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士道早清楚一件事：衛(wèi)玚越建議，他們越不聽。
因此。
衛(wèi)玚才會不斷給出各種‘有利’建議，反面引導這些傲慢的上世人，讓他們走進自己需要的路線。在唐士道心目中，元煞等人從來不是主角。他們蠻力是夠了，但，腦子和技藝都不夠。法師的世界，腦子不夠可是一件很嚴重的事情。
一般來說。
法師混到界主以上就是‘神靈’，一個神念可能感觸星河，甚至觸探遙遠的宇空盡頭。
這樣的水平，萬事萬物都在眼皮底下，似乎已經(jīng)不需要情報人員。
然而。
真是這樣嗎？
事實上，不……塵上塵世不重視情報人員，虛空是相反的。神念感應，它只是看到一本本的書，不是看到書本里面的內(nèi)容。當然，法師強者可以比情報人員打聽到更多資訊，但是……你沒時間啊！
以界主為例。
想要徹底了解一顆星球，一個神念覆蓋全星……但這不算情報。
你能知道人們吃什么。
你能知道人們想什么嗎？不！
你能知道修士有什么水平。
你能知道修士有什么新想法嗎？不！
界主本身也可以打聽，甚至，化身其中一個融入其中，了解一切……但，你有這么閑嗎？一個位面世界就有無數(shù)生命星球，無數(shù)生命種族，你能了解多少。那種數(shù)量，別說融入打探，每一顆星球的名字聽一遍就幾萬年過去了。
所以，各大虛空的種族首領，勢力巨頭，位面主人，通通都需要情報團。
甚至可以這樣說。
擁有一支強力的情報團，種族勢力做事可以事半功倍。
相反。
情報戰(zhàn)失利，你跟瞎了沒有什么兩樣。
這情況在塵上塵世剛剛相反……情報人員一點都不重要，可有可無。因為塵上塵世擁有復活池，能死能活，不怕犯錯。又擁有誕生池，物資無數(shù)，富得流油，不怕宗族資源缺失。在這里擁有力量就擁有一切，技術(shù)和情報都是多余的。
上世人使用情報員分析只是門面，實際上，他們從來都是自己決定。
在元氏宗族衛(wèi)玚無法出頭。
不過，元昶這種渣渣水平的同族‘菁英’卻能一次次重用，理由就是……宗族根本不需要情報，只要自己族人出頭。相比情報能力優(yōu)秀的衛(wèi)玚，元昶的馬屁功夫確實更勝100倍。
進入魔方星球，分組還算有個照應。
一旦變成個人行動，那么，結(jié)果就可怕了。
“大家有沒有找到什么好東西？”
“沒有。”
“……”
一天時間快要結(jié)束，元煞，羅相云，烏元，洛森都在詢問自己的團隊。
結(jié)果，回答一致：沒有。
啥都沒有。
事實上……有的，人人都有找到一些東西。哪怕進去一瞬間就出來，他們還可以第二次第三次選擇機械門，再度入內(nèi)尋寶。整整一天時間，找不到一點東西才是怪事。然而，大家就這樣‘扯蛋’了，所有人都說沒有找到東西。
更可怕的是，大家也這樣當真了，沒有人質(zhì)問這一切的發(fā)生。
習慣謊言。
習慣自私。
習慣欺騙。
偏偏，他們還擁有最高層次的武力，執(zhí)宰上世一切事務。
“還有三分之一的人沒有回來？”這時候元煞也留意到人數(shù)不對，大家也不是瞎子。
“嗯。”有些人很淡定。
“怎么回事？”元煞神情有些不自然。
“就沒有回來唄，還能有什么事。”
“有人被襲擊了嗎？”元煞可是領隊身份，自然想得更多一些。
“情報團都沒事，有襲擊才怪。”
“喔……”元煞聽著一窒。
此時此刻，氣氛尷尬了。很明顯，元煞現(xiàn)在需要一個答案，可是，又沒有人想要答理他。同隊都是祖靈長者，實力差不多的存在，不需要給他面子。另一群人，情報員，在明知道元煞不喜歡情報員的情況下，誰會主動開口，找罵不是嗎。
眼看著元煞收不了場，小小丟了臉，羅相云才開口：“衛(wèi)玚，怎么回事？”
衛(wèi)玚聽聞輕步上前，拱手示意：“每一扇門后面的空間都不一樣。有些人早些出來，有些人晚一些。最快只有一分鐘，大概只是很小的法師密室。然后兩分鐘，四分鐘，八分鐘，十六分鐘……這是大約計算，我猜測門后空間是一倍一倍增長的。”
“這完全是隨機的嗎？”羅相云再問。
“暫時來說，是的。因為我還沒有進去過，大家也沒有分享資料，我只能猜測分析。”衛(wèi)玚直言道。
聽到這話，一眾祖靈長者都不說話。
他們完全沒有反應，也不覺得有什么不對勁。他們是祖靈長者，衛(wèi)玚只是一個情報員小角色，他們憑什么跟情報員分享資料。
分析需要？
呵啊，也不需要。反正力量在手，對對錯錯自己慢慢試就行了。
“根據(jù)你的大約評估，最長可能會有多久？”
