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線纏繞在了陳驤龐大的身軀之上,密密麻麻,真的如同做了繭的蠶一般。</p>
李白衣微微嘆了一口氣,說道:“陳驤,我本以為你只是蠢而已,沒想到你還這么沒出息,竟然用無數無辜的百姓性命作為擋箭牌,你這樣做妖的話我也瞧不起你呀! </p>
“哼,只要能將你收拾了,什么方法又有何大不了的!标愺J冷冷道。</p>
李白衣剛想再說些什么,卻見陳驤縱身一躍,已經奔襲而來,李白衣沒有辦法,只好身形一轉,又將白龍化作白衣穿在了身上,他之所以如此做并非勝券在握,而是害怕白龍一不小心破壞了命線,這樣就平添傷害了無辜百姓的性命了。</p>
于是當下李白衣揮舞著太虛寶劍與陳驤游走爭斗在一起。陳驤的招式勢大力沉,而且此時已經無所顧忌,他已經算定李白衣絕不會為了戰勝自己而去傷害那些人的性命對的,這一次他的確是算對了。</p>
李白衣的太虛寶劍每每已經占了上風,但是卻無法刺下,因為若想傷到陳驤,就勢必會傷到他身上纏繞著的命線,一時間李白衣不由額頭見了汗水,自己遲疑的時候正好是陳驤反擊加緊的時刻。那如同暴風驟雨一般的猛烈攻擊讓李白衣仿佛是乘坐在風雨飄搖小舟上的旅人一般難以招架,唯有疲于奔命。</p>
此時天色逐漸黯淡了下來,慢慢的整個街上卻開始明亮了起來,仿佛有無數盞燈被陸續點燃一般,墨蘭色的天空與紅色的街道形成了鮮明的對比。</p>
正在這時,街上開始竟然漸漸有了響動的聲音,那是人說話的聲音!李白衣知道,過不一會兒,那些山海城的百姓就會出現了。</p>
果然,街上的行人就在天空暗淡下來之后開始慢慢顯現出來,他們如同前幾日李白衣從柏舟酒館出來時看到一樣,又開始了仿佛是漫無目的游蕩一般,那些叫賣與交談的聲音是如此清晰可見,但是李白衣卻知道,自己現在與這些人根本不再一個空間之內。</p>
“陳驤,若你還有三分膽氣,可敢告訴我這究竟是怎么回事?你把他們都囚禁在什么地方了?為何我能夠看見他們,卻無法觸碰他們?”李白衣問道。</p>
“嘿嘿,我就是說過,你這人真是奇怪,每每自己性命不保還要管這么多事情。難道你沒有看到我身上的這些命線嗎?正是因為這些命線他們才會被鎖在了另一個空間之內,你只有殺了我才能破除這種命移之術,可是你現在想要殺我卻又勢必會斬斷那些命線,這樣一來你不僅僅救不了他們,還會害了他們!标愺J得意道。</p>
李白衣閉口不言,心中卻在盤算著能夠破解的辦法。</p>
“怎么?現在知道后悔了?可惜了,你非要管閑事,這就叫做引火燒身,現在你是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了,哈哈哈哈!”陳驤不由大笑起來。</p>
正在這時,呂璇在后大聲提醒道:“李少俠,你可要當心!不要破壞了那些命線,我不想因為我而讓那么多無辜的百姓受到牽連!”</p>
李白衣此時又與陳驤爭斗在一起,他聽見了呂璇的呼喚,不由向她看去,卻隱隱約約覺得哪里有些不對的地方。</p>
“對了!她沒有消失!呂璇姑娘她竟然沒有消失!” </p>
在這兩天,每當街道的燈開始明亮之前,呂璇就會漸漸身形變淡,慢慢隱去,而這時街上的人們早已經熙熙攘攘,但呂璇卻仍然沒有一點變化的站在那里。李白衣突然間電光火石一般明白了過來:“當初是柏舟酒館的粥如果涼了,呂璇就會隨著涼了的粥隱去,而此時她沒有隱去正是因為粥罐在陳驤的巨掌之中握著,所以粥現在還根本就沒有涼!”</p>
李白衣一邊想著,一邊斗著,又向呂璇看去,突然間一個主意涌上心頭。</p>
此時千鈞一發之際容不得他有絲毫的猶豫了,于是用太虛寶劍一揮,使了一個虛招離開了陳驤的攻擊范圍,縱身一躍卻向呂璇而去。</p>
“臭小子,你想干什么?住手!”陳驤一開始只是一愣,繼而明白過來李白衣的用意,不由大吃一驚,連忙驚呼。</p>
此時李白衣早已經棲身來到了呂璇的身后,用寶劍架在了她的脖子之上,對陳驤笑道:“陳驤,你處心積慮不單單是為了復仇,更是為了能夠長久與呂璇長相廝守吧?如果我要是一劍結果了她的性命,你今后的日子豈不會很是無聊了嗎?即便你想再見她一眼都是不能了。”</p>
