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山坳里的這個院內,從來都沒有這么熱鬧過。夏純做的飯菜雖然簡單,但是大家圍坐在一起,吃得卻是其樂融融。 本來夏純是要宰殺那只老母雞用來感謝李白衣等人的,但是木雨婷與楊洛秋卻是不忍,認為這雞畢竟是她倆人結拜的見證,不如讓其終老一生,得享年。 老母雞待在雞窩里哪能想到,自己如此福大命大,竟然又一次逃過被宰的命運呢。 席間楊洛秋與問起了找尋夏若兒的經過,李白衣沒有絲毫隱瞞,原原本本了出來。 “若兒,你瞞著父親,原來是去做這么危險的事情啊?萬一有個三長兩短,為父下半生將何以為繼啊?”夏純聽到夏若兒在山崖上采藥,還遇到蟒蛇之際,不由連聲嘆息埋怨起來。 “爹,我這不好好的回來了嗎,再了,彭將軍已經被白衣哥哥趕走了,以后再也不會回來了。”夏若兒安慰父親道。 此時一直在旁生悶氣的木雨婷終于忍不住開口道:“那可不定啊,咱們這位李大俠如此宅心仁厚,竟然將這么作惡多端之輩都隨手放走,以后后患無窮呢。” 楊洛秋看看木雨婷,又看看李白衣,終于明白為何木雨婷一直都不高興了,于是連勸慰道:“雨婷妹妹,這事也不能怪白衣哥的,不定精誠所至金石為開,那個彭大將軍從此痛改前非,洗心革面也不定呢。” “痛改前非?洛秋姐姐,你真是太異想開了吧,你未曾見過那彭不傷,此人已經無可救藥,怎么可能洗心革面呢?”木雨婷嘆息道。 李白衣在旁道:“雨婷,我知道你內心有所擔憂,但我畢竟是降妖師,對于凡人并無擅自殺伐之權,況且此人為朝廷命官,更不能濫用私刑。這次我已經削斷他兩根手指,算是給他個教訓,讓其引以為戒,不如就給他一次洗心革面的機會,下次如果再發現他依然倒行逆施,咱們再取其性命不遲。” 原來當時面對著那些孩子,李白衣最終選擇了放走彭不傷,但是警告其決不能再做傷害理之事,若是以后再犯,定斬不饒。 木雨婷對于李白衣的決定十分不滿,在她眼中,彭不傷這樣的人是決然不會悔過自新的,如今放虎歸山,必有后患。可是她又擰不過李白衣,只好獨自一人回來的路上生悶氣了。 楊洛秋想要兩人趕緊和好,于是岔開話題問道:“你們的這個昏昏草究竟是什么東西啊?為何這彭將軍讓孩子們冒著生命危險去為其采摘呢?難道是什么靈丹妙藥不成?” 李白衣見楊洛秋問起,不由得眉頭一皺回答道:“這昏昏草哪里是什么靈丹妙藥,簡直就是比毒藥還要毒。你們有所不知,但凡將這種草藥與本人鮮血混雜一起,瞬間就會溶解為液體,人若是喝了這種液體,就會在一段時間感覺不到身體的疼痛,如同行尸走肉一般呢。” 楊洛秋與夏純父女聽了之后都不由驚嘆不已,沒想到這種不起眼的草藥竟然有如此魔力。 夏若兒回憶道:“怨不得他讓我們都要每日采摘夠數才能回去交差呢,可是這種草藥只生活在陰暗的懸崖中央,數量極少,難以采摘,大多數時候我們都是無法完成任務的呢。” 李白衣點點頭,道:“若兒所的,也正是我所擔心的。如果僅僅是彭不傷一人使用,那么他根本就用不著這么多數量的昏昏草,可現如今看來他的目的卻是多多益善,如此看來就不是僅僅供其一人使用了。我擔心......” 木雨婷聽李白衣這么一,不由好奇心起,也漸漸忘了生氣,連忙問道:“你擔心什么?” “我擔心他此次前來是有目的的,而采摘的這些昏昏草,很可能是交付給虎牢鎮關將軍黃問所用的。”李白衣緩緩道。 “黃問?他要這些昏昏草干什么用?”木雨婷奇怪問道。 “難道你沒有聽彭不傷起嗎?黃問不日就要起身奔赴塞外拒敵,我想這藥,可能就是為了到時候能排上用場呢。”李白衣道。 木雨婷松了一口氣道:“這有什么好擔心的呢,如果他的軍隊都用了這種藥,到時候戰無不勝,攻無不克,對咱們大隋朝不是好事一樁嗎?省得那些外族再入侵咱們中原。” 李白衣卻想到了更深層次的一點,楊洛秋看出了李白衣的心思,不由道:“白衣,你是否是擔心這昏昏草在提高軍人戰斗力的同時,讓他們心智大亂,到時候無法控制,邊塞百姓會因此而遭殃呢?” 