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半個月內,崇禎皇帝依照與方原的商議,對群臣宣布由皇銀內帑支撥今次的移師費用。 既然無須戶部出錢,又能加強京畿防務,內閣的周延儒等人也就沒了反對的理由,五日之內擬詔就到了崇禎的面前。 崇禎效率也是極高,當日就批復執行。 至此,陜西孫傳庭部十二、三萬軍士移師京畿駐防便成了定局。 接下來就是選定前往陜西宣讀圣旨,監督孫傳庭移師的人選,因事關重大,崇禎和方原商議了三日,終于決定委任方原為監軍,率一百錦衣衛、三百神機營,前往陜西,監察孫傳庭移師事宜。 十三萬人要從陜西移師到京畿,長途行軍至少需要10萬石糧草。 因孫傳庭部所在的陜西今年又是大旱,抽調不出多余的糧草,而從京畿運糧食到陜西,要經過行軍不易的太行八陘,沿途消耗的糧草過于龐大。 這部分欠缺的糧草,只能想法子從山西調運,在山西唯一有能力籌集、運輸如此龐大規模糧食的,只有與方原有隙的八大晉商。 崇禎與內閣商議過后,決定朝廷負責出銀子,八家晉商負責在山西籌集糧草,還有到陜西的糧草運輸。 方原接到監軍的委任手詔后,立刻與親信秦展商議,決定在五日后動身,第一站是押送四十萬兩銀子到山西張家口,這是八大晉商的根據地。再與晉商做過銀子換糧草的買賣后,再隨著糧草運輸隊,前去陜西和孫傳庭部匯合。 佛朗機商會派人來傳話,十二磅的中型火炮到貨了10門,趁著幾日的間隙,方原前去佛朗機商會,完成了這筆50瓶香水換10門中型火炮的軍火買賣。 方原先派錦衣衛去和大同鄉下向陽村的景杰一行人聯絡,再以出行陜西的名義,從兵部武庫司調出了200支三眼銃,50支五雷神機,10門火炮,還有上千斤的火藥、500個火炮鉛彈。 方原出了20瓶香水的運費,令佛朗機商會將10門中型火炮、200支霹靂火銃,500斤火藥,200個火炮鉛彈借著與關外滿清交易軍火的名義,偷偷運送去大同,約定雙方在鎮邊堡的集市交貨。 臨出發前兩日,方原卻突然接到王承恩派人的傳話,崇禎要方原立刻前去乾清宮相見。 方原到了乾清宮的西暖閣,卻發現不止崇禎一人在,同在西暖閣的,還有兩個女人。 一個是崇禎的皇后,素有賢名的周皇后;一個是前些日子與方原鬧翻了的坤興公主。 按禮制,方原雖是內臣,但明朝后宮的皇后、妃子、公主是不能隨意見面的。眼下擺出這么一個陣勢,令方原是惴惴不安,看來是自己私入后宮面見田貴妃的事兒東窗事發了。 周皇后選擇這個關頭發難,就是沖著方原來的。 方原在進入西暖閣后,就在用眼角余光,偷偷打望著周皇后,還有坤興公主。 周皇后面容白皙秀美,雖已三十余歲,面容的嬌嫩卻仍是燦若少女,與坤興公主有六、七分相似,卻多了幾分端莊成熟,少了幾分清純、任性。 方原是暗暗感嘆,周皇后、田貴妃都是一等一的美人,明朝皇后、妃子個個美艷,確非浪得虛名,哪兒會像滿清的皇后,后宮妃子,基本全是政治聯姻,個個長得寒磣,拉出來不用化妝也可以拍恐怖片。 崇禎見方原進了西暖閣,面容陰沉的,“方原,你干的好事!” 方原愣愣的瞧著崇禎,“臣有何罪?請陛下明示!” 崇禎不悅,“前些日子,你令坤興假扮錦衣衛,帶她出過宮?” 方原也很是委屈,他明明就不想搭理坤興這個公主,是坤興一直纏著他要這要那,現如今倒成了他意圖不軌,“臣確實行事荒唐,但這是公主強迫臣帶她出宮,臣也是左右為難啊!” 崇禎瞧了瞧低著頭不敢直視的坤興公主,“坤興,是你強迫方原帶你出宮的?” 坤興公主支支吾吾的,“這,父皇,是,我......” 崇禎重重的一拍龍案,怒喝,“是不是?” 坤興公主嚇得嬌軀輕顫,忙低了頭,“我,是,是。” 崇禎死死的瞪著周皇后、坤興公主二人,“那你們還有臉來朕面前告狀?堂堂公主,沒有半點公主的禮儀矜持,成日不呆在后宮,卻來纏著乾清宮的錦衣衛;堂堂后宮之母,連個女兒也管教不好,還怎么管理后宮?丟人!丟朕的人!” 坤興公主被崇禎連聲呵斥,已氣得流下了淚珠兒。 周皇后卻是玉容波瀾不驚,不緊不慢的,“陛下,怎么就不問問,坤興到底用什么話來威脅方原,令他罔顧錦衣衛的職守,私自帶公主出宮?” 方原猛地一驚,看來坤興公主果然是向周皇后揭發了自己偷偷進入后宮之事。 他對坤興公主恨得是牙癢癢的,但也是一陣輕松,既然周皇后、坤興公主主動揭了底牌,撕破了臉,也省得今后還提心吊膽的,日日受到威脅。 崇禎愕然的瞧了瞧方原,又落在周皇后身上,好奇的問,“坤興了什么話?” 周皇后緩緩的,“坤興的話兒其實只有四個字,穢亂后宮。” 她這話一出口,崇禎、王承恩是臉色齊齊大變,坤興公主著急的,“母后,你答應過我不......” “住口!” 