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div id="content"> “公子,我算好了,錢謙益十五年拖欠的田賦,一共是兩萬四千八百五十七兩銀子。” 苑經(jīng)過比對錢謙益的納稅賬目,還有錦衣衛(wèi)調(diào)查到錢謙益的土地情報,錢謙益總共拖欠的田賦額度。 方原令秦展領著五百名荷槍實彈,武裝到牙齒的錦衣衛(wèi),殺氣騰騰的沖向了蘇州府虞山腳下的紅豆山莊。 眾人到了紅豆山莊門前,山莊是大門緊閉,顯然是錢謙益事先得知了消息,采取了關門閉戶,拒不見客的方式。 這已是方原第二次來到紅豆山莊,青山綠水,松柏涼亭依舊,但那座象征著江南藏書圣殿的絳云樓,已不見了蹤影。 此時的方原,已不再是當初那個錦衣衛(wèi)總旗,而已是巡撫四府的封疆大吏;今次前來的目的,也不再是燒燒絳云樓這么兒科,而是要血洗整個錢氏家族。 方原坐在山莊前的涼亭里,令錦衣衛(wèi)前去叫門,便閉目養(yǎng)神起來。 秦展走近了他身邊,試探的問,“老大,進了紅豆山莊,錦衣衛(wèi)該怎么做?” 方原冷冷的,“老四啊!我過,能不動用私刑,便不動用私刑,我要公審處決錢謙益滿門老。若非遇到抵抗,切記少作殺傷。” 秦展忙,“錢謙益,錢氏族人,還有府中的奴仆,女婢,我自會處置。可是,只有錢夫人,要老大先給點提示,錦衣衛(wèi)才好辦事。” 進了紅豆山莊,柳如是該怎么處置? 方原來之前還真沒想過這個問題,不是他想不到,而是不愿去想。 他微微睜眼,沉吟著問,“老四,你勾結田弘遇給我栽贓,收買梁山流寇狙擊,甚至給我潑臟水,我吃男嬰肉,喝女童經(jīng)血,還吃屎尿,有沒有這個錢夫人參與在內(nèi)?” 方原這話就是明知故問,柳如是既是錢謙益的夫人,也是女軍師,錢謙益的這些謀劃,怎么可能沒有柳如是的影子? 秦展察言觀色,方原突如其來問出這話兒,其實并不是想要事實的答案,而是一個他想要的答案,一個能赦免柳如是的理由。 秦展試探著,“錢夫人一個女流之輩,成日就在家里繡花讀書,應該不會牽涉進這些男人的爭斗吧!” 方原冷冷的,“老四,你這個解釋太過牽強,再想。” 秦展又試探,“老大與錢謙益爭斗,錢夫人幫著夫君也是各為其主,于情可原,談不上還需秋后算賬吧!” 方原點了點頭,“這個解釋算是有點意思了,還有沒有呢?” 秦展被他一再追問,哭喪著臉兒,“老大,別逼我了,我真想不到,喜歡她就給她一個機會,需要什么理由嘛!” “這個解釋最合我胃口,其實根本就不需要理由!” 方原見紅豆山莊的大門緩緩的開了,沉聲,“老四,去吧!” 秦展留下五十個錦衣衛(wèi)護衛(wèi)方原,領著余下的錦衣衛(wèi),直接殺進了紅豆山莊。 紅豆山莊里,尖叫聲、求饒聲遠遠的傳來,響徹云霄。 方原在亭子里等了一個時辰,圓滿完成任務的秦展出來匯報,“老大,紅豆山莊里沒有找到錢謙益,錢氏族人倒捉了一堆,還有山莊里男仆女婢共四十七人,已盡數(shù)被看押在大花園。” “錢謙益這個老雜碎,逃得比兔子還快,連府邸都不要了!” 方原冷哼一聲,緩緩的起身,“錢夫人呢?” 秦展尷尬的,“老大,錢夫人沒逃,還留在后院,她想單獨見你。