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邢氏的只言片語里,方原能看出高元爵所部之所以駐軍不前,確實是在等方原的到來。若非早有算計,邢氏也不可能臨危之時想出什么計謀來脫困。
在邢氏看來,若是與景杰商議,縱然立功也要分景杰一杯羹。只有當(dāng)面向方原獻計邀功,功勞才算是兒子高元爵的。這正合了邢氏的性子,就是不見兔子不撒鷹,不見方原不獻計。
方原在內(nèi)心已寬恕了這個邢氏,但面上卻不會給她半點好臉色,冷冷的道,“說吧!什么良策?!”
邢氏本還想和方原獨處時再說,但見到方原一臉的陰冷,還有眾將領(lǐng)斜眼而視的眼神,便不敢再廢話,如實的說道,“袁宗第既然想勸降我們,我們就將計就計,承諾他投降,然后率軍直接偷襲袁宗第的營寨,必能一舉破敵!”
方原聽了是沉吟不語,因一千顆白磷彈早在山東戰(zhàn)場用光了,常熟兵工廠還在加班加點的趕造。而且白磷彈的原材料并不便宜,方原的資金全用在坦克營的打造,這次趕造的白磷彈只有兩千顆,而且至少要半年的功夫。
這次方原西征,并沒有隨身攜帶著威力巨大的白磷彈。
邢氏的建議在方原看來,確實是一個破敵良策,可見邢氏平日里卻是是花了功夫來研究破敵戰(zhàn)術(shù)的。
方原點了點頭道,“好,邢氏,此計甚妙,高元爵所部立刻去執(zhí)行,我在武昌府等著你們的捷報!”
“邢氏,你記清楚了,不要和我討價還價。我承諾過你們母子的,必會兌現(xiàn)。你們想要更多的地盤,就憑本事去占領(lǐng)!”
邢氏不敢再說,忙輕聲應(yīng)了,領(lǐng)命而去。景杰幾次欲言又止,但還是將口中的話吞了回去。
邢氏離去之后,方原令眾將領(lǐng)也散了,只留下了景杰、張英二人。
方原望著景杰呵呵一笑道,“老三,我看你有話要說,說吧!”
景杰說道,“老大,邢氏的這個將計就計,怕是將戰(zhàn)場想成兒戲了。袁宗第乃是李自成麾下有數(shù)的猛將,更是久經(jīng)沙場,會看不穿這么個雕蟲小技?!”
張英也接口道,“攝政王,這點小計是瞞不過我的。若換做我是袁宗第,也會將計就計,設(shè)下十面埋伏,等高軍前來投降之時,一舉包圍后,再來勸降也是不遲。”
景杰點了點頭,贊同了張英的建議,“若是老大想讓高元爵所部前去破敵,那是輸了八九成。若只是要借刀殺人,那做另論。”
方原呵呵笑道,“老三,我給高元爵所部配置了大量的火銃,盔甲,倭刀,絕非要借刀殺人。邢氏,不過是個自作聰明的婦人,翻不起什么大浪。留著她,既可以安撫流寇,還可以招降李自成的部將。”
景杰之前見方原給高軍這種軍紀(jì)極差的匪兵配備精良裝備,還道是方原被邢氏的美色所引誘,失了分寸,心中早對高軍這支匪兵不滿。但見到方原對邢氏的評價,還有利用邢氏的心思,才知是小瞧了方原的心機。
邢氏不過是方原利用來對付李自成的一個工具,至于肉體關(guān)系,那是因為戰(zhàn)場上太過寂寞,用邢氏來泄欲罷了。由始至終,方原從來就沒有被邢氏給迷惑過。
方原巡視了景杰、張英二人一圈,笑道,“邢氏此計本就是婦人之見,三國演義看多了,以為軍政大事是在過家家,隨心所欲的想到一出是一出,我豈會聽信了她的話?”
