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放心,今日若你能敗我,這十堰王朝,無人再敢為難你。”血盡染啟唇,唇單薄無血色,發(fā)出玉落一般的聲音。
單看氣質(zhì)就是絕代風(fēng)華的一個人,若不是處于敵營之中,我還有可能會興起結(jié)交一番的心思,不過現(xiàn)在嘛.....還是先打了再。
我撇了撇嘴,怎么這血月府中盡全是些病懨懨的人,就連眼前這個也是,明明修為比我要高上許多,身材卻比我還要削瘦。
“元帥座下將,君影,還請賜教。”
“血月府,血不染。”
他點(diǎn)點(diǎn)頭,抽出一把冰劍,在陽光中還蒸騰著白霧,一滴水從劍上滴下落在地上,那塊土地瞬間結(jié)成凍土,端是奇妙。
我咂舌,看了看剛才跟血不染打斗時自己用的劍,上面已經(jīng)開始有了缺口,特別是劍尖的位置,明顯已經(jīng)鈍了,不由得看向俞千磐苦笑,這要怎么打,不會給對方一劍劈斷然后頭顱跟著飛吧?
俞千磐左看看右看看,自己的劍是皇帝御賜的,屬于不可拔出來的王劍,一拔出來就等于千軍所指,血月府頃刻就得給大軍淹沒。
“大石,把你劍給他。”
“啊?”幾個將軍跟在俞千磐身后,大石一幅苦瓜臉,心不甘情不愿地拿出了寶劍拋給我。
我喜滋滋地扔掉手中的廢劍,那只不過是昨晚從血月府普通子弟手中奪來的劍,哪里比得上王朝專門為將軍用玄鐵打造的劍。而血盡染一動不動,淡淡地看著我換劍,從容得一塌糊涂。
似他這般清淡的人,是不屑于偷襲手無寸鐵的人。
看他雖然只是簡簡單單站立著,氣勢卻無懈可擊,讓我無從下手,眉頭一皺,一式“長河落日”在手,人如箭矢射去,看看能不能先破掉他的氣勢。
血盡染甩劍,三滴水飛出,在半空中化作冰凌,成夾角之勢將我包圍,我無奈停下步伐,卸掉自己劍上的力道,在地上狼狽一滾,險之又險地避過那三道擦過我頭皮的冰凌。
這一式威力巨大的血月府獨(dú)門劍招如此輕易就被破去,血月府子弟們不由精神一振,讓剛才還不可一世的那個少年將軍狼狽不堪,原本心中對血盡染信心十足,此刻更是扯開喉嚨吶喊助威。
反觀我方,俞千磐們則靜靜站著,閉口不語,打仗時喊軍號都是士兵們做的事情,他們這些精銳是在帳篷中發(fā)號施令,不做這樣的事情;再則就是打軍鼓,但現(xiàn)在哪里來的軍鼓可以打?
長庭落心倒是為我喊得興起,無論是我打血不染還是血盡染,全場都只有她一個人為我加油,剛才我打得爽了,她也喊得爽,現(xiàn)在我被別人打爽了,她喊得更爽。
“哇,影子你這一撲實(shí)在是驚地泣鬼神,滿身都是瀟灑,居然能躲過盡染哥的奪命三凌殺,厲害厲害!”
“不錯,這招急流勇退盡顯你的眼光,知道那是殺招所以連退三步跪下閃開。”
“佩服佩服,原來趴在地面想要躲開瞬間踩來的五腳,居然可以左右滾動,端是靈活至極,戰(zhàn)斗就應(yīng)該這樣無所用之不及!”
雖然本意上是為我加油,但這這內(nèi)容就讓人有點(diǎn)敬謝不敏了。一旁的白花做暈倒?fàn)睿骸肮鳎氵@樣真的是在夸君影將軍嗎......”
長庭落心雙手插腰哈哈大笑,拍了拍白花柔弱的肩膀語重心長道:“花花,你要知道,一個男人的自尊心是千萬不能傷害的,你別看他現(xiàn)在面色難看,但你卻不知道被我這么一夸他心里多有面子,開心得不得了呢!”
白花似懂非懂地點(diǎn)頭:“哦,原來是這樣,還是公主您冰雪聰明。”
是這樣才有鬼哩!
我大怒,誰會心里開心得不得了,接近全力爆發(fā),五道“長河落日”如太陽一般輪出,磅礴威勢逼得血盡染不得不后退,迫不得已接下一劍后,他只是退后了三步,依舊從容不迫,衣角不亂。
反觀我則累得氣喘吁吁,怒喝她:“長庭落心你趕緊給我閉嘴!誰給你這樣夸會開心得不得了?”
長庭落心嘟起嘴,委屈道:“兇什么兇,不識好人心,要不是看你一個人孤孤單單的沒人幫忙喊,我才不幫你呢,閉嘴就閉嘴。”
我這下如同桶了馬蜂窩,血月府子弟們看我竟然這么不解風(fēng)情,對著十堰王朝第一美人這樣不客氣,本著英雄為美的原則,對血盡染的贊美頓時變成了對我的辱罵,嘶聲力竭,仿佛我是一個多么邪惡的罪人一般。
我冷哼一聲,單純的惡意也比別扭的善意好上百倍,對方這樣罵我我反而沒有往心里去。
血盡染將劍負(fù)與身后,對著長庭落心疑惑問道:“落心妹妹,你與他認(rèn)識?”
