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的心就像變成了一顆石頭,不停的往下墜落,每一口吸進肺里的空氣,也都帶著濃濃的悲傷,孤獨冰冷的感覺在身體中游蕩,那種自責(zé)與懊悔,此刻仿佛要化作淚水,傾瀉在臉龐。 我做錯了嗎? 當(dāng)日我在問她嫁不嫁的時候,她嫁,是帶著性子的,想要看我舍不舍得,但為了她的幸福,我不舍得還是得舍得,所以......是我的理所當(dāng)然讓她用自己的身體來抗議嗎? 罷了罷了,你想要什么我都給你,不就是將軍之位嗎?不就是不想我爭斗嗎?不就是要去瑤山嗎?既然是你的愿望,那就實現(xiàn)吧。 我撥開人群,在眾目睽睽之中來到她身旁,在她眉間輕輕一吻,只見她的臉頓時恢復(fù)了幾分血色,那笑容漸漸擴大。 不顧那些宮女侍衛(wèi)們的呵斥以及太醫(yī)的拉扯,所有人都仿佛都已經(jīng)消失在我們的世界,我將她抱在懷里,一種安詳?shù)臍庀⒃谒苌沓涑庵搽S之飄入了我心里,看了一眼她手上泊泊出血的傷口,下頜抵在她額頭,我的聲音變得溫柔而悠閑。 “好了,別再耍脾氣了,我們不嫁人了,去瑤山吧。” 她指尖微微一動。 “哥哥想清楚了,沒有什么是比你開心更加很重要的,如果山野村的生活真的是你所期盼的自由快樂,那么我們明就走吧,在山上搭一個木屋,養(yǎng)牧牲畜,開墾農(nóng)田,春時一起去抓兔子回來養(yǎng),冬我外出給你做熊皮大衣,爭取讓木屋里四季如春,讓你舒舒服服的過完一生。” “要是你覺得無聊了,便撫琴給我聽吧,你也可以拜托我去附近的村子找一些想要學(xué)琴的女孩來陪你,當(dāng)然,要是我不在的時候,我就會去拜托羽狐一族的人幫忙照看你,她們可是瑤山的霸主,沒有人敢跟她們爭斗。” 我慢慢訴著未來的宏圖,偷偷瞄她手腕上的傷口,只見那涌出的鮮血漸漸消失,如同噴泉干涸了一般,原本緊揪的心也松弛下來,口中那些緩慢而嚴肅的言語未曾斷開,一字一句皆出自肺腑。 “從青絲到白發(fā),再不會有人來跟你來爭我,如果是上奪走了你的眼睛與雙腿,那么我就是上給你的補償,我會是你永遠的兄長......” “如果到時候我們后悔了,你受不了酷寒與蚊蟲的那些苦,大不了我們找一個繁榮的王朝,我重新騎上戰(zhàn)馬,從兵做起,為你再撐起一片。” 日月妾手腕上的傷口已經(jīng)完全停止流血了,只是那尖利的簪子還觸目驚心地插在她手腕上,太醫(yī)們紛紛驚奇出聲,哪里有這樣子的法,傷口還能隨著主人的心意而選擇流不流血? 只是這世間從未有人見識過神體,也不懂神明若墜入凡間,一身通徹地的神通還能發(fā)揮出多少,無論是來都城與她初見時她輕而易舉刺穿我手掌的力量,還是此刻心寒時鮮血直流不愈的神奇,也全都只是我的猜測,是不是......她還擁有某種我不知道的力量。 我從懷里拿出山妖贈送于我的赤血丹,輕輕撬開她的嘴喂她服下,里面蘊含著血蛭妖兩百年來的龐大氣血,可以修補她因為大量出血而虛弱的身體,一次消化不完的話,也會依附在她胃里,為她持續(xù)不斷地提供氣血,強身健體。 日月妾的臉上浮出紅暈,雙手輕輕抱住了我,低低的聲音嬌嬌糯糯,似乎極大滿足,又很不好意思:“你的......是真的嗎?” 我摸了摸她的頭,這個問題并不需要回答。 “手......又痛又癢。”她可憐兮兮地。 我下意識看去,赤血丹正源源不斷地治愈她的身體,那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被修補,一旦傷口完全愈合之后,到時候還得破開傷口將扎在上面的簪子拔出來。 “我現(xiàn)在要將簪子拔出來,你......忍一下。” “恩......” 她乖巧地點頭,我看著她手腕上的一片血污,平日見血的我此刻竟然有些頭暈?zāi)垦#蟊碀M是冷汗,握著簪子的尾端,猛地一拔,立刻接過太醫(yī)遞過來的干凈紗布綁上,鮮血浸透一陣,最終還是止住了。 簪子拔出來了,傷口也止住血了,她沒事了。 我重重松了口氣,一顆心徹底放下來了,握著簪子的手還有些顫抖,不禁苦笑一聲,如果是站著的話,現(xiàn)在怕是會立刻丟臉地癱倒在地吧。 “妾妾,該回家了。” 我深吸一口氣,抱著她從圓月床上一步一步踏下,大風(fēng)獵獵,空中浮現(xiàn)點點火光,如同幕上流星劃過的痕跡,勾勒出危險的符號,圍在旁邊的所有人大駭,紛紛退后,因為那火光如同擇人而噬的毒蛇,散發(fā)著炙熱的溫度。 “將軍!請將太子妃留下,今晚是大婚之夜,哪怕太子妃身體不適,也不能讓你抱走!” “吾等盡忠職守,請不要讓我們難做!” “將軍,一千禁衛(wèi)軍守在門外,皇宮重地,請三思!” 