陳驤冷笑道:“你休想欺瞞我,呂姑娘已經被我施了法術,她現在豈能被你輕易殺死?”</p>
“一般的兵刃也許不能,但是太虛劍乃是上古神刃,恐怕殺一個女流之輩還是綽綽有余的吧?”李白衣的劍說著又往呂璇的脖頸近了一些。</p>
“且慢!”陳驤關心則亂,不由大叫著制止說道。</p>
呂璇正在六神無主,不知道發生了什么的時候,卻隱隱約約聽見李白衣在他身后耳語道:“莫要怕,在下只是裝裝樣子而已,還請多多幫忙。”</p>
呂璇當即明白了李白衣的用意,原來他是看出了陳驤對自己的關心,所以才想出這樣一個投鼠忌器的辦法來。雖然這個辦法看上去有些無禮,但是呂璇隨即又明白了,像這個時刻,誰還能夠想出更好的辦法來呢?</p>
“手不要動!別耍花樣!你太小瞧我李白衣了,你想偷偷張開手讓白粥變冷,這樣呂璇就可以逃之夭夭了,對嗎?嘿嘿,我早料到你會有這樣一手了,現在你最好把你的手掌怎么樣伸開的怎樣合攏起來,否則我完全可以在粥變冷之前殺了她!崩畎滓抡f著作勢又是把劍往里靠了寸許。</p>
“呂姑娘,你......你不要被這廝嚇到,他是絕不敢傷你半根毫發的!李白衣,你不要以為我看不出來,你不過是想裝裝樣子罷了,就像剛才你把我引出來一樣。”陳驤先是跟呂璇說完,繼而又恨恨地指著李白衣說道。</p>
“他若萬一不是裝裝樣子呢?” </p>
呂璇突然間開口問道,語氣是那樣的冰冷。</p>
“這......”陳驤見呂璇忽然間如此問,不由得一時回答不上來了。</p>
“陳驤,你害了我父親,又蠱惑了我的姐姐,最后囚禁了我,我本來是恨你入骨的,可是現在看來我錯了,我根本就不應該恨你,因為你完全不值得我恨!”呂璇忽然聲音哀怨的說道。</p>
“呂璇,你為何突然這樣對我說?”陳驤聲音開始變得有些震顫起來。</p>
“這么多年來,你竟然隱藏著自己的身份,現在我終于知道你就是那個陳驤了?墒悄慵幢惴ㄐg再高,控制的人再多,你懦弱敏感的內心和當初是沒有任何變化的?你口口聲聲說喜歡我,寧愿守候著我,可是現在面對這種情形,你竟然難道都不想如何救我嗎?難道你真要眼睜睜看著我要被那個李白衣殺掉嗎?”呂璇忽然語氣變得嚴厲,開始質問起陳驤。</p>
陳驤一時間被問得啞口無言,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因為他之所以囚困了呂璇,正是因為呂璇對她的極度蔑視和冷漠,而此時從呂璇的話里的字里行間,陳驤似乎聽到了些許期待和希望之情。</p>
三十年來,陳驤囚禁著呂璇,又何嘗不是在囚禁著自己呢?他雖然有了強大的魔力,但是這一點不能喚起他的喜悅,他雖然在山海城后的山洞中編織著命線,但也沒有絲毫掌控了別人的優越之感。</p>
在陳驤還是陳驤的時候,他喜歡兩個姐妹,但是最后他終于發現,他喜歡的其實就是妹妹呂璇,而在那短暫的喜歡呂芷的時刻,也不過是因為呂璇的冷漠讓他難以排解,而作為姐姐的呂芷外貌上多少有呂璇的影子,這讓他好似找到了替代品一樣。</p>
直到兩個姐妹都對他嗤之以鼻,對他不屑一顧之后,他的仇恨之情才開始慢慢顯現出來。他本就是這樣城府極深的人,如何能夠受得了屈辱?這實在是比一刀殺了他還讓他難以接受。</p>
最終,那一場游街示眾徹底摧毀了他的內心,所以在他死后的魂魄心中滿懷著怨恨,那沖天的怨恨之氣也讓游龍使發覺,并將他幻化成妖。</p>
再次回來的陳驤發現自己不論如何想要狠心的復仇,竟然還是無法逾越對與呂璇的情感。他懲罰了呂雄,折磨了呂芷,但是對于呂璇, 他只是將她囚困起來,并用法術保住了她的容顏,而這一切都不過是為了能夠讓自己每天都能見到她。</p>
但是這一切都需要法術,陳驤的魔力雖然已經很是高強的,但是也絕不是用之不盡,取之不竭的。所以他只能為呂璇設定了時間,給他有限的自由。于是才有了那一罐在天亮時燒開的白粥,以及在冷卻后離去的呂璇。</p>
陳驤有時候覺得自己很幸福,因為他可以操控自己心愛的人,但有時候他又十分落寞,因為心愛的人,只能通過他的操控才可以留在自己的身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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