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勝男聽得出，唐士道已經說了兩種可能。

    一，人化的特殊界域。

    二，融入特殊界域的人。

    兩者結果一樣，但本質完全不同。人化的特殊界域可以理解為環境活化了。無盡虛空特殊界域，以及特殊界域的自然法則，兩者之和才是這個環境。如果是它人化了，那表示元祖元靈多了一個兄弟姐妹。

    而且，不僅僅是活化的問題，它可偌大一個界域加上一種特殊法則的綜合。

    回頭一想。

    它本身就是強無敵的存在，如果活化再修，那不知道會強到什么程度。

    第二種意思。

    融入環境的法師這反倒沒那么可怕。

    無論是怎么辦到的，融入只是融入，沒有原生原誕那么恐怖。當然，唐只是說了兩種可能，也沒有說一定就是這樣。只不過，看陽太輪的表情，這猜測恐怕**不離十了。

    這時候。

    忽然。

    陽太輪開始鼓掌：“好，很好，太好了。大咒人皇，鯤鵬之主，兩個禁咒的持有者，重塑諸神之塔的超凡匠師，真不愧擁有這些名聲與功績。你肯定是第一次看到神權的力量吧？僅僅第一次看見，居然靠猜就全部猜中了。這樣的天賦，這樣的靈覺，眾星相比都黯然失色啊。”

    唐士道沒有說話，諸神的贊揚也無意義。

    白勝男還在想，思考應對方法。

    “我決定了。我殺她們三個，人皇，你可以安全離開。甚至，承諾你擁有諸神之塔前100層的事仍然有效。好像你這樣的人物，絕對可以進入塵高天，缺只缺一點時間。不要緊，我等得起。”陽太輪指了指白美人，鮫姬和白勝男三人，表示我的神意已定。

    唐士道仍然沒有說話。

    鮫姬在冷笑。

    白美人則很淡然，仿佛沒有聽見陽太輪的說話。

    這時候。

    白勝男卻皺著眉頭，神速開動腦筋。可是無論她怎么想，結果都是奈何不了陽太輪的因果之輪。剛才唐士道講述這么多，實際已經擺明了。陽太輪等于因果之地，也等于無盡虛空的一小部分。這樣的他，就算能夠打傷也極難殺死。

    何況，他的神權是100的反傷。

    法師無法高于無盡虛空的規則，陽太輪是無盡虛空的一部分，證明沒有手段可以超越他的因果之輪。

    換成另一種神權。

    例如。

    禁魔或者限法的神權，那可能嘗試一下。這種因果之輪，完全沒有攻擊的可能。

    “勝男，如果你敢嘗試，你可以嘗試挑戰一下自己的速度極限。”唐士道看見白勝男糾結不定，忽然說話了：“先提醒你一句，你只要再快一點就會死。無盡虛空會制裁你，不允許你超過這個界限。只不過，當你超過這個速度，會發生什么誰都不知道。用命，換一個未知，你自己想吧。”

    “有機會嗎？”白勝男聽得懂。

    其他的諸神還可能打贏。

    輪太輪，真不行，他的因果之輪真是自己的克星。

    “有，但那個未知不一定出現。我跟蠱打的時候死過一次，我有一些東西保留所以沒死透，又活了。但，你沒有這種東西。所以，你比我更危險一萬倍。在無盡虛空制裁你的時候，你只有一瞬間可以改變自己。如果不成功，你必死無疑。就算成功，結果也未必很美好。畢竟奧靈挨一下也死了，只保留了極少東西。你的話，成功也可能下場不好。”

    “總之，有這種可能對吧？”白勝男會認輸嗎？

    不！

    不會！

    生生死死這些東西，她不太在乎。

    相比低頭認輸，她更愿意選擇死亡。況且，唐已經清楚說明：在無盡虛空的制裁中也可能活，只要某種改變。這一刻，白勝男又想到與禪九相處的日子。禪九比自己強大很多，但她仍然不滿意，因為她還有未達成的東西。

    是什么？

    不知道。

    自己不知道，或者禪九也未知道，只感覺還有這種未知道路。

    此時。

    陽太輪笑了：“白勝男女士，更大的可能是死亡啊。你的速度可以逃脫，我真的追不上你。如果你挑戰無盡虛空的制裁，抱歉，你基本死定了。我在塵高天見過這種人，不止一個，不止十個，不止百個。他們都試圖挑戰過，但，沒有一個成功存活。”

    “唐就活著。”白勝男才不會被外人干擾。

    “是，我相信蠱曾經殺過他。但，人皇擁有禁咒。我沒有試過不知道原因，但我估計是禁咒讓人皇重新復活了。看在你的勇氣份上，我再告訴你一件事情。我也曾經試圖使用因果之輪抗擊這種制裁，但，未有嘗試我就知道不行。”

    “你會死？”

    “對，在嘗試之前的那一刻我感應到：我會死。那不是錯覺，因果之輪無法反傷制裁。我只等于無盡虛空的一部分，我還無法挑戰整一個無盡虛空的規則。你懂了吧，我都辦不到，你更不可能。”陽太輪不像勸說白勝男停止，反而有點刺激繼續的味道。

    當然。

    白勝男沒有被刺激，而是一開始就這么想。

    “唐。”

    “嗯？”

    “如果我沒有回來，不要重新締造我，包括法師網那個存檔也不要動。”白勝男平靜道。

    “變成平凡生命也能重新修練。”唐士道點頭，但又提示一句。

    “不，我相信我的速度。從我獲得大神行術那一刻開始，我就一直相信它，從不懷疑。如果它不能活，我也不活。無盡虛空的制裁，要么我和它一塊贏，要么我和它一塊死。”白勝男這一刻無比堅定，完全舍棄了后路。

