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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照正好。

    剛才車語買早餐回來時從車里找到了一個皮質的箱子，于是拿了回來。羅梓杰揉了下睡眼惺忪的雙眼、穿著白色t恤和一條寬松的休閑褲，正準備將油條沾進豆漿中時，手機響起了短信鈴聲。羅梓杰看了看手機，對車語道：“找你的。”

    車語接過了羅梓杰的手機，按照李定斯的要求輸入了一串密碼，打開了皮質手提箱。手提箱里面有兩張銀行卡、一疊美元、一部新款的htc旗艦手機、一張電話卡。車語插入電話卡并打開手機，一條來自李定斯的短訊彈出：“一點的幫助。工資發給銀行卡，一半在你的私人賬戶、一半在離岸賬戶方便跑路。手機是蘇春曉同款。”為什么還要專門給我挑了蘇春曉同款。車語無奈地搖了搖頭，按下確定。

    隨后打開手機設置，將時間調整完畢。

    2017年8月14日，8：20。

    ——簡單的測試以后車語和羅梓杰成為了組合。在u.r.l.有很多的二人組合去參加比賽和活動，但是與眾不同的是，這個組合中車語并沒起到多大的作用。主要也是因為語言不通，這也讓車語感到比較沮喪。當然或許是因為都是亞洲血統，羅梓杰對車語也多少有些親切、也有為了組織考慮，不會讓車語去貿然涉險。于是交給車語一些簡單的瑣事熟悉一下環境。

    “你會有更多精良的裝備，有的是直接送來、有的要按照要求去買。好的裝備會助你成為一名超級罪犯或者最精銳的飛車黨，別墅、辣跑（跑車）、槍啊！好靚的。”羅梓杰道。

    羅梓杰的祖籍不是香港人，但是在唐人街的生活環境讓他話會帶點香港腔。

    環境對人的影響很大，而人對環境的熟悉度有也很重要——特別是對于一個從地球另一邊來的人而言。這段時間，車語每都醒的特別早，包括今。對于遠行的人來講，要倒一次時差是非常煎熬的事。有時候車語看著耀眼陽光卻睡意十足、而夜深人寂之時車語卻莫名地興奮，每次睡覺都像是有一顆2000w的大燈泡在身旁亮著一樣。

    不過今的狀態還是比較好的，在半個時前車語拿走羅梓杰事先放在鋼琴上的錢走去樓下買了一些中式早餐，回來后在門口拿到了這個帶密碼的手提箱。六點的唐人街，空氣中還彌漫著蒸饅頭和豆漿的味道，早餐店偶有行人進出。店的招牌是中文的，店主也能得一口流利的中文，這讓車語感覺好像回到了很早很早以前……但是那是什么時候，車語無法記得。

    車語拿起菜單，原先擔心的全英文菜單并不存在，只是在中文菜單下有一行的英文備注。車語點了大籠的籠包、一份油條和兩杯豆漿，順便買了三個茶葉蛋。在車語的記憶碎片里，似乎自己曾經經常會這么做——買多人份的早餐。

    或許那時候我曾經有個女朋友？在車語提著熱騰騰的早餐往外走的時候曾這么想，但這樣的念頭依舊一閃而過，下一秒的時候車語都忘了自己想過什么了。

    但車語不是太在意這些回憶，因為即使是漫步在用漢字鋪成的唐人街，當看著街上那些高鼻梁、深眼窩的白人，用著一口流利的英語交流的時候，車語深刻地意識到——“我回不到過去，也回不到蔑都了。”

    至少，暫時回不去了。

    回到羅梓杰的公寓后，經過一段時間的琢磨，車語已經把手機和一個叫“狂飆風云”的app都換成了中文界面，并且換上了一整套的深藍色主題。打開隊內聯系人，是一個樹狀圖，在第一層有托米和李定斯，托米手下有羅梓杰和卡本，而李定斯手下則只有一個克勞迪婭。

    u.r.l.就這么點人？車語覺得自己好像被卷入了某個半桶水的三流幫派中一樣，但是看到羅梓杰和卡本動輒就可以調用各類豪華跑車，而又有這么高級的定做app，而李定斯更是出手闊綽，才來了不到一個星期就把手機、住所、服裝甚至車子都搞定了。這樣的排場完全不輸故鄉的荒地武裝。

    應該在這個app內仍有更多的內容，只是我沒有權限查看，細節都被隱藏起來了。車語心想道。

    而這個時候，戴著一頂毛線睡帽的羅梓杰從房間里走了出來。

    羅梓杰似乎看出了車語的心思，于是對車語：“這里只有少數愿意與你聯系的本車隊內成員，你手里這個app目前只有我們狂飆風云車隊內的部分權限，等你的聲望夠高了可以去聯系u.r.l.里面的其他人。這可是個聯盟。”

