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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晴空萬里，中餐廳門口停著一輛深綠色克萊斯勒300c。

    車語忍著腿傷的疼痛、拄著拐杖步履艱難地走進了餐廳。而餐廳的包廂內，王尼已經恭候多時了。

    “坐。”王尼道。

    王尼坐在正北方向，一臉不悅地靠在椅子上抽著煙。而車語就坐對面拉開了一張椅子坐下。

    這是車語第一次真正看著王尼這個人。他看起來年齡30多歲，應該與李定斯年紀相仿。王尼金色的頭發亂糟糟地垂在額頭上幾乎擋住了灰色的眼睛，皮膚比較粗糙、滿臉胡茬，一看就是見過大世面的模樣。

    車語尷尬地一笑，道：“一來就添麻煩了。謝謝你給我的這個拐杖。李定斯那邊聽一時半會回不來……或者是李定斯想在那邊旅游？不重要啦，反正之后我就跟你們混了。”

    “跟我混？”王尼看著車語，眼神仿佛是在憐憫，但也許是有些絕望。王尼沉默了一會，憤怒地道，“嘿！我的老伙計！你拿什么跟我混？你看我第一次見到你我就死了好幾個手下，連車都被打爆了三輛，甚至差點連我的直升機都被擊落了。我向上帝發誓，只有你在第一次見面就讓我這么慘。你這個愚蠢的北京烤鴨、麻婆豆腐、雞腿飯、珍珠奶茶、碳烤雞翅中、冬瓜海螺湯！”

    王尼到這突然沒詞了，將煙頭在煙灰缸里掐掉，然后伸手去拿旁邊的菜單。

    車語看著王尼，拿出了一包紅白萬寶路煙：“要來一根嗎？”

    “不抽！你這個愚蠢的芙蓉王香煙、春風摩托車、華為手機，還有……三星自爆電池！”

    車語笑的更尷尬了，然后糾正了王尼的一個錯誤：“三星是韓國品牌。”

    “都一樣！哦我的上帝，你真是太愚蠢了！”王尼到。

    車語想了一下，道：“其實我們不是第一次見面了，在這之前，u.r.l.冠軍賽上。當時你駕駛毒液綠道奇挑戰者，羅梓杰還評價你是一名老司機。當時我駕駛大眾高爾夫gti，還拿下了e組第一名，我屬于狂飆風云車隊。”

    這之前車語曾經參加過u.r.l.冠軍賽，而王尼也在場。雖然那時的兩人只有一面之緣。王尼早就不記得這件事了，不過車語一提到卻又想了起來。

    王尼怒道：“我的老伙計，你的意思是你車技很好？我手下車技這么好的還有6個，你想組成七個蠢貨還是七龍珠我不能接受。除非下一秒頭頂的吊燈掉下來砸你頭上。”用手猛捶了一下桌子！

    霎時間車語只感覺頭上有千斤重，便是眼前一黑。什么都看不見了。

    “我*！”車語驚道。

    王尼話音剛落，在頭頂上的吊燈真的掉下來，巨大的吊燈燈罩嚴嚴實實地扣在了車語頭上。王尼也嚇了一跳，驚得下巴都快跟著燈罩一起掉了下來。

    王尼心想這是邪門了？不過仔細看看，這個吊燈可能用了有二十年，年久失修早該掉了。而不巧正好就落在車語頭上。

    “這個不算，是你的狗屎運。除非你能叫人來踢我屁股。哼！”王尼道。

    這時候，包廂的門打開了。浪子沖進來，聽到王尼“踢我屁股”，果斷飛起一腳正中王尼屁股上。

    浪子看著王尼，又看看車語：“為什么要踢你屁股？還有，他這帽子哪買的，這么潮耶。”

    王尼臉一陣紅一陣白看著浪子，擺了擺手：“上帝呀！你們這群臭不要臉的雀巢咖啡、香飄飄奶茶、紅牛維生素功能飲料。”氣呼呼地走了出去。

    王尼走了，但是王尼給車語發了一條短訊：晚上九點鐘，四龍賭場。今。我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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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8年9月11日，車語的手機收到一條短訊：“林玲死了。壞的消息。為什么呢？因為，卡車翻了。我留在底特律，因為好玩。先不要找我，去找王尼，你們相親相愛。這次的錢，已經打到你的賬戶，和離岸賬戶。-你愛的，李定斯。”

    ——“收到。”

    車語沒有再糾正李定斯這條短訊的錯誤，反正他也不改。也沒有查看錢是否到賬，與李定斯共事，這樣的信任還是有的。

    同時車語也沒有追問林玲的生死，因為林玲過，有時候不需要知道的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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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車語把手機扔到一邊，繼續看著鏡子里的自己。

    定制的酒紅色法式扣襯衫扎進黑色華倫奴中高腰西褲內，腳上一雙馬丁醫生的黑色拋光面正裝皮鞋。沒有手表、不系領帶，就算戴上銀邊h&m墨鏡也顯得不夠正式。

    這么正裝的襯衫穿在身上總覺得有點奇怪，三合會非要穿紅色的衣服嗎？車語心想，還是懷念狂飆風云的黑色條紋休閑襯衫。

    按理車語是沒什么心思搭配衣服的，在之前與韓國幫派、高利貸團伙、fbi探員的猛烈交火下，能活下來已經算非常幸運了。雖然事情已經過去了十多，但是車語身上的傷依然沒有痊愈。

    畢竟大多數人都是好了傷疤才能忘了疼，然后再到考慮名牌和美學的問題。

    但是車語不一樣，車語正在三合會打工。

    人們常做一行愛一行，又有人靠衣裝馬配鞍。車語明白這次工作是憑著被吊燈砸頭和突然闖進來的浪子才換來的，而工作時打扮太糟糕的話，可能會面臨著開除的危險。

    “唉，讓我的發膠放假吧。”車語一邊手用發膠抓了一個背頭，一邊拿起手邊的雅馬哈摩托車鑰匙放進口袋里。

    之后車語拄著一根瑪格諾拐杖，同時撥出了一通電話，這個電話撥給了蘇春曉。

    車語一邊打著電話，一邊啟動了一臺黑灰相間的雅馬哈福喜1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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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車馬很慢，距離很遠。電話撥回了故鄉，而車語的旅途還在繼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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