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爾看著艾莉亞，走回來，坐下來，繼續(xù)吃烤肉。

    “不說話，真的想珊莎了？”艾莉亞眼前閃過珊莎對她說話時候的表情。

    威爾不想說話，是因為覺得對艾莉亞這樣的小女孩子無話可說。

    艾莉亞什么都不懂，珊莎也一樣。

    他對婚姻的觀念，可和艾莉亞，珊莎，米亞，羅柏，凱特琳等人都不同。

    他來自另外的一個世界，有另外的不一樣的世界觀。

    艾莉亞不過是小女孩子情竇初開的朦朧，和珊莎一樣。

    只是這個世界里，女孩子十三歲、十四歲只要來了月事，就不再是女孩子，是女人了。就得婚配和嫁娶了。

    而在威爾之前的世界里，十四歲以下都是幼女。

    威爾對珊莎的心思心知肚明，他和萬年心樹的類人生命有非比尋常的血脈般的聯(lián)系。只是萬年心樹喜歡沉睡，并且并不關(guān)心這些人族的生活雜務(wù)事。

    珊莎的年齡，在威爾的眼里，那就是個小女孩子，不諳世事，沒經(jīng)過磨難，是典型的溫室里的花朵。

    沒經(jīng)歷風(fēng)雨的一朵鮮花。

    對于威爾這種經(jīng)過生死沉淀和被迫接受有神論的成熟男人來說，珊莎和現(xiàn)在更小的艾莉亞，都不是他能接受的對象。

    他希望能認(rèn)識到成熟的，智慧的，美麗的，知性優(yōu)雅的完美女子。而且，最好年齡偏大一些，而不是一些小女孩子。

    只是這也許僅僅是個奢望。

    在貴族和自由民的思想觀念中，威爾更傾向于自由民的思想。他對于貴族的等級制度，是不反感不排斥，但也并不那么的看重。

    他只是不得不接受現(xiàn)實！

    “你不了解我，艾莉亞。”威爾悶悶說道，“在這個世界上，沒有人能了解我。我是孤獨的！”

    艾莉亞看著威爾，她發(fā)覺威爾的眼神很寂寞，這種眼神她并不陌生，她在自己的舞蹈老師西利歐·佛瑞爾的眼睛里，也曾看見類似的東西。

    西利歐·佛瑞爾教會了艾莉亞的窄劍劍術(shù)：水之舞。他是個世界漂泊的劍客，沒有人知道他的根在哪里，艾莉亞曾問過老師，她也曾希望老師留在史塔克家，但是老師最后還是離開了。艾莉亞懷疑西利歐·佛瑞爾本人都并不知道他究竟會去到哪里。

    “你的父母呢？”艾莉亞和威爾說話很隨便，沒有繁瑣的禮節(jié)和所謂的敬語。兩個人就好像是太熟悉的人。

    “在我懂事前就已經(jīng)死了。”

    “你的家人呢？”

    “海疆城。”

    海疆城在河間地，屬于艾莉亞的母親徒利家族管轄的地域。

    “都還有誰？”

    “哥哥姐姐。”

    “你沒有回去找過他們？”

    “沒有！”

    “為什么？”

    “自從我在梅里斯特家族的森林里因為偷鹿被抓住，我就再也沒有和他們有過聯(lián)系。事實上是在我成為盜賊之后，他們就發(fā)誓不再和我有任何往來。我們斷絕關(guān)系已經(jīng)二十年了。”

    艾莉亞心中默然，威爾雖然貴為七國首相，威名赫赫，手下猛將如云，卻并沒有自己的一個家。就好像漂泊的舞蹈老師西利歐，并沒有一個他的根。

    “我會是你永遠(yuǎn)的好朋友！”艾莉亞用滿是油膩的手拍拍威爾的肩膀，“如果你愿意，珊莎·史塔克的確會是一名好妻子。她會為你做飯，洗衣，唱歌，寫詩，彈琴，還有，她會為你生很多孩子，這樣你就不會寂寞了。你是她心中的英雄。”

