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div id="content"> 一夜春風,次日清晨午,方原起身時是神清氣爽,精神倍兒棒。 苑在身后替他穿著錦衣,低聲的問,“公子喜歡么?” 經過昨夜的纏綿,方原雖沒與她發生實質性的關系,但兩人的感情顯是往前進了一大步,捏了捏她的粉臉兒,“當然喜歡。” 苑面對他熾熱的目光,還是有些羞澀,輕咬著櫻唇,“公子喜歡,今后我夜夜都這么服侍公子。” 方原那是求之不得,正要再話,門外秦展的聲兒響起,“老大,快開門,信訪信箱有投訴了。” 今次真的是雙喜臨門! 方原聞之大喜,立刻出了寢居,拉著秦展問,“是什么投訴?有沒有實名?” 秦展忙取出信訪信箱里投遞的書信交給了方原,“是實名,投訴的正是常熟翁氏!” “好!” 方原打開了投訴的書信,是城北一個劉衛寫來的,投訴的是翁家的族侄翁翔,放高利貸,逼良為娼,草菅人命。 他正找不到興師問罪的理由向這個富商翁氏發飆,機會就上門來了,滿清帝師,是吧!老子這次要弄得你滿地吃屎。 方原立刻令秦展帶了三十個錦衣衛,直沖沖的殺向了蘇州城北的劉衛家。 等方原到了劉衛家,發現這個劉衛在蘇州城北開了一間紡織作坊,看起來還算家境寬裕。 劉衛見錦衣衛上門了,忙招呼眾人進了作坊。 方原進了作坊才發現,作坊里的五張織布機早已荒廢許久了,并沒有開工。 他進了堂屋剛一坐定,劉衛已撲通一下向他跪了下來,淚流滿面的,“方巡撫,你要替我做主啊!我真是活不下去了!” 方原忙拉了他起來,善言安慰,“有話直,我方原到蘇州府來,就是替百姓做主的!” 劉衛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方巡撫,你也見到了,我本來是開了一個紡織的作坊,雇了幾個工人,家境還算富裕,也娶了市井間有名氣的美人戚氏作夫人,一家人日子過得是美美的。” “但翁家的翁翔覬覦我夫人的美色,幾次勾引不得,便使出了一個毒招,派牙頭誆騙我去他家的賭場賭錢,再作局坑了我,害得我輸光了家產,還欠下了兩千兩銀子。我實在還不上銀子,他就叫我典妻,償還這筆銀子。” 方原知道所謂的典妻,就是明清時期的一種陋習,將妻子當作貨物典押給他人,換取一種報酬的方式。這種典妻的方式起源于明朝,在清朝達到了頂峰。 方原瞧著眼前這個賭徒劉衛,是怒其不幸,恨其不爭,“所以你就將妻子典給了翁家?” 劉衛哭喪著臉兒,“是,典妻合約上寫的是典押兩年,就抵押這筆欠款。” 方原是暗自為難,欠債還錢,公地道,錢是劉衛自個兒輸的,典妻也是劉衛自個兒同意的,就這么找上門去,也不好趁機發飆啊! 方原又問,“然后呢?” 劉衛大哭著,“哪知翁翔是個畜生,不到半年就將我夫人又打又罵給折磨死了,我和父親上門去討法,父親也被他們給打了,回家后不久就死了。” “這算有點意思了!” 方原又問,“你沒去報官?” 劉衛哭著,“去告了,官字兩個口,翁家在蘇州府根深蒂固,我從縣城到了府衙,府衙同知李肖孔與翁家是沆瀣一氣,判了我夫人是自殺,我老父之死與被翁家毆打沒有關連。” “翁家反倒誣陷我典妻只是還了那兩千兩欠款的利息,還欠著他們銀子的本金!我老父、夫人就這么白死了不,他們逼得我的作坊關門歇業,要收了我的作坊來抵債。” “原來同知李肖孔也牽涉在內,那就更好!” 方原暗自沉吟,有了逼良為娼,草菅人命的由頭,已足夠向翁家發難了,“翁翔什么時候還會再來?” 三日前來過,揚言要我三日內搬走,估計今、明日便會再來。” 劉衛又擔心方原會不會和同知李肖孔一樣聽了翁家的名頭,便打起了退堂鼓,試探著問,“巡撫大人,這事兒,你敢不敢管啊?!” 看來這個劉衛是被逼上了絕路,否則也不會去信訪信箱投訴。 