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爾沖出軍需庫大門，天空中，兩只獅鷲正急速落下。眾人跟著威爾沖了出來。然而，在天空中，并無龍的影子。

    天空湛藍，云也很高，秋高氣爽，除了獅鷲，并無任何黑色的影子。

    獅鷲在天空，其他鳥兒都絕跡。

    錚！

    藍晶發出一聲低鳴。藍晶率先落下。地面都是輕微的震顫。然后是烈焰，它的巨大身軀落下，顯得街頭都小了。

    “怎么了？”艾莉亞也聽出了獅鷲聲音里的驚慌。

    她和獅鷲相處的時間越長，越了解獅鷲的啼鳴聲中的含義。

    提利昂等人則是臉色驚疑不定，而山地部落首領們則是有些莫名其妙。

    威爾看著天空，對提利昂說道：“傳令下去，所有的戰士都帶上弓箭，城頭列陣。”

    “是，大人！”提利昂雖然不明白為什么，但還是立即答應。

    身邊的波隆和兩名侏儒侍衛立即分三路而去。

    龍石堡巨大，戰士們都分好幾個營駐扎，城下的沙灘地，也駐扎著兩千戰士。更遠的地方，是戰艦密布的港口。

    很快，全城前后都傳來了此起彼伏的傳令聲。

    戰士們整齊的跑動聲傳來。

    龍石島海域上一戰，提利昂的軍團人數得到了狹海對岸傭兵們的補充，目前島上近萬人的部隊，全部集合起來，是一支很強大的軍團。

    對付龍有一種武器：床弩！

    但威爾一直沒有想到有一天他們會和龍作戰，他并沒有下令制造床弩這種超級殺龍武器。

    突然威爾一動，為什么不制造殺龍床弩呢？

    既然床弩威力巨大無比，連龍都能一箭射死，那么用床弩來射異鬼軍團，不是更加戰果顯著？

    威爾的眼睛亮了一下，心中有了計較。

    他的軍團，從此將擁有另外的一個秘密武器：床弩。

    這是七國軍團中沒有的。

    如果用床弩來殺人，又會怎么樣？

    一排五個人，也會被床弩一箭射穿吧。

    既然知道如此厲害的殺器，為何不制造？不管對付敵人還是異鬼還是龍，都可以啊！

    威爾心中微微遺憾，他一直因為瓊恩·坦格利安是雷加的兒子，就并沒有做好和龍戰斗的準備。因為瓊恩就是和丹妮莉絲·坦格利安們和解并結盟的中間人。他們會因為瓊恩而和丹妮莉絲并肩作戰的。只是事情的軌跡發生了偏差，龍并沒有落在丹妮莉絲的手上，而且不知道為什么，可能會突然的就出現在了他們的天空。

    轟轟轟！

    龍石島軍團訓練有素，一個營一個營的戰士們走上了城頭，他們配上了弓箭，黑壓壓的排列城墻上。

    百夫長和將軍們都不知道發生了什么。

    很多人都認為是威爾大人在檢驗他們的反應速度，隊列和軍令。

    威爾拍拍烈焰的脖子，翻身上了烈焰的背，對提利昂說道：“龍來了，叫大家做好戰斗的準備。如果龍沒攻擊我們，不要主動射擊。如果要射擊，一定要整齊射擊，不能自由射擊。”

    提利昂的嘴巴長大，難以置信。

    “是，大人！”他壓下自己的震驚，遵守命令。

    威爾拍拍烈焰的脖子，低聲發出類似于獅鷲的啼鳴聲，烈焰翅膀一震，飛了起來，向遠處飛去。

    “威爾，小心。”艾莉亞大喊。

    她的喊叫令提利昂和雪妮都是一怔，隨后兩人的目光顯得曖昧。

    艾莉亞竟然當著這么多人的面突然叫威爾的名字而不是大人，也不是首相大人。

    情急之下，艾莉亞真情流露，只是她自己并不知道而已。

    她很想跨上藍晶和威爾一起去天空查看，但是她知道龍非等閑魔法生物，威爾只是去查看究竟，并非戰斗。而且，一旦逃命，藍晶就會落后，這會令烈焰和威爾都受到拖累。

    她雖然心中極為不舍，為威爾擔心到了極點，卻還是克制住了自己的性格。跟在威爾身邊，她學到了很多好的品質，在狼林里在威爾的指導下學習潛行，令她也學會了思考和克制。

    潛行，在白天和黑夜中接近敵人而不被敵人發覺，需要的是耐心、克制、思考和觀察。

    提利昂對身邊的所有首領說道：“都聽見了，龍來了，大家上吧！”他頭一個快步沖向城頭，身后的山地部落的首領們亂哄哄前沖，很快就把半人給甩在了身后。

    “大人，你還沒有換鎧甲。”雪妮在后面叫道。

    艾莉亞沒有動，她要和身邊的藍晶呆在一起，如果天空中突然出現了龍，如果龍在追殺烈焰，她要和藍晶上去作戰。

    小惡魔回頭：“威爾大人還在天空上呢。”

