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啊……”
我失聲驚呼,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羅叔迅速轉(zhuǎn)過了手電,光束對準了我看的那個方向。
在手電的光柱盡頭處,確確實實是一張人臉,這張臉慘白如雪,雖然微微能看出人類的輪廓,但卻并看不清楚它的五官,甚至無法分辨是男是女。那張臉好像棄尸日久后結(jié)上了密密的一層菌絲或是蛛一樣。
對方被我們發(fā)現(xiàn)后,慢慢地推開了破爛的木門,露出了它被木門擋住的身體,伴隨而來的,是那讓人骨頭縫都感覺不適的摩擦聲。
這個家伙從黑暗中緩緩走了出來,穿的衣服是一件白色的唐裝,有點像是死人穿的喪服,這樣的裝扮讓他在黑暗之中更加醒目。
我咽了咽口水,踉蹌?wù)玖似饋恚等煌@個不知是人是鬼的家伙,這才意識到自己竟然連一件防身的武器都沒有攜帶。
燈光打在他的臉上,竟然還有些反光,他沒有回避,也沒有做任何反應(yīng),而是就同樣保持距離凝望著我們,似乎暫時還并沒有什么威脅。
羅叔一只手伸向了衣服里懷,另一只手將手電筒對準了這個家伙,沉聲問道:
“你是誰?”
話音未落,這個穿著白色唐裝的家伙突然抬起了手,捂在了他那張看不清五官的臉上,做出了一件極度不可思議的事情:
他竟然將那張慘白的臉給拿了下來。
這一回,我和羅叔才長舒了一口氣,原來我們面前的這個家伙也是個人,但不知道為什么會躲在那間破房子里,也不知道為什么會戴上一個沒有五官的白色面具。
這個人的年紀看起來跟我差不多,但卻留著和他那身整潔唐裝極不相稱的滿頭亂發(fā),這些蓬亂的頭發(fā)堆在他的腦袋上,就好像剛剛被燕子筑好的巢穴一樣。
“嘿嘿,我也想問那,你們兩個又是誰啊?”少年走近過來,隨手將那個原本戴著的白色面具扔了出去。
羅叔依然保持著警惕,但我多少放心了一些,眼前這個家伙雖然其貌不揚,穿的衣服也有些另類,但起碼還像個正常人類。
“警察!”羅叔毫不猶豫地回答,然后厲聲斥責道,“已經(jīng)這么晚了,你為什么會一個人來這里?不知道這里是犯罪現(xiàn)場么?”
少年撓了撓那頭亂發(fā),無奈攤了攤手,嘟囔道:
“我聽這個鎮(zhèn)子里鬧鬼,我就想來看看是不是真的,難道不行啊?阿sir?”
少年并沒有被羅叔的氣勢驚到,依然一副游手好閑的姿態(tài)。
當他走近之后,我發(fā)現(xiàn)他的眼眶有些凹陷,眼袋也重得可怕,臉上長滿了雀斑,雖然他的五官并不丑,但看起來顯然是個經(jīng)常熬夜不休息的主兒!
“別跟我在這里打馬虎眼,正常人沒什么事來這荒郊野外晃什么晃,把你的身份證拿出來我看看!”羅叔一臉嚴肅,倒還真有點警察的樣子。
少年倒也是依然鎮(zhèn)定,俏皮地擺了擺手:
“嗨,大叔,別鬧啦!還看身份證,那你先把你警官證給我看看咯!那事過去半個月了,辦案刑警已經(jīng)好久沒來過了,負責這案子的那幾個人我都快看膩了,你還真一點警察的味道都沒有……”
羅叔沉默片刻,估計和我此時的想法一樣,眼前這個少年雖然不知道到底什么來頭,但他應(yīng)該得是真的,如果他真是嫌犯,戴著面具過來破壞證據(jù)的,被發(fā)現(xiàn)后早就嚇跑了,就算不跑,肯定也會選擇干掉我們。
如果他是警察,那也不可能這么晚還過來調(diào)查,而且正好被我們撞上了。
雖然這種見面的方式很奇怪,但沒等羅叔開口,對方指了指我們身后那輛車:
“你們也不用浪費時間在那輛車上下功夫了,找不到什么線索的。那死者被發(fā)現(xiàn)的時候,這輛車就停在這里,可是卻一點行駛痕跡都沒有,跟直接從上拋到地面上一樣。你們來的時候也看到了。這個福星鎮(zhèn)地勢低洼,只要下一場雨,地面就能濕好幾個月,如果車子是從外面開進來的,是肯定會有痕跡的。”
羅叔眉頭微皺,打量著對方,蓬頭亂發(fā)的少年話鋒一轉(zhuǎn),突然問道:
“對了大叔,你是江相派的吧?”