    威爾看著艾莉亞一本正經(jīng)的樣子，忍不住露出微笑。

    他的寂寞和孤獨來自他在另一個世界形成的一些觀念，他找不到能理解他的人，這才是他的寂寞，而不是需要一個女人和家庭。

    珊莎那么小，接受的貴族等級觀念根深蒂固，又怎么可能理解他的那些想法？

    不過看著艾莉亞的認(rèn)真和義氣的樣子，威爾心中還是一暖。

    艾莉亞雖然無法理解他，但她的真情和義氣不假。

    “我不會娶珊莎！”威爾扔掉手里的骨頭，用手背抹去油膩，“好吧，今晚訓(xùn)練，把影子山貓想象成你不會有任何戰(zhàn)意和殺意的某種尋常物事，訓(xùn)練結(jié)束，我們得抓緊時間去南方了。”

    “你不會娶珊莎？”艾莉亞卻只關(guān)心著威爾的這半句話，對后面的話無視，“你不娶珊莎，她會疼死的。她是個脆弱的女孩，削水果皮削傷了手都會害怕到哭出來。她雖然有很多缺點，不過優(yōu)點也不少，很多貴族都想娶到她做妻子。”

    “你想說什么？”威爾摸摸艾莉亞的頭發(fā)，“你什么都不懂，就不要瞎攪和了。珊莎會找到適合她的少年英雄的。”

    “不是我不懂，是你不懂。珊莎作為一個女人，比我強，但要是作為一個戰(zhàn)士，她就很差。我知道你更喜歡戰(zhàn)士。”

    威爾嘿的一笑，他覺得和艾莉亞這么小的小女孩子談?wù)搻矍榫秃孟窈陀變簣@的小朋友討論國家大事。

    小女孩子，十四歲以下的小女孩子，懂什么呢？

    威爾感覺自己還能聽艾莉亞說這么多話就顯得很白癡。

    一個幾十歲的飽經(jīng)世界的中年男和一個十二、三歲的小女孩子討論愛情和婚姻家庭？呵呵！

    “好了，吃飽，睡覺。晚上最后一次訓(xùn)練！”威爾漠然無情的宣布。

    “好。不過我要和你一起去南方的哦，再次提醒你。”

    威爾懶得和艾莉亞廢話，他根本就沒有答應(yīng)過艾莉亞一起去南方，他是獨狼行動，但是艾莉亞卻把要和他一起南下的說辭到處宣揚，都甚至取得了羅柏的同意。

    不過，不管小女孩子怎么耍心思，不同意就是不同意。

    等艾莉亞的潛行技術(shù)學(xué)成，他就騎上獅鷲離開。他需要離開維斯特洛較長的一段時間，絕境長城需要一位真正的代理人，他要直接任命某人為整個北境的副司令，在他離開后負(fù)責(zé)北境的所有事務(wù)，而不是目前的兩個人——斷掌科林和野人王曼斯·雷德——共同負(fù)責(zé)。

    西境、谷地、河間地、北境和長城都暫時無憂，如有戰(zhàn)事，凱馮·蘭尼斯特也不會是羅柏對手。況且，凱馮身邊就潛伏著一個隨時殺死他的人：瘋王的前首相瓊恩·克林頓。

    *

    錚！

    一聲獅鷲的低鳴把威爾和艾莉亞都喚醒。

    獅鷲烈焰來到。

    威爾和艾莉亞都面露微笑，從吊床起身，獅鷲飛速落下，獅鷲背上騎著一人：珊莎·史塔克。她身材優(yōu)美，氣質(zhì)出眾，脖子如白天鵝。她的美令威爾心中一動。但要激起威爾的愛戀，卻還是——稚嫩了一些——如果她再多了十歲，威爾相信自己會主動追求她，而無視任何世俗的眼光和陳腐的規(guī)矩。