    “大人，我叫侍衛給你送過來。”雪妮不舍，看了一眼艾莉亞，提著裙擺跑了起來。

    *

    天空中，威爾極目遠眺，看見了天邊有一個淡淡的黑色影子，而獅鷲烈焰已經發出低低的催促的鳴叫，要威爾立即躲避。

    威爾用手輕輕安撫烈焰的脖子，用聲音附和烈焰的不安，安慰它穩住。

    很快，那黑色的影子變成了烏鴉大小，再一瞬，變成了老鷹大小。

    威爾能感覺到烈焰的不安越來越強烈。

    相比起龍，獅鷲對危險的敏感和視力的敏銳更強。

    但龍能噴火，對于毛皮類的任何生物都是天敵一樣的存在。

    近了，那是一條黑龍。

    一聲龍鳴，黑龍向獅鷲這邊飛過來。

    黑龍的軀體并不大，還不到烈焰一半大小，但天空是它的領地，它一看見獅鷲，立即戰意沖天，嗖的向烈焰飛過來。

    換了其他的鳥類，黑龍還不會如此的充滿戰意，越是高階的魔法生物，越是激發龍的戰意。這就是天性。

    這一次不等威爾的命令，面對比自己的小得多的黑龍，烈焰立即掉頭就逃，并向地上的藍晶發出了警示。

    錚——！

    身后，黑龍憤怒了，它認為受到了獅鷲的挑釁，黑龍發出一聲龍吟：糾！

    龍吟之聲并沒有獅鷲的聲音更威猛，但是穿透力驚人，城頭上的士兵們只是看見了模糊黑影，卻先聽見了龍吟，再聽見獅鷲之音。

    *

    0776章龍語

    “準備！”站在城頭上的提利昂大喊。

    于是，城頭上響起了尖利的鐵哨音。

    穿透力極強的鐵哨音代替了將軍們發號施令的吶喊聲，這是威爾在這個世界里的首創。

    數千張弓舉起，拉伸，箭矢搭上了弓弦。

    呼！

    藍晶馱著艾莉亞從城頭飛起，藍晶發出戰斗的啼鳴聲，高亢強烈，向遠處的黑龍挑戰。

    它很好的領會了艾莉亞的用意，只在低空盤旋。

    遠處的黑龍發現了更強的挑釁。

    龍的視力天賦不及獅鷲，但是聽力天賦卻是無可比擬的！

    先前，在天空中的烈焰和藍晶發現遠處的黑龍的時候，黑龍并沒有看見獅鷲。兩只獅鷲從容逃回，并向主人發出了示警。

    黑龍窮追烈焰，卻突然遭遇到更強的挑釁。

    黑龍還是條小龍，心高氣傲，王者霸氣，立即舍棄了烈焰，向藍晶撲來。

    “穩住！”提利昂抽出短劍，站在高臺上大吼。

    黑龍沒有想象中的巨大，但還是令他的鼻尖全部是小汗珠。

    他身處的位置很高，黑龍如果突破了數千支箭的箭雨俯沖下來，只需要一噴火，就會把他當一支小蠟燭點燃。

    錚錚！

    烈焰從后方飛了回來，向藍晶發出應和聲。

    兩只獅鷲很有默契，立即飛落城頭。

    城頭上，密密麻麻的近萬張弓箭對準了天空。

    黑龍鳴叫著越來越近。

    “穩住！穩住！穩住！”提利昂大吼。

    他的存在，他的吼聲，他的身先士卒，如大船中的定海石。

    伴隨著穩住的吶喊，是整齊劃一的鐵哨軍令。

    一定要等黑龍進入最佳的射程，雖然這也縮進了黑龍的攻擊距離。

    要是有床弩，就不必擔心這個問題。

    在龍無法噴火燒過來的距離上，床弩能搶先一步擊中龍。

    一物克一物。

    威爾和艾莉亞站上了提利昂的高臺。

    “不！”提利昂怒了，“首相大人，請您下去。艾莉亞，我們不能讓首相大人身處危險地，帶他下去。”

    威爾說道：“別擔心，提利昂大人，先讓大家放低弓箭。”

