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日后,徐家正在關門歇業的桃花源,低調的舉行徐華的葬禮,方原卻帶著錦衣衛突然上了門。
方原是故意選在葬禮的最后一日上門,就是最后一日必定訪客稀少,可以避開耳目,以免將他參與徐華葬禮之事傳了出去,輿論又會再起風波。
徐家眾人見方原上門了,隨行還帶著上百的錦衣衛,是既驚又懼。他們只知徐華是被方原毫不留情的處決的,并不知曉內情,也不知方原此行是不是要對徐家趕盡殺絕的。
徐華的夫人李氏,兩個兒子徐京,徐誠,三個未出閣的女兒嚇得直哆嗦,在門口齊齊跪拜,迎接方原的到來。
方原和顏悅色的令他們起身,告知他是來祭拜徐華的,葬禮一切照舊,無須恐懼。
徐家諸人恭敬的侍奉方原前去祭拜徐華,替徐華守孝的人,除了他的兒女,還有一個方原的老熟人,江南名妓,陳沅。陳沅與徐華情同父女,葬禮之上,一直披麻戴孝,替徐華守靈。
方原向著徐華的牌位,鞠躬行了三禮,在心里默默念道,“徐華,論過,你是該當伏法,我不能不用你的人頭來整肅江南的官風法紀。論功,我是牢記在心,絕不會虧待你的家人,你安心的去吧!”
方原拜祭了徐華,來到登記訪客的桌子前,隨手翻閱著參與葬禮的訪客登記簿,卻是空空如也,只有寥寥數人的名字。
這一場葬禮確實相當的低調,因徐華是御用的大官商,平日里干的就是替方原背黑鍋的買賣,人緣并不好,幾乎沒有官員、富商前來拜祭。
唯一前來悼念過,有身份的人,就只有小苑,秦展,還有內閣的冒辟疆,和陳沅四人。
方原放了悼念的登記簿,小苑、秦展二人在這個風頭浪尖上還敢來祭奠徐華,也算是念舊之人,令方原是大生好感。
方原隨口問道,“就只有這么幾人來悼念過徐華?”
徐家之人不知他查看登記簿是否是要刨根究底的拿人,更不敢上前與他答話,只是躲得遠遠的。
只有陳沅與方原算是舊識,膽子大了些,近前說道,“方總督,富在深山有遠親,窮在鬧市無人問,義父是被方總督親自下令處決的,誰人敢來沾惹?”
她話里話外顯然對方原甚有怨氣,方原側過頭瞧了瞧她。所謂想要俏一身孝,陳沅本就是江南數一數二的美人,如今身著孝服,梨花帶雨,更顯楚楚可憐。
方原微微一怔,收回了目光,坐回了大堂桌子前,上下打量著她問,“陳沅,你不是去了冒家當小妾,怎么又到桃花園來守孝來了?”
陳沅低了目光說,“稟方總督,我與冒家夫人不合,早就回了桃花園。這兩年都在替義父經營桃花園,未曾想,義父對方總督忠心耿耿,還是被方總督處決了。”
方原明顯能感覺到她語氣里的埋怨,嘆聲說道,“陳沅,你也是知書達禮的才女,該聽過孔明揮淚斬馬謖之事,不想斬,卻不能不斬。”
陳沅抬頭望著方原,試探的問,“那方總督既然顧念舊情,能否放過徐家上下一馬呢?”
方原揮了揮手,令徐華夫人李氏,還有兩個兒子徐京,徐誠過來。
方原先交代李氏說道,“徐夫人但請放心,徐華的案子到此為止,徐家上下通通無罪,家產、田地盡數保留!”
李氏之前還在擔心方原會不會趁機抄沒徐家積累的四、五百萬兩的家財,一聽他承諾保留徐家所有的家產,便知是雨過天晴了,沖他跪下連連謝恩。
陳沅又問道,“方總督,那徐家的產業呢?”
