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二日一大早,唐溪東就進入了角色,手里拿著枯枝燒成的炭筆、白色的宣紙、女人做衣服的木尺,帶著新上任的隨從二子,在劉大狗引領下開始在山寨各個角落、落梁山上下奔波不停,手中的宣紙上一個個字、一個個簡筆畫漸漸鋪滿。 劉大狗雖然看不懂,唐溪東在寫劃什么,但也沒有多問,在劉大狗看來,這大概便是讀書人的脾性。 整個上午,唐溪東在完成對山寨情況的摸底的同時,也達到了鍛煉身體的目的。 氣候干旱,秋冬更是嚴寒,土地荒廢,顆粒無收,梯田基本上已經荒廢,坐落在山上的山寨連吃水都變得困難,特別是頻臨秋冬。 于是解決吃水問題成了第一步。 在他的設想中,一直準備在山道上鋪一條軌道,如今有了收繳上來的兵器,差不多,可以做一條鐵木協作的軌道。 在農業科技欠發達的時代,人就是靠老爺和土地爺吃飯的,土地就是億萬農民的生命,自給自足的農民群體廢棄了土地,便是可怕的社會危機。 而如今的明末,地主官僚貴戚將大半數良田肥土收納手中,更有災**橫行,農民辛苦一年到頭來糧食歉收或者直接無地可種,這樣的日子過下去,便是走向死亡。 所以,唐溪東最切身的感受就是還得把土地種植撿起來,自給自足方能長久,否則往后世道越來越亂,北方糧食更少,山寨無處可搶,最后不是做了流民就是加入起義大潮。 重新開啟土地種植是根本是重中之重。 關于這一點,唐溪東之前已經做好準備,第一道梯田的大棚種植已經搞起來,只待過上幾,地里冒出麥苗,便可以大規模種植,如今山寨也有了糧食,可謂是只欠東風了。 最后便是如何在亂世中存活,或者如何能安身于混亂之外。 這一點,沒有其他路可走,那就是打造一支足以自保的山寨精銳戰力。 所以守寨隊的路子還得堅持走下去,而且隊伍必須趕緊擴大。 至于以后的道路會走向哪里,哪怕作為一個后世多了三百多年見識的唐溪東也是茫然的,只能走到哪算哪了。 確定了心中大概的方向和計劃,唐溪東便開始頭腦風暴,各種念頭在腦海中出現再被否認,于是這一日,唐溪東便在提出與自我否定的過程中度過的。 因為唐溪東已經被柳蓮清提拔為山寨軍師,所以住所也跟著升級了,柳蓮清院子里的東房便劃給了唐溪東,一上午的時間,在柳蓮清的布置,倩和其他人的忙碌下,唐溪東的新住所已經收拾整齊了。 看上去真像是準備承認兩人夫妻關系,但唐溪東心如明鏡,不過是給自己一點甜頭嘗嘗罷了。 傍晚,帶著二子返回的唐溪東,像得了失魂癥,眼神呆滯,嘴里念念有聲,連吃飯都是一邊夾菜端碗,一邊盯著空氣發呆。 坐在一旁的倩數次想出言提醒,都被柳蓮清拿眼神制止了。 柳蓮清知道唐溪東正在為山寨做著打算,看著眼前有些瘋魔的唐溪東,柳蓮清對自己把唐溪東推在人前的決定很滿意,對方的狀態不就是明對方負責上心嗎? 吃過晚飯,唐溪東依舊沒有醒神,開著窗戶,冰冷的風在窗外倒灌,他盯著空曠的院子,宛如癡呆。 夜晚降臨,唐溪東一個人伏在書桌上不知何時已經睡去,被窗外鉆進的寒冷浸透的身體不斷發著抖,漆黑的屋子里,一道燈光忽然亮起,卻是不知何時進了屋子的柳蓮清點上了油燈。 少女盯著爬在書桌上沉睡的書生,眼神中各色情緒閃過,良久,少女關上了窗戶,將火炕上的棉被抱起為睡死的書生裹住,而后往火爐中添了一塊煤球,最后再深深看一眼書生,吹滅了油燈,才出了門去。 院子里,少女望著上的月亮,明亮的月亮上似乎有個中年人在對著她微笑,那人的面容漸漸清晰,忽然變成去世的爹爹,少女癡望著那張面孔,臉上忽然生出一絲動人的笑容。 