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五百船銅鐵礦的去向,全是經由閩廣總督府,這些商人必然是不知情的。
方原雖隱隱約約察覺到問題所在,但并沒有打草驚蛇的詢問,只是囑咐了眾商會會長,今后要加大對呂宋諸島的生意往來,徹底控制呂宋北部諸島的經濟命脈。若是有可能,可以繼續往呂宋南島滲透,等大明的勢力能掌控呂宋南部諸島時,大明隨時可以派出水師支援,趕走島上的西班人。
方原再次重申了大明朝廷鼓勵航海殖民擴張的態度,鼓勵這些商會往海外殖民,控制呂宋諸島,乃是大明獨霸南海的左勾拳。大明朝廷可以派出水師支援這些商會的擴張行動,開出的條件就是將擴張的領土殖民后,無論金銀、礦產,還是當地特產,必須和大明朝廷共同開發,利潤均分。
鄭和大航海,與西方大航海最不同的就是,一個是政府行為,一個是商業行為。
這也就是為什么鄭和大航海不能持久,在鄭和死后就戛然而止。而西方的大航海卻一直保持著活力的主要原因。
鄭和的大航海,就是政府燒錢的行為,每到一個域外小國,都要賞賜大明的銀子、瓷器、絲綢。甚至為了顯示大明的富庶,宣揚國威于海外小國,在海外市場做買賣的時候,竟然故意以高于市場價五倍至十倍的價格采購大量的土特產。
這種大肆燒錢的航海行為,航行得越遠,虧本得越多,給大明財政造成了巨大的負擔。以至于朝堂上下對這種航海有著諸多不滿,整個大明朝野,全都缺乏一直進行這種財政消耗性航海的動力。一旦新任皇帝不愿繼續往海外航海燒錢,就只能草草收場。
而西方的大航海,是殖民掠奪,經濟利益為導向的商業行為。每一次航海是賺錢,而不是燒錢,所以具有長期、穩定的財力和動力。
政府行為當然不能倡導利字當先,所以方原采取的措施就是西方大航海的模式。取消政府行為的航海行動,改為由商會主導的商業性質的航海行動。政府只在背后作為推手,提供軍事支持,擴張的利潤與商會對半平分。
接見了閩商商會之后,方原并沒有急著接見福建的官員,而是令這些官員各司其職,不要耽誤了日常的政務,等候方原宣布統一接見的日期。
方原在等,等錦衣衛處理信訪案件的進展。
一個月內,前來泉州港告御狀的百姓是絡繹不絕,至少有上千人之多。方原令隨行的錦衣衛提高工作效率,直接帶著百姓前去當地官府審查暗自。因擔心某些貪官污吏狗急跳墻,根據案件重要程度的不同,方原還安排十至一百個不等的特戰軍軍士護衛錦衣衛一同前去。
半個月內,錦衣衛就初步審實了一百三十六宗案件。
方原看了手中的一卷卷案宗,氣得是咬牙切齒。對方原來說,這只是一個卷宗,而對卷宗里的百姓來說,就是家破人亡,妻離子散,最輕的都是傾家蕩產,就是一筆筆血賬。
福建,之前在鄭芝龍投降后,就在巡撫吳之屏的帶領下,主動選擇了全境投降。
所以方原在福建既沒有對官場進行血腥清洗,也沒有抄家充公,只是派出了錦衣衛,設立了信訪信箱。未曾想這些福建官員是鞭子沒落到背上,不知曉方原的雷霆手段,完全無視方原的新政,歌照唱,舞照跳,一如既往的黑,連信訪信箱的錦衣衛也被收買了八八九九。
方原翻閱著案宗,怒火已到了頂點,看來當年是在福建殺少了,這些官員才會肆無忌憚,將他的新政當成了空氣。
那,這次就將上次沒殺的,補殺回來!
方原立刻下令錦衣衛前去拿人,并告知整個福建官府,一個月后,在泉州港進行公審大會。
錦衣衛將草菅人命,魚肉百姓,經審核犯了死罪的福建官員盡數逮捕,押到了泉州港。而其他雖然犯了罪,但卻罪不至死的官員,由錦衣衛看管著,也一同前來泉州港。還有些犯了輕罪,連免官也談不上,只要破財免災,對百姓做出補償就能過關的官員,則令這些官員自行前來泉州港。
在泉州港逗留了兩、三個月的方原,終于召開了全福建官員必須參與,百姓自愿參與的公審大會。
在公審大會上,錦衣衛公布了兩個月來的審查結果。
判死刑的官員,共有26人,最大的官員乃是布政司的按察使李彥,可說是逮到了一個高官的大老虎。對這些派了死刑的官員,當場在泉州港的海邊砍了頭,尸體扔進海里喂魚。
貪官的家產盡數抄沒,合理賠償百姓的損失后,盡數充公。
判免職,杖責、流放的官員57人,最大的官職是布政司的布政使吳欽,又是一個比按察使更大的高官老虎。
對這部分官員,免職的免職,杖責的杖責,流放的流放,當場就脫下了這幫人的官帽、官服。
至于這些官員的家產,只允許家眷保留兩成,余下的家產補償受害百姓后,盡數充公。
其他還有3、400個罪不上刑罰的官員則排成兩排,在福建巡撫吳之屏的帶領下,屏住了呼吸,老老實實的聽方原的訓話。
方原令錦衣衛將一大疊案宗全扔在了眾官員的面前,厲聲道,“兩個月,兩個月的審理,就處死了26名官員,免職、流放、杖責了57人,整個福建的官場塌了四分之一!
“那些人被抓了,只不過冰山一角,你們站在這里的,你們就是干凈的?!你們中誰敢站出來,和我說一句你是干凈的,核查無誤后,我立刻提拔你當布政司的按察使!誰有這個底氣,站出來說!”
眾官員是默不作聲,早已嚇得瑟瑟發抖。
方原等了有一刻鐘,不見一人敢站出來,怒極而笑道,“你們福建很好,成貪官的老窩了啊!我在紹興、廣州全都團滅過一府的官員,看來這次輪到你們福建了啊!”
吳之屏一聽他要團滅整個福建官場,嚇得面如死色,帶著眾官員齊齊下跪,沖方原連連磕頭道,“攝政王饒命!我們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方原指著巡撫吳之屏大罵道,“吳巡撫,你寒窗十載方才功成名就。圣賢書里是教你對下血肉百姓,對中官官相護,對上和我瞎扯談的!”
吳之屏跪著到了方原面前,拉著他的褲角哭道,“攝政王,我知罪,知罪!”
方原湊到了他臉前,冷冷的道,“吳之屏,我只給你一次機會,包括福建布政司在內,所有州府的知府、縣令,只保留一半,我會另行委派官員前來福建任職。留任哪些官員,你提供一個名單給錦衣衛。記著,不要拉幫結派,趁機清除異己。若經錦衣衛核實,被清理的官員里有聲譽較佳,百姓擁護的,就證明你是這次官場崩塌的罪魁禍首,交出你一人的腦袋是遠遠不夠的。”
方原的話里話外,已是在威脅、恐嚇,若吳之屏再辦不好這件事,那他全家性命都保不住。
吳之屏嚇得連連磕頭,聲稱愿意領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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