方原反問道,“徐家的絲綢、瓷器產業,誰在打理?”
徐華二十七歲的大兒子徐京站了出來,沖方原拱手行禮,“稟方總督,是我。”
方原點了點頭說,“好,今后總督府的絲綢、瓷器買賣,還是交由你來打理。”
徐京愣在那里,徐家本以為能保住家財已是萬幸,哪知方原還愿繼續令徐家當這個大官商,簡直就是意外之喜。
徐京渾然忘了方原的殺父之仇,沖他恭恭敬敬的跪拜謝恩。
方原又問道,“徐家的青樓產業呢?”
陳沅拉著徐華十六歲的小兒子徐誠出來,“是義父親自在打理,我和二弟在經營。”
方原正要說話,卻見徐誠掏出一塊偷藏的石塊就扔向了方原,事出突然,胡琦的錦衣衛護衛不及,正中方原額頭,頓時打得鮮血直流。
陡生變故,護衛的胡琦見之大怒,立刻令錦衣衛將徐誠捉了。
徐誠口中還在罵罵咧咧,“方原,你殺了我爹,我砸死你!”
徐家諸人嚇得面如死色,萬念俱灰,徐誠闖出這種禍事,那真是徐家的滅頂之災到了。
方原接過錦衣衛遞上的白布,捂在額頭的傷口上止血。
胡琦拱手問道,“方總督,此人膽敢行刺,該當處決!”
陳沅立刻令下人端來清水,還有傷藥,眾目睽睽之下,親自上前替方原清洗傷口的血跡,再輕輕的敷上傷藥。
她是習慣與男人打交道的,深知此時此刻,只能以女人的柔情來平息方原的怒火,或許還能保住徐誠一命。
方原嗅著她嬌軀散發的成熟女人的體香,微微一怔,也不去阻止,任由她去了。
陳沅替方原上了傷藥,又以白紗布包裹了,這才在方原面前盈盈下拜,“方總督,他還是個小兒,沖撞之處,要責罰就責罰我吧!”
方原捂著還有些疼痛的額頭,瞧著眼前的陳沅,突然哈哈大笑起來,“所謂深仇大恨,無非是殺父之仇,奪妻之恨。這個徐誠,想報仇是情理之中,敢想敢做,倒真有幾分男兒的血性。胡統領,將他帶回總督府。”
陳沅還以為方原怒氣未消,又求懇說,“方總督,求求......”
方原打斷她的話兒,繼續說道,“今后徐家的青樓產業就由陳沅你來打理。”
陳沅本沒有徐家青樓產業的繼承權,但方原親自指定由陳沅來繼承,徐家哪里還敢說半個不字?
陳沅盈盈下拜說,“謝方總督提攜,但二弟他......”
“真要殺他在這里就殺了,還會帶回總督府?我喜歡他這種不怕死的血性!”
方原不耐煩的稍作解釋,又繼續說道,“青樓產業必須嚴加整頓。其一,這世上愿意賣笑的女子千千萬萬,何必逼良為娼?立刻逐一清點徐家所有青樓、妓館,甚至土窯子的妓女,有之前逼良為娼的,準允原價贖身從良。其二,每個妓女必須在官府登記在案,無論是病死,還是從良,都要去官府報備,由官府審核之后才能核銷名兒,絕不能私刑處治。其三,妓女的命也是命,總督府會專門提供一種治療花柳病的特效藥,每個得了病的妓女,由青樓出錢來購買。”
無論古今中外,取締性產業是不可能的,方原唯一能做的,只能是將性產業規范化。
陳沅見方原或有培養徐誠的想法,心下一喜,輕聲應了,“是,我們立刻遵照方總督的想法去整改。待整改過后,再行開業。”
方原逐一交代過,便令胡琦押了徐誠,打道回府。徐誠還在上躥下跳的掙扎,卻被錦衣衛五花大綁著,直接押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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