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暗冥九雷陣之外,一輛杜卡迪機車正從古寨中的街巷之中狂飆而出。
呼嘯風生,一陣黑煙從泛著金屬光澤的排氣孔騰騰噴出,伴隨著咆哮如雷的引擎聲,這輛黑色的機車就像是狂奔的黑豹,從山坡躥騰而起,引擎聲在半空中由變大,最后戛然而止。
機車上跳下兩個人,一男一女。
一個是孟凌,另一個女人,名字叫做安冉。
“怎么?有什么不對勁?”安冉顰眉問道。
孟凌站到倚著這輛被稱為“大魔鬼”的機車,兩只幽碧的眼眸凝望著前面鋪蓋地的黑色沙暴和漫雷云,看了好一會兒才狡黠地:
“嘿嘿,何止不對勁,這四個渣渣竟然敢誑我。”孟凌頓了頓,“嘿嘿嘿嘿……不過咱們運氣不錯,竟然有人比咱們先中了陷阱!”
“哦?比咱們先中陷阱?這是什么意思?難道還有別人也過來了?”安冉感到疑惑。
“你看,前面的黑沙和雷云并不是普通的自然現(xiàn)象,而是別人設(shè)下的陣法,雖然我沒見過這破爛玩意兒是什么陣法,不過這陣法可絕對不簡單!真沒想到啊,竟然還會有人替我擋過一劫!”孟凌將深藍色的辮子掛到了胸前,邪氣凜然。“還記得咱們在公路上遇到的那個開眼鏡蛇的臭娘們么?嘿嘿,她的車上就有一個煉鬼師,我看這事八成跟她們有關(guān)!”
“哦?那咱們現(xiàn)在怎么辦?趁亂闖進去還是靜觀其變?”安冉問。
“靜觀其變?呵呵呵呵……這個詞好陌生啊,我雖然是頭餓狼,但我只喜歡咬人,不喜歡等待和思考!有這大好機會,我當然得進去鬧騰一番!”孟凌不由分,一腳跨上了黑色的魔鬼機車,威風凜凜。
“可是……”安冉有些猶豫。
“哼,沒發(fā)生的想也白想,發(fā)生的想也沒用,走,上車!”孟凌一邊催促一邊發(fā)動引擎。
魔鬼機車隆隆響起,黑色的閃電從谷頂沖下,直奔黑沙滾滾的盆地而來,孟凌冷睨著黑沙雷陣,血液也隨著機車的咆哮聲沸騰起來。
黑沙雷陣中,王子謀與白衣少年激戰(zhàn)正酣。
兩道光影交織在一起,光影纏舞,靈氣四溢,深坑中打斗之聲似敲金戛玉。
王子謀手持軍用匕首,在深坑之中不斷發(fā)起攻擊,雖然王子謀的刀法不怎么樣,但因為鬼王為他提升了體質(zhì),加上他現(xiàn)在可以在不喪失理智的情況下控制少量的妖氣,他的速度正常人根本無法匹及,簡直就像是銀色的猛龍在狂瀾之內(nèi)翻江倒海一般,但這些猛烈的攻擊在白衣少年眼中卻跟一個跳蚤蹦來蹦去沒什么區(qū)別。
白衣少年腳步騰挪,竟然連一顆飛沙都沒能砸到白衣少年的身上。
已經(jīng)幾近十次攻擊,全部落空。
王子謀手持匕首再次從地面上騰起,迅速揮舞手中的匕首,這一次的攻勢顯然要比前幾次來得更加猛烈,咆哮如龍吼的迅影中暗藏閃閃寒光,銳利無匹的鋼芒撕絞著周圍的空氣,發(fā)出陣陣震顫,簡直如同飛旋著的絞肉機一般的。
王子謀孤注一擲,這次的攻擊瞄準了白衣少年的前胸。
白衣少年握著鋼筆的左手猛然向身后拉去,仿佛要投擲的動作,緊接著左手向前一揮,白色鋼筆瞬間變大,同時在空中再次旋轉(zhuǎn)起來,形成了一個類似鍋蓋的防御罩。