    龍是個很有情緒的魔法生物，它不能容忍挑釁。

    藍晶和烈焰躲進了軍團中，但它們也做好了出擊的準備。

    主人沒走，它們就不會走。

    黑龍還很小，飛行速度也是它的弱點。力量也是它的弱點，但它能噴火，這是獅鷲無法戰勝的。獅鷲無法戰勝火焰。

    “為什么，龍就要發起攻擊了？”提利昂說道。

    “我會龍語，還有龍之號角，我想試一試和黑龍溝通。”威爾說道。他拿出了龍之號角。

    提利昂沒有花時間在爭辯上，他發出了命令，近萬張弓箭一起放低。

    這一幕被盤旋在天空觀察敵人的黑龍看在了眼里。它沒有感受到城頭軍團對它的挑釁。

    嗚嗚嗚！

    威爾吹響了號角，龍之號角。

    號角聲音很溫和，威爾沒有用力吹，但是全城都籠罩在了這號角的溫柔聲音之中。龍之號角具有魔法力量，無須用力吹，聲音就擴散很遠。

    黑龍的糾糾之音漸漸小了，它飛行的速度也放慢，盤旋的圈子越來越小。

    這就是龍？！

    城頭上和城中，上萬人的眼睛在盯著頭頂上空的黑色飛行獸。

    人們都是第一次看見真龍。

    雖然大家心中懷疑，卻沒有人敢出聲挑釁。

    龍的形體和人們在書本上織錦上服飾上看見的一模一樣。

    令兩只比它大了一倍不止的獅鷲落荒而逃的，就是這條黑色的家伙？——龍！

    提利昂和艾莉亞都驚訝的看見，龍的飛行漸漸的和威爾的號角之音有契合的節奏。

    艾莉亞心中大喜，看來這只號角是真的。

    威爾會吹龍之號角，是跟仙女島上被抓住的攸倫學習的。這是第一次實踐，他本人并不知道這號角究竟是不是真的。他吹的是安撫之音，就是示好于龍，而并不是命令，也不是操控。龍的動作越來越舒張，它發出低鳴之音應和。

    威爾示意艾莉亞，艾莉亞于是對提利昂說道：“大人，命令士兵們放下弓箭。”

    于是，命令被傳了下去。近萬張弓箭放了下來，戰士們抬頭望天，眼神警惕，心中惴惴不安，因為龍距離他們越來越近。

    黑龍在試探著靠近他們。

    龍也很警惕。

    弓箭也會令龍受傷，刀劍也能砍進它的身體里去。

    龍越來越近，就在威爾的頭頂上空盤旋。

    威爾一身都已經被冷汗濕透。

    他身邊的艾莉亞，提利昂，侏儒侍衛，波隆等人，全部臉色僵硬，個個的后背都已經汗濕。

    他們全部處于龍的攻擊距離上，龍一個俯沖，噴出火焰，他們全部都會被點燃蠟燭。他們腰間都有武器，但是手里沒有。

    威爾放下了號角。

    因為他嘗試著換了一個音，就發覺黑龍的眼睛里滿是警惕。

    威爾對龍語更擅長。

    他的龍語傳承來自絕境長城外的‘時空之眼’的傳承。（故事開頭不久后的公共章節里挖的坑，當時被詬病太過玄幻，很多人棄書并批評，這里填坑。前后呼應，劇情承接。還挖了個蝎尾獸的坑，威爾和丹妮莉絲在東方城市里革命的時候填蝎尾坑。）

    威爾發出了古老的瓦雷利亞語言的音節，這些音節都是單音，一個一個音節吐出，奇特而古老，充滿了特別的莽荒氣息。

    黑龍在天空有了明顯的反應，并對威爾盯著看。

    龍語通行，精通龍語的人都可以和龍交流，但并不表示你能控制龍。你會一種語言，并不表示你能控制說這種語言的人。

    黑龍發出了應和聲，敵意漸漸從它的眼神中消失。

    “熟肉，美味的熟肉。”威爾輕聲對提利昂說道。

    提利昂立即輕聲傳令下去，叫人盡快送上來熟肉。

    威爾對龍的習性也非常了解。熟肉是龍最喜歡的食物，并且，第一次喂食它，最好是和它一起吃。龍是非常警惕和多疑的魔法生物，不會輕易吃別人給的食物。它們不懼怕毒，但毒能戕害到它們的身體。

    翅膀扇動氣流，在上萬人的注目中，黑龍落到了高高的旗桿上，向威爾發出糾糾之音。在大家提心吊膽屏息靜氣的注視下，威爾小心翼翼的吐出一個一個奇怪的音節，仿佛在和龍交談。

    他的確在和令人人都恐懼敬畏的龍交談。(http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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