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中的營帳之中,燈火搖曳,知縣柳之章端在上首,正舉起酒杯,與眾法師暢飲,盡管他現在的心情依舊七上八下,但表面看來卻是十分輕松。
眾人之中,有滇南潛師堂的法師趙天南,也有蓬萊派的陸照,但是在一片歡飲之中,唯獨一人卻坐在那里悶悶不樂,端起酒杯之后也不與他人交談,直接一飲而盡。
“任老洞主,你何必如此呢?咱們雖然暫時還沒有捉住那些女賊,但畢竟已經將她們圍困在這里了,只要等到他們力盡糧絕,那還不是手到擒來的事情嗎?”陸照在一旁笑著搭訕道。
“可恨!真是可恨!老夫自從做了長白山七連洞的洞主之后,哪里栽過這樣的跟頭,讓那穿著白衣的臭小子瞞天過海騙了金焰鐲也就罷了,還在那樣的絕境之中逃脫了,真是惱人至極!”任虞說著,重重將杯盞摔在臺面上,胡子一翹一翹的,像極了一只惱羞成怒的山羊。
“任老洞主,你不要自責了,都是下官疏忽了,才會讓他得逞,咱們這次既然有了經驗,就絕不會再犯同樣的錯誤了,那小子有本事就一輩子呆在地底下不要出來。但凡他敢現身,本知縣就第一個將他擒獲!”柳之章雙腮微醺,醉意闌珊。
正在他慷慨激昂之時,突然間營帳中一陣疾風襲來,燭火猛烈的晃動起來,眾人都是一驚,連忙抬頭看去,卻不自禁愣在了那里,一個個臉上現出不可思議的表情。
柳之章發現自己說完話之后眾人都用這種異樣的目光看著自己,不由大笑道:“諸位?你們怎么了?難道是覺得柳某書生意氣,不過是在說大話不成?你們有所不知,柳某幼年之時也曾習武,可謂是......可謂是文武雙全啊!哈哈哈!”
眾人仿佛根本沒有去聽柳之章說些什么,還是愣愣地看著他,其中趙天南第一個舉起手來,用食指指了指柳之章,說道:“后面,后面......”
“后面?后面的事情還是不說了吧,在下因為要苦讀圣賢書,所以這練武也就暫且放下了,不過.......”
還沒等柳之章說完,趙天南連連搖頭道:“不是......是你的后面......”
剛才還毫無察覺的柳之章,經眾人這么一說,突然間感覺背后冷風陣陣,似乎是真的有什么東西一樣,不由激靈靈打了一個冷顫,心里想回頭看看,可是又不敢挪動半步。
“柳知縣,別來無恙啊,剛才聽你說要將我擒獲,是也不是?”一個年輕的聲音從背后緩緩發出。
這個聲音柳之章是再熟悉不過了,更何況此時距離如此之近。只聽他戰戰兢兢說出了三個字:“李白衣?”
營帳之中的座上客,沒有一個發覺李白衣是怎樣進來的,又是如何到了柳知縣的背后的。要知道在座眾人大多都是江湖成名的法師,雖然酒過三巡,但是被如此一個年輕人如入無人之境一般來到營帳,實在是一件極為丟人的事情。
此時營帳之中的眾人沒有一個說話,他們的臉色在燭光的映照下更紅了,只不過這不是飲酒后的紅,而是羞臊的紅。至于剛才那個還大言不慚耀武揚威的柳知縣,臉色卻沒有紅,反而是煞白煞白的。
此時李白衣若想手刃柳知縣或者擒住柳知縣,實在是易如反掌的事情,但李白衣當然沒有這樣做,他只是微微一笑,緩緩從柳知縣的身后走到了營長之中,那燭光將他的一身白衣映照的更加奪目了。
“李白衣......李白衣......真的是你?你僥幸逃脫,沒想到還敢回來?”任虞緩緩站起身來,手腕上的金焰鐲發出一陣耀眼的光芒。
此時趙天南、陸照,以及任虞的徒弟余大海等人趁著任虞跟李白衣說話的機會,緩緩移動身形,慢慢形成了一個包圍圈,將李白衣圍在了中央。
當即只見趙天南將藍色頭巾從空中一甩,那頭巾如同長虹一般伸展開來,將整個營帳圍繞了一圈,連同營門也是如此,李白衣就站在那里,不慌不忙笑嘻嘻看著他施展法術。
“小子,你雖然來了,但是卻別想踏出這里半步了。”趙天南冷冷道。
“我當然不會踏出半步,我若是想走,一定會踏出很多步的!崩畎滓禄卮鸬馈
“休要在這里故弄玄虛,你以為憑你一個人能夠逃出這么多法師的包圍嗎?你也太小瞧我們了!标懻蘸藓薜馈
李白衣聽罷卻是連連搖頭說道:“小瞧你們的人不是我,而正是你們自己啊。看看你們一個個如臨大敵一般對付一個人,這豈不是對自己最大的不自信嗎?”
