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白衣在大殿之中也聽見了外面那嘈雜的聲音,他正想掙扎著起身去看看究竟,卻見木雨婷從大殿之外慌忙跑了進來。
“雨婷,又出了什么事情?你為何如此慌張?”李白衣眉頭一皺,他以為又有妖魔現身了。
只見木雨婷深呼了一口氣,擺手道:“現在沒有時間解釋了,只能暫時委屈你了,咱們需要先回避一下。”
“回避?為什么回避?”李白衣不解問道。
“剛才的炮聲難道你沒有聽到嗎?吐珠族攻入洛陽了!他們現在正朝皇宮的方向進軍呢!”木雨婷說道。
李白衣一聽不由一愣,但是隨即又笑道:“沒想到慕容厥本領還真不小呢,竟然能夠攻到京城來,難道他們也起兵造反了不成?”
木雨婷嘆息道:“何至如此,吐珠族是與李淵父子聯手的,此次他們正是鉆了朝廷把重兵都派去地獄太原軍的空子,這才一路沒什么阻礙,一直打到京城的。”
李白衣點點頭,說道:“該來的總回來,當初在江湖中就聽說舉兵反隋的起義軍全天下多如牛毛,這才進入皇宮的是土珠族,對我們來說倒不是什么壞事,畢竟咱們不是和他們的大汗慕容厥以及獨孤伽羅都認識嗎?”
“我的傻哥哥,像這樣的蠻夷向來行事無常,難道見過面他們就一定會成為朋友嗎?再者說來,你要是并無傷病那也無妨,量你的法術他們也傷害不了你,可是現在的你呢?連動一動都很吃力,他們若是翻臉不認人,我一個女子如何能夠救的了你呢?”木雨婷著急道。
“雨婷你言重了吧?再者說來,不是還有獨孤皇后在嗎?獨孤皇后為人很是善良,她豈能看著我們被慕容厥加害呢?”李白衣不以為意道。
“好,你不信就算了,反正到時候他們也會先殺了我的!你就眼睜睜看著他們欺負我吧!”木雨婷賭氣不再理會李白衣。
李白衣大笑著勉強支撐起身體,拍拍木雨婷的肩膀說道:“我是在和你說著玩的,難得我們的雨婷今日能夠如此小心謹慎,那我又豈能不從呢?”
木雨婷狠狠在李白衣的后背錘了一拳,嗔怪道:“都什么時候了還是無所謂的樣子!趕緊找個地方藏起來吧!”
當初看來偌大的一個宮殿,此時想要一時間找個藏身之處還真是不容易。
眼見的宮殿之外的腳步聲漸漸急促起來,李白衣無意間想起了當初和宇文軒爭斗中擊壞的那根柱子,于是抬頭一望,繼而指了指對木雨婷說道:“咱們先躲到房梁上去吧?”
木雨婷搖頭道:“你道這是尋常百姓家的房梁呢?你身受重傷怎么能......”
話還沒有說完,木雨婷突然發現身旁的李白衣已經不見蹤跡,只聽的突然間頭頂上傳來一陣聲音:“雨婷,快一些啊,他們馬上就要到了。”
“你......你不是受傷了嗎?怎么能夠......?”木雨婷吃驚問道。
“我雖然受傷了,難道你忘記了我還有太虛寶劍嗎?”李白衣在房梁上手一抖,太虛劍平緩的下落下來,正好停在了木雨婷的身旁。
“快!雨婷,坐上去!”李白衣說道。
此時腳步聲已經清晰可辨,木雨婷知道是土珠族的人已經進入皇宮了,于是無暇多想,連忙坐在了太虛劍上。當即只覺得身體猛然間漂浮起來,她嚇得趕緊將眼睛閉上,等睜開眼時,發現自己已經坐在了李白衣的身旁,整個大殿此刻都在他們的腳下了。
李白衣笑道:“勞駕起來。”
木雨婷生氣道:“你讓我上來,現在又讓我起來,到底要干什么呀?”