方原悠悠的,“劉老板,你去翁家,邀請翁翔上門來談,本巡撫就在這里等著翁翔上門。” 方原又不是傻子,絕不會聽信劉衛的一面之詞就偏聽偏信,必須要當面向翁翔求證之后,才能決定下一步的計劃。 劉衛見他愿意親自出馬,心生希望,忙連連磕頭謝恩。 方原換上粗布衣服,冒充了劉衛的遠房親戚劉原,又令三十個錦衣衛盡數埋伏在作坊的后堂,等候指令。 到了下午時分,劉衛帶著翁家的五、六人回了作坊,方原則佯作恭恭敬敬的立在邊上,看著這翁家的人能玩出什么花樣來。 翁翔是個二十來歲的青年,滿臉的陰狠之色,一看就知非是善類。 翁翔大刺刺的坐在大廳,望著劉衛,“吧!什么時候搬走?” 劉衛還未接話,邊上的方原已不緊不慢的,“翁公子,這不公道吧!” 翁翔從未見過方原,也不知他是個什么玩意,惡狠狠的,“什么不公道?” 方原道,“是翁公子覬覦劉老板的夫人戚氏的美色,在賭場給劉老板設局,引誘劉老板在賭場輸了幾千兩銀子,是吧!” 翁翔冷冷的望著他,“你是誰?這與你何干?” 方原見他并沒有否認,又問,“劉老板既然典妻給你,雙方便應該按照合同的約定,三年后平平安安送回戚氏,可半年不到,戚氏卻死在了翁家,翁公子該不該賠償?” 翁翔猛地起身,指著方原的面門,“你到底是誰?” 方原懶得去答他的話,繼續問,“劉家老父上門討公道,卻被翁家打成了重傷,回家后死了,翁家又該不該賠償?” 翁翔臉色鐵青,在蘇州府連知府、同知都要給他幾分面子,眼下卻被方原當眾揭了老底,他是老羞成怒,沖仆人使了個眼色。 幾個惡仆沖上來就將方原按倒在地。 方原任由他們押了,仍是凜然不懼,又問,“逼死了戚氏,又打死了劉家老父,非但不賠償,還要收了劉家唯一的作坊。這還有沒有理、公道?” 翁翔上前扯著方原的頭發,“就算是爺我做的又怎么?爺告訴你,什么是理、公道!在蘇州城,翁家就是理,翁家的話便是公道,爺我可以無法無!” 方原冷笑著,“原來如此,老四,你記下了?” 翁翔還以為方原已嚇得傻了,卻見到幾十個如狼似虎的錦衣衛從后堂魚貫而出,頓時愣在當場。 秦展領著錦衣衛將翁翔和幾個惡仆盡數的捉了。 翁翔這才知遭了劉衛的道,卻沒有認出錦衣衛的飛魚服,沉聲,“劉衛,你敢算計爺我,我要你全家死絕!” 方原起身整理了布衣,笑了笑,“翁公子,你沒這個機會了!老四,這個翁公子犯了什么罪?!” 秦展令錦衣衛掏出無常簿,朗聲,“稟老大,這人犯的罪行有放高利貸,逼良為娼,草菅人命,罔顧國法。” 翁翔察覺到其中的不對勁,怒視著方原,之前囂張的口氣也軟了下來,“你們是什么人?蘇州衙門的李同知與我相熟,莫要大水沖龍王廟!” 秦展又令錦衣衛記下了一筆,“再加一條,勾結府衙官吏!” 翁翔見蘇州府衙也嚇不退這些人,才知遇上了硬茬,突然想起了翁家長輩這些日子時常討論前來江南的巡撫方原,終于回過神來,渾身顫抖不止的,“是,是方巡撫?之前我唐突沖撞貴人,我,有眼不識泰山。” 秦展又令人記了一條,“最后一條,毆打朝廷巡撫,目無君上。” 方原一行自爆了身份,翁翔才知今次是闖了什么大禍,嚇得是面無血色,已軟癱在地。 秦展將記錄完成的無常簿交給了方原,“老大,你看是不是這些罪名?” 方原簡略的審閱了無常簿,又交回給了秦展,“老四,這些罪名,該判什么刑?” 秦展想了想,“梟首死刑。” 方原拍了拍身上錦衣沾滿的灰塵,“好吧!帶去信訪處,我要公審這個可以在蘇州城無法無的翁公子!” 秦展大聲應了,令錦衣衛拖著已嚇得屎尿齊出的翁翔,還有幾個為虎作倀的惡仆,直接押往了設立在閶門外的信訪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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