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繞過宮后苑,再過了風波亭,總算到了端仁殿。
殿前很是干凈,連一株雜草都沒有,顯然經常有人打理。
一隊宮娥提著籃子經過,見到他紛紛行禮,其中一人他看著很是眼熟。
“你是宜蘭?”趙恪本來不敢相信,湊近了仔細一看,果然是從小服侍他的丫鬟宜蘭。
小丫頭見到他也是欣喜,不過似乎是顧忌到宮中的規矩,只好按捺下心中的情緒行禮。
“公子安好,宜蘭前些日子方才進宮,有些規矩還不太懂。”
“什么規矩不規矩的?你是我身邊的舊人,當知道我最不在乎這些俗禮。走,跟我進去見過母親。”趙恪看到宜蘭頓時感到分外親切,就是這個丫頭陪他度過了剛穿越而來的那段日子。
將她的手一拉就往端仁殿里走,留下一群目瞪口呆的宮娥。
宜蘭被他拉著手,感覺臉上燒紅燒紅的,雖然覺得這樣不好,但不知怎么的竟然不想掙脫。心里還冒出“就這樣拉著吧,直到地老天荒。”的想法,這簡直把她嚇壞了。
她的心砰砰砰跳個沒完,抱著個空籃子都有些站不穩了。
趙恪不知道僅僅一個拉手的動作,就讓這個丫頭想了這么多,這在后世是很正常的,但是在這里就顯得親密了,很容易讓人誤會。
果然,當他拉著宜蘭的手進了端仁殿,見到夏氏正逗弄著搖籃里的小孩子,楊楠靜靜地在一旁擺弄著繡活,手里的女紅針線來回穿梭,嘴角帶著一絲絲甜蜜。但是當她們一抬頭看到趙恪拉著宜蘭的手后,同時變了臉色。
夏氏似乎變了一個人,呵斥道:“恪兒!你在干什么?”
“什么啊?母后,我沒干什么啊?”趙恪還沒反應過來,感到她的慍怒有些摸不著頭腦。然而楊楠此時已經淚流滿面了,手里的繡活散落了一地。
趙恪看到她臉色蒼白,擔心地問道:“楠丫頭,你怎么了?臉色怎么這么差?”
“我沒事……”她嘴上這樣說,但是任誰都能聽出來她的聲音有些顫抖,她強忍著情緒對夏氏道:“娘娘,我先回去休息了。”隨后就跑出了大殿。
趙恪看到她這樣,心中更加焦急了,但他剛剛回來什么情況都不知道,只好去問夏氏:“母后,這……”
“啪!”
不等他話說完,一個巴掌便甩在了他的臉上。
趙恪很是委屈,但夏氏卻沒有被他這副可憐兮兮的樣子打動:“你這個沒心沒肺的,也不知道小楠看上你什么了?你知不知道小楠聽說你要回來,前幾天晚上一直熬夜給你縫制這件春衣?你就是這樣來報答她的?真是氣死我了!”聽完這一番話,趙恪徹底將弄明白了。但他很無語。
這他么全是誤會!
可是沒人聽他解釋,夏氏抱著小女兒回了寢室,楊楠跑出殿外不知去向。這端仁殿里瞬間空蕩蕩的,只剩下了宜蘭和他。
宜蘭也是明白過來,皇后娘娘誤會了她和公子,以為他們在一起了,所以才替楠姑娘抱不平。楠姑娘肯定也是因為她的手被公子牽著才誤會了,傷心到跑掉。想到這些她頓時覺得滿身罪過,抹起了眼淚。
這下可是苦了趙恪,剛得罪了老媽和女友,這又惹得小蘿莉哭上了,真是兩頭受難。
“你怎么也哭上了?快別哭了,你這讓我心慌慌的。”趙恪趕緊替她擦干了眼淚,細心安慰了幾句,這才消停了下來。
不過,這邊了結了那邊要怎么辦呢?
宜蘭這時候已經不再哭了,但是小臉上還是有些淚痕。她看到趙恪一臉的苦惱,心中也很不好受。
“公子,你快去找楠姑娘吧,娘娘那里我去解釋。楠姑娘一個人哭著跑出去,不太安全。你快去將她找回來。”宜蘭愧疚地道。
其實,皇后那邊她是沒辦法解釋的,只能接受懲罰才可以讓皇后消氣。但是她不會把這些告訴趙恪,她覺得這一切都是她的錯,這是彌補的好機會,她一個人承受皇后的怒火就夠了。
趙恪并不知道這些,他只是以為小丫頭擔心楊楠的安全,再加上他也很是擔心,所以就點了點頭,出了端仁殿。
但是他偏偏忘了一點,他根本沒來過幾次皇宮,雖然住在這里,但遷往端仁殿以后,他很快就外出了,對于皇宮的布局一點也不熟悉,只知道從勤政殿到端仁殿的路。
他很快發現了這一點。出了端仁殿沒多久就迷路了,不知道到了哪里。
趙恪有些后悔道:“早知道便讓宜蘭一起來了,現在如何是好,回去的路在哪兒?”