    艾莉亞看得呆了，珊莎也敢騎乘獅鷲，這怎么可能？她不是一個因為小貓死就掉眼淚的懦弱女孩的么？一個削蘋果削傷了一點皮就嚇壞了的小姐姐，怎么敢騎乘獅鷲在天空翱翔？

    威爾也心中暗暗稱奇。

    烈焰的性格比藍(lán)晶更火爆，攻擊力強，尋常人不敢靠近，有時候威爾的話它都不愛聽，卻竟然讓珊莎騎上了背。

    珊莎也是沒有經(jīng)過威爾指導(dǎo)就騎上獅鷲背的第一人。

    史塔克家族的人，血脈中都有狼性的一面么？

    威爾不知道，他只知道，珊莎的確騎乘在了烈焰的背上。威爾很難想象珊莎拿出了多大的勇氣才做到這一點的。

    果然愛情對一個深陷進(jìn)去的女孩子來說，力量是無窮大的！

    “威爾大人！”珊莎在烈焰的背上居高臨下，風(fēng)度翩翩，還有幾分英姿颯爽，“我要和你一起去南方。烈焰已經(jīng)同意了。”

    珊莎以勝利者的眼神看了一眼目瞪口呆的艾莉亞，她拍拍獅鷲的脖子，獅鷲盤旋飛起，飛進(jìn)了云層中去，最后成了一個小黑點。

    “她去不了的，羅柏不會同意！”艾莉亞斬釘截鐵。

    “我也不會同意！”威爾心中暗道。

    他連艾莉亞都沒有同意，何況珊莎。

    這兩個女孩子體內(nèi)的奔狼之血都被點燃了么？

    史塔克家族的淑女女孩子也確定了不好惹！

    不過這一次，珊莎給威爾留下了深刻印象。

    不是誰都能騎乘上獅鷲的。但人一旦升空，恐懼感是和獅鷲的高度成正比的，這需要克服一個心理上的障礙。如果有人同騎乘，或者是另一只獅鷲背上有人一起飛行，都會降低那種恐懼。

    但是珊莎并沒有。

    她不會不恐懼，只是她掩飾得很好，或者是在這之前做了好多的準(zhǔn)備。她在獅鷲背上狼狽的時候，一定沒有給人看見。

    *

    臨冬城。

    羅柏、凱特琳、簡妮、加文爵士、瓊恩·雪諾、班揚·史塔克、火吻耶哥瑞特、米亞·史塔克，珊莎、艾莉亞，威爾、灰燼十二侍衛(wèi)、北境第一騎槍哈里斯爵士、威爾的新侍衛(wèi)——從小指頭的五指半島手里收取的猛人羅索爵士，西境五大貴族之一的波德瑞克·派恩爵士，他因為是威爾的貼身侍衛(wèi)而在這里。

    這些人個個都是猛人，他們卻都族擁著另外的一個人——七國君王——年僅十歲的希琳·拜拉席恩女王。

    女王的身邊，是七國聞名的無畏的巴利斯坦·賽爾彌——御林鐵衛(wèi)隊長。御林鐵衛(wèi)兼君臨守備軍司令布蘭·史塔克，他的冰原狼夏天更見威猛雄壯，比起羅柏的灰風(fēng)也毫不遜色。已經(jīng)得到希琳女王特赦并一路護(hù)駕有功的塔斯的處女布蕾妮，南方河灣地的爵士海爾·亨特，他們已經(jīng)成為了希琳陛下的新的御林鐵衛(wèi)。布蕾妮是求之不得，海爾·亨特緊跟布蕾妮，無人知道他的真實心情。

    因為御林鐵衛(wèi)是不許婚娶的，除非你退出。

    希琳陛下看一眼羅柏，似乎得到了某種暗示，她說道：“首相大人，我聽聞你要獨自一人去南方尋找龍蛋？”

    “是，陛下。在南方的盛夏廳，原坦格利安家族的度假勝地，很可能還埋藏著那場大火后的七枚龍蛋。”

    “首相大人，如果你找到了那七枚龍蛋，你將如何？”

    “孵化龍蛋。”

