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紫荊山。聚義堂。 一位面色冷硬,身材魁梧的中年人,坐在上首對著下面跪著的一位哨探問道。 “消息打探清楚了?” 哨探頭一低,回道:“回大首領,已經打探清楚了。這次有大約八百人從劉莊往紫荊山而來。” “就這些?主帥是何人?”中年人臉色一冷,又接著問道。 哨探一俯身,頭貼在地上,渾身發顫道:“劉莊之中都是些老頑固,沒人肯透露消息。” “哦?這些老不死的骨頭還挺硬。既然這樣,去帶些人送他們上西吧!”中年人眼中閃過一絲血色,有些瘋狂道。 哨探頭都未敢抬,總算出了聚義堂,擦了擦額頭的冷汗:“大首領的殺心一起,劉莊得血流成河了!剛才差點以為就要死了,沒想到逃過一劫。” 回到紫荊山上的營房里,一群兄弟正在喝酒吃肉,有個人見他來了,帶著酒碗招呼道:“六子,怎么樣?這次的事沒搞砸吧?我就哨探是個好活,這么快就回來了,一點也不累……” 六子看著眼前這個嬉皮笑臉的家伙,牙恨得癢癢,心里不知道罵了多少次:“這家伙,就是他推薦我去干什么破哨探,差點把命丟了!明明知道這是個出力不討好的活兒,還讓我去。你劉三就是個混蛋!” 劉三可不管那些,看到六子見黑的像鍋底一樣別提有多開心了,把酒碗故意在他面前繞來繞去:“六子,你這趟出去肯定嘗了不少好酒吧,我們喝的這些你應該看不上,不如……” 著裝作手上一抖,酒水和碗一起摔到了地上,碗碎成一片片渣子。 六子臉色漲紅,他一直在努力克制著心里的怒氣,沒想到劉三如此無恥,他的指甲深深地扎進肉里,怒火將雙目燒的通紅。 因為他反對濫殺無辜,所以一直被排擠,直到現在他被所有人欺侮,他覺得這種日子已經過到頭了…… 六子到頭來還是沒有話,他聽到了劉三與其他人在身后著“慫逼”,但是他什么也沒,沒有動作,只是眼里一片森寒。 夜里,所有人都睡著的時候,六子悄悄地溜出了營房,還順手拿走了劉三的身份牌。 因為劉三是紫荊山山寨的守門將,他的身份牌可以讓平時守門的士卒放行。六子拿著他的身份牌很輕松地出了紫荊山。 此時,紫荊山外已經列好了陣仗,一座座行營里火光通明,行營外面用硬木搭成柵欄,高高的望樓上站著哨兵,身子挺得筆直。 六子看著一隊隊昂首闊步的士兵從他面前走過,心里一陣感嘆:“原來還有這么厲害的官軍啊!” 他以前見到的官軍都是邵華象征性地派來剿匪的民兵,戰斗力差,軍紀松散,與他們山寨里的人相比都差一大截,現在忽然見到一群真正的官軍,才發現軍隊是這樣的。 他下意識地走近行營,想看看是怎樣的統帥能帶出這樣的兵,結果還我沒走幾步就被巡邏的士兵摁在了地上。 “我不是奸細,我是來投誠的!不要砍我的頭!”六子大喊,生怕被人直接砍了頭。他見過大首領抓住探子是直接砍頭的,還以為所有的探子抓住都是要被砍頭。 巡邏兵笑著道:“誰要砍你的頭啊!走,老實點,帶你去見我家將軍。” 兩名士兵押著六子來到最大的那座營帳,朗聲報告道:“將軍,有個自稱來投誠的家伙,剛剛被我們抓住,您見不見?” 趙恪還正想著該如何引紫荊山匪寇來攻呢,忽然聽外面有人來投誠,連忙讓人帶進來。 “快帶進來。” 六子被捆成了麻花,趙恪看得笑出聲來,吩咐讓人松綁。 “給他松綁,你們繼續巡邏吧。夜里都打起精神來,不要為賊人所趁。” “是!”巡邏兵為六子松了綁,而后退了出去。 六子自從進了營帳,就沒敢抬起頭來,就在剛剛趙恪讓人為他松綁,他才驚訝地抬起頭望了一眼。 “原來,官軍的統帥如此年輕……”六子心里滿是復雜的味道。 趙恪的年齡和他差不多,但是兩個人的身份卻是差地別。他真的想成為和趙恪那樣威武的將軍,那樣就不用再受劉三那些人的氣,也就可以榮歸故里,為早死的爹娘爭口氣。 趙恪一直在打量著眼前這個和他差不多年紀的少年,瘦弱的像個猴子,個子不高,臉色蠟黃,明顯的營養不良,破爛的衣衫和粗糙的手都證明他的生活過得很不好。 六子被看得有些忐忑,這是他第一次面對這么大的官,以前只見過村里的里長,他捏了捏破舊的衣角,結結巴巴地道:“我是來……來投誠的。” 趙恪笑了笑:“我知道。” “我是紫荊山上的。” 趙恪聳了聳肩:“我猜到了。” “我有重要情報要。”六子看他一臉的平淡,有些急了。 趙恪果然目光一凝道:“看。” 六子高興地了紫荊山上的一切,包括布防、糧倉、哨點。 趙恪隨著他的情報,眼睛愈發亮了起來。 這些情報太有用了! 如果這些情報是真的,有了它們,他要攻破紫荊山上的營寨易如反掌。那樣的話,就會少很多的傷亡,他也不用再使用什么計策來引賊寇下山了。 趙恪想到這些,看向六子的眼神炙熱了起來。 六子被看得臉燒紅了一片,趕忙低下頭,心里嘀咕著:“這位將軍難道有那種癖好?” 