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同個時刻,華爾古堡的十里之外,一間只能容納十幾人的小教堂,漆黑木門無聲無息打開。
一個一身白衣教袍的中年男子走了出來,他的左手拿著一本《圣經(jīng)》,右手拿著一個十字架。
神情慈善,人畜無害,正是梵帝岡的大佬哈曼。
“嘎——”
哈曼關(guān)好教堂的木門,正要轉(zhuǎn)身走向通往華爾古堡的必經(jīng)之路,卻忽然停滯了一切動作。
他的視野中,門口的一根燈柱下,站著一個灰衣僧人,一樣神情慈善,一樣人畜無害。
樣子消瘦的灰衣僧人一動不動,說不出的平和自然,好像跟夜色,跟冷風(fēng),跟燈柱融合在一起。
哈曼先是一愣,隨后輕聲一句:“好久不見。”
灰衣僧人淺淺一笑:“好久不見。”
哈曼望了華爾古堡一眼,接著恢復(fù)了平靜,對灰衣僧人笑了笑:
“聽說你四處周游,多年神龍不見尾,不過都是在東半球,怎么來這里了?”
他握握右手的十字架,似乎感受主的力量。
“他們說,外國的月亮比較圓,我不信,所以出來看一看……”
灰衣僧人抬起頭,看著漆黑的天空:“我等了一夜,結(jié)果什么都沒見到……”
哈曼沒有回應(yīng)他這些話,只是目光無形多了一抹銳利:
“當(dāng)年東西世界斗法斗武,我都輸你半籌,今晚如果咱們再論高下,你說,誰會贏呢?”
說話之間,他手指在《圣經(jīng)》上滑過,余光卻緊鎖灰衣僧人,捕捉他的任何反應(yīng)。
“傳聞你這些年,年年都抽空跟華爾老鬼切磋,還周游各國尋找武道天才,然后用他們做磨刀石。”
灰衣僧人輕嘆一聲:“這些年,死在你手里的高手,沒有一百也有八十了。”
“想必當(dāng)年十品小成的你,現(xiàn)在應(yīng)該十品大成了吧?我感覺,你距離巔峰也不遠(yuǎn)了。”
他一聲感慨:“不簡單啊不簡單。”
“沒錯,我已經(jīng)快十品巔峰了。”
哈曼很痛快承認(rèn)自己實力,隨后目光瞥向華爾古堡:“只要再來一個磨刀石,一定可以十品巔峰。”
“然后再沉淀三五年,就會是無數(shù)武人夢寐以求的大圓滿了。”
大圓滿,武道的極致,也是武人最好的句號。
哈曼臉上有著不加掩飾的熾熱,隨后眼神銳利盯著灰衣僧人:“你說,咱們一戰(zhàn),誰生誰死?”
說話之間,他身形一閃,直接欺近灰衣僧人,眼神凌厲。
“砰——”
灰衣僧人一掌把他擊飛:“對不起,我已經(jīng)大圓滿了……”
一個月后,天都大山,苗王寨,竹樓。
苗天奴、林晨雪和地狂天他們圍著一堆篝火,臉上帶著一抹愁容,像是遭遇到什么難于邁過的坎。
殘手按捺不住問出一句:“葉少已經(jīng)昏迷了一個月,怎么到現(xiàn)在還沒蘇醒?”
