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人都知道：這只是一個開場！

    不過，這也是整一個塵上塵世所有人最不愿意看到的開場。

    下世來客贏了。

    上世豪強輸了。

    更重要……大家押注的錢財和法器都虧掉了。生生死死不重要，輸贏才重要，老子的錢沒了才是大問題。身為一個選手，你強弱正邪都是關我屁事。我押了注，你幫我贏了錢，這才是你的人生價值。如果打輸了，不管什么原因，你都踏瑪是垃圾。

    觀眾不止場外，還有場外的場外，遠方的遠方。

    他們可能被引導起哄。

    同樣的，他們也可能反水倒戈。例如現在，在十秒前他們還為元騰歡呼聲援，十秒后，他們都變成了元騰的仇人，死敵，百世怨靈。不但咒罵元騰，連元氏宗族也一塊大罵起來。

    他們才不管元氏宗族是否測試，老子輸了錢才是大事。

    講道理。

    你們忽悠我們支持元騰無所謂，關鍵要贏錢啊。會輸一方，誰管你什么來頭。

    “且慢。”

    理所當然的，有a計劃一定有b計劃。元騰雖然敗得莫名其妙，但失敗也在預案之中。當第一個棋子犧牲，下一步棋必須繼續走。無論棋子本身愿不愿意，只要計劃好了，沒有人可以否決宗族的決定。除非你一開始不參與，一旦參與，不管面對什么都必須繼續。

    “你有事？”唐士道望向場外，外部的衛洛示意可以繼續也可以拒絕。

    “我也叫元騰，法靈1。但，我擁有兩個活化法術。”來者一開口就表明了身份。

    “喔。”

    “我知道你是下世來客，不太懂上世的格斗規則。我可以壓級跟你打，甚至，可以讓你限定裝備數量。如果你覺得不合算，我可以等你。一年，十年都行，等到擁有兩個法靈我們再打。”同樣名叫元騰，意義卻不一般。

    在場人們卻知道：這是一個軍團。

    或者說。

    這是一個集訓團體，很被看好的集訓團體。幾十人，或者幾百幾千人同時使用一個名字，并讓這個名字響徹四方。無論哪一個失利，其余人都會補位，幫他把該做的事情做完。擁有這種完整妥善的作用，這個名字也會慢慢流傳，讓它變得更有價值。

    一個元騰死了，又一個元騰挑戰，正符合這種軍團作戰的模式。

    “法靈1就是1個到9個活化法術嗎？”唐士道問道。

    “嗯，你不懂不奇怪。”

    “你擁有兩個也算法靈1，聽起來我們不太一樣。”

    “我可以等你。”

    “好。”

    “那么……”

    “你稍等一下。”唐士道打斷，長長呼氣，然后深深吸氣。在這一瞬間，整個賽臺空間都不正常了。仿佛剛才一拳的狀態一樣，能量異化，空間彎曲，法咒紊亂，一切都進入混亂無序的狀態。元騰下意識防御，又想到賽場早已分隔，自己根本沒有危險。

    正想說話。

    “好了。”唐士道長長吸氣完畢，整個人神彩飛揚，身上威能感應倍增。

    毫無疑問。

    這還是法靈1的等級，但，已有兩個活化法術的能量總和。

    “現在我們一樣了，你準備開始了嗎？”唐士道示意。

    此時。

    元騰愕然木立，完全不知道反應。

    場外也一樣。

    塵上塵世所有觀眾都傻了。

    當然，他們也知道有一種選手是故意自削能量，降級到更低的等級競賽。這種人物圣境層次最多，然后是界主，再然后是至尊。本人能量越高越不會放棄，自我削減容易，自我修復就困難了。

    哪怕傳聞中的祖靈等級，失去一個活化法術的總能量也需要好些時間才能回復。

    法靈一級。

    至尊9的能量總和，至尊1的一億倍，一界界主的一億億倍。

    如此龐大的能量……僅吸一口氣就能補充回來？

    “我把剛才那個元騰的能量全部收回了。”唐士道望著新的元騰，稍稍解釋一句。唐士道沒有說謊，這個賽場空間確實搶不過自己，因為創世神體，也因為元祖元靈的虛空血脈。

    另一方面。

    唐士道其實不算割離力量，而是將自己所有能量轉注私人小虛空之中，準備蛻變祖靈的宇宙生命大禮包。如果唐士道將小虛空的能量收回，其實可以更快回復全力。

    因為擁有無限魔力大圓滿，唐士道也不需要這樣做。

    “你居然擁有這種手段？”

    “我有能力什么好像不干你的事。你要打嗎，不打我下去啰？”唐士道現在就好像一個平凡人，絲毫不見威儀，也絲毫不見能量。整個人的感應就是0，比凡人還不如的0力量狀態。

    “打。”元騰一咬牙。

    他知道不能慫。

    因為計劃，也因為無數觀眾在看著。

    按照計劃進行，輸了死了，還有復活池。如果不按照計劃，哪怕活著回去，懲罰可能比死還難受。他這個元騰可不止一個人，整一個團隊都需要他勇敢面對一切挑戰。一旦元騰之名受損，其他元騰也會要他的命。

    場外賭局來不及開始投注。

    新一輪戰斗打響。

    這回元騰可不選擇近身攻擊，遠程聚光，閃擊貫射。

    然后。

    元騰同一樣化為云煙，消散空氣之中。

    唐士道再次呼吸，身上的能量感應再一次提升。但是，這一次唐士道留下一半，揮散到虛空元壤的外殼中，回饋自然。第二個元騰的兩法靈，唐士道只消化一半……沒錯，另一半是讓給虛空元壤的，虛空元壤搶不過唐士道。

