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如果要是這樣推測,那也在情理之中,而且事情也就有了兩種可能。
第一種可能,主播家族讓我執行此次的目的,并不是單純的監聽,而更像是打草驚蛇,故意讓柳葉刀知道我在監聽他,迫使他將計劃提前,同時迫使我使出其他手段,誘使柳葉刀出門牌下落。
如果我沒有成功,那么我就將成為一個投石問路的石子,主播家族會立刻想其他辦法解決。這也就是為什么柳葉刀要使用暗語與那個快遞員溝通,這更印證了他知道我在監聽,那么很有可能,他和甜甜那晚也是故意的。
第二種可能,就是主播家族真的無法將監控范圍觸及到柳葉刀的屋子里,所以才安排我和丁胖以接受治療的理由安插進來,并且讓柳葉刀誤以為我們是主播家族執行下一階段任務(也就是搶奪剖皮工廠)的先行軍,然后秘密執行竊聽任務,其實真的就是為了尋找到404門牌的下落,可是后來因為我發覺事情不妙,及時與主播家族溝通。于是主播家族干脆順水推舟,默許我使用現在這種方法誘騙柳葉刀出了404門牌的下落,而當我現在離開屋子后,又再次處于了被主播家族監控的范圍之中,這樣的話,主播家族也第一時間知道了404門牌其實就藏在甜甜的體內的事情。
但無論是這兩種可能的哪一種,都印證了一點,主播家族知道柳葉刀會背叛,并且預算出了柳葉刀背叛主播家族的大致時間,然而他們卻沒有辦法控制住柳葉刀,否則,他們直接抓住柳葉刀逼問門牌下落就可以了,何必這么大費周章。以主播家族的能力,恐怕真的撬開一個人的嘴,都用不上半的功夫。
但這并不足以構成主播家族不強迫柳葉刀出門牌下落的原因。
我思考了一會兒,又整理了一下之前的線索,漸漸發現,之所以主播家族沒有實施強硬手段,唯一的可能只有一個,那就是時機還不成熟!或者得更恰當一點,這些事情的實施必須要有個先后順序,也就是必須要把找到門牌放在前面,和柳葉刀撕破臉皮放在后面。
再白一點,在主播家族得到404門牌之前,還不能驚動剖皮工廠的人,還不能讓柳葉刀暴露!
想到這一點,我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因為,如果我的推測是正確的,那么毋庸置疑,主播家族這一次一定會派人直接在搶走404門牌之后,立刻侵占那座神秘的剖皮工廠。
雖然不知道那個剖皮工廠的運營機制、背后的勢力以及它里面隱藏的秘密究竟如何,但能讓這樣一個看似神通廣大的主播家族都忌憚的勢力,絕對也是不容覷。
我唯一祈禱的事情,現在恐怕就是千萬不要把我也牽扯其中啊!
現在已經知道思陽平安無事,我真的好想立刻回到她的身邊,我真的好想現在就能見到她,哪怕一分鐘也好,哪怕只是讓我看到她也好,我真的不想繼續在這樣陰暗恐怖的氛圍中停留,我真的實在是受夠了現在的一切。
不得不,現在發生的一切已經徹底超脫了我心理承受能力的范圍,不光是我,我想丁胖也是一樣。
“主播家族什么時候來救我們?”丁胖有氣無力地問我。
我扭頭望向他,我發現他正氣喘吁吁地坐在地上,蠟黃的臉明顯瘦了好多,畢竟這些的折騰,就算是鐵打的人,也真的受不了了。
“應該很快,電話里告訴我們不要亂走,他們應該一會兒就到了吧,現在鬧成這樣,它們一定比咱們更著急!”我肯定的回答。
這一點我倒并不是在寬慰丁胖,事實也確實如此,現在這種情況,剖皮工廠方面的勢力肯定已經察覺,無論他們會采取什么樣的對策,都將是對主播家族的計劃極為不利。
如果主播家族的目的真的是想將這個剖皮工廠占為己有,那么現在這種時候,正是他們最佳的進攻時機。
“那就好……那就好!你強爺今也真是拼了老命了!回去你要不請我吃頓大餐,我可絕對不能饒了你!”丁胖悻悻地。
“那是當然的啊!你吃什么都行,問題是咱們得先能回去!”我望著山下愈演愈烈的火光,百感交集。
耳邊“養牛場”里的怪叫聲已經漸漸變,里面那些可憐的蘑菇人或許還能對外界發來的聲響做出本能地反應,但它們這些嗚嗚嗚嗚的聲音卻已經無法傳遞任何信息,這些反應,或許只是他們作為人而存在時對生的眷戀,對命運的喟嘆。
不過,這也僅僅只是我對這些聲音所主觀賦予的感情而已罷了。
聽到這些絕望而讓人心寒的聲音,我的腦海里突然產生了一個想法,這些可憐的人,雖然他們已經跟死去相差無幾,雖然他們已經被柳葉刀殘忍地摧殘得沒有辦法進行任何正常人的生理活動,但是……
即便這些已經無法挽回,但我還是希望他們能夠痛痛快快的死去,最起碼能夠擁有一個作為人的歸宿!最起碼讓這份痛苦最大程度地削減!
