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張桌坐著六個人,江安義夫婦居中面朝大門,范師本坐在右側,江安勇夫婦坐在左側,石頭打橫坐在下。那漢子從左側過來,伸手向江安勇的肩頭抓來。
這兩年跟隨洪信大師學藝,江安勇的武藝突飛猛進,雖然沒得大師傳授“伏魔心法”,但指點過他調(diào)息運氣之法,年前江安義歸家,將明玉心法傳授給了他,江安勇已經(jīng)生出氣感,一只腳邁入煉精化氣之境。
內(nèi)氣既生,身手反應自然不同。見那漢子伸手抓來,江安勇手中端著酒杯,肩膀一沉,避了開去,手中酒杯穩(wěn)穩(wěn)端著,半點酒水也沒有潑出。
那漢子眼神一凝,化掌為爪,形如鷹鉤,繼續(xù)向江安勇的肩膀抓去。思雨本就是個火爆脾氣,見那漢子著實無禮,一而再地抓向丈夫,厲叱一聲,手中筷子急點向那漢子的掌心。
勁氣如箭,點向掌心的內(nèi)勞宮穴。江安義見到欣菲后兩人少不了進行切蹉,對于妻子江安義不會藏私,將洪信大師所授的截脈點穴法悉心相傳,思雨與欣菲情如姐妹,如今更是妯娌,自然也跟著學會了。
內(nèi)勞宮穴被點中后會半身麻木,筷子尚未及手,刺痛感已生。那漢子身手十分敏捷,化爪為抓,向筷子握去。思雨冷笑一聲,任由那漢子握住筷子,姹女陰功一吐,那漢子感覺掌心握著把冰刃,又冷又痛,那寒氣順著掌心往手腕處鉆。
那漢子松開手,后退兩步,甩著手嘴里冒出一竄聽不懂的話。另外四個漢子“刷”的一下齊齊起身,有兩人抽出腰間的彎刀,向江安義這桌逼來。
比人多,江安義這邊當然不怕,桌椅響動,除了江安義這桌安坐不動外,其他六桌人全都站起身,虎視耽耽地看著這群田韋人。田韋人為的是個二十幾歲的年輕人,墩實的身材,脖粗背厚,臉如鐵鑄,環(huán)目閃閃放光,頭剪成寸許長,根根如鋼針般豎著,寫滿慓悍強橫的味道。
喝住利可志,那年輕人毫無懼色地掃了一下圍攏過來的眾人,略帶嘲諷地冒出一竄話,秦子炎在旁邊翻譯道:“這小子說,大鄭人打架靠人多嗎?是好漢單個來!
江安義掃了一眼秦子炎,沒想到秦子炎還懂得田韋語。欣菲在耳旁輕語道:“秦子炎武藝不出眾,但卻是個地理通,各處的方言都能說幾句,西域三十六國的語言他也能說四五種,我把他帶到化州來,對夫君是個助力。”
那年輕人注意到江安義是領,目光直刺過來,挑釁味十足。江安義哈哈笑著一指身旁的范師本,道:“除了這位范兄是人,其他人隨你挑,不要說我看不起你,我身邊的兩個女子也不是你們能對付的!
還不等秦子炎轉譯,那年輕人怒道:“欺人太甚,如此瞧不起田韋的勇士,利可志,你去對付她!
鄭語說的流暢無比,還會用成語,江安義心道,這位看上去粗魯,卻是個扮豬吃虎的利害角色。果然,那年輕人的手指指向江安義身旁的欣菲,剛才利可志與思雨爭斗的情形他看到了,知道那小姑娘身手不在利可志之下,杮子挑軟的捏,欣菲看上去嬌弱弱的,還是找她試試。
看得出那年輕人很有威望,利可志二話不說,奔向欣菲。江安勇氣呼呼地站起身,喝道:“想跟我嫂子比劃,先過了我這關再說。”
出拳如彈,直射向利可志,利可志毫不示弱,舉拳相迎,“呯”的一聲,兩人齊齊后挫半步,勢均力敵。
“你們鄭人說話不算,明明說隨我們挑敵手,現(xiàn)在又反悔!蹦悄贻p人臉上現(xiàn)出與面相不符的狡黠,出言擠兌道。
“勇弟,你讓開!毙婪茓陕暤,坐著沒起身。江安勇知道嫂子的身手,依言讓在一旁。利可志立時加了小心,看來這女子的本領不要不然眾人不會如此放心。
腳步站住,隔著半丈遠,利可志抱拳道:“請!