    “好。”唐士道又點頭，表示我尊重你的意見。

    陽太輪卻一攤手。

    那副表情，仿佛又一次看見塵高天那些傻瓜。不自量力挑戰無盡虛空制裁的人，沒一個好下場。

    這時候。

    白勝男也不需要多做什么，只將所有力量集中雙腿。

    然后。

    閃瞬一踢。

    再然后化為灰燼消散。與此同時，一陣詭異的光影扭曲了整個空間，仿佛天崩地裂的暴亂，又仿佛混沌重塑的歸元，更仿佛時光亂疊的交錯。無法形容這是什么一瞬間，但人人都知道，有什么被否決了，被抹除了，被滌凈了。

    這僅僅是一瞬間，但人們卻覺得過了一萬年那么漫長。

    好一會兒。

    “唉。”陽太輪輕嘆，又說道：“人皇，你的建議真心不怎么樣。全力一擊，我絲毫無損。拼命一試，結果只是自尋死路。不過這樣也好，省去你救援的麻煩。還是之前的話，再殺兩個，我就放你走。”

    唐士道沒有應話。

    此時。

    鮫姬和白美人倒望向他，似乎想問一問結果如何。

    “等吧。”唐士道淡淡說道，沒說失敗也沒說成功，只又補了一句：“無盡虛空的制裁，不是親身參與不知道結果。勝男有沒有成功，只有她自己才知道。如果她能回來，不需要一年半載就能回來。如果不能，那就表示她失敗了。”

    “喔。”白美人輕輕點頭，只感覺有些怪怪的。

    鮫姬也奇怪，但不多問。

    確實。

    唐士道還有一些話沒有說。例如，無盡虛空制裁之后，自己有一個虛外投影一直停留那片空無一物的區域，包括奧靈的虛外投影也在。這片空無區域，奧靈給它起了一個名字：零界。零界沒有任何東西，但，如果零界多了一個虛外投影，勉強會有一點感應。

    在剛才，唐士道就感應零界多了一個不知名存在。

    會是巧合嗎？

    唐士道相信沒有那么巧。

    但，要說白勝男肯定活著也不一定。誰都不了解虛外投影是啥玩意，萬一白勝男真死了，就剩下那么一點東西呢。所以，唐士道沒有提說這些，只等待白勝男的變化。或者，將來有一天自己可以理解零界的存在。

    “需要我給你們一些時間等待嗎？”陽太輪以為唐士道在拖延時間。

    他也不介意。

    他現在已經是無敵的，誰都傷害不了。

    “不用，白勝男的事情跟你無關。”唐士道微笑道。

    “喔，是嗎。那么，你打算再派誰人上陣，人皇？”陽太輪輕輕伸手一禮，表示你們可以隨意選擇，我等著。

    “你知道，這就是你們的毛病。”唐士道又笑了。

    “什么？”

    “你的因果之輪是百分之一百的反傷，跟因果之地的自然法則一樣。所以，你們諸神都有類似能力，都變成了無盡虛空的一部分，貌似永恒不滅的存在。”

    “當然。不是貌似，是事實。”陽太輪更正道。

    “問題就是這個，你們給自己設定了上限，自己都不敢超越它。”

    “人皇，你已經讓白勝男女士送死了。”

    “好，依照你的想法，我再送死一個美人，去，把他留在這里。”唐士道側頭示意。

    “嗯，好但，阿道，我好像殺不了他。”白美人下意識接話，應了才反應過來，自己辦不到。

    聽到這樣的話，陽太輪不禁想笑。

    仍然觀戰的人們也一樣。

    這算法師嗎？

    新丁都不如啊。

    “正常的力量是無法殺死他的，但，你使用原始月蝕的無限低溫凍住就行。懂嗎，把他變成一個標本擱在這里，不需要殺死他。”唐士道微笑道，就好像哄小孩一樣。

    “人皇，派這種小丫頭送死好嗎，你忘了我擁有”陽太輪正要嘲笑。

    但，他發現自己無法說完。

    因為一切都凍結了。

    白美人不是久戰成精的法師，但月神是。心念即行動，行動即完成。自恃擁有因果之輪的陽太輪根本沒有躲閃，月蝕力量全部命中。同樣的，由于因果之輪的影響，白美人也被冰凍力量100反噬。

    但。

    無所謂。

    因為：月蝕就是靜，越靜，力量越強。跟日蝕的動相反，月蝕越靜威力越大。白美人的月蝕反攻自身，只不過是一種增強。火中加火，或者冰上加冰，結果都不是反傷，而是加強。

    陽太輪本身沒有受傷。

    不過。

    他身邊一切都被凍住了他無法突破這個靜止之繭法術無法穿越，能量無法通過，一切物質與能量觸碰它都會被靜止。同時這又不是絕對靜止，只是無限度的減速。大致來說，陽太輪想要伸手前進一毫米，減速耗費的時間就需要一億年。

    他仍未死，他仍能動，只是動作無限減緩了。

    這不是攻擊。

    也不是傷害。

    白美人沒有攻擊他，只攻擊他身邊所有的空間。

    這時候。

    鮫姬又望了唐士道一眼，好像在問：需要我使用虛空元壤把他封印起來嗎？

    “不用管他，留他在這里當成冰雕展示也挺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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