羅叔不禁一怔,臉色也發(fā)生了變化,猶豫片刻,驚訝道:
“誰點你出來當相的?”
少年笑了笑,道:
“額,大叔你可能誤會了,你也不用跟我對唇點,我不是你們相門的人,我還真就只是一個來這里探險的人!看你衣服里懷里的羅盤,我就猜你應(yīng)該是個江相派的師爸,怎么……這是出來帶徒弟來了?”
“不,跟你一樣,也是好奇這個地方為什么會鬧鬼!”羅叔直截了當?shù)鼗卮稹?br />
“嘿嘿,那正好,這地方我呆了也有陣子了,確實還真是挺邪門的,這樣吧,你倆今晚上跟我來,我?guī)銈z見識見識?”少年熱情道。
羅叔凝望著對方,沒有立刻決定,我走到了羅叔的身旁,悄聲問道:
“羅叔……他也是家族里的主播?”
羅叔搖了搖頭,沉聲道:
“跟他看看去吧,看他到底要搞什么名堂。”
少年的出現(xiàn)顯然出乎羅叔的意料,也似乎出乎家族的意料。
少年出現(xiàn)后沒多久,羅叔的手機響了起來,他接起電話,只是簡單和對方了幾句之后,似乎有些的爭執(zhí),可能是家族里的人想要我們離開或者趕走這個年輕人,但最后羅叔還是決定跟這個少年去看看這個福星鎮(zhèn)到底是怎樣一個邪門的地方。
“哈哈,放心吧……你們兩個胸前的那個攝像頭不是一直看著我嘛,我要真想把你們兩個怎么樣,攝像頭另一端的人,肯定會想辦法救你們的吧。”
少年著,朝我們走近過來,伸出了手,自我介紹:
“我叫衛(wèi)云墨,你們也可以叫我墨,是個靈異愛好者,是一個剛畢業(yè)的學(xué)生。”
我禮貌地握了過去,道:
“額,你叫我醉好了!”
保險起見,我還是沒有透露我的真實名字。
羅叔沒有跟他握手,大概也是編了一個名字。
“羅權(quán),你也可以叫我羅哥或者羅叔。”
我眉頭微皺,心里很不高興,雖然羅叔只是他的主播id,但眼前這個子要是還真的教羅叔一聲羅哥,那我豈不是又降了一輩。
不過拋開這些不談,我還真是想不通為什么這荒郊野嶺突然冒出個這個叫做衛(wèi)云墨的家伙,羅叔竟然并不懷疑,似乎真的相信了這個家伙。
或許是因為這個家伙出了“江相派”這三個字,可這三個字又意味著什么呢?我當然不能明白著問,也就只得跟著衛(wèi)云墨向前走。
已經(jīng)完全黑了下來,這個本來就地勢低洼的鎮(zhèn),就顯得愈加晦暗,霧氣如有實質(zhì)地粘在身上,分不清到底是汗水還是霧氣。鼻息之間全都是難聞的霉味和野貓野狗散發(fā)出來的腐臭味道,這里的民房還是六七十年代的樣式,門窗上的雕花已經(jīng)腐朽斷裂,全被覆蓋成白色,看上去無比殘舊。
每走幾步路,周圍就會傳來陣陣翕動,時不時冒出一個矮的影子,嗖地一下子從手電的光線范圍內(nèi)穿過去,有時還會伴隨一聲貓叫。
根據(jù)衛(wèi)云墨的介紹,這個鎮(zhèn)原本是不遠處那個大型鋼廠員工的生活區(qū),后來工廠廢棄后,這個鎮(zhèn)子也隨之荒蕪了。
但詭異的是,這樣一個廢棄的鎮(zhèn)上,卻偏偏總是會發(fā)生一些讓人匪夷所思的事情。
比如半夜路過這里,經(jīng)常會聽到一些非常奇怪的聲音,看到一些奇怪的現(xiàn)象。
更傳十二點以后,如果有汽車經(jīng)過鎮(zhèn)外的公交站時,總會看到一些穿著怪異衣服的人低著頭懸浮在站亭,好像等車一樣,可是當司機從車下來一看究竟,就會發(fā)現(xiàn)這些人根本不存在,而坐上車后離開時,又會從后視鏡里看到那些低著頭的人影。
“不過……這些傳聞都不是最恐怖的事情。”衛(wèi)云墨突然微笑著望向我,繼續(xù)道,“你知道我剛才為什么要戴那個面具么?”