欣菲哪肯跟他拳腿相拼,隨手一拂,桌上的酒杯被勁氣帶起,高地旋轉著向利可志面門砸去,欣菲嬌聲道:“遠來是客,敬酒一杯。”
利可志是田韋國有名的勇士,眼光自然不差,見酒杯飛旋而來,在空中劃出“嗞嗞”響聲,這功力與國中的幾位大師相仿。當即沉步扎穩(wěn),伸出右手向酒杯探去,哪怕受點傷也要把酒杯抓牢,飲下這杯酒,方才不輸面子。
酒杯入手,有如錘至,利可志吐氣出聲,手中一緊,握住了酒杯。還來不及歡喜,只覺酒杯在虎口處飛轉,虎口處有如刀刮,不用看,虎口裂了。利可志掌上用勁,整個手掌有如鐵鑄,死死地捏住酒杯,酒杯終于停下。利可志哈哈一笑,剛想舉杯,“啪”的一聲,酒杯裂成碎片,從掌中跌落,手上酒水淋漓。
座中多數(shù)都是暗衛(wèi)和龍衛(wèi),是欣菲的屬下,見上官得勝,那叫好聲震得屋子都“嗡嗡”作響,利可志臉色一變,狂吼一聲,作勢要撲上前。
“利可志,住手。”那年輕人喝住利可志,自己走過前,其他田韋人立時圍成半圈,將此人護在中間。
“敢問閣下尊姓大名?”那年輕人彬彬有禮地問道。
吃飯吃到一半被打擾,思雨一肚子氣,沒好氣地反問道:“管我們是誰?你又是什么人?先報上名來!
田韋人臉色一變,怒視思雨,思雨惡狠狠地回瞪回去,大有一言不合就動手的味道。
“這位姑娘說的是,是在下莽撞了。在下田韋國王子古臺格,諸位有禮了!
江安義一愣,沒想到對方居然是田韋國的王子,西域共有二十八國,除江安義知道的莎宿、羌蘭、休梨外,田韋國是二十八國中較大的一個,在西域諸國中地處西南,靠近沙漠。此次西域戎彌、居須、車合、勒離四國聯(lián)軍入侵化州,田韋國并不在其中。不過田韋國與化州并不接壤,邊關在打仗,應該不會放西域人入內(nèi),也不知這位王子是怎么入境的。
江安義站起身,拱手還禮道:“見過王子,在下化州刺史江安義,途經(jīng)此地,能結識王子,三生有幸。”
古臺格打量了一下江安義,欣喜地道:“你就是新上任的化州刺史?不錯,他們都說江刺史只有二十四歲,是三元及第的狀元郎,不錯,應該是這個年紀。”
江安義心頭一動,看樣子這位古臺格王子像是找自己有事。這位王子是個自來熟,滿面春風地道:“手下無禮,多有冒犯,小王陪罪了,這頓飯我請了,江大人一定要賞臉。江大人,小人找你有些事,不知方不方便!
伸手不打笑臉人,何況江安義也想知道這位王子找自己有何事,重新安排桌椅,欣菲和思雨挪到了另一桌,江安勇不想與田韋人打交道,也想離開。江安義叫住他,道:“安勇,把你的酒葫蘆留下!
這句話立時引得田韋人的笑臉盛放,給每個田韋人倒上一杯,江安義說了聲“請”,田韋人立時舉杯一飲而盡,古臺格微閉著雙眼品味著滋味,贊道:“甘潤爽口,比起貴國的四大名酒只強不弱。江大人,我聽說你家出產(chǎn)燒刀子,這酒莫非就是燒刀子!
“此酒名為金玉液!睆埧藵印拔寮Z液”的名字太土,給重新命了名,果然改名為“金玉液”之后,價格倍增,比起明月香還要貴些,這讓江安義很是感慨,看來酒香也怕巷子深啊。
江安義此行帶了些酒水過來,按郭懷理的說法,先在化州做樣品,打開西域的銷路。見古臺格好酒,江安義道:“石頭,你是車中拿壇燒刀子來,請王子殿下品嘗!
燒刀子味烈醇香,如飲烈火,古臺格和四個田韋人齊出一聲長呼,古臺格笑道:“果然有如火燒,這名字取得好,這酒對味口!
江安義微笑,燒刀子在北漠價比黃金,看來又要多一條銷路了。
古臺格干盡了一碗,見江安義又給他滿上,連忙將碗推開道:“先不能飲了,要不然醉了就不好說話了。江大人,你是爽快人,我古臺格喜歡,咱們是朋友。”
江安義笑道:“既是朋友,再飲一碗!
說罷,揚頭一飲而盡。江安義內(nèi)功深厚,踏入煉神還虛之境后這幾碗烈酒自然難不住他。古臺格見江安義喝得點滴不剩,將碗朝向他,一咬牙,端起碗,痛快地喝干。放下碗,古臺格的舌頭就有點脹了。
扯了條羊腿撕咬,古臺格道:“江大人,這兩年打仗商路不通,田韋國與大鄭的商路幾乎都斷絕了。不瞞江大人說,小王此來便是想重新開啟與大鄭的商路!
大戰(zhàn)雖然已經(jīng)停歇,但西域聯(lián)軍造成的傷害卻沒有消失,幾年中商貿(mào)都不可能恢復正常。江安義正在為商路愁,沒想到田韋國自動送上門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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