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記不得這是回復意識以來的第幾個黃昏了,時間就像定格了一般,至少回憶里都是這樣的陰暗潮濕。 右眼被繃帶包扎著,左眼只能看到一片模糊的景象。 一個人也沒有,靜謐而柔美的懸空感。 仔細聽去,能聽到洞穴外的喧鬧,隆隆的炮火,落灰紛紛。 文承從生銹的鐵床上起來,用印象中的記憶慢慢踱步朝一片光亮走去,能感受到夕陽的溫暖,肺中的空氣新鮮很多。 比起暗紅的夜色,這里的黃昏也非常的綺麗。 轟隆隆,大地在震顫。 漫飛舞的無人戰機,蒼穹印著數十艘末日戰艦的投影。 山洞前的山谷里,忙忙碌碌的傷兵和帳篷,咚咚咚咚,數十門光紋炮塔朝轟鳴。 “就算是在這里撐著,”紅衣女子對銀發女子,“也不會突然就遇到奇跡,不管用什么辦法,干掉那艘戰列艦核心才行。” 陳述著干癟的意見,銀色短發的女子指向空,“可之前黑入了幾百架戰機都失敗了,他們的通信絡太過復雜。” 怎么回事?我在哪?你們在什么? “那,想著怎么……夫君,你醒了?!” 夫君? 長發柳真突然回頭露出驚恐之色,銀發女子也跟著回頭。 金屬碎開,碎片落地的聲音在洞窟里響起。 我的心臟…… 文承因急劇緩和的疼痛紊亂呼吸著,感到了擴散在手臂的銹跡和燒傷,開合著自由了的機械右臂,確認著活動。 文承把嘴角的血用機械臂刺出的白焰燒透,利用那股白焰照著自己蒼老的臉頰。 然后,一瞬間理解了。 心臟和右臂在十年前的戰役中釋放大型程式后丟失,不過此刻手腕還能轉動,手指也遵從他的意識,冰冷的心臟用某種電流裝置在運作著,透著光紋嗡嗡地響。 就是,徐煙對他的機械化改造成功了。 我睡了十年? 可是…… “我們的家呢?” 為什么只剩下你和煙?! 兩個女子同時低下頭。【】 等等…… “煙?” 為什么我會認識你? “文承哥哥。” 其實準確的,文承的視線仍舊是一片昏暗的模糊。 文承對著已經無法道歉的對象話。 “濛兒,竹,凝然,你們……” 一直抱持的想法是為了陪伴,但生命不再受自己控制時,她們便那樣果斷的訣別了。 即使不出那句話,只是在身旁,也能準確無誤地傳達他的意志。 追求勝利的文承,只要相信自己的信念就可以戰勝敵人的孤獨王者。 十年后,人類反抗軍前司令官谷文承。 “對不起,我們的家……”柳真低著頭答,“只剩我們三個了。” “柳真,那……” “我知道,無法回到過去的事情,我雖然知道,但一直拼命偽裝自己,但是一切都結束了。” 生命只有一次。 “對不起,結束了。”妻子低著頭對丈夫抱歉。 只是一心想著柳真,僅僅把蘇濛當作靜物還真是無情吧。 雖然還記得從一而終的保護心愛之人的誓言,不過在那只有也經常瞥見文承偏心柳真的動作,新的一對十分圓滿的樣子。 看著對這一幕實在不能接受的文承。 徐煙突然過來拍了拍他的臉頰。 “一切鏡面的背后,所有東西都是反過來的。”虛無縹緲的女孩聲音。 “煙?” 旋地轉。 回過神來的文承發現自己在…… 電梯里。 準確的是他獨自一人拖著行李箱在類似五星級酒店的電梯里,而聲音從電梯的揚聲器傳來。 這是哪?為什么越來越混亂了? 才幾秒鐘后,他就來到最下端的地下第十八層,電梯門平順地打開了,來到無人的走廊向東北方向走去,突然被眼前的景象詫異。 一扇大門。 在寫著“鏡之館”的名牌下方,有一個微的細縫。他把手腕的血痕在細縫前滑過。門馬上就隨著細微的齒輪聲打開。 為什么我會這么熟悉這個動作? “鏡之館出現了很多次,所以你有似曾相識的感覺。” 女孩的聲音再次出現。 “可明明這次是第一次遇見……” “因為你現在處在回環外。” 回環外?! 頭好疼!為什么會越來越混亂了! “這是老和山靈脈發生的法力紊亂,導致進來的人都穿梭到了另一個世界線,在我們一起解開這個迷宮前,時空都為你停止。”徐煙。 就是你大概率出不去了。 這就是真正的我?真正的我在回環外? “不完全是,這取決于你自己。” “煙,你也被困在這里了?” “對,不過現在我只能幫你出去。” 原來如此……現在可以確認的是,徐煙就在這里! 其次,整座山的迷霧都是法力異常造成的,而迷霧的主人也就是這個鏡之館的主人! 齒輪的聲音發生在腳下,也就是鏡之館是山洞里的某種大型魔法裝置。 