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外組樂隊很正常,出了名的上電視開演唱會,沒出名的跑酒吧餐廳駐場,別說陳大河,就連張鐵軍去了趟香江,也沒少見識。
但這東西在國內(nèi)還屬于新興事物,最早五六年前就有,可一直上不了臺面,沒別的原因,如今鄧麗筠李古一這類唱法才是主流,他們那種學(xué)西方的唱法沒人敢冒險往舞臺上推。
所以至今沒有樂隊在電視媒體上表演過,嗯,紙媒也不報道,他們只能自己關(guān)起門來自娛自樂,或者人脈廣的找?guī)讉場子駐唱,但一般也就是些餐廳旅館。
可就算是餐廳旅館,起碼也得找個上點檔次的吧,否則人家老板能開得起出場費?
跑這間攏共才放十幾張桌子的路邊店,能唱個什么鬼來?
就在兩人正納悶的時候,這群小伙子已經(jīng)擺好陣勢,也不管有人看沒人看,先是調(diào)試樂器,站中間那個娃娃臉挎著吉他就開念,
沒錯,不是唱,就是念,還念得賊快。
雖然一步不能飛,但是一步不能退
雖然一步不能飛,但是一步不能退
兩句念完,節(jié)奏才開始響起,接著也不念了,轉(zhuǎn)用吼的。
大海你咆哮吧,狂風(fēng)你怒吼吧
你們不過是我們啟程的典禮
暴風(fēng)雨你下吧,風(fēng)沙你抽打吧
你們不過為我們披上行裝
……
“哎媽呀,唱的什么玩意兒?”
張鐵軍滿臉的嫌棄,就差捂上耳朵,“這叫唱歌?”
陳大河眼角微抽,忍不住摳摳腦袋,愣了半晌之后,才扭頭看了看其他在吃飯的人,隨后沖張鐵軍笑道,“咯,瞧瞧,好像不少人還挺喜歡的。”
張鐵軍轉(zhuǎn)過頭一看,可不是嗎,不少人竟然隨著節(jié)奏打起了拍子,似乎真的一點兒也不嫌棄。
當(dāng)即不由得滿臉不解,“哎哎,老陳,你說是不是咱落伍啦?搞不懂年輕人想的啥?”
陳大河加起一片鹵大腸丟嘴里,呵呵笑道,“落伍的是你,可別扯上我,你再仔細聽聽,是不是挺有意思。”
有意思嗎?
張鐵軍一臉茫然,看看陳大河,再看看正唱得起勁的娃娃臉,有意思嗎?
這時小丹客串起傳菜員,端著托盤走過來,盤子里放著兩道菜,一道油燜大蝦,一道蔥燒海參,果然都是硬菜。
“哎,小丹,”陳大河叫住她問道,“這個樂隊是怎么回事兒啊?以前好像沒見過。”
“哦,他們啊,”小丹回頭看了一眼,彎下腰湊近說道,“就上個星期的事兒,他們跑過來直接找桂花姐,說想在這兒唱歌,如果唱不好就不要錢,桂花姐心腸好,就讓他們先試試,如果客人不討厭就留下來,
這不已經(jīng)十來天了,每天都來,來吃飯的客人也覺得新鮮,沒有起哄趕人的,就留下來了,不過桂花姐也沒虧待他們,來一次給十塊錢,還管飯,等他們唱完了就吃。”
雖然這兩年物價上漲得厲害,但十塊錢已經(jīng)不少了,畢竟只有一場而已,多半還是劉桂花看這群小青年不容易,照顧的成分更大些,要知道擱五六年前,十塊錢可是鄭新和一家半個月的生活費呢。
“哦,”陳大河點點頭,想了想又問道,“那你知不知道他們?yōu)槭裁匆欢ㄒ獊磉@里呢?照說就算是駐唱,也可以去那些大酒店,沒必要來這兒吧。”
“這我知道,”小丹點著頭,回頭看了樂隊一眼,“是小建,哦,就是那個唱歌的,他說來這里吃飯的很多都是大學(xué)生,文化水平高,想看看自己的歌在這里會不會受到歡迎,說是什么實驗,所以他們也不會多待,大概一兩個月就走。”
這間飯館緊挨著北大,做的就是學(xué)校里邊的生意,來吃飯的大部分不是老師就是學(xué)生,如果他的目的是這個,倒也說得過去。
這時張鐵軍嘿嘿一笑,“哎老陳,這是不是就是你說過的市場調(diào)研啊?沒想到他們唱歌的也要搞這個,難得,真難得。”
陳大河看了他一眼沒說話,回頭看著那個唱得起勁的娃娃臉,腦子還想著小丹剛才說的名字。
小建?