越想心中越是瘆得慌,他下意識地想要逃跑。 趙恪也發現他有些奇怪了,急忙收回眼神道:“你叫什么名字?” 六子老實地道:“沒有名字,只是村里人一直叫我六子。” “好,那我就暫時叫你六子吧。” “六子,這山寨防守嚴密,你是怎么跑出來的?”趙恪瞇了瞇眼睛,問道。 “用這個。”六子從懷里掏出一塊黑漆漆的牌子,上面寫著粗淺的“門將”二字。 “原來如此。這子應該是偷了守門將的令牌逃出來的。”趙恪想到這些,對于六子又多相信了一分。 “那你為什么要跑出來呢?”趙恪又問。 六子憤慨地道:“我本來就不是賊寇,只是被他們脅迫,到后來不當賊寇也沒辦法了。” “那劉三和其他人都是些沒有人性的。村里的老人對他們也不錯,但他們成匪寇之后就將村里的老人殺了。我不殺人,他們就常常嘲弄我,讓我做一些危險的活兒。根本沒把我當人看。” 看著激動得眼睛通紅的六子,趙恪知道他的都是真的。 “好了,到了這兒就沒事了。等會兒為我引路,我擊破賊窩之后,一定重重賞你!”趙恪笑著道。 不過,六子的夢想只有一個,那就是成為一個士兵,真正意義上的士兵,他覺得在趙恪這個平和的將軍手底下,他的夢想就能實現。 “將軍!”六子忽然跪倒在地,“我不要什么獎賞,我想要在您手底下當個兵,真正的兵!” 趙恪愣了愣,伸手扶起六子:“好。這次紫荊山之戰后,就留在我身邊做我的親兵吧。” 六子大喜過望,一個勁兒地蹦,直到筋疲力盡。 趙恪半晌之后,召集諸將議事,陸暢去了紫荊山后埋伏,他只能自行發布命令。 “現在已經有準確情報,我打算今夜襲破紫荊山營寨。”趙恪嚴肅地道。 “將軍請下令吧!我們一定遵從!”手底下的人早就憋了股氣,鏗鏘道。 趙恪看到軍心士氣正旺,心中大定,終于下令:“回去后全軍出擊,營中火把不滅,我們在六兄弟的帶領下,直上紫荊山寨。” “開始不要驚動里面,先放火引敵人大亂,我們只需要趁勢掩殺就好。” “末將明白!” 眾將官回去傳達命令,半刻之后破虜軍全軍出動,趙恪又讓傳令兵去給陸暢報信,讓他見到紫荊山火起,立刻趁勢匯合,封死賊寇退路。 “六子,你害怕嗎?”趙恪看著一旁有些發愣地六子問道。 六子醒轉過來才發現,趙恪站在他旁邊,急忙告罪:“將軍,我沒注意……” 趙恪擺了擺手,示意沒事,“你在想什么呢?” “我在想,該怎樣才能成為像您這樣的將軍。”六子眼里露出了羨慕之色。 趙恪笑了笑:“你也可以的。只需要多學點東西就好了,你若是愿意學,我可以教你。” 六子感動莫名,眼淚幾乎都要掉出來:“真的嗎?” 趙恪點了點頭。 “您真是個好官,我從沒見過的好官。”六子高興壞了,翻了翻腦袋里的詞匯,找出了自以為最好的贊美之詞。 趙恪跟著笑了笑,心里卻滿是哀傷,這樣一個樸實的伙子,還沒見過一個真正的好官,今日他只是略施恩惠,就讓其感動成這樣。可以想象朝廷的吏治混雜成什么樣兒了? 時間過得很快,從六子趁夜出山,到趙恪出兵攻寨,目前破虜軍剛到營寨外邊,已經凌晨了。 這個時候睡覺的人睡得最熟,放哨的人卻是最困,最是適合偷襲了。 趙恪下令稍作休息后,一隊精銳就直接爬上了望樓,幾名哨兵不知不覺地長眠,因為他們偷懶睡著了。 這樣讓趙恪的人直到燒糧倉的時候才被人發現。 賊寇怎么會想到,哨探無聲無息地死了,襲營的人早已沖進了寨子里。 一個守糧倉的賊寇打了個哈欠,忽然感到一陣寒意,下意識地偏了偏頭,一把刀順著他的肩膀砍下來,他的左臂被直接砍落。 這賊寇疼的大喊:“啊!有人……” 話還沒完就被后續的一刀結果了性命,不過他的大喊驚醒了許多人,營寨里瞬間多了許多沖出來的賊寇。 趙恪大喊:“快將糧倉燒了!” 糧倉瞬間著了起來,火勢蔓延到營房,賊寇茫然失措,營寨里一片混亂。 一聲大吼如同霹靂:“誰人敢來襲營?” “都別慌,隨我殺敵!” 一部分賊寇在吼聲中冷靜下來,拿起刀槍開始與破虜軍士兵打斗。 趙恪皺了皺眉頭,側身問六子:“這個大吼的人是誰?” 六子有些害怕道:“那個是大首領,很厲害!” “大首領?倒是個有些本事的。”趙恪冷笑幾聲,“不過,并沒有什么用!” 大首領此時心中驚駭,但是仍然用手中的長槍刺殺著身邊的破虜軍士兵,這些士兵都很是勇武,不過他的實力更強。 但是人力有時盡,己方本來人多卻因為大亂跑掉了一批人,現在對方人將他的營寨團團圍住,他也是心中慌亂,急于找到對方的統帥,如果能將其殺了,不定可以扭轉戰局。 就在這時候,趙恪提著青罡劍而來,見到他一槍刺死一名破虜軍士兵后,向他怒喊:“賊子找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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