想到這里,我對丁胖道:
“丁胖,你留在這里,我上去一趟!”
“咋了?你還餓了啊?想在這里烤牛肉?”
“不是,我還有些事情要去做!你在這里等我,千萬別跟我過來!”我十分嚴肅地回答。
不管怎么,我真的不想讓丁胖看到我所看到的那一幕。因為我的內心十分清楚,如果丁胖看到那個所謂的“養牛場”里面全部飼養的都是那些讓人毛骨悚然的“香菇人”,以及他之前讓他回味無窮的牛肉全都是這些半死不活的人身上的“香菇肉”時,且不他會惡心作嘔,讓他的身體折騰一番。
光是這種心理上的陰影,恐怕這一生都難以平復。
起碼我可以肯定一點,以后我恐怕聽到“牛肉”這兩個字,大腦里都一定會本能地聯想起這發生的種種一切,這種讓人觸目驚心的畫面就如同烙印在我的腦海中一樣,根本不可能揮散。
我爬上了山坡,“養牛場”里面仍然霧氣縈繞,我循著極其運作的聲音找到了那個制造霧氣的機器,這是一臺不大的水霧機,但是整個“養牛場”里,這種水霧機的數量很多,我一腳踹翻了一臺機器,因為它們被鐵絲固定的太牢,我的腳還被狠狠地磕了一下。
接著,我來到了其中一個最大的棚子里。
里面的這些“香菇人”聽到我的腳步聲后,再次發出了此起彼伏的哞叫,聽到這些聲音,我的心仿佛被尖刀狠狠戳了一刀。
望著其中一個“香菇人”那絕望的眼神,我想些什么卻又不出口,但我驚訝地發現,這個身體已經被固定在土坑里的“香菇人”竟然在流淚,不知道是我的錯覺還是那些注射液從眼角中流淌出來而已,總之我確確實實看到了我面前這個“香菇人”那已經龜裂的皮膚上,斑駁兩道淚痕。
“安息吧!對不起!”
我一腳踹到了一旁的注射液,同時拿起旁邊的一把鐵鍬,用沙土將這個“香菇人”掩埋,我聽到一聲可怕的叫聲從土層中發出,我不知道我自己再做些什么,但我卻清楚一件事,這些人,是救不了的。
他們已經成為一堆爛肉,腐朽在香菇地之中。
我能做的,也只能是早點讓他們解脫,入土為安而已。
我盡量閉著將視線對著別的地方,畢竟第一次埋葬一個人,我的手都是顫抖的,手心攥滿了汗,我一直默念著阿彌陀佛,明明自己是在做一件正確的事,但我的心情卻十分難受,更不忍去看到他的臉。
我終于將第一個埋好,立刻走向了不遠處的第二個土坑。
然而,就在我揚起鐵鍬剛要動手的時候,我卻一下子愣住了,手中的鐵鍬好像緊緊粘在了我的手心里一樣,整個人好像變成了雕塑一般,渾身僵硬得動彈不得。
原來就在方才我揚起鐵鍬的瞬間,我清晰地聽到身后傳來了一陣極其可怕的聲音:
那竟然是……
泥土被翻開的聲音!
我僵在原地。
這聲音絕對不會有錯,的確有什么東西似乎要從泥土下面爬出來……
這沙沙沙沙的聲音不斷鉆進我的耳朵里,讓我不由一陣駭然。
難道那個已經腐朽的不成樣子而且已經被固定住的“香菇人”還能自己從里面爬了出來?難道這些家伙還活著?
想到這里,我感覺自己的腿肚子都在顫抖,就連心臟也似乎跟隨著這個節奏緊張地跳動,速度不斷加快。
如果它真的還活著,還能夠自由行動,那他豈不是會把我當作殺人兇手不成?
這真是讓我百口莫辯,本來自己的好心,恐怕非得被曲解成歹意不可!
剛才明明已經確認他確實失去了行動的能力,而且身體已經腐爛得千瘡百孔,只能憑借柳葉刀為他們準備的注射液維持生命活動,現在怎么還能從土里爬出來。
我當時的想法是,讓他與其繼續給這些香菇當肥料,然后供柳葉刀食用,莫不如就送他們解脫!何必還繼續遭罪。
我卻萬萬沒有想到,我這個決定竟然是這樣荒謬的,我竟然親手活埋了一個還有生命和意識的人,這真不是我的本意!
【精彩東方文學 www.nuodawy.com】 提供武動乾坤等作品手打文字版最新章節首發,txt電子書格式免費下載歡迎注冊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