周皇后打斷了她后面的話兒,沉聲,“方原曾瞞著陛下進過永和宮,與田貴妃私會,卻不料被坤興發現了。” 私通后妃,穢亂后宮,這是凌遲處死的大罪! 王承恩嚇得面無血色,心知今日方原是兇多吉少了。 崇禎猛地站起身,指著坤興公主,“坤興,你給父皇老老實實的,是不是見到方原去過永和宮。” 坤興公主花容失色,瞧了瞧低頭不語的方原,低了頭支支吾吾的,“我,我,只見過一次。” 崇禎恨恨的盯著埋頭不話的方原,厲聲,“方原,原來你是和田貴妃合謀來算計朕啊!” 方原之所以不話,只因他在沉思,這個周皇后究竟是什么樣的女人,是不是一代賢后。 她與田貴妃那點后宮爭寵的破事兒,方原不是崇禎本人,也不知曉誰對誰錯,暫且不提。 但是在歷史相關記載里,這個周皇后的父親周奎,與周延儒的兒子交好,時常在一起賭博,每次都能贏錢。這是周延儒的兒子故意輸錢,就是為了從內廷獲取關于崇禎喜好的情報,朝議之時,往往能投其所好,復起之后短時間內就成了內閣首輔。 從內廷傳消息給周奎,再給周延儒的人是誰?自是這個周皇后嫌疑最大。 周延儒過五十大壽,周皇后指派周奎大擺壽筵,替周延儒祝壽,可見周家與周延儒的關系親密是非同尋常。 既然兩家關系如此緊密,幾乎不干政的周皇后突然在崇禎面前周延儒的人品不行,崇禎反問消息來源后,又推給懿安皇后張嫣,其用意就不是在詆毀周延儒,而是為了栽贓給懿安皇后張嫣一個后宮干政的名聲。 至于周延儒和田貴妃私通的桃色消息云云,其中自然也少不了周皇后的影子。 看來這個東林黨筆下的一代白蓮花賢后,水分實在有些大啊!東林黨人的法都能相信,母豬也能上樹。 當然,方原并沒有資格和興趣去判斷這個周皇后賢還是不賢,至少她能順利打理后宮十余年,沒有出現類似鄭貴妃、客氏這種為禍后宮的禍水。而且她識大體,除了與田貴妃爭寵有點心機外,與其他后妃還算相處和諧,還能在后宮例行節儉,并且親身力行,肯定有值得稱道的貢獻。 換田貴妃這種性子的人來當皇后,估計就是第二個鄭貴妃,還不知道后宮會亂成什么樣兒。 方原現在唯一的想法,就是離周皇后、坤興這對母女遠遠的,最好是河水不犯井水。 他聽到崇禎的呵斥,忙抬起頭,“陛下,朕確實私下進入過永和宮,但卻不是單身一人去的,還有一個陛下也相識的舊人。” 崇禎顯是還在耿耿于懷,冷聲,“什么舊人?” 方原如實的,“就是之前的司禮監大總管曹化淳,曹公公。” 崇禎與曹化淳是相識于舊的交情,突然聽到舊人曹化淳的名兒,忙問,“方原,你怎么與曹公公在一起?曹公公人呢?” 方原一五一十的了怎么與曹化淳相識,怎么替他控制了肺癆的病情的經過,又直直的瞧著崇禎,“我與曹公公進永和宮,其一是因田弘遇的陷害,當面與貴妃娘娘溝通;其二就是替貴妃娘娘治病的。因事出緊急,未曾先行知會陛下,和皇后娘娘,臣愿受到責罰。” “這個曹公公回了京城竟然不來見朕。” 崇禎臉上的怒容漸漸消失,關切的,“方原,你還能治肺癆?那貴妃娘娘的病還有沒有治?” 方原暗嘆,如果淘寶系統都能治療絕癥,那醫院也就不用開了。 他緩緩的搖了搖頭,“貴妃娘娘壽已盡,臣真的是無能為力。但請陛下明鑒,即便是在永和宮里,貴妃娘娘也未與臣當面相見,而是隔著布簾,未曾有絲毫失禮。陛下若是不信,可以去永和宮向貴妃娘娘親自求證。” 他開口閉口全是田貴妃的好,還慫恿崇禎去永和宮見田貴妃,就是對周皇后悄無聲息的回擊。 崇禎面色已不見怒容,滿是關切和擔憂,坐回了龍椅,搓著手兒,“來朕也有些日子未曾去見過貴妃了,王承恩,立刻準備,朕即刻就去永和宮。” 王承恩見崇禎已是雨過晴,忙連聲應了。 周皇后的臉色是越發的陰沉,她本想捉著方原私入后宮的由頭,借機替父親周奎,還有東林黨人敲一敲方原,還有田貴妃,未曾想卻是偷雞不成蝕把米,反倒激起了崇禎對田貴妃的愛憐之心。 她忍不住開口,“陛下,方原他私入永和宮,這事就了了?” 崇禎望了望方原,又瞧了瞧她,沒好氣的,“方原私入永和宮,事出有因,罷了,罷了。還有,后宮若真的出了丑聞,你皇后面上也沒什么光彩,更是你皇后的失職。” 崇禎站起身子,又沖周皇后,“你與其關心永和宮的事兒,不如多花些心思好好管教坤興,堂堂大明的公主竟私會,糾纏乾清宮的錦衣衛,你們不要臉,朕還要臉!” 周皇后被崇禎連連呵斥,只能盈盈下拜,拉著坤興公主告退去了。 方原暗暗松了口氣,穢亂后宮這個套在頭上的緊箍咒終于沒了,他是難以抑制的輕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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