“很難說，大概十到二十天左右吧。羅相云長者，這個數(shù)據(jù)并不能作準，我只按照這一面墻壁做了評估，其它的墻壁還沒有見過。而且，我了解的還很少。”衛(wèi)玚分析道。
“好，很好。平均呢？”
“兩小時左右，估計這個時限最常見。”衛(wèi)玚還是不肯定。
“足夠了，謝謝。”
“不用，這是我的工作。”衛(wèi)玚一直都是一副專業(yè)人氏的模樣。
元煞派人傳訊。
此時。
其它團隊也傳來消息：唐風已經(jīng)連開四門，找到了大量的魔法金屬，還有近百具魔機族人的遺骸。
眾人你望望我，我望望你，內(nèi)心感想都一樣……其實我們也有很不錯的收獲。
只不過，我們不說。
“好，大家不用多想了。其它勢力的團隊開始進入，所有人都小心點。我們約定過，先不要鬧事，大家都按照之前方法，一個門一個門查探，盡量多找一些好東西。”
“我認為……”衛(wèi)玚正要說話。
“你先別提意見。現(xiàn)在不止正道組織和獵靈團，其它上世秘界也有團隊過來，我們必須加快速度尋找。萬一被其他人搶了先，我們能夠瓜分的東西就很少了。”元煞打斷道。
“好吧。”衛(wèi)玚拱手。
這時。
忽然，一陣熾熱感覺升起，整片空間仿佛進入鐵汁煮煉的狀態(tài)。這種熱力好像忽視了魔法防御，似是自然而然的生成，有一種越抵抗越熾熱的感覺。
聲音響起。
如像從很遠地方，又像從個人心臟位置震響。
“很有趣，小家伙。分析一下，我倒很想聽一聽你想說什么。”聲音起，人影現(xiàn)，這是一種無聲無息的闖入，即使祖靈長者們都沒有多少知覺，只感一陣熱力涌現(xiàn)，新一群人已經(jīng)在身旁了。
為首者……不，這群人都一樣。
紅色皮膚。
尖長旋角。
蛇狀大尾。
獸形獠牙。
背后一雙標志性的巨翼。
“自我介紹一下，小家伙，本人魔閣，來自上世火界。請問，你的名字？”來人一聲介紹，元煞等人都下意識退后幾步。因為，他們很清楚‘上世火界’四個字代表著什么。
原始魔族。
塵上塵世最古老的種族之一，占據(jù)上世四界的其中一界。
真真正正，獨霸一個秘界的獨立王國。
上世的一般人只知道，上世火界的原始魔族擁有強大軍力，從誕生到今天無人能夠撼動一分。元煞等等祖靈長者知道更多，他們知道：上世火界擁有一種特殊規(guī)則……唯火通行，萬法勿用。
意思就是：在上世火界只有火焰法術(shù)一種能力可以使用，其余一切都無效。
最可怕的地方。
這種‘效果’是人為的，是原始魔族自行制造出來的。換而言之，原始魔族擁有‘禁止一切非火法術(shù)’的能力。也許它們在其它地方不能使用，但上世火界內(nèi)部一定擁有這種效果。
所以。
上世火界就是原始魔族的樂園，其它三界聯(lián)手也無法入侵‘唯火通行，萬法勿用’的上世火界。
“衛(wèi)玚。”
“很不錯的名字，像是某種玉石的意思，又像某種祭器。其實，我們上世火界也有很多火石火晶，也常用作祭器。好吧，說正題，你剛才想說什么？”魔閣并不兇暴。相反，身為一個原始魔族的長者，它顯得非常有智慧，一眼就像很博學的樣子。
“我只是覺得，進入過一次的機械門，可以再闖一次。”衛(wèi)玚保持平靜，有面對大人物身受壓力的感覺。
“重復進入？”
“是的，重復開啟，甚至多次開啟才可能找到真相。我覺得這地方?jīng)]有那么簡單，它不可能只是一個倉庫，拿完物品就沒別的了。雖然我不清楚元天樞先生有什么能力，但，作為魔機文明的締造者，他不可能留下一個倉庫。魔閣先生，你們也不是來搶材料吧？”
“不，我們對材料零興趣，送也不要。我們對另一些事情感興趣，例如人皇，例如機械永生，例如元天樞的遺物。”
“聽起來，魔閣先生見過元天樞先生？”
“你在套我的話嗎，小家伙？好吧，我能說。元天樞曾經(jīng)闖入上世火界，而且全身而退了。是的，我們沒能拿下他，也阻止不了他離開。所以，魔方星球?qū)ξ覀兙拖褚粋�舞臺，我們是來看戲的。你們珍視的這些材料，對我們，它就像舞臺上的灰塵，我們對灰塵沒興趣。”
“……”元煞一眾盡是默然。
“機械永生法術(shù)再現(xiàn)，我們對它的‘表演’很感興趣。而你們，通通只是戲臺上的演員。除了你，小家伙。我可以賜予你原始魔血，要不要加入上世火界？”
“我拒絕。”
“哈哈哈哈……”魔閣大笑。在笑聲中，熱力消失了，原始魔族一行人也消失了。
熱力退散。
就好像……這一切都沒有發(fā)生過。
通通只是錯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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