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瑟·萊斯威爾神情凜然，唰的一聲，不知道天高地厚的萊斯威爾家族的侍衛(wèi)一起長劍出鞘，指向詹姆和四名侍衛(wèi)。

    首相和艾莉亞，他們倒是不敢以劍相向。

    艾莉亞目光一冷：“詹姆，殺了阿瑟。”

    噗通！

    臉上剛剛浮現(xiàn)出得色的阿瑟一下子跪了下去：“首相大人，艾莉亞夫人，饒我一命。”

    威爾看向那些侍衛(wèi)，估計(jì)這些家伙平時(shí)都趾高氣揚(yáng)習(xí)慣了，才敢如此無禮：“還不收滾出去！”

    首相發(fā)話，不怒自威。侍衛(wèi)們都被鎮(zhèn)住。

    詹姆手一緊，阿瑟頭向后仰，聲音變調(diào)：“滾，快滾！”他揮手喝罵侍衛(wèi)們。

    侍衛(wèi)們紛紛收起劍，狼狽退出。

    “阿瑟·萊斯威爾，看在你父親萊斯威爾伯爵的份上，我這次不殺你。”威爾淡淡說道，“再敢無禮，我會重重懲罰你。”

    “是，大人，我記住了。”阿瑟仰著臉，不敢稍動。詹姆的窄劍指著他的咽喉。

    “尚恩·巴雷爾，取下阿瑟的劍。”

    尚恩·巴雷爾是威爾的一名侍衛(wèi)。

    詹姆后退一步，窄劍離開阿瑟的咽喉。阿瑟暗暗松了口氣，額頭冒出了冷汗，背脊一片冰涼。他慢慢站起來，解下劍帶，把劍帶遞給走上前去的尚恩。劍帶上，有一柄長劍，一把短匕。

    腳步聲響，芭芭蕾·萊斯威爾和她的學(xué)士一起走出，身后跟著一名修女。

    大廳氣氛沉重而壓抑。

    阿瑟的臉色很不好看，剛才詹姆的出劍他都沒有看見。

    詹姆的腰間懸了兩把劍，一把長劍，一把窄劍。

    窄劍在長劍的掩飾下，不注意還看不出來。

    拔劍出劍，詹姆的動作實(shí)在太快了，快到阿瑟根本來不及做出反應(yīng)。

    一旁的迪爾·萊斯威爾爵士也是心中吃驚，這才是詹姆的真實(shí)速度。詹姆曾經(jīng)和他試劍，并未展示過如此速度。

    迪爾心中信心和勇氣大盛！

    詹姆如此快的劍，那么傳言多半是真的。他長期混跡于賭場、女院、地下斗獸等地方，那些地方魚龍混雜，各種消息都能聽到，真真假假，無從分辨。有人曾說詹姆從布拉佛斯的黑白院學(xué)成回來，是屬于黑白院的一名無面者，當(dāng)然誰都不會相信那人說的話，全部都當(dāng)成了吹牛的笑話聽。

    那種地方，最不缺的，就是各種謊言和匪夷所思的謠言。

    但看詹姆使用窄劍的速度快過了眼睛的反應(yīng)，迪爾就認(rèn)定詹姆是一名無面者了。

    無面者是頂尖殺手，他們是無敵的。無面者使用的劍，正是窄劍。

    芭芭蕾·萊斯威爾坐井觀天，對首相一行人的厲害毫無感受。她雖然已經(jīng)四十多歲了，身材依然很好，脖子修長，只是臉頰削瘦，眼神帶著神經(jīng)質(zhì)，下巴尖削，滿溢出尖酸刻薄。

    “首相？”芭芭蕾審視而懷疑的眼神。

    她沒有見過首相。

    “我是！”

    “我沒有看見首相的國王之手。”芭芭蕾的懷疑更深了。

    “我們不想驚動任何人。”

    “給我看你的國王之手，或者國王任命你為首相的諭令。”

    “夫人，我沒有帶國王之手的徽章，也沒有國王任命的諭令。”

    “你們誰認(rèn)識首相？”芭芭蕾問她的人。大廳里人不少：學(xué)士、護(hù)城將軍、修女、卡德羅夫爵士、荒冢鎮(zhèn)主管、迪爾·萊斯威爾。

    沒有人回答伯爵夫人的話。在這之前，大家都不曾見過首相。

    艾莉亞·史塔克說道：“夫人，他是我的丈夫，七國首相威爾，我是艾莉亞·史塔克，北境艾德公爵的次女。我以史塔克家族的榮譽(yù)，以新舊諸神之名……”

