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div id="content"> 傍周長豐是在十日后的一個傍晚返回的。當時蘇暖正好回來,兩人就在巷子口碰上了。 “周大哥!” 她叫了一聲。 暮色下,周長豐風塵仆仆,身上斜挎了一個灰布包袱,聽得聲音,轉過臉來,見是她,臉上瞬間展開一抹笑容來。 兩人就一路向家里走去。 “周大哥,你去哪里了?” 蘇暖歪著頭問。 周母這段時間白日里都過來和鄭氏族話。話里話外都是抱怨周長豐一聲不吭又出去這么久,把她一人給撩在了家里,連個話的人都沒有。 又兩眼亮晶晶地盯著蘇暖:“還是女兒好,多乖。” 蘇暖被她看得發慌,有空就往鋪子里去。 周母就追了出去,叫她帶上吃食,提盒里面不外乎是一些點心之類的,都是她自己做的,樣子普通,味道卻很地道。 每回她提了過來,大家就一起瞧著蘇暖笑,心照不宣,都知道這是特意給蘇暖準備的呢。 鄭氏自然是不推辭,這是好事情呀。周母喜歡蘇暖,她高興還來不及呢。 周長豐聞言,神色復雜地瞥了一眼蘇暖,見她兩頰紅撲撲地,腳步輕快地跟著他的步子。話的時候長長的睫毛一扇一扇的,即使在暮色中,也是看得仔細。 他別開了眼,心下一黯:不管怎樣,他會護住她。 很快到了門口,周長豐看著蘇暖先進去,這才抬手敲了自家的門,廝來開門,見了他,高興地:“爺回來了。您不在的時候,有人找呢。” 周長豐漫不經心地:“誰?難不成還是上回那個人么?” 廝撓了撓頭:“爺怎么知道?不過,夫人了您不在家,就回去了。” 周長豐掀了掀嘴角,沒有出聲,只是:“燒桶熱水提過來,我要洗一洗!” 廝趕緊跑著去了。 這邊周母正坐著與鄭氏話,看見蘇暖回來了,忙站了起來,熱情地:“冬姐兒回來了。” 身后的木青看著笑得歡的兩人,抿了抿唇,想到鄭卓信的話,要她近日多注意姐。 她被準許跟在蘇暖身邊。 那日,搬家的前一,她原本打算收拾了東西回到清風苑,卻是木明急急跑來找她,是少爺有事尋她。 她抱了包袱:我跟姐一聲再走。 木明就拉了她,快走,先去了少爺那里,正等著呢。 到了那里,鄭卓信看著她:“木青,你這段時間跟在姐身邊,上點心,嗯,注意姐,有什么異常的,就回來稟報。特別是她身邊出現的人。你可知道?” 她大喜,少爺這是讓她留在了蘇暖的身邊么?她喜笑顏開,一口應了。 回來與蘇暖了,蘇暖也是開心。 此刻,她看著周母與蘇暖話,忽然就插了一句:“周少爺回來了。” 周母一聽,忙告辭,開心得往家跑。 “豐兒!” 她叫道。 周長豐大步走了出來,看著母親,輕聲:“娘!” “你去哪里了?娘想死你了,你這孩子,怎么這回又走了這么久?” 周長豐笑一笑,:“娘這是從哪里來?” 看著母親,他還是按下了想的話。 算了,還是,等事后再與她吧,免得她咋咋呼呼,擔驚受怕,反而不美。 都這么多年了,周母也不急這一時。 一會,水開了,廝提了來,他們關了房門,自己脫了衣裳,泡在了桶里,閉上了眼睛,他得好好想一想...... 二日后,一大早,周長豐下了值并沒有回家,而是趕在早朝前,直接跪在了皇上的御書房。 ...... “你有什么證據?” 梁弘看著地上以頭觸地的周長豐,問他。 周長豐抬起了頭,勇敢地直視著梁弘的眼睛:“臣,沒有證據,可是,臣愿意同周駙馬當面對質。臣要問問他,何故傷及無辜?臣的父親和豐臺那么多的人都枉死,臣的兩個妹子,都沒了,還有那么多的蜂農。皇上,求皇上為臣做主。臣這里有當年蜂蜜一罐子,是景太妃娘娘埋在地底下的。這上面還有封條。” 那個一直被他捧在懷里的那個瓷壇子,被他高高舉起。 王喜接了過去,心地捧到梁弘面前。 梁弘略微探頭看了看,上面那個封條已經破爛不堪,因為是油紙,倒是依稀能看見上面的封印,確實是先帝年間中御府的封印。 他清了情喉嚨,:“你也知道,這個明不了什么。你如果可以舉出其他的佐證,朕倒是可以一聽,不然,就當作是你一派胡言,誣蔑皇親國戚,可是殺頭之罪。你可是想清楚了?” 梁弘話里帶出了一絲威嚴,隱隱有著壓迫。 周長豐自然是聽懂了,他咬了咬牙,終于重新又叩下頭去,出了一段話:“圣上,當日安慶公主在外頭曾經生下一孩子,是不是只要找到這個孩子,滴血認親,就可以證明這件事確實是周駙馬為了報私仇,而污蔑無辜人員?” 梁弘一楞,抬眼看了一眼王喜,見對方眼睛里也是詫異,他嚴肅起身,走下了御案,微微的欠身:“果真有此事?你盡管找來。” 他的心里也是詫異:這個周長豐著實是做足了功課,竟然連這個孩子都找到了。 他揮手。 周長豐退下,走到外面,清晨的一縷陽光剛剛照到明華殿前的欄桿上,朱紅的欄柱子反射著金燦燦的光,耀眼得很。 可是他的心卻是異常冷靜,他知道接下來,有一場硬仗要打。 首先,蘇暖這一關怎么過? 蘇暖就是安慶的孩子。 其實,他一早就懷疑。 蘇暖并非鄭氏親生,庚貼上寫得明白,生母卒。 他當日排除了自己的父親,只身前往豐臺,找到了蘇家大房的人。 種種跡象表明,他先前估計得沒錯,蘇暖就是那個孩子,年齡什么的都合得上。 他為了謹慎起見,又去了山上,找到了蘇成君先妻的墳墓...... 此事,蘇暖能接受嗎? 滴血認親,勢必要她前往。 想到她的:“周大哥,為人子女,父母之仇不能報,枉為人子。” 他又有了信心。 蘇暖也是受害人不是?她的父親沒有了,母親還在,確是沒有人告訴她。 她應該會高興的。 他想。 只是,為什么,他心里總感覺不踏實? 周長豐就這么七上八下地想著,他一路恍惚地回到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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