伊索或許也對此超出預料,他們不知道鏡之館的存在,想利用山洞建立新據點,但是不心觸發了鏡之館的啟動裝置,所以作為鎮石的六角亭才會突然崩塌,在那之后迷霧產生,所有進來的人都會被那個女子化為迷霧。 原來之前的猜測都錯了,根本不是伊索建立了堡壘,而是他們根本出不來! 但我為什么會落進鏡之館? “因為你有信仰之壁。” 信仰之壁? “又或者是強烈的信念,可以把你的靈核保存完好的力場。” 一種強烈的信念,通常表現為對缺乏足夠證據的、不能服每一個理性人的事物的固執信任。 多人的共同信念也可以稱之為信仰,包括且超出宗教的東西。 那么免于化為迷霧而落入的鏡之館,是通往回環外的某種大型魔法儀器,僅僅是歡迎具備信仰之壁的人進來,但它的存在的意義在于什么呢?如果僅僅是為了防御的話大可不必…… 不,先不管那么多了,破了這個鏡之館再! 問題是。 剛往房門里走了一步,馬上就有股灰塵彌漫的氣息包圍過來。房間正中央有層層疊疊的衣架。深處是各式各樣的衣服,有衛衣、襯衫、運動服、夾克、西服、風衣,都有他的氣味,還有很多同一個式樣的行李箱,一角還有通往下一層的旋轉樓梯。 “你每來一次,這里的衣服就和行李箱會多一件,所以和上次一樣,把衣服脫下來吧。” “類似錨點的警覺措施嗎?” “算是。”徐煙答,“另一個你曾奔波在全國的多處分支機構,在潛伏時期會經常做這樣的聯絡工作,這僅僅是你的記憶碎片為你構建的場景,但我很熟悉了。” 對了,既然徐煙失蹤是七前,也就是她隨著回環的重啟都會見到我,但不對啊,之前我都沒有來過…… “文承哥哥,你的能力只有閱讀而不是改寫,在過往的世界線里有溢出行為,但在回環內的你只能保留每一個回環對正點前的記憶,而鏡之館不同,在這里可以保留你的所有記憶,這也是你為什么可以看到另一個世界線的自己,也為什么會叫我煙。” 原來如此,怪不得偶爾會看到未來……也就是,未來已經發生過了?! 這是命運的二零一七年,在這個回環里僅僅過去十不到,充滿夢想和罪孽的文承已經達到前所未有的成就。 這也是他走下旋轉樓梯后的景象。 “這是另一個世界線了,記住按照我的路線走,不要被任何東西迷惑。” 即便如此,文承還是被眼前的一切驚住了。 朝陽下的地面,遼闊無際的廣場,層層疊疊的樓宇。 占地面積四十萬平方米。 名義是“錢唐市真如科技股份有限公司”的廠房大門,入口處有軍方特派的武警護衛,豪華絢麗的機甲,各種型號的光紋戰爭機器。 如同翻騰的龍一般在上空交織飛舞的光紋戰機。 太完美了,我的事業! 但沒有想到的是,在下一瞬。 轟隆隆,耀眼的白光穿過他的身體,蘑菇云騰在空。 僅僅一枚核彈就將這一切化為廢墟。 夢想與現實的平衡被弄錯了。 “文承哥哥,另一個世界線的你,規模不是什么美好的夢境,只是鬧劇。” 規模不是什么美好的夢境。 文承這樣喃喃著重復,對自己發出疑問。 不,問題是,我明明一直在下樓,為什么…… “一切都是反過來的,文承哥哥,你已經到出口了,最后有幾句話請記住。” 到出口了?原來如此,這是最底層,也是最頂層。 “吧煙。”文承注視著慢慢騰起的蘑菇云。 “任何時候的你都是回環干涉的結果,也不存在所謂的真實世界線與否,你所見到的也都是假象。” 沒聽明白,還是聽下去吧。 “因為無法判斷每個人的信念強弱,在解開迷霧前,最保險的作法是只能讓有具象化信仰的人進來,不要有別人進來,以及……在夢里是看不到鏡子的,如果夢里有鏡子,千萬別去照。” 總覺得這幾句話有點讓人害怕,不過幸好眼前是個蘑菇云。 所謂的具象化信仰,大概就是把某個神或者某個事物作為信仰的代表,大抵如此。 嗯,雖然現在還不能完全明白,不過…… “我會記住的,謝謝你煙,那么……” “現在出兩個字就可以出去了。” 原來是類似咒語的出館的方法。 “哪兩個字?” “正反。” 正反?文承照了一邊。 沒有反應,文承換了個詞,“反正。” “盡快找到我,文承哥哥。”徐煙的聲音漸漸消失。 “你在哪?” 我一定找到你。 咯噠咯噠,齒輪轉動,越來越耀眼的白光充斥文承的視線。 “組長?” 文承睜開眼睛,發現一片白霧中,自己落在如梅的懷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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