    “養(yǎng)龍到具有戰(zhàn)力，需要多長的時間呢？”

    “三個月龍就具有初級的火焰戰(zhàn)力，一年以上的時間，龍就能征戰(zhàn)天空。”

    “好，我同意你去南方找尋龍蛋。但我擔(dān)心你的安全。南方的盛夏廳，在風(fēng)息堡的管轄范圍內(nèi)，而風(fēng)息堡已經(jīng)投靠了凱馮·蘭尼斯特。”

    “我有獅鷲，陛下。無人能在天空刺殺我。盛夏廳也地勢險峻，如有情況，我不會和獅鷲飛下去。”

    “陛下，請讓我去保護(hù)威爾大人的安全。”艾莉亞站起來說道。

    威爾身邊的猛人有劍術(shù)一流的波德瑞克、忠勇威猛的羅索，身佩瓦雷利亞鋼劍的十二灰燼侍衛(wèi)。除此外還有絕境長城的瓊恩·雪諾長官，亡靈騎士班揚·史塔克和他的老鼠爵士，自由民中箭術(shù)一流的火吻耶哥瑞特。

    這些猛人都是一怔。他們都知道威爾大人只會一個人去南方。

    小姑娘雖然一身鎧甲，據(jù)說腰間的窄劍也非常厲害，但她一個史塔克家族的小姐卻要去保護(hù)首相威爾大人，這怎么聽都不可能。

    “陛下，我一個人去更方便行動。”威爾淡淡說道。

    他相信希琳陛下不會批準(zhǔn)艾莉亞的請求。

    “不，首相大人。你貴為七國首相，全境守護(hù)，絕境長城的總司令兼領(lǐng)袖，你不容有失。而艾莉亞小姐文武雙全，膽量過人，劍術(shù)和各種戰(zhàn)斗技巧都得到大人的親自指點，我希望大人能讓艾莉亞一起去，一旦有事，也好有個照應(yīng)。”

    “謝陛下！”艾莉亞連忙出列，單膝下跪向女王行禮。

    威爾一臉的懵逼。

    他看向巴利斯坦·賽爾彌，卻看見了這個老人眼角的隱藏的笑意。這是什么意思？他看向羅柏，羅柏也并無絲毫意外的感覺。

    在他和艾莉亞一起在狼林訓(xùn)練潛行的這段時間里，這些人都在女王面前嘀咕了一些什么？加文爵士曾來找到他說過和史塔克家聯(lián)姻的事情，被他以太忙拒絕了。后來被威逼利誘，威爾答應(yīng)從南方回來后再談訂婚的事情。

    加文爵士透露出：羅柏、加文和凱特琳，還有簡妮四個人商量妥協(xié)的結(jié)果，是希望先聽到威爾自己對聯(lián)姻的意見。

    羅柏?zé)o法拿定主意的事情，最后交到了威爾本人的手里。

    而且這件事情，他們已經(jīng)說服希琳陛下為見證人。

    珊莎畢竟年齡好小。米亞·史塔克年齡合適了，人也很美，但威爾知道米亞的心還處于對情人米歇爾的暗傷中，米亞還需要時間才能走出來。貴族們的這種聯(lián)姻，落在別人頭上他是支持的，也會出力進(jìn)行推動，但當(dāng)事情落在他自己的頭上，他失去了熱心。

    他如果需要放松自己，到處都有姑娘窩，各種膚色的女子很齊全。

    威爾推后了聯(lián)姻的時間，卻沒有想到希琳陛下下令讓艾莉亞和威爾一起去南方找尋龍蛋。這不是威爾想要的，因為不管找到或者沒有找到龍蛋，他都會飛過狹海，去找丹妮莉絲·坦格利安，這是個沒有對任何人說的秘密。

    威爾看向艾莉亞，女孩子并不掩飾自己的得意。

    威爾感覺氣氛不對，好像大家都知道某件正在發(fā)生的事情，但就他自己不知道。

    *

    ps:明天月末，例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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