    “夫人，你是史塔克？”芭芭蕾·萊斯威爾斷然打斷艾莉亞的話，她的嘴角微微上揚(yáng)，掛上了極度的輕蔑，“誰能證明你是史塔克？”

    艾莉亞解開貂皮披肩，露出衣襟上的家徽：冰原狼。

    “誰都可以穿上有冰原狼家徽的衣服，夫人，我不能因?yàn)槟愕囊陆笊峡p有冰原狼就相信你是艾莉亞·史塔克。”芭芭蕾·萊斯威爾冷笑，“我有眼睛，會看；我有心靈，會思考；我有嘴，會詢問；學(xué)士、修女、各位將軍、還有落魄者迪爾，你們曾經(jīng)見過這位史塔克夫人嗎？她說的話可信嗎？她是真的史塔克嗎？”

    說到最后，芭芭蕾的聲音變得尖細(xì)，就好像艾莉亞·史塔克和她有舊仇。

    “芭芭蕾夫人，我很慶幸當(dāng)年我的父親艾德沒有娶你為妻。”艾莉亞冷冷說道。

    這是芭芭蕾無法排遣的心病之一。

    威爾已經(jīng)把芭芭蕾和史塔克家族的恩怨告訴給了艾莉亞。

    芭芭蕾一怔，臉上掠過一絲怨毒，轉(zhuǎn)眼即逝，她咯咯笑起來：“史塔克家族果然都是沒有良心的東西，布蘭登·史塔克當(dāng)年粗暴的奪走了我的初夜；艾德·史塔克和我先有婚約，為了河間地的權(quán)勢和財(cái)富，違心毀約娶了凱特琳·徒利；如今他和凱特琳的孽種來到我這里，出言不遜，悍然羞辱我的尊嚴(yán)和榮譽(yù)。史塔克夫人，荒冢鎮(zhèn)不歡迎你們，請你們馬上離開。立即，馬上。”

    “我們會離開的，芭芭蕾夫人。”威爾淡淡說道。

    芭芭蕾·萊斯威爾仿佛這才想起這里還有個(gè)所謂的首相：“你是我們的首相大人嗎？沒有國王之手的金徽章，拿不出國王任命的首相令，這里也沒有任何人認(rèn)識你，除了你的人，誰也不知道你是不是首相。在你無法證明你的身份之前，請離開荒冢鎮(zhèn)，大人。這是請求，也是一位領(lǐng)主的命令。”

    學(xué)士說道：“夫人，首相大人和史塔克夫人是我們的貴客。我們應(yīng)該盡地主之誼，請首相大人和史塔克夫人住在城堡，好好款待。”

    “你說什么？萊文學(xué)士？”

    “夫人，請先冷靜一下，首相和史塔克夫人來到荒冢鎮(zhèn)，首相沒有佩戴國王之手，說明他并不想被人知道，他們也不會平白無故來到荒冢鎮(zhèn)，我想首相大人和夫人一定有什么事情需要處理，我們應(yīng)該盡力幫助他們才是。”

    “你給我滾出去，學(xué)士。”芭芭蕾昂起頭，斗雞似的盯著學(xué)士。

    學(xué)士后退兩步，轉(zhuǎn)身低聲對修女說道：“珍妮佛·法爾修女，請給夫人溫一碗夢酒。”

    夢酒，能幫助芭芭蕾冷靜，也能幫助她恢復(fù)理智。在芭芭蕾失控的時(shí)候，夢酒能幫助她很快鎮(zhèn)定。在夜王芭芭蕾無法入睡的時(shí)候，學(xué)士配制的夢酒能幫助她很快進(jìn)入睡眠。

    “我不需要你的夢酒的麻醉。”芭芭蕾尖聲說道，仿佛喝夢酒是她的一個(gè)短處，被人知道了令她顏面掃地，“阿瑟，你知道這幫不速之客來到荒冢鎮(zhèn)想干什么嗎？”

    “夫人，我們只是有點(diǎn)小事需要在荒冢鎮(zhèn)呆一段時(shí)間。”威爾說道。

    “什么小事。”

    “私事，恐怕不方便告訴夫人知道。”

    “荒冢鎮(zhèn)是賈斯汀家族的地盤，我是這里的領(lǐng)主。你們要么立即離開，要么告訴我所為何事？”

    “很抱歉，夫人，我們暫時(shí)不會離開，也無法告訴你我們的私事。”

    “哦！”芭芭蕾·萊斯威爾露出一個(gè)優(yōu)雅的笑容，她年輕時(shí)候的確很美：“阿瑟將軍，卡德羅夫爵士，門外的士兵們，你們還在等什么，立即把這幫來歷不明的人趕走，趕出荒冢鎮(zhèn)，趕出先民荒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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