    畢竟。

    它不是虛空和虛無世界，它只是第一材料。

    “還有人挑戰嗎？”寂靜的賽場之中，唐士道的聲音清幽傳響。

    此時此刻。

    人們連呼吸聲音都下意識減弱了。

    聲音傳響，無人應話。

    有b計劃當然有c計劃，甚至還有ef等等等等。可是，第三個元騰沒有出現，因為元昶暗示下令：終止計劃。

    “沒有嗎？等級高點無所謂，我不介意。”唐士道再問。

    選手們抿嘴不語。

    觀眾們耳紅臉赧。

    這時候傻瓜都看出來了：這個下世來客不好欺負。相反，他很可能倒過來欺負上世豪強。

    元昶叫停也一樣。

    他必須承認，自己小看這個大咒人皇了。跟情報中那個技術大師的印象相比，眼前人相差太遠太遠。哪怕割離能量變成法靈一級的小不點，他的戰斗力還是沒有減少太多，自我估計起碼保持三成以上。這樣的人物，自己下場都可能需要一番苦戰才能殺死。

    按照計劃進行可能要犧牲幾百人，這太不合算。

    邀賽無應。

    自然退場。

    這時候唐士道也注意到元昶和衛璋的打量。只不過，內心并不在意。二人水平有限，能夠看到的東西都是自己故意讓他們看的。連角色和演員都分不清的人，不值得關注。

    “你出名了，唐先生。但……麻煩也來了。”衛洛上前，想笑卻又笑不出來。

    “怎么啦？”

    “有法靈2和法靈3的人邀你打壓級賽。”衛洛展示一批名單。

    法靈2。

    擁有活化法術10至99的級別，法靈3又是下一個十倍。這樣的人物即使壓級，本身技能技藝也是精湛爆裂的。另一方面，等級越高戰力越高，冒險任務組團尋寶的收獲也更高。塵上塵世的裝備如衣服，等級高自然裝備更多。

    元騰只有一次性的遠古法器，再翻十倍百倍，那就可能是真正的遠古法器了。

    這種人物挑戰，衛洛自然很擔心。

    “他們是瞎子嗎？”

    “啊？”

    “剛剛我不是才打完，他們看得懂我做了什么嗎？”

    “那個……”

    “既然根本不知道我做了什么，為什么要急著送死？衛洛，你是訓練師也曾經是選手，你知道我做過什么嗎？”

    “不知道。”衛洛真不知道，本身實力也遠遠不是法靈這種層次。

    “那你想一想，為什么他們還想挑戰我？”

    “這個……唐先生，你是下世來客，挑戰打贏你可以獲得更大的名聲。再說，人人都有點不一樣的底牌，可能他們也有勝算。特別在這種時刻，大家需要有人出頭。”衛洛只能想到這么多，畢竟他真不清楚唐士道有多強。

    “就這樣，盲目地沖鋒？”唐士道忽然間有點明白了。

    塵上塵世和虛空是不一樣的。

    衛洛點頭，更證實了這種猜想。在很久之前，唐士道到過一個特殊區域：永生之地。以龍先生的身份踏足，那地方的法師也同樣行為怪異，因為環境保證絕對不會死。如果真想解讀塵上塵世的強者心態，必須添加兩個基本條件。

    一，復活池，保證能夠重活。

    二，誕生池，保證有資源可以修練。

    換而言之。

    在塵上塵世這地方，名聲大于生死……說白點就是為了出名不要命！

    這種情況在凡人世界也有，在網絡游戲之中，1級小號沖向99級大號，被一刀秒了，繼續爬起繼續沖鋒。死無所謂，反正不慫。在競技游戲中，送人頭都做得出，更別說無腦硬剛了。在塵上塵世不看實力做事，看性格，性格決定他們莽就無腦莽。

    大不了一死，十八秒鐘之后又一條好漢。

    不要慫，就是干。

    在格斗池中，越強大的人越有信心修練還帳。在他們心目中，命就是很來玩的。

    “我懂了。”

    “那你小心……”

    “我全部接受。壓級競賽是吧，我通通接受。另外，我買我贏，全贏。如果你相信我，你也押我。”唐士道打開通訊記錄，對壓級競賽的邀請都回復了接受，并立刻約戰。

    衛洛傻眼了。

    他覺得自己做了一件蠢事，眼前人完全不懂塵上塵世是什么地方。

    十分鐘后。

    他做了第二件蠢事，他真的押了。

    半天后。

    他又覺得……自己其實不蠢。

    因為。

    自己贏了……不，應該說自己的訓練選手唐士道贏了。近攻，遠攻，召喚，詛咒，一切力量都無用，只要觸碰唐士道的身體，對方必定化為云煙，無一人例外，也無一人逃脫。

    由始至終。

    唐士道沒動過一下，對手全部是自己殺死了自己。

    更可怕的。

    到現在為止還沒有人弄明白，這到底是如何辦到的。元昶和衛璋也傻了眼，他們隱隱發現：這個人貌似自己都可能對付不了。之前估計既低估了目標，也高估了自己。

    觀眾們歡呼了。

    為唐士道歡呼。

    因為……贏錢了……不管上世還是下世，能贏錢才是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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