長庭落心點(diǎn)點(diǎn)頭,解釋道:“他算是我時候的朋友,近日才會回都城,我跟他妹妹的關(guān)系還不錯,盡染哥哥你下手輕點(diǎn),打斷腿就行。”
打斷腿就行!這丫頭原來還是會記仇的。
血盡染將目光重新看向我,看了半晌,忽地道:“我早上有聽他們,是你劫走了兩百羽狐,你可知錯?”
我冷笑,笑中有無盡的嘲諷:“我在拯救一群被惡人囚禁的生命,這又何錯之有?”
血盡染搖搖頭,眼中有著悲憫,仿佛在看一個無知之人:“看在你是落心妹妹的朋友,我的事情告訴你也未嘗不可。”
“告訴我什么?”我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不明白他想干什么。
“我的母親是一名舞姬,與進(jìn)京趕考的父親皆為夫妻,知道父親是血月一族的下一任繼承者之后,母親不想我們修煉,踏上與地相搏的路程,故我們兄弟倆一個叫做血不染,一個叫做血不落。”
這與羽狐一族的覆滅并沒有關(guān)系,我心有疑惑,不知為什么他突然要起他母親的事情。
“直到四歲那年,我的名字還叫做血不落,但四歲之后,我就改名為血盡染了。”血盡染的聲音一如既然的冷,就像是在講別人的故事:“四歲時候,我的母親帶著我們兄弟倆外出踏青,一只路過的化形狐妖看上了我母親的美貌,將負(fù)責(zé)守護(hù)我們的長老一掌拍死,強(qiáng)行將我母親與我們兄弟倆擄走,我母親誓死不從,我們兄弟倆被扔進(jìn)虎窟,就要即將命喪虎口之時,我母親用父親給的寶物掙脫了化形狐妖的束縛,沖進(jìn)虎窟,以身飼虎,化形狐妖對我們兄弟倆并沒有興趣,堵上虎窟之后就離開,老虎吃飽了,將我們兄弟倆當(dāng)做下一頓,還好父親趕來得及時,我們被救走,才能茍活至今。”
場中早已經(jīng)一片安靜,血月府子弟垂下眉目,面露悲切,族母當(dāng)年對待年幼的他們是多么的溫柔,他們還記得白條掛在府邸門口一個月,那群孩是哭得多么傷心。
俞千磐們也都安靜傾聽,當(dāng)年的事都城中的人早已經(jīng)知道個大概,但是都沒有此刻血盡染得這么詳細(xì)。
血羅漢閉上眼睛,書生般病弱的面色更加蒼白。這些年從未娶妻納妾,便是因?yàn)榉挪幌庐?dāng)年的她,偶爾午夜夢回,當(dāng)年的事情總是他心中的一場痛。
而血不染眼淚早已流過雙頰,痛心疾首:“哥,為什么要給他這種冒犯血月府的人這些?他不用也不配知道這些事情。”
我有些詫異,確實(shí),他沒必要在我面前暴露他們的家丑......等等?化形狐妖?
“你是為了復(fù)仇?火燒瑤山,攻擊羽狐,就是為了向那只化形狐妖復(fù)仇?”
血盡染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只是自顧自地:“我四歲之后,開始修煉,家族中將全部資源傾注到我身上,家主親自教導(dǎo)我殺伐之法,七歲入強(qiáng)體,十歲通御物,十五懂神通,也就是在那年,除家主外,整個十堰王朝年輕一輩我已再無敵手。于是我離開家族五年,殺遍方圓五十里妖族,護(hù)一國之安寧。如今,更已一腳踏入人之境,一旦我踏入人之境,我向你保證,十堰王朝,再見不到一只妖怪。”
“你......”我微微張大嘴巴,后退一步,面露沉重:“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殺盡十堰王朝的百萬妖族,這是多么大的殺生之罪呀,如果他真的這樣做了,那么地獄十八層,一層都不會少。
血盡染笑了笑,這是他三年來第一次笑,卻毫無溫度,宛如清清水面,一點(diǎn)塵埃不惹,無畏,卻又妖異得讓人心里蕩開恐懼的漣漪。
“我要世上再無妖族,非我族類,殺必盡之。”
一片殺意猛得蕩開,濃烈如同無處不入的大霧,茂密大樹上的樹葉嘩啦啦直往下掉,風(fēng)一卷就爭先恐后地逃跑,萬物有靈,而人無情。
我看見血盡染腰間流蘇,兩顆玉石在這場殺意中搖動,發(fā)出清脆的叮咚聲,仿佛在昭示著他鐵般心腸,不禁眉頭一皺,這個人跟其他人大不一樣,我從來沒有見過意志這般堅定的人,看起來當(dāng)年他母親的死讓他記憶深刻,年月根本無法沖刷掉他心中瘋狂的殺意。
“不染,你問我為什么要在一個外人面前這些事情,”血盡染看向一旁悲慟的弟弟:“因?yàn)槲矣X得你們應(yīng)該放下了,沒有什么是不可以放下的,母親的仇我已經(jīng)報了,骯臟的妖族也都將湮滅在我手中,所有東西都由我血盡染一力承當(dāng),你們只需要......負(fù)責(zé)開心的活著,那就是我最大的安慰。”
痛苦、悲傷、無助......我一個人就可以背負(fù),你們只需要快樂,這是我最大的愿望,也是我這二十年來修煉的意義,我不知道我能活多久,但若我活著,便只有殺妖一個目的。
這是一場無止盡的救贖之旅。
“現(xiàn)在,你還覺得我是一個惡人嗎?我對妖族,只不過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罷了,是他們自己活該,要留下當(dāng)年那個不愿閉眼看到一切的孩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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