王子謀的攻擊轟然砸在了防御罩之上,對撞產(chǎn)生的兩股勁流震沸地,威勢驚人。
深坑之中土崩巖解,本來就不穩(wěn)定的塌陷砂層因這強烈的能量波動瞬間就轟裂破碎,成塊地砸了下來。深坑之中塵埃四起,升騰撲空的土塵擋住了本來就透不進多少光亮的洞口,使得黃塵冥冥,黯淡無光。
“放棄吧,你試了這么多次,還是根本傷不到我。”白衣少年旋轉(zhuǎn)著白色鋼筆,一臉不屑。
王子謀已經(jīng)能夠短暫使用體內(nèi)的妖氣,但雖然他能夠?qū)⑦@些妖氣灌注到刀身,提升一些攻擊力,但幾番攻擊過后,王子謀卻發(fā)現(xiàn)這根本傷害不到白衣少年,反而自己震得手臂震得陣陣酥麻,就像是剛牟足了勁用力敲鑼完一樣。
盡管如此,王子謀似乎并沒有亂了陣腳,反而努力讓自己保持平靜,心態(tài)上并不遜色白衣少年。
王子謀只好打開惡靈匣子,微笑著:
“哦?根本沒有傷到你?對啊,我可沒過要攻擊你。”
“呵呵,死到臨頭還嘴硬,我也玩夠了,該解決你了,你……”白衣少年還沒完,臉上的表情突然凝固了,他這才明白了王子謀的意思。
王子謀突然使用了暗冥傘的鬼靈卡,朦朧水霧蔓延在洞穴之內(nèi),藍色妖光凝成人形,暗冥傘款步姍姍從水霧中走出。
“這么黑?你這是又跑到哪浪了?”暗冥傘抱怨道。
王子謀來不及解釋,用手指著白衣少年的腳下:
“傘姐,把那個坑給我填滿水,快點!”
話間,白衣少年感覺腳下一空,自己周圍的巖層突然間像是被掏空了一般,整個人的身體已經(jīng)變得發(fā)飄,血液猛然涌向了頭頂,整個地層轟隆隆陷了下去,而這個大陷坑,竟然是王子謀剛才幾次攻擊被反震回來的地方。
白衣少年心不好,但已經(jīng)無法控制自己下墜的身體,更可怕的是,還沒等掉到深坑下方,他的頭頂竟然突然間傳來了滔滔水聲,他的連衣帽仍然擋著眼睛,但他卻清晰地感知到自己的上空已經(jīng)凝聚了不可抗拒的水屬性靈氣團。
“嘻嘻嘻,不就是往坑里注水么?這個我最喜歡了,你是想洗澡還是養(yǎng)魚啊?”暗冥傘搖晃著黑傘,笑聲清脆。
“有多少加多少,溢出來也沒關(guān)系,最好一下子能把魚都給淹死!”王子謀催促道。
“明白咯,看我的吧!”暗冥傘轉(zhuǎn)動黑傘,浮在坑洞上方的藍色靈氣團顏色更甚,已經(jīng)從淡淡的青藍逐漸變成了稍微濃郁一些的靛藍最后又變得蔚藍。
“轟濤!”暗冥傘一聲令下,蔚藍色的靈氣團發(fā)出一聲類似水泡破碎的清脆聲音。
暗冥傘制造的這個靈氣團在淡藍色的情況下就蘊藏著將近一個游泳場量的雨水,而當變成蔚藍色的時候已經(jīng)相當于一個湖泊的水量,但她使用“轟濤”之后,如此大量的水卻并沒不像以往她召喚的雨水那樣淅淅瀝瀝地落下,而是短暫凝固在了蔚藍色的靈氣團之中。
隨著這聲破碎聲傳來,一圈圈如漣漪般的能量流自那靈氣團中浩蕩而下,狂涌而來的水勢如同驚濤拍岸時激起的狂流,只不過這股狂流全部匯聚到了一起,從白衣少年上方直接轟然砸下。
此時白衣少年已經(jīng)墜到了坑底,還未及站起身,就被狂流拍倒。白衣少年這次真的親身嘗試了一次什么叫做醍醐灌頂。