我搖了搖頭,愕然望著他。
“那個面具并不是我的,是之前來過這里的一個鬼步舞舞團不心丟在附近的。這個舞團平時為了錄制舞蹈視頻的效果,經(jīng)常會選擇一些廢棄建筑或者還未竣工的工地作為場景,這樣看起來會和他們的那種怪誕舞蹈風格契合。于是有一,他們就選擇了來這里錄鬼步舞視頻!”
陰風呼嘯,刺得脖頸很不舒服,我咽了咽口水,雖然已經(jīng)猜到了下文,但還是忍不住讓衛(wèi)云墨繼續(xù)下去:
“然后呢?”
“額……不知道你看沒看過鬼步舞,鬼步舞者的衣服上都會貼有熒光片,并且戴上我之前戴著的那種白色面具,這樣跳起來的時候就會留下一道道炫酷的光線,看起來非常好看。正因為這樣,為了效果,他們選擇等到完全黑下來的時候再錄制舞蹈視頻。
事情發(fā)生那,差不多咱們現(xiàn)在的時間,這些鬼步舞者就在這里穿上了舞服,開始錄制視頻。剛開始的時候一切都非常順利,也并沒有遇到什么奇怪的事情。
可是……
就當他們錄完了第一段視頻,圍在一起觀看錄制效果的時候,他們卻發(fā)現(xiàn)了一件讓他們所有人感到毛骨悚然的事情。
在錄制出來的視頻中,每當舞服上的光影掠過身后那黑黢黢的破房子之時,總會突然影射出數(shù)個人影,這些人如同觀眾一樣站在那間破敗的房屋內(nèi),看起來好像吊死在房梁上一樣,看不清他們的模樣,但卻都咯咯咯地發(fā)出讓人頭皮發(fā)麻的笑聲。
這些舞者嚇了一跳,開始還以為看錯或者聽錯了,但回放之后,發(fā)現(xiàn)這笑聲非常清晰,而那光影之中的黑色人影,也是真實存在的。
好在他們?nèi)吮容^多,于是壯著膽子走進了那個錄制視頻的房間里,但奇怪的是,那視頻中清晰可見的人影卻怎么也找不到,而那咯咯咯咯的笑聲也找不到來源。
就在這時,他們之中的一個人,在老房子里突然聽到了一些聲音,這聲音不是笑聲,而是嘩啦嘩啦的潑水聲,并且是從另外一條街上傳來的。
于是這幾個人循聲朝那條街走了過去,在月光下,有個長發(fā)女人的背對著他們,正一絲不掛地在遠處的水井旁洗澡,用水一瓢一瓢沖洗自己的身體。
這些人頓時感到這一幕非常古怪,他們沒想到這個廢棄的城鎮(zhèn)中竟然還有人住,而且在這個時候洗澡。
面對這樣的情況,他們也不能貿(mào)然向前,正猶豫要不要離開的時候。
那個長發(fā)女人竟然回了一下頭,沖著他們詭異的一笑,縱身一躍跳進了井里。
這些人驚嚇不,連忙跑過去救人,但等他們跑到近前的時候,卻發(fā)現(xiàn)井水水面平靜,并沒有漣漪波瀾,而井邊石臺干燥,盆子和瓢也干干的,并沒有沾過水。
這些人都很納悶,與此同時,那視頻中咯咯咯咯的笑聲卻再次響了起來,這些人循聲望去,四周的霧氣中竟然浮現(xiàn)出了許多佝僂著的人影,立刻東西都沒來得及收拾就落荒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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