爾杰在丹妮莉絲面前承認了自己是海王，但只有深層了解海王歷史和傳統的內部人士才知道，也許阿爾杰也僅僅是另一個身份的替身。

    *

    0875章之2 鐵金庫的面目

    “尊敬的海王，我能向了解一下鐵金庫的歷史嗎？它是如何做到財富無窮無盡的。”在柳葉小船上，丹妮莉絲說道。

    “尊敬的龍之母，鐵金庫最初不過是由一些逃離瓦雷利亞礦洞的奴隸們建立的，最初的目的是幫助獲得自由的奴隸們能先有一碗飯吃，并找到工作的機會。”

    “它的歷史和布拉佛斯一樣悠久。”瓦里斯胖胖的臉上帶著微笑說道。

    海王微笑：“是的，瓦里斯，鐵金庫的建立，同步于布拉佛斯的建立。那時候布拉佛斯還不被外界人所知道，瓦雷利亞人還在統治著整片大陸。出去和外面交易的布拉佛斯人自稱來自秘之城，外界一直沒有人知道‘秘之城’在什么地方。”

    “后來，生活在布拉佛斯的人越來越多，一些先逃到這里并變得富裕的手工藝人與一些和外面的世界做生意的商人合作，決定開辦一家銀行，以幫助從瓦雷利亞逃來的奴隸們在最開始的時候不至于流落街頭。他們這時候借貸出去的錢，是無償的，沒有利息。”

    “但是當獲得自由的人們拿到第一筆救命錢在這里站穩了腳后，他們后來都是一倍十倍百倍的回報給最初幫助他們的鐵金庫，這是鐵金庫無意中賺到的第一筆巨大的財富。善心之舉為他們帶來了巨大的回報。”

    丹妮莉絲和瓦里斯一起點頭。善意對于感恩的人們來說，就是無價的財富。

    “后來，這個銀行除了幫助新來的一無所有的奴隸外，它也開始借錢給其他布拉佛斯人，幫助他們建立生意。這是鐵金庫真正開始走商業發展之路的第一步。”

    “當時在布拉佛斯島嶼上有一個廢棄的鐵礦洞，鐵礦被挖光了，就剩下來一個礦洞。最初的‘銀行家’一共只有六個人，他們就在這個礦洞里辦公，銀行也開設在這里。因為鐵礦洞是他們的銀行金庫，所有的錢都存放在這里，于是，外面的人就叫把這個地方叫做了鐵金庫！”

    “當瓦雷利亞的末日浩劫爆發，瓦雷利亞人和他們的龍被地火全部燒毀，布拉佛斯人再無忌憚的帝國，于是，布拉佛斯人開始公開的對外貿易，并向世界宣告他們的存在，海王考試也在那個時候開始，四百年前，布拉佛斯開始實行海王考試制度。鐵金庫作為布拉佛斯唯一的銀行，貸款給布拉佛斯政權，它們開始參與了布拉佛斯的素有建設，得到了巨大的財富回報。”

    “當布拉佛斯人的貿易發展起來后，富人越來越多。富裕起來的布拉佛斯人發覺自己的錢放在自己的家里不太安全，于是他們決定把錢交給名聲一直非常好的‘鐵金庫’來幫他們保管，并賺取‘利息’。于是，鐵金庫開始有了第二個新功能：存錢！”

    “存款和借貸成了鐵金庫經營的兩只腳，存放在鐵礦洞里面的金銀財寶也就越來越多，可以這樣說吧，整個布拉佛斯人的財富都存放在了鐵金庫里面。為了財富的安全，銀行家們封閉了以前的多個出口，只留下一個出口，并設置了層層的鐵柵欄，再訓練了一支隊伍來保護鐵金庫。”

    “再后來，當鐵金庫的錢更多的時候，銀行家們在鐵金庫外面建立了一座鐵金庫大樓，他們把錢借給布拉佛斯之外的商人進行做生意，一些自由貿易城邦的總督也開始來借錢以幫助他們擴大自己的勢力，很多自由貿易城邦的大貴族前來借錢，希望能在競選中造勢并打敗對手當選總督或者親王……最終，經過銀行家們的幾十代人的努力，鐵金庫成了整個世界最大的最富有的一家銀行，鐵金庫不容拖欠的名言也為人們所熟知了。”

    “我聽說過這一點。”瓦里斯說道，“鐵金庫的客戶如今已經遍布兩個大陸，厄斯索斯大陸和維斯特洛大陸，很多國王都是他們的客戶。誰要是想賴賬，就會嘗到可怕的報復。”

    海王微笑：“鐵金庫不容拖欠，如果容許拖欠，鐵金庫早就失敗了。當親王或國王拖欠鐵金庫的債務，或者愚蠢到不尊重他們與鐵金庫的合同的話，新的親王或國王會如雨后春筍般涌現。這些新的親王或國王就必須認可之前的債務并一并償還他們為了贏得王位向鐵金庫借貸的錢，以免他們遭受與他們的前任相同的命運。”

    “當然，還有最重要的一點，假設鐵金庫的錢真的被騙了，欺騙者會被發現死在他的城樓上，全身赤裸，新的當選者也會在當選的第一天見到鐵金庫派出的催債使者。”瓦里斯說道，“鐵金庫有遵守合同的優良傳統，也有割斷騙子的喉嚨的最終手段。”

    “不！”海王笑道，“關于瓦里斯大人說的這一點，我本人并沒有聽說過。這是第一次聽說如此可怕的事情。”

    瓦里斯和哈利團長等人都是哈哈大笑。

    海王和丹妮莉絲也是微笑。

    隊伍下船，登上一個島嶼，面前是一棟巨大的高樓，數百英尺高，密密麻麻的玻璃窗口，不知道有幾百上千個房間。

    在大門口的巨型條形石上，雕刻著一句話：鐵金庫不容拖欠。

    門口，有帶劍侍衛。

    大門和島嶼四周，有巡邏隊伍。他們的鎧甲都是白銀色，在太陽光下閃閃發亮。銀行大樓的兩邊，修建著軍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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