苗王輕嘆一聲:“華爾古堡一戰(zhàn),他受傷極重,而且耗掉了臨時突破的力量,整個人更是虛弱。”
“那種感覺,就好像長跑中,最后一段五十米,竭盡全力沖刺后的疲憊。”
他補(bǔ)充一句:“所以葉少需要好好休息……”
韓擒虎也出聲:“可是他睡了一個月,這樣不醒來,讓人心慌啊。”
“苗王,大家自己人,就直接說實話吧。”
林晨雪呼出一口長氣,隨后環(huán)視眾人一眼:“其實葉少陷入昏迷不醒,一共是兩個原因。”
“一是他身體透支過度,需要恢復(fù)。”
“二是他陷入了夢境,鉆不出來。”
林晨雪苦笑一聲:“這一個月,他看似在床上躺著,但在夢境里,可能天天奔波。”
天墨訝然失聲:“豈不是又回到他的孤島噩夢?那可是無窮無盡的夢境啊。”
他很是憂慮看了竹樓一眼,擔(dān)心葉天龍一直這樣做夢下去。
麻衣擠出一句:“夢境無窮無盡無所謂,就怕噩夢做多了,他心理受到嚴(yán)重傷害。”
林晨雪笑著接過話題:“不知道什么夢境,不過就算是孤島噩夢,你們也不用擔(dān)心。”
“因為他已經(jīng)是十品高手,不僅在現(xiàn)實中牛哄哄,就是在夢境也超級強(qiáng)大。”
“以前在夢境估計要躲避喪尸,現(xiàn)在估計是他血洗喪尸了。”
“事實證明,這一個月里,葉少的神情和腦電波都沒太大起伏,更沒有驚恐和揪心情緒出現(xiàn)。”
“所以他心理沒有受到折磨……”
林晨雪揉揉腦袋:“現(xiàn)在頭疼的,是不知道怎么把他叫醒……”
韓擒虎低聲一句:“要不暴打一頓?”
苗天奴沒好氣出聲:“他現(xiàn)在是昏迷,不是睡覺,你就是一刀宰下去,他也沒有反應(yīng)啊。”
“色誘,色誘!”
韓擒虎又一拍大腿:“葉少喜歡美女,林總犧牲色相,估計有戲。”
林晨雪瞪了他一眼:“狗嘴吐不出象牙……”接著俏臉微紅:“這法子也沒用。”
她沒有說下去,顯然她已經(jīng)用過美人計了。
“林總,苗王,鳳夫人他們來了……”
就在這時,一個苗人跑了過來,畢恭畢敬喊道:“太叔三少送她來的。”
林晨雪他們齊齊一愣:“鳳夫人?”
他們雖然知道鳳夫人跟葉天龍交情不淺,可沒有想到她會千里迢迢回來探視葉天龍。
林晨雪伸手一側(cè):“快請。”
苗天奴也一喜,好久沒見衛(wèi)薇薇了。
半個小時后,太叔三甲就保護(hù)著鳳夫人他們出現(xiàn)。
鳳夫人身穿一襲風(fēng)衣,一頭長發(fā)盤在頭頂,一如既往高冷和驕傲。
她的身邊跟著衛(wèi)薇薇,懷里則抱著一個粉嫩嬰兒,俏臉紅潤,充滿著安寧和幸福。
“干爹!”
衛(wèi)薇薇見到苗天奴喊叫一聲,隨后撲入了他的懷里。
林晨雪上前一步,看著鳳夫人笑道:“鳳夫人,有心了。”
鳳夫人似乎知道了林晨雪他們的困境,嫣然一笑:“我來試試把天龍叫醒……”
林晨雪他們沒有廢話,直接引領(lǐng)著鳳夫人走入了竹樓,隨后他們就識趣地轉(zhuǎn)身離開。
看著躺在竹床上昏睡的葉天龍,鳳夫人眸子一柔,俏臉有著說不出的復(fù)雜,說好不見,卻還是要見。
隨后,她收回了思緒,抱著孩子上前,隨后落坐在葉天龍的床頭。
“天龍!”
鳳夫人斜靠在葉天龍肩膀,笑容如花:“我?guī)鹤觼砜茨懔恕?br />
“咯咯——”
嬰兒趴在葉天龍身上,手舞足蹈,還不時抓葉天龍的臉,不哭反笑,笑聲很是清澈,讓人心柔。
鳳夫人貼著葉天龍的耳朵輕柔一句:“這是我的兒子,也是你的兒子。”
兒子?
葉天龍微微一動,睜開了眼睛,入眼,正是嬰兒的笑臉,純真、干凈,宛如天使……
新的生活,就此來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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