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在我和郭雨寒面前,剛才還和藹可親的方丈大師,轉眼間就化身成為一扇古樸而神秘的青銅大門,散發出森森寒氣。
我目瞪口呆的時候,郭雨寒卻做了一件更讓我大跌眼鏡的事情。
郭雨寒竟然從口袋中掏出了一把鑰匙!
“你……你這鑰匙是要插進去?”我愕然。
“廢話,不然拿來給你摳耳朵?”郭雨寒沒好氣的回答。
“好吧!”我沒再話。
雖然不管什么門,確實都需要鑰匙,但現在眼看著她把這么一把鑰匙插入一個人身體里。從感覺上來,我還是覺得有點怪怪的。
郭雨寒卻很熟練地把鑰匙插入鎖孔,一點也不擔心會弄疼方丈大師。
青銅鑰匙一點點陷入黑洞洞的鎖孔,郭雨寒輕輕扭動鑰匙,傳來了一陣石機扣合的聲音。
緊接著,更加強盛的邪氣從一點點開啟的門縫中溢了出來,就好像被打開的地窖一樣。
待到完全開啟的時候,房間里頓時變得幽暗無比,極其恐怖的靈壓籠罩了整個客堂。
門緩緩打開后,那里面是深邃悠遠的黑暗,深不可測,我感覺眼前這種黑暗難以形容,這些黑暗的物質看起來似乎是有質感的,仿佛在蠕動,就像是一大團黑色棉絮。
我和郭雨寒出神望著這扇開啟的幽冥之門,一個低沉森冷的聲音從門里傳來:
“快進來吧,這扇門只能維持兩分鐘。”
這聲音雖然聽起來像是方丈大師,但語氣和語調卻截然不同。
我不再猶豫,跟著郭雨寒跨了進去,四周變得一片死寂。這種安靜令人感到窒息,仿佛置身在夢魘之中,每個舉動都會被這粘稠的黑暗所限制。
就當我倆一前一后完全踏入這片黑暗之中的時候,地府的大門徹底關閉了,這樣一來,我們兩個在黑暗中連方向都無法辨識,每一步走完,都似乎還在原地,停滯不前。
“喂喂,我郭大姐,這里這么黑,咱們該往哪個方向走啊?”我在黑暗中摸索著。
“我哪里知道,把你的臟手拿開!”郭雨寒呵斥。
“壞蛋,壞蛋!”傒囊也在幫腔。
黑暗之中,偏偏只有傒囊幽藍的眼睛閃著光芒。
我縮回了手,無奈道:
“喂喂,你們獵鬼師不是經常出入地府么?剛才看你開門的動作那么熟練,怎么連現在咱們該往哪走都不知道?”
“廢話,我們獵鬼師四處游歷,總不可能在同一處幽冥之門進入地府,殘陽寺這道門,我也是第一次進入,我怎么知道這里怎么走?以往的幽冥之門都是有引路鬼吏帶著火把接送,誰成想這個鬼地方確實黑漆漆的,連個鬼影都看不到!”
我無奈搖了搖頭,從兜里掏出了一根煙。
“啪嗒——”
火機扣合,發出清脆的響聲,在這極度寂靜的空間里顯得有些突兀刺耳。
然而,出乎我意料的是,火機竟然沒有燃起,而是毫無反應!
扣合的時候,明明還能聽到里面傳來的呲氣聲,但卻看不到任何光亮。
接著,我又打了好多少次火機,卻始終都是只看到火星一閃,火焰就瞬間熄滅。似乎這片死寂的黑暗不允許任何光的出現。
難道地府也禁止吸煙?
我心好笑,無奈搖了搖頭道:
“真是奇怪,這里沒有風,也并不潮濕,火機竟然無法點燃。”
郭雨寒看了看四周,出了令人暈眩迷茫的黑暗,什么都沒有,連一點聲音都沒有,聲嘀咕道:
“真是太奇怪了!”
“抱抱!怕怕!”她懷里的傒囊也向她的衣懷里鉆了進去,被抱得更緊了。
“嘿嘿,你還害怕?這黑暗中,就你的眼睛最嚇人了。”我笑道。
傒囊惡狠狠地瞪了我一眼,嘴巴那里隱隱出現了氤氳妖氣。
我也不敢繼續惹它,于是低著頭繼續向前走。
兩人又走了好一會兒,發現踩在這里的地面上,簡直如同踩在沙灘上一樣,感覺不到任何腳步聲,甚至連沙灘上那種綿軟的沙沙聲都聽不到,就像是在空中懸浮一般。
“喂,你背包里有手電筒吧?郭雨寒問。”
我搖了搖頭:
“沒了,上次不是放在那個惡鬼的洞穴了么?”
郭雨寒抿了抿嘴唇,心里感到有些異樣,這種異樣的感覺不像是一種害怕,而更像是一種難以言表的陌生感。
她嘆了口氣:
“唉!就知道跟你在一起準沒好事,現在這下可好了,不僅走不出去了,連個照明的東西都沒有,我本來在背包里放了幾根向方丈大師要來的蠟燭,以備不時之需,但現在看來也用不上了。”
我環顧四周,努力回想此前方丈所的一切跟地府有關的事情,卻完全沒有想起任何關于這段無盡黑暗的內容。
這實在太古怪了,明明知道我們兩個來到這里會陷入這樣無盡的黑暗,為什么方丈大師卻并沒沒有提及?也沒有告訴我們兩個走出去的方法?