也許,從一開始你就是對的! 有人在心里這般著。 ———— 又一日。 柳蓮清的廳堂里,十幾個山寨中有頭有面的人坐在堂上。 上座依舊是沉默不言的柳蓮清和端著熱茶的唐溪東,下座鄧大虎、劉大狗、七叔、十個青壯中帶頭人物。 一場關乎山寨命運的討論開始進行,也許后世這一場發生在大明無名角落的座談會,也會被按上一個不明覺厲的名號,也許這個無名角落也會被化作圣地一般的地方,也許在場這些人過的話也會被無限的放大,也許這一日會被賦予重要意義。 但這一日,這個廳堂,在場的這些人,只是像街坊間閑話一般,你一句我一句,最后變成其他人都在聽坐在上面的書生頒布一條條指令。 不管是否有人能接受唐溪東接下來的計劃和安排,總之,從這一開始,一場大明加后世特色的山寨建設運動被拉開了帷幕。 這一日下午,廣場上立起一座照壁,山寨男女老少都被統計了姓名性別年紀,有鐵匠、木匠、泥瓦匠、礦工、紡織、裁剪、掌柜等經驗的人被找出統計上冊,庫中兵器被分類,糧食銀錢農具牲畜登記在冊。 而后告知明日大早所有人在廣場集合。 ———— 清晨,山寨廣場上,那口從寺廟里搶來從來沒用的老鐘被敲響。 人群朝著廣場聚集,漸漸人頭擁簇聚集在照壁之前。 唐溪東站在照壁前的石臺上,身后坐鎮柳蓮清,身邊站著劉大狗等十幾人。 唐溪東手里拿著幾張寫滿字的紙張,看著山寨上下一千三百八十二人,表情嚴肅。 “眾鄉親,大家上山為匪乃是被迫無奈之事,災**、地主惡霸、狗官惡吏、課稅勞役一項項壓在身上,壓彎我們的脊梁,壓死我們身邊的親人,讓我們背井離鄉,無處為家,最后上山做了這人人喊打的山匪。” “鄉親們,我知道你們每個人都渴望:種著自己那一畝三分地,有吃有穿,不受人剝削,不受人侵占,過安分守己的日子,但你們也都知道大家已經回不去,那樣的日子再也不可能到來了。” “但是,我們渴望做一個身家清白的人,做一個能自己為自己做主的人。” “而,現在,此刻,就在這里。我要告訴大家,我們就要為理想中衣食無憂安居樂業的生活而一起勞作一起努力一起奮斗了。這里將不再是山匪窩,這里將是我們的家園是樂土,是我們付出汗水和血水的地方。這里不再會有官府欺壓,不會再有地主剝削,不再會吃不飽飯,穿不暖衣,不在會有餓死的老人,凍死的孩子。” “而,這一切都需要從今日起,我們大家一起努力。” “我們不再是山匪,無需再害怕官府追殺圍剿,我們只是大明普通百姓。我們將不再去搶奪別人的錢財和食物,因為我們要堂堂正正做人,要問心無愧的吃著饅頭,喝著燒酒,穿著棉衣。” “我們要自給自足,吃自己辛苦種的糧食,喝自己釀的酒,穿自己親手紡織裁剪的衣服。” “鄉親們,努力了,勞作了,吃的飯才是香甜的,搶別人的用別人的,睡覺都不踏實。” “為了,過上好日子,從今開始,山寨上下無論男女老少,無論以前在山寨是什么地位,都得出一份自己的力氣,干一份自己能干的活。” “我唐溪東在這里發誓,一定會帶著大家過上好日子,過上踏實的日子。不受人欺負,還要比別人過得好。” 站在臺上的唐溪東高聲宣講著,他的話是真誠的,就如他的心中所想如他所的完全一致,那般真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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