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華背后多半是蒼涼離場。
海邊這些人興致沖沖來,以為能見證最幸福時刻,沒想到聲勢如此浩大,最終換來的臨時有事,拍照取消了,人們面面相覷之余也在想是不是發(fā)生了什么事情,可看到劉飛陽離開,也沒有繼續(xù)在這里的理由。
沒用上半個小時,人群已經(jīng)散去。
海邊人來人往,不見剛才的兩個身影。
海水來回蕩漾,也無法再打濕那雙白色的高跟鞋。
劉飛陽離開之后并沒有回到公司,而是去了山頂那棟去年就已經(jīng)買好的別墅,里面已經(jīng)裝修完畢,大型家電也都已經(jīng)搬進(jìn)來,確實是拎包入住,但走起路來還會有回音,實在感受不到任何人氣存在,他坐在二樓主臥,有床、有床墊,下方還有一條春凳,從這里望去,能看到環(huán)海路前方的一片海。
這里要深的多,海的顏色也曾湛藍(lán)。
他靜靜坐在有床墊卻沒有被子的床上,默默的望著窗外,他居然奇跡的一天沒有吸煙,就是靜靜的望著,從日上三竿到正午陽光、最后是夕陽西下,身影也清晰過后變得模糊,電話已經(jīng)關(guān)機(jī),外面發(fā)生了什么與他毫無關(guān)系,恍惚而朦朧的渡過十幾個小時,他竟然渾然不知,有那么一瞬間,他想在這里坐上一輩子,什么都不管,與世無爭該多好,可這個念頭并沒有持續(xù)幾秒,已經(jīng)走到這一步,無論對錯都得硬著頭皮走下去,再也沒有回頭的可能。
他并不是主動緩過神,而是聽到開門聲,然后又聽到腳步聲,最后是虛掩的房門被推開。
沒用回頭,香氣已經(jīng)飄入鼻腔。
這種香氣他太熟悉了,甚至還為之癡迷一段時間。
漆黑的房子里,門口站著一位女人,要不是今夜月亮還算明亮,根本無法看清這個女人的臉,柳青青,她的體重仿佛從未變化過,很瘦,有女性骨感之美,唯獨鐘愛黑色的她,偏偏生性還有幾分狂野。
她聽到消息不算晚,只是沒湊熱鬧似的去海邊,也不愿意看到那一幕,后來聽說取消了,她的內(nèi)心毫無波瀾,最近一段時間計劃了很多,也想了很多,可是在安然決定放手的一刻,她終于物傷其類的變得有些傷感。
“咔…”
站在門口的柳青青從包里拿出一只標(biāo)志性的萬寶路,放到嘴里點燃,吸入肺里的煙霧在臨死之前綻放出絢爛光彩,照亮她精心覆蓋住的蒼白臉頰,隨意的把手里的包扔到地上,然后向后一靠,靠到門框上,并沒進(jìn)來。
“你真讓我瞧不起,真的!”
開口的第一句話就很直白,不給面子,也不留余地。
劉飛陽確實緩過神,但并沒回應(yīng),繼續(xù)看著窗外的漫天繁星,只留給她背影。
“你再也不是我認(rèn)識的那個劉飛陽,要是早知道你會變成今天這個樣子,當(dāng)初我不會來海連,會在惠北找個好人就嫁了,也可能生活在中水縣”
“你現(xiàn)在回去也不晚…”
一直保持沉默的劉飛陽,突然開口,聲音沙啞。
他的話讓柳青青手中煙桿上的煙灰頓時掉落,柳青青也像是第一天認(rèn)識劉飛陽一樣,用看陌生的人目光盯著他的背影,不可否認(rèn),她有些錯愕,從未想過這些話能從那張嘴里說出來。
冷笑道“你真無恥!”
無恥二字猶如一顆溫柔子彈,恰好襲擊劉飛陽的胸膛,不是很痛,只是讓他很病態(tài)的笑出來,搖搖頭“確實很無恥,無恥到我都不認(rèn)識自己是誰,我也在問究竟是怎么了,但問出結(jié)果又能怎么樣?明天的太陽依舊升起,只要我站在鎂光燈下,不用開口,從雜志上看到的都是我西裝革履的畫面…”
柳青青被氣的臉色通紅,眼睛陰翳的盯著那背影。
如果這娘們包里有刀,她會毫不猶豫沖過去捅兩下解恨,畢竟她活的相對灑脫,這世界沒有她不敢做的事。
“人吶,都不敢正視自己卑劣的一面,烏鴉眼中看到的是花,卻看不到自己黑,呵呵”劉飛陽蒼白的感慨著“一道價值十萬塊的選擇題,百分之九十的人都會選擇正確答案,如果一道價值一百萬的選擇題,百分之五十的人會不擇手段知曉謎底,如果價值一個億,十個億、一百個億,選錯的人會瘋掉的,很不幸,在我面前就是一道選擇題,對不對我不知道,但確實夠無恥的…”
柳青青收起憤怒。
控制情緒解釋道“安然對我說過,你不是為了自己,是為了身后的人,對徐璐的所作所為也只不過是在給自己下決心,就像幼兒園的小朋友說,看,我也能回出一加一等于二,她還說,如果你跟他在一起,等有一天王爺醒悟、不對,應(yīng)該說尚土匪醒悟過來,對你和你身邊的人都是滅頂之災(zāi),只有秦芳和他背后的秦老爺子也能扛過去…”
劉飛陽的背影不可控制的微微一怔。
秦芳、尚土匪。
這兩個名字在他的世界里都是很陌生的字眼,沒想到柳青青能這么流暢的說出來,如此說來,安然也早就知道。
平靜道“尚土匪?我和他沒什么過節(jié)…”
“沒過節(jié)么?”
