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南京城里或許還有試圖頑抗的反抗勢力,方原此時就入城并不能確保安全。
景杰便請方原先去南京城外的驛站等候,由他先入城安民,招降納叛,待局面穩(wěn)定后,方原再入城主持大局。
兩日間,金陵商幫的趙明義,鄉(xiāng)紳的代表劉敬在第一時間就到了南京城外的驛站拜見了方原。他們獻城的計劃出了岔子,若方原借題發(fā)飆的話,完全可以再復制一場紹興府的大抄家。
他二人見了方原便大哭著跪拜在地,磕頭不止,“方總督,我們是被守備太監(jiān)韓贊周扣押了,不是和阮大鋮、韓贊周他們勾結引方總督入局的,請方總督明鑒啊!”
方原倒也不信他們早已投靠,事到臨頭又去玩兩面三刀,也就采信了他們的說法,忙起身扶起二人,善言撫慰,“所謂謀事在人成事在天,任何計劃也可能有意料之外的變化,是吧!本督從未責怪過你們,大可寬心。大戰(zhàn)初定,金陵商幫就配合玄甲軍在南京城里安民;劉老就聯(lián)合各縣的鄉(xiāng)紳安撫鄉(xiāng)里的百姓,一應如舊,不得驚恐生亂。”
二人得了而他的寬恕,終于算過了關,對他的寬厚是感恩戴德,連忙叩首拜謝而去。
三日后,南京城里的景杰傳來了消息,阮大鋮已逃出了南京城,前去和采石磯的馬士英匯合。
南京城也已恢復了戰(zhàn)前的次序,商鋪開始照常營業(yè),百姓也開始出門尋常營生。
唯一難纏的就是南京城的戶部尚書高弘圖,翰林院詹事姜曰廣,之前的南直隸總督呂大器,率領南京城的文武百官,守在承天門前的大廣場前,堅決不讓玄甲軍踏入承天門半步。
南京紫禁城的布局和北京紫禁城幾乎一樣,自明朝中期以后,朝廷因財政緊張,再也沒有花銀子修葺過南京紫禁城,大部分宮殿也已荒廢。真正還在使用,保留下來的只有奉天殿正殿,承天門大廣場東側的五部辦公區(qū),西側的五軍都督府,還有就是專供宮女、太監(jiān)居住的后宮幾個宮殿。
南京群臣堅決不令方原踏入承天門的緣由,就是因承天門之內,就是皇宮的宮城,非皇帝召見不得入內。方原若擅入了承天門,就是大逆不道之罪。
方原對這些頑固守舊的大臣是頗為無奈,就這么前去皇宮,必然會和他們爆發(fā)沖突,這不是比誰拳頭硬就能解決問題的。而且道理說到天上去,他一個朝廷駙馬擅自攻打南京城,也是僭越犯上。
方原令人將蘇州城的吳越王朱慈煥,太湖基地的坤興公主一同接來了南京城,簡要的告知了二人南京皇宮前的情景,希望二人能代表皇室出面說服這些靜坐不退的大臣。
朱慈煥、坤興公主二人愿意陪著他一同前去皇宮。
眾人在玄甲軍護衛(wèi)下來到大廣場,見到了正在靜坐示威的南京城官員。他舉目望去,承天門前的大廣場上至少聚集了上百官員。因馬士英不在城里,守備太監(jiān)韓贊周也已戰(zhàn)死,眼下南京城里職位最高的,就是戶部尚書高弘圖。
高弘圖見方原一行人到了,他也從未見過朱慈煥、坤興公主二人,只認識方原一人,立刻沖了上來,指著方原面門大罵,“方原,你這個亂臣賊子,竟敢率兵攻打南京城,你是要造反了啊?!”
有了高弘圖的帶頭,姜曰廣、呂大器二人召集一起靜坐的大臣紛紛起身,義憤填膺的揮著拳頭,便要沖上來打方原,卻被玄甲軍的大盾全隔了開去,近不得身。
方原還未說話,邊上的朱慈煥已冷冷的說道,“高尚書,馬士英、阮大鋮將南京城搞得烏煙瘴氣,肆意訛詐富紳、百姓,不見你們義憤填膺。方總督不過是吊民伐罪,你們卻惡言相加,你們是昏了頭?”