趙恪自認還不算路癡,但是這宮殿樓閣修的錯落,雖然種類多樣,但風格多是相同,剛開始還能勉強認得路,走了一陣子便再也認不清了。
正焦急間,一陣嬉笑之聲傳來。
趙恪尋聲望去,原來是剛才遇到的那一群提籃子的宮娥。
再看看四周一排排的桃樹,心道:原來是到了桃園。
那些宮娥正在采摘著桃樹上的花瓣,怪不得提著竹籃子呢,宜蘭也是要來采桃花的,卻被他強拉進了端仁殿。如果不是他思慮不周怎么會有這許多麻煩?
想到這些他不禁長嘆一聲:“真是自作自受啊!下一次一定要注意了,拉手也要看場合。”前世大學的風氣,動不動就拉手、深吻,他也是深受其害啊!
迷了路的他只好求助宮女了。
他盡量顯得自然,然而一副笑臉卻敗露了一切。宮女們一個個都戰戰兢兢。
她們都知道,這是個皇子。雖然不知道到底是哪位皇子,但無論哪位她們都是惹不起的。
低著頭行禮,一個個閉口不言,這讓趙恪很是無奈:“你們別害怕,我就是想問問路。許久未曾回來,現在找不到路了。”
終于,不知道是他的平易近人打動了宮女們,還是宮女們害怕趙恪發怒,有位稍大年紀的宮女站出來回話。
“殿下,我為您帶路吧!”趙恪有些驚訝地看了她一眼,宮女臉上淡淡的,沒有表情看不出喜怒哀樂。他點了點頭,說明了情況讓她幫忙分析一下,人能去哪兒。
“按照殿下描述,那位姑娘應該是去了風波亭。”宮女沉思了片刻,肯定地回答道。
“你為什么這么肯定她去了風波亭?”
宮女似乎知道他會這樣問,笑著回道:“那姑娘負氣出走必然不會跑太遠,風波亭離端仁殿不遠,而且那里最是雅靜,更適合發泄情緒。”
趙恪聽她這樣一分析,果然很有道理,當即決定:“那就去風波亭,你帶路吧!”
兩人沒多久便來到風波亭,宮女告訴他自己叫梅君,隨后便告辭了。趙恪一番感謝后,踏入風波亭。
風波亭位于宮后苑附近,西湖之畔,景色幽靜,但是因為在大理寺官衙附近,所以少有人來。
趙恪一路走來竟然一個人也沒見,走過長長的回廊,一座位于水中央的亭子映入眼簾。
亭子不大,但卻是建造的頗為雅致,有石桌棋盤,亭柱上是梅蘭竹菊的漆皮。
不過這些都不是他關心的,他最關心的是風波亭上的那一抹熟悉的倩影。
雖然僅僅是個背影,但他知道那就是楊楠。
如果他連她的背影都認不出了,那也就別談愛她了。
他這時候忽然有些激動,太久沒見,他的思念已經成了堵不住的洪流。然而,剛剛回來就惹她生氣,這真是讓他痛苦不堪。
快步跑到風波亭,楊楠正好聽到聲音轉過頭來,兩人長久的對視一眼。
西湖上吹來一股子風,拂亂了岸邊的青柳,撩起了楊楠的發絲,同時也讓她淚流滿面。原來,他們是如此的相愛,小小的誤會就讓彼此痛苦難言。這正是深愛的體現啊!
如果楊楠不在乎趙恪拉著宜蘭的手,如果趙恪不在乎楊楠的感受,那么他們就不算相愛了。
風波亭的水面上有些微瀾,那一圈一圈的漣漪將湖里的魚逗得跳出了水面,將亭里的兩人圈在了一起。
楊楠有些失神,看著跳躍的魚兒不知道說什么。
趙恪緊緊地抱著她,感受著她柔軟的軀體。她瘦了,他能感覺出來,這都是因為思念他。他心疼了,手摟得更緊了!
誤會了結了,很輕松地消除了。趙恪帶著她回了端仁殿,他當著夏氏的面發誓絕不辜負楊楠,這才勉強被放過,但是小丫頭宜蘭卻免不了被責罰了。宜蘭被貶去做了添香的宮女,以后不能再輕易見趙恪。聽到這個處罰后,她哭個沒完,但一個小小的宮女又有什么能力反抗呢?
趙恪雖然心中難過,但沒有阻止。心道:以后等他當了皇帝,一定好好補償她。這丫頭心地純善,一點歪心思也沒有,還一心為他著想,他早已經將她視為自己的妹妹。
第二天,趙恪第一次參加了早朝,百官匯集的場面沒有電視里那么夸張,但也很是壯觀。
端誠殿并沒有北京金鑾殿那樣闊氣堂皇,但依然青磚鋪地,金玉為墻,甚有皇家威嚴。
經太監一聲高喝“進朝”,百官魚貫而入,為首的官員是政事堂的,文武分列左右,衣冠博帶,倒是頗有些衣冠楚楚的樣子。
“人靠衣裝,佛靠金裝”的俗語說的果然不錯,趙恪今日著皇子的袍服,當真是氣派非凡。
朝堂上,皇帝趙昚正襟危坐,天子十二冕旒襯得他愈發有帝王氣度。
“詔:封皇長子愭為鄧王,二子愷為慶王,開府儀同三司,任明州節度使,三子惇為德王,任步軍都指揮使,四子恪為信王,任大理寺丞。中書舍人虞允文,遷參知政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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