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賀筠看向了搶救室內的云畫。

    他沉默了片刻之后，低聲說道：“她跟歐陽牧有過深入接觸，她也是目前歐陽牧受害者唯一幸存的一個。她應該能給我們一些信息。”

    “別”凌南趕緊打斷了賀筠，“你可別打她的主意。”

    “為什么？歐陽牧肯定什么都不會交代的，他吃準了我們沒有證據。現在的物證最多只能認定他殺了他妻子鐘善，另外六起兇案，完全沒有物證”賀筠說，“她這唯一幸存的受害者，是我們案件唯一的突破口”

    凌南輕咳一聲，一言難盡地看了賀筠一眼，“賀賀啊，你別急。云畫同學呢，年齡那么小，又是受害者，這還差點兒搶救不過來了……得給她一些時間對吧……”

    “你在擔心什么？”賀筠皺著眉頭，不解地看著凌南。

    凌南無語地瞪了賀筠一眼，“讓你別打她的主意別打她的注意，查案咱們有的是辦法”

    “她是受害者，但她也是公民，她有義務協助我們警方辦案”賀筠說。

    凌南連忙拽住了賀筠的胳膊，硬是把人給扯到了一邊：“賀賀，這事兒你別急，得慢慢來。算是要問，也不能那么著急嘛，咱們警方辦案也要講求方法的是不是？受害者情緒不穩定，家屬情緒也不穩定，你非要去問，不是火澆油嗎？”

    “那不問怎么行？她是我們給歐陽牧定罪的關鍵”賀筠說。

    “我說你這腦子怎么不開竅呢我跟你說，薄二現在心情不好的很，要是撞他槍口的話……還辦個屁的案啊要迂回，要懂得隨機應變懂不懂”凌南瞪了賀筠一眼，又說，“薄二是咱們的特別顧問不？”

    “是。”賀筠點頭。

    凌南又問：“那薄二想不想給歐陽牧定罪？”

    “想。”

    “這不完了？死腦筋”凌南一拍手，“詢問云畫的事兒，交給薄二行了反正你別擔心了，案子肯定能破，歐陽牧那變-態殺了那么多人，絕對死罪”

    賀筠用一種異的目光看著凌南。

    凌南哼了一聲，又一次以178的身高，伸手勾住了足足188身高的賀筠的肩膀：“不要崇拜哥，因為你以后要崇拜哥的地方多得數不清哈哈哈。走走走，咱們先回局里去梳理一下案情……”

    ……

    云畫醒了。

    醒來看到了薄司擎。

    她腦子里不斷地回響著那句話：“你是我，我是你呀。這本是你的人生，根本不存在你偷走了誰的人生”

    “好好活著，要幸福哦……”

    在那一瞬間，云畫真覺得自己的糾結顯得那么多余。

    雖然還有很多疑問，可……想那么多干嘛？

    她是云畫，云畫是她

    ……

    她忽然伸手，想要抓住薄司擎的手。

    可一抬手，觸碰到薄司擎手的，卻是一只包裹了厚厚繃帶的熊掌

    云畫后知后覺地想起來，這是她的右手。

    她用右手……抓住了歐陽牧那把陶瓷刀的刀刃

    還有……

    她后來做了什么？

    她故意激怒了歐陽牧。

    她一心求死……

    她甚至算好了時間，在激怒歐陽牧之前，發送定位信息，然后等薄司擎他們趕來的時候，歐陽牧肯定已經對她動手了……

    這樣即便是歐陽牧來得及清理別的現場，但歐陽牧殺她的這個事實也不會改變一定能給歐陽牧定罪。

    她當時真是徹底放棄了，也沒多想什么。

    可是這會兒……

    一想到薄司擎進來的時候看到的是泡在一浴缸血水的她，那畫面……

    怎么辦，她不敢看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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