    接著，羅梓杰道：“具體的內容，你可以打開新手教程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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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車語點開新手教程，這個教程像是一本書，文字和示范圖覆蓋了每個角落。

    u.r.l.地下賽車聯盟有非常廣泛的經營范圍，也有一定的等級制度，綽號“車王”的比爾?克勞斯是u.r.l.的總霸主，之后有四支霸主車隊，湮風鬼怪、狂飆風云、格羅夫、準賽道，然后才到其他大大的加盟車隊。

    經營的范圍很廣，訂做跑車？舉辦比賽？需要司機？還是在特殊情況下需要司機？都可以找u.r.l.賽車俱樂部。

    “這些家伙只顧車，完全不顧其他人。”車語出了很多人都想的評價。

    羅梓杰在一旁，從神情上看他并不認同車語的話。

    車語翻開到下一頁，有補充內容。

    年有四季，每個季末都有一場派對，在這期間聯盟內的車隊都會聚集起來，推出自己的新人以及交流車技。而每三年一場u.r.l.冠軍賽，冠軍賽選出四位霸主車隊。將會名聲大盛，除了優先獲得接任務的權利外，還會有更好的贊助商。

    特殊備注：手機務必全候開機，等待任務。

    新手教程結束。

    車語看了一眼羅梓杰，而這個時候羅梓杰已經正在吃著籠包了。當羅梓杰吃掉第二個籠包的時候，停下手中的筷子，從褲子口袋里拿出一張金屬制成的車隊身份卡。

    車語接過卡片，只見在卡片上車語那張已經很苦大仇深的臉被卡本拍得更加苦大仇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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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車語低著頭沉默著，就像一名思想者——當然事實上車語并沒有想什么，在車語心中所經歷的一切來得太快猶如風云突變，剛從一個城市里連根拔起，而新的地方依舊兵荒馬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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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猶如后來有個叫羅斯的人曾過：“幫派的斗爭是恒久不變的話題。”而中國也有句古話“一將功成萬骨枯”。

    這世界的變化太快，而車語真的感到如臨大敵。但這個敵人是誰，連車語本人也不上。或許是心中那一抹揮之不去的死亡陰影，又或者是別的。

    而羅梓杰則抬起頭，陽光透過窗、劃開清晨的空氣，照在羅梓杰清秀的面孔上。額前的劉海在眼睛上打出薄薄的陰影。只聽見羅梓杰接著道：“今晚就有個簡單的任務……不過也不算任務吧，只算個差事，就當你幫我干活抵用一下房租。”

    “什么差事？”

    “今晚我們學校有個聯誼派對……你不用一副大敵當前的表情，沒什么可怕的。”

    車語繃緊的臉稍微放松了一點。

    羅梓杰接著道：“只是送我的兩名同學回家而已啦，還是女同學哦！你會有興趣的。”

    這是什么任務？！如果是參加比賽或者運送一些危險品的話車語是有心理準備的，可是卻被這要求被嚇一跳，難道加入幫派的第一個任務就是開出粗車？

    “那我怎樣去那兒呢？”車語道，“我又不懂路”這句話的時候車語的表情依然是一副不情愿的樣子，一高一低的濃眉壓在眼睛上，左邊嘴角的酒窩深深地凹了進去。

    羅梓杰心道，不情愿也不用全寫在臉上吧。不過羅梓杰不善于板著一張撲克臉，即使想表現得不高興，看起來還是一臉平淡：“我會共享系統，路徑點會標注在你的車載gps上，就這么簡單。不過你還沒有駕照，盡量文明駕駛、別遇到警察。”

    車語仍然有所擔心，在蔑都的經歷使他很難再相信一個人。但看到羅梓杰清秀的面孔，覺得長得這么好看的人應該不會太壞，而且自己別無選擇，便只好相信這一次。

    當然，車語這個觀點是錯的，只是沒有在羅梓杰身上體現出來。

    車語站起來，走向窗臺。路過一面全身鏡，鏡子里的那個男人沒有墨鏡也沒有風衣，只是一名失敗者、一名逃亡者。

    在這之后的車語，偶爾會想到一些問題，例如——記憶歸零，意味著我從零開始嗎？

    流亡他鄉，意味著我從零開始嗎？

    其實都不是，到底從何而來沒有人能解釋，或許是從認識到自己一無所有開始。

    但如果往更深的層次來看，其實羅梓杰只是比車語多一個可以實現夢想、一套房子和一架鋼琴而已。而更多其他無關痛癢的得失，誰也不會太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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