柳青青像是看到了寶藏,眼中泛著光道“外行看熱鬧,內(nèi)行看門道,當(dāng)初你與金龍交惡的時候,是王爺主動出面,電影票房為什么會在幾天內(nèi)攀升?那些明星為什么會有巨額獎金?金龍的產(chǎn)業(yè)為什么營業(yè)額會大幅度攀升?一切無法擺在臺面上的問題,只要用心觀察就不難發(fā)現(xiàn)…王爺很牛,但他做的跟我做的是一樣的事,即使手里抓著的是加特林,能用這把槍做任何事,但這把槍總歸不是他的,金龍幫他漂白,他又拿著這筆錢繼續(xù)翻手云覆手雨,但錢是哪來的?”
“我的資金是與各大券商、銀行聯(lián)合銷售基金,可終歸是有一定限度,他這么多年來只公布利潤率,卻從未主動與任何銀行聯(lián)系,多筆資金都是從境外匯過來,給他匯款的人是誰?他又是在幫誰賺錢?”
柳青青一口氣說了這么多,突然停頓,緩了兩口,或許她也知道剛才過快的語速代表著有些激動,又平穩(wěn)道“王爺剛剛被神仙打的慘白,尚土匪就匆匆回國,這其中沒有聯(lián)系么?如果說王爺一直以來都是幫尚土匪賺錢,那么神仙讓王爺損失慘重,是否就是讓尚土匪損失慘重?神仙手中的刀,是誰給遞過去的?”
她以為這番話能說到劉飛陽心坎。
誰成想劉飛陽只是搖搖頭道“你想的太復(fù)雜了,我只是想往上爬…換句話說,過年吃不起飯我經(jīng)歷過,吃飯饅頭得擺成兩半也經(jīng)歷過,哪怕得罪了尚土匪又能怎么樣?大不了跟他斗一斗,即使斗不過,也只是被打回原形…”
“你撒謊!”
柳青青眼睛灼熱的盯著。
“沒有!”
“沒有么?”
“沒有!”
柳青青看起來被他的頑固給激怒了,在今天以前,她認(rèn)為這個世界上沒有任何人比自己更了解坐在床上的男人,可知道現(xiàn)在,她才發(fā)現(xiàn),要是這家伙一再的否認(rèn),竟然也能讓自己的想法變得動搖,不確定,很陌生。
沉默良久,她又換上一種心情,終于邁步走進(jìn)幽暗的房間內(nèi),一步一步靠近,并沒走到身前,只是走到床邊,還差一步與他平行的位置。
“以前你身邊有人,我還在想方設(shè)法的靠近,現(xiàn)如今你身邊沒人了,是我的機(jī)會”
劉飛陽也終于轉(zhuǎn)過頭,看向這位堪稱妖嬈的女人,她不似安然純凈、沒有徐璐風(fēng)騷、與秦芳的高貴更不搭邊,但永遠(yuǎn)都有獨特的魅力,簡單的說,安然是用來欣賞、徐璐是用來發(fā)泄、秦芳是精神伴侶。
而眼前的女人,天生就讓男人情不自禁的想要征服。
柳青青見他看過來,手一抬,把外套解開,隨手扔到床上。
緩緩道“我不比安然差”
劉飛陽只是靜靜的看著。
“或許你并不是有多在意她,只是習(xí)慣了她在你身邊,相夫教子我不會,但是可以學(xué)!”
她說著,又極其迎合午夜風(fēng)情的把外面的針織衫脫掉,上身只剩下一層,看樣子要抬手把褲子脫下來。
劉飛陽還在繼續(xù)坐著,但他手也動了,脫掉外套,一顆一顆解開黑色襯衫的扣子,露出滿身傷疤的上身。
柳青青眼中的驚愕一掃而過。
手上的動作繼續(xù),轉(zhuǎn)眼間已經(jīng)脫下來。
劉飛陽也沒停,手中一條褲子揮出去,下身只剩下一條短褲,兩人所剩的衣物幾乎相當(dāng),但卻都沒動,四目相對著。
劉飛陽的嘴角突然向上勾勒“誰慫誰是孫子!”
就看柳青青的臉色突然變了,極為憤怒,咬牙罵道“你他媽真不是個東西!”
“還來么?”
“來你大爺!”
柳青青憤怒的一彎腰,撿起散落地上的衣物,頭也不回的走出門,不一會兒,就聽到樓下傳來稀里嘩啦的聲音,應(yīng)該是在砸東西,不到一分鐘,就聽房門嘭的一聲被人重重踹開。
而樓上,劉飛陽向后一仰,倒在床上,望著天花板。
ps九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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