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大帳中，唐溪東陷入瘋狂，拎著阿濟格的耳朵，不斷在他面前晃著。    阿濟格瘋狂的掙扎著，不斷怒罵著，但瘸了一條腿，加上曹文詔死死踩著，都是白費。    “狗奴才，我兄弟會帶著大軍殺過來的，狗奴才，你等著，等我兄弟殺過來，到時候你那兒皇帝就得嚇得屁滾尿流，哀求我兄弟高抬貴手。”    “到時候，你們那兒皇帝就要拿你的狗頭來祭已經(jīng)投入薩滿懷抱的貝勒爺。”    唐溪東笑了，笑的很開心。    他看向旁邊的曹文詔。    曹文詔臉色變幻著，與他對視。    阿濟格的狗吠，并不是虛無的恐嚇，而是很有可能。    崇禎皇帝雖然不是一個會被嚇破膽的皇帝，但擋不住強大的后金兵發(fā)瘋，靠一個招安而來的人頭消解后金的怒火，這賬劃算。    所以，一切都有可能！    當唐溪東得知阿濟格的身份時，第一時間想到的便是如何處理這個人。    唐溪東知道這個人一定不能留，留下不是放就是自己的禍害。    但這個人的死，需要一個人的支持，那便是曹文詔。    如果阿濟格當場被火炮炸死，一切好。    但曹文詔知道阿濟格是被俘虜了的。    唐溪東當然也可以神不知鬼不覺的直接弄死阿濟格。    但他并沒有這樣做，唐溪東需要曹文詔的一個表態(tài)，曹文詔是崇禎皇帝的人，是皇帝真正信任的人，是崇禎皇帝不能丟棄的棋子，因為他是武人，崇禎皇帝不能殺一個為國殺敵的將軍而寒了大明軍人的心。    所以，阿濟格必須是曹文詔親手殺死。    阿濟格必須死在曹文詔手中。    唐溪東需要曹文詔為自己背鍋。    唐溪東需要靠著曹文詔將崇禎皇帝的心逼到死角，與后金之間，只有你死我活，沒有握手言和。    此刻一步步引導阿濟格出這番話，當著曹文詔的面出這番話，就是在逼曹文詔。    當此刻，兩人對視的這一眼時，聰明人曹文詔便明白了唐溪東的意思。    曹文詔嘆息一聲，看著腳下的阿濟格而后無聲點頭。    唐溪東起身行了一禮。    這位老英雄有自己的理由，殺一個手沾無數(shù)漢兒鮮血的劊子手，就是他殺人的理由。    “狗奴才，報上你的名字，貝勒爺會在薩滿的保佑下升，日日詛咒你不得好死，詛咒你生不如死。”    準備離開的唐溪東停下腳步，轉(zhuǎn)身看著鮮血模糊的阿濟格，露出一排白牙：“記住了，千萬別割下腦袋之后就忘了，爺爺名叫唐溪東，平陽唐溪東，漢人唐溪東！”    阿濟格忽然哈哈大笑，笑的上氣不接氣，伸出一只手指著唐溪東，那臉上滿是詭異。    唐溪東臉上的笑容慢慢散去，變成冷色，站在那里一直看著大笑的阿濟格。    他希望的是阿濟格痛不欲生而不是現(xiàn)在的樣子。    “唐溪東，原來你就是平陽的唐溪東，哈哈哈，沒想到還沒打到平陽，你倒先殺來了。”    “什么意思？”    唐溪東皺起眉頭，這話中有話。    阿濟格再次哈哈大笑，這讓唐溪東極度不愉快，恨不得馬上一刀割了阿濟格的舌頭。    “知道不知道為什么我后金健兒會入關(guān)？知道不知道為什么我們會自大同鎮(zhèn)入關(guān)？你不知道，殺死漢人的不是我后金而是你，是平陽唐溪東。”    “休要胡言。”曹文詔呵斥中一腳狠狠踹下。    阿濟格咳嗽一陣而后看著唐溪東，再次詭異的笑著：“唐溪東，要殺你的人太多太多了，這一次我后金入關(guān)，你知道不知道是為了什么，就是為了南下攻打平陽，取你狗頭。”    “幾乎一兵不傷就入關(guān)，這是因為什么？因為我后金早已與三鎮(zhèn)總督徐鼎臣商量好，放我后金入關(guān)南下平陽。”    “休要瞎，三鎮(zhèn)總督乃是大明邊疆重臣，怎會與你等外族勾結(jié)？”曹文詔聞言大怒直接打斷。    唐溪東的瞳孔卻收縮了。    “再者，你們后金為何一定要南下攻打平陽？”    “因為什么？就因為你斷了北地八家晉商的商路，就是因為你不讓晉商運糧，晉商無糧如何供應我后金遼東？你是晉商的敵人，你也是我后金的敵人。”    唐溪東開始明白，他笑了，因為他終于知道自己所作所為不是無用功，還是起到了遏制后金的作用。    但下一刻，唐溪東卻笑不出來了。    “為什么我后金能輕易自大同鎮(zhèn)入關(guān)？因為徐鼎臣也要你的人頭，不、不是他，是因為他收了晉商的好處，同時你們大明的兒皇帝也正好費盡苦心要你人頭，你皇帝有令要他抽調(diào)邊軍進駐平陽界外沁源，這不正是給了他一個兩全法？”    “皇帝要你人頭，這是圣命，我后金要你人頭，這是因為他拿了晉商的好處，他徐鼎臣兩頭吃，可惜我后金八旗豈是他一個三鎮(zhèn)總督能左右的，我們該搶還是搶，該殺還是殺，就是要殺光你們漢人，坐了這下。”    唐溪東開始相信阿濟格不是臨死前的一派胡言。    連一邊的曹文詔都張著嘴無法反駁。    眼中露出復雜。    大明？皇帝？怎么能夠？    明軍不為為國殺敵，卻調(diào)兵清剿內(nèi)患？    難怪沒有明軍北上救援。    曹文詔放下腳，放開了阿濟格，眼中一片茫然，忽然間對自己原本信奉的一切沒了信心。    大明的江山真的能夠繼續(xù)延存下去？皇帝真的是中興之主？    “你以為就只有那三萬沁源邊軍嗎？陜西明軍七萬人，早已被三邊總督洪承疇暗中帶到了山西，就是洪承疇的一封書信，徐鼎臣才打定主意放我八旗入關(guān)。”    “哈哈，可憐你一個平陽賊還為了這大明出生入死。”    “你怎么知道的這么清楚？”    唐溪東聲音冰冷，語調(diào)陰慢。    “怎么知道？晉商啊！大明是一個國家嗎？不，他只是一個只要用錢就能買下的空空馬皮子，我后金才是這下真正的主人。”    “大明死去的千千萬萬的百姓，婦人、孩子、男人、快老死的人都是因為你，因為你平陽唐溪東而死，不是因為你，就不會有我后金入關(guān)，不是因為你，這大明的空殼子就不會被我后金捅破。都是你，你才是那死去漢人墳前的罪人。”    “哈哈哈哈……”    阿濟格仰頭大笑，鮮血染過臉龐，但笑得暢快。    唐溪東沉默著，曹文詔沉默著。    就站在原地看著阿濟格坐在地上大笑。    良久，當阿濟格停下笑聲之后。    唐溪東才緩緩開口：“這下以后是不是大明的我不知道，但它一定是漢人的，你們后金只有滅族，有我唐溪東一，就沒有后金坐下的機會，沒門沒窗戶，什么都沒有。”    “另外，殺人的人總會自我安慰，百姓是你們后金的殺的，唐溪東會一點一點讓你們還回來，今日，便先從你開始。”    完，便轉(zhuǎn)身面對著帳外，帳外陰云密布，大雨還是要接著來了。    “唐溪東命就一條，為民而生，為民而死。”    “誰想殺就讓他來吧！”    “人頭就在我脖子上，刀子在別人手中，我不怕也不會退，但如果沒人來砍，那么先容許老子再多殺幾個韃子。”    完，唐溪東臉上露出一絲笑容，一絲釋懷的笑容。    大明皇帝要殺他，一點都不值得驚訝，他早已猜得到。    后金要殺他，他也不驚訝，因為即便是后金不來，總有一他也會殺過去。    來吧！    唐某人頭在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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