“但我們可以將高元爵所部當(dāng)作蟬,誘使袁宗第去當(dāng)了那個螳螂,我們則是最后的黃雀,呵!”
景杰這下算是聽明白了方原的心思,恍然道,“原來老大還有另外的安排!”
方原望著張英說道,“張統(tǒng)領(lǐng),這次山東總督之爭,你是高風(fēng)亮節(jié),讓出了總督之位,我牢記在心。等你再立戰(zhàn)功,我必會還你一個總督之職。”
張英恭敬的拱手道,“末將萬死不能報攝政王知遇之恩,不敢奢求總督,只愿在攝政王鞍前馬后效力,便是痛快。”
方原呵呵一笑道,“好,這次又到你立功的機會。你率五千特戰(zhàn)軍軍士,換做闖軍的軍服,秘密潛往蒲圻。只等著袁宗第與高軍開戰(zhàn),立刻率軍抄了袁宗第大營,然后全殲這支闖軍。”
張英是不得不承認,方原確實每次都將特戰(zhàn)軍的特性發(fā)揮到了極致。特戰(zhàn)軍的特性就是適合瞬間爆發(fā)突襲,往往能一蹴而就。若陷入拉鋸戰(zhàn)、陣地戰(zhàn),就得不償失。
這一次偷襲袁宗第大營,正是特戰(zhàn)軍所長,張英拱手領(lǐng)命,又問道,“攝政王,袁宗第此人,是殺還是活捉?!”
方原想了想,袁宗第此人在歷史上也算是堅定的抗清將領(lǐng),后被康熙所殺。這么個抗清將領(lǐng),隨是敵人,但方原還是愿意給他一條活路,而不必趕盡殺絕。
方原緩緩的道,“只要他愿投降,就受降。還有,征服李自成這些流寇,和與朝廷作戰(zhàn)完全不同,必須要攻心為上,殺戮為下。對李自成這種流寇來說,暫時的失敗并不可怕,他曾經(jīng)只剩十八騎,結(jié)果還是東山再起,這是為什么?!”
景杰答道,“因闖軍的兵源是源源不斷起來造反的流民,這些流民其實都是大明的百姓,因為吃不飽飯,沒了生計,才去投靠李自成當(dāng)流寇。殺得越多,非但平息不了民憤,百姓的反抗還會越強烈!”
方原點頭道,“老三,說得好!所以我們必須攻心為上,但凡愿意投降的闖軍,無論之前有任何罪行,一律赦免受降。只有一個投降條件,必須卸甲接受改編。身強力壯的整編進玄甲軍,老弱的就遣送去鳳陽,由官府分配土地,耕牛,給他們生計。老三,你可以派出軍士前去湖廣、河南散播我軍的這條優(yōu)惠政策。”
方原將接受改編作為投降唯一的條件,就是為了杜絕張獻忠那種投降專業(yè)戶的生存空間。張獻忠之所以能一反再反,就是因為朝廷剿匪,如熊文燦等,不過是在走過場,敷衍崇禎,根本沒有將張獻忠等流寇置于死地的勇氣和決心。
張獻忠提出不接受改編的條件,朝廷竟然也能答應(yīng),所以才會一叛再叛。在方原這里,根本不會給張獻忠這種反叛專業(yè)戶空子鉆,要么投降接受改編,要么盡數(shù)殲滅,沒有第三個條件。
景杰不得不承認,方原提出的攻心為上,殺戮為下的平寇方針,是一針見血的打準(zhǔn)了李自成這種流寇的七寸所在。只要湖廣、河南的大部分百姓認同了方原實施的優(yōu)惠政策,且不說能一戰(zhàn)而定李自成的流寇大軍,至少能斷了李自成兵源的源頭。
沒了河南、湖廣數(shù)百萬百姓作為潛在兵源,李自成能翻起什么大浪來?他那點家底必然越打越少,最后不戰(zhàn)而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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