“你壓到我的劍了。”李白衣用手指了指木雨婷身下說道。
“哦!”木雨婷臉一紅,連忙欠身,讓李白衣將寶劍抽出,重新裝入了劍鞘之中。
別看李白衣此時氣定神閑,但即便是剛才這施展御劍的法術,也讓他頗為吃力,此時正因為牽動了傷口而劇烈咳嗽起來。
也正是這個時候,那些腳步聲已經到了近前,大門處的陽光被頓時擋住了,從大殿之外陸陸續續走入了數十人來。
“我說車列爾!你們真的確定這里沒有任何人了嗎?我怎么好像剛才聽見有人咳嗽的聲音了?”一個如同猛虎一般雄壯的男人用低沉的聲音說道。
李白衣此時連忙忍住了咳嗽,與木雨婷屏氣凝神看去,但見說話那人不是別人,正是土珠族的大汗慕容厥。
此時的慕容厥比之上次見面時,更加神采奕奕,想必是人逢喜事精神爽,這次能夠攻入大隋的都城洛陽,是前所未有之事,更是慕容厥之前做夢都期待的事情。
如今美夢成真了,慕容厥仿佛看見了眼前那廣袤的大隋疆土,還有那些需要他去一一征服的城邦,他感覺自己一只腳已經踏入了大隋的大門,在不久的將來,土珠族就將成為這天下新的主人。
“回稟大汗,您盡管放心吧,別說這皇宮之中,就是整個洛陽城和洛陽城的周圍十幾里的范圍內,都不曾有一個人影了。大隋的皇帝現在就像一只老鼠一樣躲藏了起來,他的那些臣民就更沒有膽量留在這里了。”車列爾躬身施禮說道。
“很好,很好!我的獨孤夫人呢?我要讓她再看看,故地重游之后她已經成為了這里真正的主人,以后這里就是她真正的家,所有的一切都將歸她所有,哈哈哈!我終于證明給她看來,嫁給我這樣的男人是她今生的福氣!”慕容厥放聲大笑道。
眾人唯唯諾諾,都連忙給慕容厥施禮,好似在給新的帝王叩拜一樣。慕容厥就像一個好奇的孩子一樣,在宮殿之中緩緩走著,他的手撫摸著那些玲瑯滿目的陳設和極盡奢華的雕飾,這一切都是他在大漠的荒蠻之地從未曾見過的。
他知道大隋富有,但是沒有想到卻是如此富有,他知道中原皇帝的權力很大,但是卻沒有想到會如此之大,大到幾乎可以支配天下所有的東西一樣。
“大汗,咱們土珠族有史以來最英明神武的大汗!就讓這沉默的宮殿成為您加冕的見證吧?就讓那些懦弱膽小的隋人感受您無與倫比的能量吧!以后您不再是那荒漠中的首領,而是普天之下太陽能夠照到的地方的王者!我們都將為您臣服,世世代代都將成為您忠貞的臣子!”土珠族一個白胡子的貴族領袖用激動到幾乎顫抖的聲音說道。
慕容厥聽后不由得暢快地大笑起來,這是他有生以來最為快樂的日子之一了,唯獨得到獨孤皇后的那一天能與今天相媲美。但是獨孤皇后至今對他依舊十分冷淡,他明白這皇宮卻不會,那些等待著他去奴役的臣民們也不會,這一切都讓他興奮而又著迷。
“大汗,臣覺得不妥!”突然間一個聲音如同一盆涼水澆到慕容厥的頭上一樣,讓他在迷離的幻想中走了出來。
他順著聲音看去,但見說話之人文質彬彬,穿著一襲墨蘭色的衣衫,正是從中原逃難到了土珠的文士戚焉,此時正在他帳下做個幕僚,雖然他才高八斗,學富五車,但是慕容厥卻一直不敢重用他,因為他從骨子里還是不能完全相信隋人。
“戚焉,你這話是什么意思?難不成你認為咱們的大汗不配做這中原的帝王嗎?那個昏君楊廣都行,我們大汗為什么不行?”一旁的一個土珠將領怒斥道。
戚焉四十歲上下的年紀,歲月沒有在他臉上留下什么痕跡,那白皙的面龐與旁邊這些土珠將領粗糙的皮膚顯得也是格格不入,他雖然來到了土珠一年有余,但是卻似乎始終沒法徹底融入這里,他的心與他的家一樣,還是在這片大隋的土地上。
在眾人的一片指責聲中,慕容厥不耐煩一聲怒吼,整個大殿頓時鴉雀無聲。只見慕容厥看看眾人,繼而緩緩走到了戚焉的身旁,兩只眼睛如同虎眼一般凝望著對方。
戚焉雖是個文臣,又是中原人士,但是說來奇怪,在面對多少征戰沙場的土珠人都害怕的那雙眼睛時,他卻沒有絲毫的膽怯和退縮,依舊是面色如初地看著慕容厥,尊重之中又不乏冷靜和沉著。
慕容厥笑了,他之所以留下戚焉就是因為他看自己的眼神中沒有懦弱和屈服,這讓他很感興趣。雖然一年多來他從不肯告訴他,究竟是因為什么讓他這樣一個能人背井離鄉,但是慕容厥卻依舊對他有著說不出的好感,漸漸地好感成為了一種依賴。
在土珠族這樣的蠻夷部落之中,從來不缺乏舍生忘死的勇士,但是能夠運籌帷幄的謀士卻如同沙漠中飄渺難尋的泉水一般稀有。慕容厥雖然不曾讀過太多書,但是他內心卻深深地明白,如果他率領下的土珠族想要走的更遠,就必須需要一個如同諸葛亮、張良一般的謀臣,他們就像人的大腦一樣能夠讓整個土珠族始終保持一種清醒和安全。而通過與戚焉的接觸,慕容厥慶幸地認為,自己要找的這個人就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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