坤興公主也怒說道,“高弘圖,什么叫亂臣賊子?駙馬是一品官職,浙直總督,無論官階,還是品級都在你這個戶部尚書之上。朝廷還未給駙馬定性,你區(qū)區(qū)一個二品尚書,竟敢隨意編排駙馬是亂臣賊子?!我看你才是真正的亂臣賊子!”
高弘圖被朱慈煥二人齊齊呵斥,愣在當場,也不知二人的身份,遲疑的問道,“你們是?”
方原沉聲說道,“高尚書,他們是吳越王朱慈煥,坤興公主!高尚書自詡大明的忠臣,見了大明親王,公主,不但不行禮,還大呼小叫,這算是什么大明禮儀?”
高弘圖猛地一驚,這才知是有眼不識泰山,沖二人深深的作揖,“老臣拜見吳越王、公主,老臣一時眼拙,還請王爺、公主恕罪。”
方原取出了金陵商幫,南京鄉(xiāng)紳召集百姓簽署的萬言書,扔在高弘圖面前,厲聲說道,“高尚書,這是百姓控訴馬士英、阮大鋮的罪狀,你看清楚了。身為大明的二品高官,自詡為清流高士,你有沒有勸誡過,阻止過?”
高弘圖接過了萬言書,逐一審閱了,這么一份百姓的萬人書一出,魚肉百姓的罪名就落在了他們這些支持馬士英的大臣頭上。
他額頭上的冷汗直流,顫抖著將萬言書交還了方原,“方總督,這,老臣認為這也是敵人兵臨城下的權宜之計,所以才未阻止。”
方原冷冷的說道,“敵人兵臨城下?高尚書言外之意就是,本督、王爺、公主算是你們的敵人?!公主說的半點不假,真正的亂臣賊子,原來是你高尚書一黨啊!”
他直接稱呼高弘圖為亂臣賊子,更給他扣了個結黨營私的罪名,高弘圖嚇得面無血色,顫抖著聲兒說,“這,老臣糊涂,口不擇言,還望王爺、公主、駙馬恕罪!”
姜曰廣暗呼僥幸,這把火沒燒到自個兒頭上,也是知情識趣不再說話。
只有身為東林黨人的呂大器,平日里與錢謙益等人乃是知交好友,早就對方原是切齒的痛恨,見到高弘圖慫包的樣兒,牛脾氣上了頭,怒斥說,“吳越王,你是大明藩王,非朝廷旨令不能踏出蘇州城半步,你竟到了南京城,就是謀逆;公主,大明祖制,你嫁雞隨雞就該在閨房相夫教子,竟敢出來呵斥大臣,就是不遵婦德;還有你方原,身為駙馬,浙直總督,卻與左良玉暗地里勾結,你不是亂臣賊子,誰是亂臣賊子?!”
他這話一出口,矛頭直指方原、朱慈煥、坤興公主三人,分外不留情面。
朱慈煥已氣得渾身發(fā)顫,坤興公主指著他面門說道,“你,簡直為老不尊,罔顧禮法。”
呂大器厲聲反駁說,“總勝過堂堂一個公主母雞司晨,后宮干政來得光明磊落。”
眾大臣是面面相覷,大氣也不敢吭一聲。
坤興公主被他當眾喝罵,這還是從未遇到過的,粉臉兒氣得通紅,委屈得雙眸淚水閃動,幾乎要哭了出來。
方原冷冷的盯著呂大器,坤興公主連他也舍不得多說一句重話,這個自詡清流的東林黨人,竟不顧讀書人的斯文,當他的面肆無忌憚的羞辱他的女人,那就是該死!
不過呂大器的心思方原是心知肚明,他當眾大罵的行徑分明就是在故意找死,想成全直臣的英名。他想求死來沽名釣譽,方原卻不會給他這個揚名青史的機會,暗自冷笑,“呂大器,你想死,我偏偏不要你死,要你遺臭萬年的活著,生不如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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