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已下定決心開口，陳默便沒有再隱瞞的道理，他臉上都是決絕的神情，也不管眼前煙海閣長老是做何反應，所有的話都一股腦的出。

    “事實上，有下品靈谷之人，并非子。而是我仙門某一位長老。也就是我剛才提起那位對子看中的長老。”

    “上一次登門，按長老吩咐本是要細細尋找穩定的出貨渠道，多加試探才能決定。但不想前輩出手不凡，對子又抱有了這樣的信任。于是，我就...”

    “可以理解。雖是倉促，但你的選擇不會是錯的。”煙海閣長老情緒平靜，這番辭看來合情合理，應是真相。但出言安撫是少之不得，畢竟這位長老還看中陳默背后那位真正拿出下品靈谷之人。

    “子也相信這番選擇是不錯。只是...”陳默苦笑了一聲，接著道：“那位長老托付買賣靈谷與子，叮囑過萬事心。可...可子到底還是...還是暴露了師門，而且自作聰明靈谷是子種的。這一切回山之后被師兄提醒，才知闖下了大禍。前輩，子只能選擇信任你了。萬望前輩...”

    陳默這番話得語無倫次，聲音也越來越，倒是臉漲得通紅，額頭上也布滿了細細密密的汗珠兒。

    那劍長老倒是有些疑惑：“暴露了師門那又如何？”

    “因為，因為...因為這些下品靈谷來路并非那么能夠見光。長老賣這靈谷不想惹上麻煩。子無意中暴露了師門，萬一有心之人..”陳默終于出了自己想的話，但汗珠也從額角滴落了下來。

    “哈哈哈，原來如此。友不用擔心，我煙海閣做買賣講得是誠信。而且生意人不惹麻煩，萬事都要去問個清楚，誰還敢和我們做生意？”劍長老做買賣多年，到了這時肯定明白了其中關鍵，無非就是空桑仙門某位長老以權謀私，用手段扣下了一些靈谷，交予手下信任弟子買賣，以飽私囊。

    這種事情當然見不得光，聯想起這子之前愣頭愣腦自報家門的表現，長老當然就明白這年輕修者‘嫩’了，此次交易怕也是叮囑自己一聲，怕長老責備。

    從煙海閣出來，陳默的懷中就多了十二塊靈石，其中品質優良的劣品靈谷折成了二塊靈石，一斤下品靈谷在陳默的堅持下抵了上次夢魘幽白所用的五兩，剩下的五兩就按照市場價算做了十塊靈石。

    雖這個價格絕對不算高，但也在接受范圍之內。陳默心情輕松，關鍵是消除了隱患，在此后還多了一處靈谷能夠穩定‘出貨’的地方，雖一年才能交易一次，可陳默的出貨量就可以大上許多。

    畢竟一位‘中飽私囊’的長老，一年的搜刮又怎么會少？當然，這煙海閣也必須只是其中一處，否則陳默不會余了十五斤劣品靈谷，三斤下品靈谷，偏偏只拿出一部分與煙海閣交易。

    多余的靈谷要多找幾處穩妥的地方全部賣出才是正途啊。

    在曾經陳默看來，這些東西絕對不能出手，怕惹上麻煩。而在如今陳默看來，修行一途不僅要穩，還要謀略配合勇氣，才能前行。

    否則，就求穩妥，一個靈石問題不就難死了自己？

    心情好了，陳默的腳步也顯輕快，在賣了靈谷以后，轉身出了云峰坊市。誰也不會想到，陳默在過了快兩個時辰以后又繞回了云峰坊市，只是這一次他換下了空桑仙門靈植童子特有的青衫，收了空桑仙門的腰牌，還帶了一斗笠，就算相熟之人也不能一眼就認出這是陳默。

    做了這番準備以后，陳默徑直就走上了南街，這條街嚴格的來是一條雜物街，賣得都是一些功法，法術，雜七雜八東西，甚至有凡人的東西混跡其中，可也正好符合陳默的要求。

    心中做著打算，陳默仔細的在南街逛了起來，就連一些平常的攤都不放過。

    最后，整整過了一個多時辰，陳默才背著一個布包從南街心滿意足的出來，也不擔心又引起有心人覬覦。

    因為他買得東西實在讓人好笑，一本是凡間級的手段——易容術的秘籍，一本記錄凡間的秘聞雜書，還有幾錢靈石換來的金銀之物。

    哪個修者會對這些東西感興趣？

    走出坊市，陳默就在山野之內找了一個相對安全的地方過了一夜，在野外自然不好修行，但陳默也沒有閑著，那本凡間的易容術被他前前后后翻了幾遍，臉上的笑容倒是越發的自信。

    而第二天一早，陳默便朝著南邊兒大步的行去，如若他沒有記錯，只要往南再三百多里，就會徹底的走出山野，遇見凡人的村莊鎮，而再前行兩百余里，便會有一座凡人的大城。

    他必須抓緊時間趕路，因為日子算得不錯，在明天凌晨，便又是那進入空間的日子了。

    南州城，陳國最靠南的一座大城。

    陳默走在城中寬敞的街道上，看著熙熙攘攘的人群，熱鬧不凡的街道，心中流淌卻是思念。

    從離開村子到如今，算下來已一年有余，可笑自己入了仙門，這凡間的大城卻是第一次得見。

    只因那入城需要五枚銅錢，曾經的陳默如何負擔的起？

    大城果然不錯，不論是吃穿用度，新奇玩意兒，還是那流淌的人間煙火氣都讓人新鮮又留戀。

    這就讓陳默想起了困在村中的鄉親們，如若來了這繁華大城又該有多高興？不覺間就勾動了心事，思念就布滿了心間。

    “快了，只再需要最多大半年...”走到了大街的盡頭，陳默到底壓下了自己何不趁著如今就回村一看的念頭，轉身走入了另一條不太起眼的街道。

    忍過了那么久，何必非要選擇壞了師門規矩的方式回鄉？只要到了練氣三層，自己就能衣錦還鄉，到時候定然要帶著全村鄉親過上他們想象不到的好日子。

    平靜了心緒，陳默的神情又恢復了沉穩，走過那條不甚起眼的街道，便一眼望見了更加偏僻的幾條巷子。

    陳默不疾不徐的走到了那些巷子跟前，在巷口仔細的觀察了一番，最終選擇了東北邊兒那條看起來有些破落的巷子走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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