眾人見李白衣只身一人卻是如此有恃無恐,一個個卻又不敢貿然向前,李白衣看見此等情形,不由心中暗自好笑,當即卻故作正色道:“柳知縣,任老洞主,還有諸位,我今晚來可不是和你們爭斗的,你們也大可不必如此緊張。”
“哦?那你是來干什么的?總不會是來討杯酒喝的吧?”任虞冷笑一聲說道。
“還真別說,晚輩倒是正有此意呢!”李白衣一邊說笑著,一邊又突然向柳知縣看去。
柳知縣被李白衣這一看,不由嚇得一身冷汗,連忙退后兩步,呵斥道:“你要干什么?”
“不干什么,想請求柳知縣一件事情!崩畎滓抡f道。
“什么事情?”
“請柳知縣不要殺了我!崩畎滓滦χf道。
“你說什么?”柳知縣簡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現在最害怕的就是與自己只有咫尺距離的李白衣加害自己,如何能夠想到李白衣竟然會請求自己不要殺他呢?
“是啊,都說兩軍交戰不斬來使,那今天我李白衣就是來使,想比棄武從文,自幼苦讀圣賢書的柳知縣不會不明白這個道理吧?”李白衣緩緩說道。
任虞哼了一聲道:“李白衣!莫要在這里故弄玄虛了!你說你是來使?卻是為誰而來?又為何事而來?”
李白衣點點頭,不慌不忙踱步到了任虞身前,拿起酒壺給任虞斟酒,任虞哪里肯喝李白衣給斟的酒,手臂一縮,避開了酒壺,但此時酒水已經從壺中傾倒而出。
只見李白衣陡然間手腕一番,中指微微一彈,那一股流出的水線突然改變了方向,不再是向下墜落,而竟然是橫了過來,如同離弦之箭一般沖進了任虞手中的酒杯。
電光火石之間,李白衣不過露了這么一手,就足以讓在場眾人一片驚呼,要知道在這么短的時間內做出如此快的改變,而且能夠不差毫厘將酒注入酒杯之中,而身為長白山七連洞洞主的任虞竟然毫無應變之側,閃躲不及,這樣的功力是何其了得?
任虞看著還在自己酒杯中打轉的酒水,不由心中暗自感嘆:“真是后生可畏啊!這個李白衣究竟還有多大的法力?他是怎樣年紀輕輕就達到如此地步的?”
李白衣卻是一笑,緩緩說道:“任老前輩莫要焦躁,喝點酒,聽我慢慢道來便是!
眾人此時都矗立在那里,沒有哪個想要上前貿然動手,況且現在的李白衣臉上一團和氣,也不像是來尋仇的,所以眾人心中也不愿意做第一個動手的人。
當下只聽李白衣朗聲說道:“自從此處谷主燕紅蕖去世之后,谷中事物都由其義女木雨婷打理,江湖傳言谷中女子修習盜取之術,其實皆為道聽途說,不是實言。但既然柳知縣與眾法師來到此處,已是遷延日久,爭斗之中各有損傷,木谷主也不想再妄作解釋,唯獨有一請求,其愿將幾十年搜集之天下珍寶奉送給柳知縣與諸位法師,只求今后一個安寧,從此之后彼此相安無事,井水不犯河水,為此特派白衣前來通融,不知諸位意下如何?”
眾人聽后都是一愣,萬萬沒有想到木雨婷竟然會提出這樣的想法,一時間都有些拿不定主意,開始面面相覷,紛紛議論了起來。
“我看這主意不錯!咱們把寶物都分了便是,也算是對她們的一種懲戒了。”一個胖大的法師說道。
“不可!咱們眼見得就要將她們一網打盡了,如此豈不是功敗垂成?她們肯定是眼見得守不下去了,這才前來求和,這正說明咱們馬上就要勝了!”趙天南搖頭說道。
“的確如此,咱們只要再堅持一些時日,終歸能夠將她們全部降服,到那時候寶物豈不是一樣會歸我們了?”陸照打起了自己的如意小算盤。
李白衣聽著眾人議論紛紛,當即打斷道:“諸位不要忘了,別說你們在這里根本找不到木谷住在哪,就算是找到了,危急時刻木谷主也會一把火將那些奇珍異寶全部付之一炬,到時候你們就竹籃打水一場空。要知道那些寶物可都是洛陽皇宮之中都沒有的天下至寶,尤其是你們那些區區的賞銀可以比的?”
經李白衣這么一說,眾人又拿不定主意了,不由一齊向柳知縣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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