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晚上,木青因為傷重,發(fā)起了高燒。 蘇暖與王媽媽候在一邊,不斷地擰了帕子,厚厚地墊在她的額頭上。 藥也灌了下去。 到了天明,木青說起了胡話:“何叔,何叔。” 老大夫看著她,說:“等今日下晌,如果燒還不退的話,就麻煩了。” 一定要把木青叫醒。 蘇暖吩咐雯月再去煎藥。 一會藥端來,按住木青,灌了下去,一連灌了三大碗。 到了晚間,終是醒了過來。 老何找到了。 在護(hù)城河里,被人撈上來的時候,全身泡得發(fā)白,只有胸口幾個碩大的血洞泛著淡淡的紅色。 抬了回來,木青見一眼,哭一眼,眼淚鼻涕一大把。 她嗚嗚咽咽地替老何穿了衣裳,身子只打抖,一條胳膊還吊著。 王媽媽幾番要接替,都被她阻了回去。 蘇暖不知道當(dāng)日那場惡斗,老何到底是怎么死的,木青又是如何逃脫的。 但是,能在大內(nèi)高手的圍堵下生生撕開一條口子,救出自己和木青,蘇暖想像不出當(dāng)時的老何都經(jīng)歷了什么? 她看著老何瘦小的軀干,躺在那里,似乎更加小了。 想到木青說的,“何叔沒有家人,身為暗衛(wèi)不可以成家......” 木青抽泣著。 她和哥哥初入鄭家,初始也是要做暗衛(wèi)的。但是,按照規(guī)矩,兩人只能留下一個,另外一個...... 是少爺留下了她們,要了過來,做了自己的貼身護(hù)衛(wèi)。 卻是一直交與何叔帶著。 這一批暗衛(wèi)老后,何叔原本是要同其他暗衛(wèi)一樣,去那個地方......鄭卓信留下了何叔,替他訓(xùn)練新的一批人。 何叔的武功很好,特別是一身輕身術(shù),無人能及,木青的輕身術(shù)就是得自他所傳。 木青絮絮叨叨地,喃喃地,既像是說給自己聽,又像是說給老何聽。 屋子里就木青和老何,其余人都退了出去,蘇暖吩咐大家不要打擾。 蘇暖站在門外,看著從來不多言的木青,此刻哭得直打嗝,像個孩子般,她也紅了眼圈。 “留下老何,給你看門。” 鄭卓信對她說。 老何死了,這件事情似乎到此為止了。 可是...... 她忽然一凌。 “我已經(jīng)訂親了。”她對梁弘說,可是梁弘沒有應(yīng)她。 鄭卓信可是他的親衛(wèi)隊統(tǒng)領(lǐng),他未過門的妻子,被奪了去,會如何?貼近皇帝身邊的近衛(wèi)軍..... 蘇暖的心沉了下去,一下一下跳得厲害,仿佛要蹦出胸腔來似地。 ...... 安頓好老何的后事,她去了國公府。 鄭老爺子看著對面的蘇暖,目光凝重:“你說什么?” 蘇暖直接跑來找他,開口就說鄭卓信此行有兇險。 他驚訝,看著蘇暖,不似信口開河。 蘇暖大致說了昨日的事情。 “蘇暖只是猜測,可是越想越不對,萬一?” 她盯著國公,她還是沒有說出梁弘的真實身世,這事越少人知道越好,她得見到鄭容再打算。 老爺子的臉就像刷了一層漿糊一樣,凝重得心慌。 蘇暖說林月英現(xiàn)在在梁弘那里,因為林月英先前曾經(jīng)被鄭家所抓,所以,梁弘向所有接觸過林月英的人下了手。 而蘇暖也曾參與其中,林月英就是她找到的。 她已經(jīng)和鄭卓信訂親,梁弘知道。 她將會是國公府的當(dāng)家長媳。 將來是會有誥命的,她又是郡主,紫陽郡主,雖然未載入玉碟,但是,也是皇帝親自下旨昭告天下的。 這樣的身份,梁弘竟然起殺心。 那么,鄭家? 他感到背上一寒。 這是早有預(yù)謀。 梁弘是要端了整個鄭家么? 蘇暖說:“我要見娘娘!我有話同她說。” ...... 金氏帶著蘇暖匆匆進(jìn)了宮。 屋子里,鄭容一臉的狂喜,看著蘇暖,聲音都在顫抖:“你再說一遍?” 蘇暖抬頭,一字一句,每一個字都清晰地釘入鄭容的心里,讓她全身都止不住的叫囂:“當(dāng)今皇帝并非是皇族子孫,是宮外抱進(jìn)來的。林月英如今就在他手里。整件事,林月英經(jīng)手,她最是清楚。” 靜默。 鄭容捏緊了手中的拳頭,用力掐緊了掌心,她一把抓住蘇暖:“林月英在他手里,你是怎么知曉這些的?” 她的臉上有著希翼,眸子里是掩藏不住的狂喜。 蘇暖終是吐出:“林月英有當(dāng)年那家人的蹤跡,這么多年,恐怕有出入,不過,只要有跡可尋,就好辦。娘娘得盡快,不然等到皇上那里搶先一步,咱們就.....” “王爺,你聽到了么?” 鄭容忽然轉(zhuǎn)身,向身后說了一聲。 蘇暖身子一震,驟然抬頭。 屏風(fēng)后緩緩走出一個人來。 一身月白色的袍子,大步走出,臉上帶著一抹笑容。 蘇暖看了他頭上的玉色簪子一眼,腦袋中一炸,立刻低下了頭。 清王梁志。 看著他笑吟吟地和鄭容站在一起,毫不避諱,她掩下了眸中的情緒。 “志哥,你說,這是不是天助我們?我的雋兒,原本就是天命所歸。是張嫣那個賤人,搶了我兒的......” 鄭容有些失常。 這個消息來得太過震撼,驚喜來得太大,她一時竟然忘了矜持了。只想表達(dá)自己心中的喜悅。 張嫣這個賤人,竟然敢混淆皇室血脈?僅此一項,就夠她下地獄了。 她的眸子里閃著嗜血的光。 先皇之如今,除了她的雋兒,還有誰更有資格等登上這個位置? “快,咱們要趕快尋到那家人,這是關(guān)鍵。” 她忙著催促梁志。 梁志也知道此事的重要性,深深看了蘇暖一眼,掩下眸子當(dāng)中的訝異,轉(zhuǎn)身就要走。 “娘娘!” 蘇暖忽然拜倒:“四哥被發(fā)往北地,如今兇險難測,還望娘娘施以援手。” “快起來!” 鄭容忙一把拉起了地上的蘇暖,拍拍她的手:“放心,信兒是我弟弟,自然是要救的。” 她回身看向梁志,梁志點頭。轉(zhuǎn)身很快隱入屏風(fēng)后面,鄭容也跟了過去,一會轉(zhuǎn)了出來。 見蘇暖還呆愣愣地呆在原地。 就緩步走過去,親昵地拉攏她的手:“來,先坐下,喝口茶。” “你呀,就放心吧。他答應(yīng)我的,必定會做到,那可是我的嫡親弟弟,是雋兒的親舅舅。等著吧,慧可必然會平平安安地回來,你就等著做新娘子吧,我的好弟媳。” 鄭容言語歡欣,心里舒暢,看蘇暖眉眼都帶笑。 蘇暖目光堅定,也是捏緊了拳頭:沒有法子。為了小鄭氏,整個鄭家和身邊一干人等,她只能推出張嫣。 一切都是她引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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