難道是他忘記了?應該不會啊,我的每一次行動,惠達大師都會給予指點,而這么重要的事情,以惠達大師的性格,不可能不會提醒我們兩個的啊!
無盡的黑暗,莫名其妙的熄火,沒有任何聲音的腳步聲。
這一切都太匪夷所思了。
雖然我從來沒有來過地府,但我想象中的地府應該是類似和人間古代相仿的瓊樓玉宇,有許多類似故宮那種宮殿式的建筑,然后到處都是孤魂野鬼和地府的陰差。
可眼下別鬼了,我連自己身邊的郭雨寒在哪我都看不到。
“喂,方丈沒告訴你這幽冥之門里面的事情?”郭雨寒問。
“當然沒有,我也以為你輕車熟路,肯定沒問題的呢,自然也沒問那么多啊!”我低聲。
之所以我把聲音壓低,是因為我發現這里雖然是一片深不可測的無盡黑暗,但整個黑暗的空間似乎并不大,換言之,就跟置身在一個房間一樣。
每一句話似乎都會有回聲。
“真是見鬼!”郭雨寒的聲音有些氣急敗壞。
她話音未落,我卻突然怔住了,喃喃道:
“咦?你先別動,這里……這里有些問題。”
“你可真會廢話,這里當然有問題了,不僅僅是你的打火機無法點燃,我剛才試著祭出極晝符,卻也只是閃了一下就黯滅了。”郭雨寒也滿腹狐疑。
我搖了搖頭,:
“我不是這個意思,你難道沒發現,咱們走了這么久,似乎原地不動么?”
郭雨寒一愣,我這么,她剛開始還沒聽明白什么意思,但只過了幾秒就恍然大悟,也嘖嘖稱奇,沒想到竟然會真的是這樣。
原來,郭雨寒因為修煉過靈氣,所以感覺比較敏銳,即使在這么黑暗的情況下,也完全能夠僅憑感覺判斷彼此的行動,我的靈感應力也比較強,所以也多少能隱約通過聲音判斷出郭雨寒的位置。
可是過了這么久,我們二人之中,我一直在向前走,而郭雨寒走走停停幾乎跟站在原地沒什么區別。
雖然兩人一直這樣拉開距離著向前走,可是我通過話的聲音明顯感覺到,我們似乎始終保持著跟剛開始一樣的距離,并沒有什么變化!
這簡直太不可思議了!
周圍仍然是這團粘稠迷蒙的黑暗,深不可測,令人窒息。
郭雨寒就算再驕傲,終歸也還是個女孩子,此時面對這極其詭譎的氣氛和幽暗和這走不出去的怪圈,不由也開始有些緊張,驚駭道:
“喂,那你,這……這是怎么一回事啊?我們真的竟然原地不動。”
我的煙雖然沒有點燃,我還是習慣性地放在了嘴里,我咬著煙嘴,陷入沉思,開始把這個事情的各個頭緒過濾一番:
方丈大師從來沒有提及過這進入地府前的黑暗,首先不可能是方丈大師的疏忽。
那么既然不是疏忽,還會是什么其他原因呢?這個原因我雖然不知道,但我猜想這一定是方丈大師覺得沒有必要跟我們兩個明走出去的方法,我們自己能夠發現。
可是……為什么過了這么久,我們兩個還沒有想到這個方法呢?
我冥思苦想,卻還是毫無頭緒。
本來正常情況下,思考問題的時候是比較適合在一個安靜的環境下進行的,但眼下這種環境已經遠遠超出了安靜的范疇,簡直就是冷寂,反而讓人局促不安。
正當我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郭雨寒懷中的傒囊卻開口道:
“這么黑……寶寶想睡覺了。”
郭雨寒愛憐地摸了摸它的頭,苦笑道:
“嘿,你的心的真大,這種時候也就只有你能睡著了。”
然而,我聽完她們倆的話,竟然開懷大笑,興奮地回答:
“沒錯,這就是出去的方法。”
郭雨寒一下子愣住,還以為我瘋了。
“啊?”
我躺在了地上,一如平常的語氣道:
“既然這里走不出去,方丈大師又沒有跟咱們提起過這件事,這就明這里根本就不用走,只是我們第一次來,沒有任何經驗,所以才會感到惶恐不安。我想,咱們現在很可能是在某個移動的空間之中,而這個空間正在向地府移動。”
郭雨寒聽完恍然大悟,駐足停下片刻,隱隱感到了強烈的失重感,剛才正是這種感覺才讓她覺得地面輕飄飄的,她瞬間明白了我的意思。
原來是我們兩個從一開始,就走入了慣性思維的怪圈,以為我們要從這個黑暗的空間中走出去,而沒有想到,這個看似無盡循環的黑暗空間,很可能并不是通道,而是類似電梯一樣的移動空間,此時正在不斷下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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