這一陣狂濤惡流簡直就如同積蓄已久的水庫突然間開閘放水時的第一波水潮一般猛烈。盡管白衣少年迅速做出了反應,旋轉(zhuǎn)著手的鋼筆抵擋這股勁流。但強大的沖擊力還是讓白衣少年又陷入了地層之中,好在下陷的過程中,有一塊來自巖層之中的金剛石阻擋住了白衣少年,不然白衣少年一定會被這股猛灌進來的狂濤給轟入地下,直接被水壓拍死。
這金剛石雖然救了白衣少年一命,但白衣少年也此時的狀態(tài)也好不到哪去,他雖然身體被金剛石所在的巖層擋住,但腦袋和胳膊卻還是隨著下陷的土層向下激蕩,整個人馬上就要被從中間掰折了一般,手中的白色鋼筆也再沒有任何力氣旋轉(zhuǎn)了,整個人任憑水流的激蕩。
本來白衣少年與王子謀交戰(zhàn)的地點就是一處盆地之中的深坑,現(xiàn)在他竟然掉到了深坑之中的陷坑,在陷坑之中又被狂流沖到出個大坑,整個人連著掉進了四個坑中,恐怕這種經(jīng)歷也不是一般人能夠體會得到的。
相比這些,如此深的水底,這股壓力是不容覷的,強大的水壓讓白衣少年大腦一片空白,耳膜仿佛繃緊的鼓面,只要再來一點聲響,就會立刻炸裂。
水坑之外,藍色的靈氣團隨著狂濤而逐漸消散,暗冥傘收起了雨傘,笑吟吟道:
“怎么樣,這么多水夠用了吧!”
王子謀終于有機會喘息,趕緊掏出了一根煙點上,喃喃道:
“傘姐,你流的水實在太多了,害得我已經(jīng)硬了……”
暗冥傘聽完美目圓瞪,用黑傘啪的一聲砸在了王子謀的腦袋上。
“嘿,你子怎么連本娘都敢調(diào)戲!找死啊!”
暗冥傘明明是在嗔怪,聲音之中竟還有些曖昧。
王子謀痛苦地揉著腦袋,一頭霧水地望著暗冥傘,不解道:
“不是傘姐,您老打我干嘛啊,你自己看啊,你靈氣團中流出這么多水,剛才都沒到膝蓋了,現(xiàn)在退去后我的褲腿都硬了,你想哪去了?”
暗冥傘死沉著臉,問道:
“好吧,不過你到底為什么要填那個坑啊,那里有什么東西?”。
“沒錯,一個有著炎吳桀妖氣的怪人現(xiàn)在被淹在了那坑的下面。”王子謀回答。
“有著炎吳桀妖氣的怪人?也是獵妖師?”
“不清楚,不過身上的氣亦正亦邪,分不清是人是鬼。”
“哦?還有這種事!”暗冥傘也是驚訝。
這時,剛剛平靜的水坑突然沸騰般冒起一股股氣泡,地面也瑟瑟顫動。
“不好,他貌似要出來了,要不弄塊大石頭把他封住吧。”暗冥傘一驚。
“不行,剛才我的鎮(zhèn)鬼符打在他的身上直接就脫落了,起不到一丁點作用,他應該不是惡鬼,要是真把他淹死了,那可是條人命。”王子謀觀察著水面,猛力鼓著嘴里的香煙,生怕一會兒沒有機會抽了。
“那等他出來,不就又前功盡棄了?”暗冥傘問。
“沒關(guān)系,自有辦法。”王子謀回答。
話音未落,水面上的水泡數(shù)量變得更多,緊接著水花翻騰,白衣少年極其狼狽地破水而出。
可怕的妖氣和靈氣交織在他的身旁,就像兩條魔龍纏繞在他的周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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