用眼睛給這個人拍張照片,去掉長頭發(fā),帶上紅星帽,再給批個胡子。
特么的,這不崔建么?!
老崔年輕的時候就長這模樣?有沒有搞錯啊?
“哎,小丹,”陳大河拉住正要離開的小丹,用眼神示意了主唱一眼,問道,“他全名叫什么?”
小丹摸著腦袋想了想,“好像是姓崔吧,應(yīng)該是叫崔建,或者崔什么建,具體我也沒問過。”
這年頭除了有正經(jīng)單位的藝術(shù)家,這種自己跑場子的民間藝人確實不怎么招人待見,嗯,跑紅白喜事的除外,那種叫大師傅。所以小丹不跟他們多說話也屬正常。
得,沒跑兒了!
聽完小丹的話,陳大河突然間來了興趣,沖她擺擺手示意沒事了,便轉(zhuǎn)過身子,看起來老崔,啊不對,應(yīng)該是小崔,初出茅廬時近距離的現(xiàn)場演出。
一首歌唱完,崔建也不怎么說話,直接開始第二首,
這首倒是正常許多,起碼是用唱的,
我的心在草原
我要騎在馬兒上
去追回遺失的光陰
追回遺失的光陰
我的心在高山
我要做那山鷹
……
這首相比起剛才那首,張鐵軍的接受程度就高了許多,一手拿著筷子,一手端著酒杯,不時抿上兩口,認認真真聽歌。
第二首唱完,表演還沒結(jié)束,這時崔建突然說話了,“呃,大家好,下面是我新寫的一首歌,想請大家聽聽,如果唱得不好,可以提意見。”
一聽有新歌,在座的客人都來了興趣,先不管喜不喜歡,能聽到身邊有人自己寫的歌,怎么說也是件有面兒的事吧。
張鐵軍也敲敲桌子,俯下身子湊近了低聲說道,“剛才那兩首我也沒聽過,你說是不是他自己寫的?”
“應(yīng)該是吧,”陳大河抿著嘴微微一笑,隨后指指樂隊,示意聽歌。
那邊崔建也不看聽歌吃飯的人有什么反應(yīng),直接扯起嗓子就開吼,
我曾經(jīng)問個不休
你何時跟我走
可你卻總是笑我
一無所有
我要給你我的追求
還有我的自由
可你卻總是笑我
一無所有
……
他一開嗓子,陳大河頓時眼睛一亮,哎喲,終于聽到熟悉的了,老崔這么早就寫這首歌了嗎?
“哎哎,這個帶勁,這個帶勁,”
張鐵軍突然放下酒杯,興奮地輕輕拍起桌子,眼睛看著崔建,嘴里說道,“老陳,這首歌感覺不錯啊,你說給他弄個專訪怎么樣?”
陳大河回頭看看他,兩眼往上一翻,“一點兒名氣都沒有的無名小將,你做專訪給誰看呢?”
張鐵軍指指樂隊的方向,“可這歌兒不錯啊。”
“歌是不錯,但你雜志是帶聲音的嗎?看書的人能聽到?”陳大河不屑地白了他一眼,“除非你先把他捧紅,給他出盒磁帶還差不多。”
“捧紅?出磁帶?”張鐵軍眼珠子亂轉(zhuǎn),最后將牙一咬,“好,待會兒等他們唱完,我問問他,要是肯跟著我混,我就開個音響公司,給他出磁帶!”
一聽這話,陳大河頓時愕然,這么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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