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門進屋,陳大河剛走到客廳,頓時一愣,咦,怎么有個人坐在沙發?看看背影,好像還有點熟悉。
“老板回來了啊,”那人頭也不回,翹著二郎腿抖啊抖,陰陽怪氣地說道,“猜猜我是誰!”
陳大河癟癟嘴,回頭看看饒山。
只見饒山憋著笑轉動腦袋四下張望,似乎第一次來這里,對什么都很稀,是不看他的目光。
這演技差的,去nn影視城跑龍套都沒人要。
陳大河撇著嘴角,左右看了看,走到玄關轉角處的高臺抄起一只花瓶掂了兩下,嗯,輕了點,又放下來。
原地打了個轉,又看到一只玉馬擺件,拿在手里晃了晃,可隨即又放下,這個重量倒是剛好,但怎么說也是一大塊和田玉雕刻成的,磕著碰著可賠大了。
左右張望了半天,突然眼睛一亮,蹬蹬蹬地跑到對面墻壁前,把掛在面的一只實木裝飾船舵取下來,高高聚過頭頂,轉身準備加速跑。
一直看著他的饒山滿頭黑線地抹了把冷汗,對即將發生的兇案視而不見,果斷低頭研究地板的花紋。
“喂喂,過了啊,”一直當在看耍猴兒的馬安國嚇得趕緊站起來躲開,撐著兩手叫道,“君子動口不動手,有話好好說,先把兇器放下。”
“兇什么器什么啊,”陳大河晃晃手里的船舵,面色和藹地笑道,“這不四年多沒聯系,好不容易見著老朋友,送你份禮物嘛。”
“免了,消受不起,”馬安國似乎想到什么,從口袋里掏出一只打火機,沖著陳大河晃了晃說道,“你看,這個,才叫禮物。”
說著便甩手一扔,給他丟了過來。
陳大河翻了個白眼,將手里的船舵扔了過去,順手接住打火機,攤開看了看,有些頗覺意外,“喲,是都彭的啊,我還以為是之寶呢,挺有品味的嘛。”
馬安國雙手接住船舵,一個緩沖穩在胸前,“品味這東西跟我絕緣,在機場免稅店隨便買的。”
隨后瞟了正在偷笑的饒山一眼,很不爽地直接砸了過去。
遭受池魚之災的饒山趕緊抓在手里,苦笑著走到墻壁前重新掛好。
幾十斤重的船舵被他們拋來拋去,一般人還真接不住。
陳大河撇撇嘴,什么時候都彭限量版瓷漆打火機在機場免稅店有得賣了?
手指輕彈,精巧的打火機在手指間飛轉,腳步輕邁走到沙發前坐下,看著馬安國笑道,“可以啊老馬,去了趟美帝大本營,這西裝革履的,發啦?”
如今的馬安國可不是當年一頭短發,一身藍布工裝,腳套個老北金布鞋的樣子,三七開的頭發被摩絲染得锃亮,身里面是一件考究的真絲襯衫,外面套著阿曼尼黑色條紋西服,再加同色的西褲,黑亮的皮鞋,整個一資本精英。
“也是啊,”不等馬安國說話,陳大河兩眼翻,手指一彈,將打火機擊飛到半空,然后一把抓住,陰陽怪氣地說道,“不發的話,怎么會連挖井人都給忘了呢,好家伙,四年啦,一聲不吭的,我還以為你死在外頭了呢。”
“滾,你小子還好意思說,”馬安國怒目而視,“發個屁的發,甭以為你小子在國內吃香的喝辣的老子不知道,還帶著小山小磊都給腐蝕了,知道老子在美國過的什么日子嗎,啊,那是,”
話還沒說完,看見兩道鄙視的視線掃了過來,那陳大河還嘖嘖有聲,拍拍饒山說道,“老饒,你說是什么樣的環境,會讓一個四十歲的鐵漢子變怨婦了呢?”
饒山摸了摸下巴,很認真地嚴肅思考,“這種情況較復雜一點,我課的時候聽老師講過心理學,似乎要長期處在想得到什么,卻又偏偏得不到的那種狀態,有很大的可能性變成怨婦。”
“哦,”陳大河恍然大悟,眼珠轉向某人,又問道,“那美帝有什么是值得某人惦記,卻又得不到的呢?”
“那可多了,”饒山興致勃勃地掰起了手指,“什么金錢啦,銀錢啦,銅錢啦,房子啦,車子啦,n啊,丑女啊”
“等等等等,”正咧嘴狂笑的陳大河連忙打斷,“這n好理解,丑女是怎么回事兒?”
“哦,這個啊,”饒山對某人噴火的眼神視而不見,正兒經的解釋道,“您看啊,環肥燕瘦,各花入各眼,喜歡什么樣的人都有,對吧,有些人愛好可能獨特一點,剛好喜歡丑女了呢,是吧,但人家那是哪兒啊?眼睛長頭頂的美帝!興許人丑女也看不那”
視線不自覺地瞟向面如鍋底的馬安國,饒山也編不下去了,捂著肚子躺倒在沙發狂笑。
看著大笑的兩人,馬安國也不禁搖頭苦笑,隨即越笑越大聲,頓時三人笑作一團。
大笑過后,陳大河拍拍饒山,“老饒,這里有酒菜沒有?”
這棟花園式別墅雖說是陳大河的,但還沒饒山對這里熟悉,自然要問他。
“當然有,酒是常備,菜每回你人過來得備著,用不再說,我去找找,”說著往廚房跑去。
不一會兒拎著六只酒瓶回來,“老營長去美國四年,期間回國兩次,酒不喝洋的了,給你整個二鍋頭,還能喝不?”
“笑話,什么叫還能喝不,麻溜的把不字給我去掉,”馬安國站起來雙手一攏,把酒抱在懷里,也不去餐廳,直接撂到茶幾,砰地一聲拔掉蓋子,咕隆灌了一大口,隨后一抹嘴巴,“爽。”
“你們先喝著,我去弄兩個小菜。”饒山說著又跑回廚房。
陳大河不像馬安國那么暴力,輕輕旋轉瓶蓋,開瓶酒喝了一口,哈口氣說道,“老美也有國內的白酒賣吧,你還差這一口?”
“一個人喝酒有什么意思,而且在那邊也不敢喝,怕誤事,”馬安國又灌了一口,笑著說道,“前兩年李老師還在美國的時候,我去看他老人家,跟他辦公室里的人也喝過兩回,不過畢竟不太熟,也喝不盡興,除了兩次回家,這四年多還真沒喝過酒,今天,咱們不醉不歸!”
“醉了也不歸,”饒山一手端著花生米,一手端著一盤鹵牛肉,過來放到茶幾,坐下后笑著說道,“今天我陪你喝,大河明天還有任務,肯定是喝不成了。”
“對對,我這豬腦子,”馬安國一拍額頭,“差點忘了,大河是出公差,確實馬虎不得。”
陳大河也沒逞強,舉起手里的瓶子晃了晃,“今天陪你一瓶,等回北金了,我拿三十年的茅臺招呼你,管夠!”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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