不過踏出五步,立刻就有侍衛(wèi)反應(yīng)過來我要帶走日月妾,硬著頭皮上來阻止我,一道道我熟悉的軍令發(fā)出,只是從來沒想到我有一也會被被代表進攻的令牌指著。 “我若想走,十堰王朝中,只有一個人可以強行留下我。” 我悠悠著,哪怕面對十幾把明晃晃的大刀也怡然不懼,目光微微冷冽,每一步的前進都要逼得他們后退幾步,一股千軍萬馬的氣勢霎時傾踏而出,如果想要留下我的話,他們不夠資格,哪怕千人之?dāng)?shù)量,唯有俞千磐一人可以做到留下我。 這時候,屋內(nèi)傳出來了長庭銀浦疲憊的聲音:“放行,讓君影將軍與月妾姐回家。” 領(lǐng)頭的禁軍身體一震,急道:“太子,那可是太子妃呀!” “我放行,還需要我再一遍?” “......是。將軍,請。” 我轉(zhuǎn)頭看了一眼靠在窗前的長庭銀浦,最近這一個月他削瘦了不少,聽長庭落心他并不愿意娶日月妾,但為了王朝的未來,皇帝與他徹談三日,之后他變得沉默了不少,眼中經(jīng)常出現(xiàn)復(fù)雜的神色。 我不知道長庭凌云跟他了什么,但是看到他現(xiàn)在這副模樣,我突然覺得將日月妾交給他并不是什么好的選擇,或許他早已經(jīng)有了心上人,所以下最美之人他也不愿意娶,癡情至此,又怎么能好好對待日月妾呢? 我搖搖頭,這都是什么事呀...... “謝了。” 長庭銀浦聽到那聲低低的道謝,不自覺地看向那道熟悉的身影,眼中露出濃濃的羨慕之情,我不知道他在羨慕我什么,只知道這個平日憨厚沉默的皇子,變得不大一樣了。 我抱著昏昏欲睡的日月妾回到了我的將軍府,把她交給了一臉詫異的羽狐少女們,安頓完她的事情后,我回到我的房間,穿上銀白的鎧甲。這時候夜合來報,皇宮已五次派出太監(jiān)送來圣旨,要我立刻接旨前往金鑾大殿。 我動身來到皇宮,走向金鑾大殿,遠遠望去,就已經(jīng)能看見一列長長的禁衛(wèi)軍正在金鑾大殿前嚴陣以待,皇帝的貼身太監(jiān)也在門口焦急地眺望,見到我來后,立刻露出了欣喜的表情,低頭哈腰往金鑾大殿里看去,示意我進去。 我看了一眼遠處將軍府的方向,然后義無反顧地走進了金鑾大殿。 “君影將軍,可以給朕解釋一下今晚的事情嗎?”我才剛跪下,長庭凌云立刻就怒拍龍椅,開始興師問罪:“為何太子妃會自刺手腕?為何在大婚之夜你將她帶走?皇婚辦了,皇榜下了,下人都已經(jīng)知道啟明太子的婚事,卻沒能洞房完婚,你這么做可是在給朕長庭的姓氏蒙羞!” “君影將軍,你可知罪!” 面對長庭凌云一聲聲有理有據(jù)的責(zé)難,我無話可,低著頭謙卑道:“臣知罪。” “要如何補救?” 金黃色的燈光飄著好聞的檀香,火光一閃一閃。我沉默許久,久到讓長庭凌云皺眉不喜。 我從懷中掏出來一塊令牌,透體玄黑,沉重堅硬,端正放在地上后,拱手道:“軒轅劍一役后,得蒙神恩,得賞免死金牌,心中歡愉時刻不過幾日時光,竟犯下大錯,為活命,借此牌一用。” “免死金牌!可免一死!家妹以身犯錯,臣憑此令牌愿救吾妹一命。” “這令牌是能免除一人之罪,但......你們可是兄妹兩人。”長庭凌云緩緩道,語中意味深長。 皇帝并不準(zhǔn)備就這樣把事情結(jié)束,畢竟事關(guān)皇家聲譽。可惜他并不知道我此刻心中所想,所以錯過了最后一次挽留我的機會。 我看著長庭凌云,這一眼的深沉,仿佛要將我對于十堰王朝的忠誠印刻在他心里,他隱隱約約間覺得有些不對勁,剛準(zhǔn)備開口,下一刻卻又因為我的動作而頓住了。 我解開了身上全副武裝的鎧甲,綁腿、護手、胸鎧、頭盔......一件件沉重的零件砸在地上,發(fā)出沉悶中帶著些許清脆的碰撞聲,在這空曠的金鑾大殿回蕩,最后我站了起來,平視龍椅之上的長庭凌云,目光淡然,再無平日卑謙。 “臣愿將府邸一座,黃金兩萬兩,絲綢十萬,將軍之位等一干皇上曾經(jīng)的恩賜全部充公,歸還于王朝,英雄的名號,全部的榮光,臣全都會忘記,然后百姓再也不會聽到君影這個名字。這一切只為換取皇上能夠饒臣一命,還請皇上看在臣這十年的出生入死,大開圣恩。” 我彎腰拜了三拜,解下身后劍鞘,輕放在地上,隨即長跪不起。 我披上戰(zhàn)甲的時候,是為了兄妹兩人的生計,我卸下鎧甲的時候,是為了兄妹兩人的歸宿,那些用血拼搏出來的征途,親手用黃沙掩蓋,愿意用一生來驗證我的無怨無悔,這下再繁華喧囂,始終比不上她笑顏相隨時的恬靜。 劍出,為王征戰(zhàn),鞘落,歸隱山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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