李白衣眼睛一亮,點頭道:“洛秋知我所想,白衣正是有次擔心。因為不知為何,我感覺彭不傷如此狂悖狠辣,似乎與經常服用這種草藥有關,雖然不能確定,但確實存在隱憂。萬一士卒們服用之后,到時候成為虎狼之師,恐怕抵御的就不只是外族入侵,更會傷及無辜百姓了。” “你們擔心的真是多呢,那照你這么,咱們又能怎么辦呢?”木雨婷有些不高興楊洛秋猜出了李白衣的心思,而自己竟然沒能領會,當即問道。 “雨婷,我想你回家的時間可能要有些耽擱了。”李白衣轉身注視著木雨婷,正色道。 木雨婷當即明白,問道:“你要去塞外?” “正是,我要去找黃問。除非能夠確保他的軍隊沒有發生我們所擔心的事情,否則......” “否則怎樣?難不成你還想以一人之力,對抗朝廷大軍嗎?”木雨婷急切問道。 “雨婷,若是不知道此事也就罷了,既然知道了,豈有袖手旁觀之理,我李白衣決不能坐視邊塞百姓生靈涂炭,家破人亡啊。”李白衣義正言辭道。 “白衣哥哥,你若前去,我便與你同去,雖然我手無縛雞之力,但是卻可以照顧你們飲食起居,再者獨孤皇后流落塞外,不定還有機會找尋到她呢。”楊洛秋道。 兩人相視一笑,一同向木雨婷看去,木雨婷嘆口氣道:“好好好,誰讓我木姐跟著一位李大俠和一位楊女俠呢,既然你們一定要去,我豈能落后啊,再者沒有我,不定你們也成不了事呢。” 李白衣聽后大笑道:“雨婷此言非虛,若是沒有你在,還真不定就辦不成此事呢,只是此去路途遙遠,你的家卻在蜀中,兩地正好南轅北轍,你回家的日期不知又要拖多久呢。” “你也太瞧我木大姐了吧?本姐闖蕩江湖也不是一兩年了,豈能如此戀家?盡管放心去便是了。”木雨婷信誓旦旦道。 夏純在旁邊聽見李白衣等人一會兒起黃問,一會兒起虎牢關,最后又提到什么塞外、獨孤皇后,雖然都有所耳聞,但是卻不甚了了,只是對這三個年輕人充滿敬意,覺得他們年紀輕輕就如此敢于在世上闖蕩,將來必定大有作為。 入夜的山坳之中,星星掛于際,顯得格外明亮耀眼,夏純為了報答李白衣等人相救之恩,將相對而言大一些的房間騰給了木雨婷與楊洛秋,夏若兒想要和楊洛秋一起睡,公主自然也是欣然答應了。夏純自己在間中搭了個鋪蓋,席地而睡。 唯獨此時的李白衣,卻是不想入眠,他習慣性的來到仰臥在房頂之上,抬頭看著那些似乎在緩緩移動的星星。 “古人都上的每一顆星星,就代表著世間的一個人,如果這樣,那究竟哪一顆會是自己,哪一顆又會是父親李傲呢?” 李白衣思索著,突然觸碰到了一件東西,拿出來一看,突然想到這正是當日在皇宮之中的地牢里,木雨婷給他的邽山瓊海瀛魚之骨打磨而成的項鏈。 李白衣用手輕輕在那石頭一般涼滑的瀛魚骨項鏈上撫摸著,不禁又想起當夜游龍使引洛水傾城時的危難之刻,自己與木雨婷困于地牢,險些喪命的驚險過程。當時的情景仿佛歷歷在目,李白衣想到曾經與木雨婷相擁在一起時,不由心跳加速起來,但很快他又陷入了失落之中。 一入江湖,身不由己,伴隨著自己的是可能隨時而來的無盡危險,還有世人與降妖塢中之人的非議與蔑視,有時候就連他自己都不知道會活到幾時,正因為此,縱然他心中對木雨婷已經生出情愫,卻又決然不敢表白。這倒并非因為他羞于出口,只是他知道這一句話出,就是一生一世之事,自己究竟能否擔負起顧其一生的責任,他心里也沒有底。 想到自從木雨婷跟隨著自己,從昭覺寺到寒冰城,從幽州降妖塢到東都洛陽皇宮之中,哪一次不是九死一生,如果愛一個人要讓他冒著大的風險,這種愛是否有些太過自私了呢? “也許我這樣的人,注定就不應該擁有什么愛情吧。”李白衣看著星星,眼前的景象漸漸模糊起來,思來想去不由苦笑自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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