我已派錦衣衛(wèi)徹底搜查過了,后院只有錢夫人和她的兩個貼身女婢,并無他人。” “柳如是想單獨相見,就是想替錢謙益求情來著。” 方原暗暗想過,雙手負后,淡淡的,“老四,錢謙益這老雜碎惹出了事不敢出來面對,卻把夫人推在前面當擋箭牌。” 秦展接口,“老雜碎哪里比得上老大的英雄氣概,任他泰山壓頂,我自閑庭信步,錢夫人但凡有一點腦子,就會改從了老大了吧!” 方原是徹底服了秦展張口就來的馬屁,不過不得不承認,秦展的馬屁拍得他真是非常的舒服,十分的到位。 兩人著話兒,已走進了紅豆山莊,大花園里被錦衣衛(wèi)捆綁的男仆女婢密密麻麻的蹲著,有十幾個家丁被錦衣衛(wèi)揍得鼻青臉腫,還有四、五個頑固的錢氏子弟被直接砍殺,余下的男男女女臉上都充滿著恐懼。 錦衣衛(wèi)的名號,經(jīng)過東林黨人長期的妖魔化,和吃人的老虎沒什么區(qū)別,這些下人不害怕才奇了怪了。 眾人到了后院的木門口,方原推開了院子的木門,側(cè)過頭對秦展,“老四,你們在門外守著吧!” 秦展愕然,“老大,你真不怕里面的三個女人會突然發(fā)難?” 方原淡淡的一笑,“錢夫人是聰明的女人,殺了我方原,錢府上下立刻就會血流成河,她們還想活命,就不會有絲毫輕舉妄動。” 留下了秦展,還有一眾錦衣衛(wèi)在后院外守著,方原獨自一人進了后院。 “叮叮咚咚!” 一陣悠揚的琴聲傳來,方原順著琴聲的方向,緩步入了后院的一個園林。 園林里,柳如是正端坐在石幾前,纖纖素手撥弄著古琴。在她身側(cè),兩個女婢規(guī)規(guī)矩矩的站著。 時值盛夏,今日的柳如是再非之前的文人裝束,而是身著一抹貼身的印花抹胸,外披白紗襦衣,露出皓白的玉臂,手臂上的碧玉手鐲,燦燦生輝;下身著及腰白紗裙。頭簪、項鏈、耳環(huán)、手鐲,以及女子所能戴上的一切首飾,無一或缺。 方原第一次見著恢復了女裝的柳如是,還是盛裝出場,瞧著一愣,眼前的柳如是再不見之前豁達的英氣,而是風流嫵媚的絕色尤物,再配上渾身散發(fā)著迷人的氣質(zhì),更有一番動人心魄的風情,似足了一顆熟透了的大蜜桃。 單論美艷,比之陳圓圓,也沒有絲毫的遜色。 方原徑直近前,坐在了柳如是早為他備好的椅子上。 柳如是停止了撫琴,一雙如水的美眸上打量著對面的方原,揚起一抹方原十分喜歡的盈盈淺笑,“方大人,折騰了半日,也渴了、累了吧!” 她端著石幾上幾盤賣相極好的糕點,遞到了方原面前,“這些是妾身親手做的點心,蘇州府有名的蟹黃酥,請方大人嘗一嘗,是否還合口味?” 這個錢夫人不愧是秦淮八艷之首,還真是摸透了男人的心思,知道什么時候該使陰謀,什么時候則該使女人的魅力。 方原打量著她曼妙的身軀,抹衣間若隱若現(xiàn)的溝壑,聞著美人身上的芬芳,有些心猿意馬,但還是強忍了綺念,目光落在她做好的蟹黃酥上,黃燦燦的,令人一見就忍不住食欲大增。 柳如是嘴角含笑的瞧著他,“方大人連滿清、流寇都不怕,難道怕了妾身做的這些糕點?寧可餓著也不敢吃嗎?” 柳如是的半點不差,方原在紅豆山莊外等了幾個時,肚子確實有些餓了,眼前精致的蟹黃酥,對他有著極強的吸引力,直接用手取了一塊蟹黃酥放入嘴里。 蟹黃酥入口即化,油而不膩,算上穿越前,這也是方原吃到過最美味的點心。 方原吃了一塊還不盡興,忍不住又塞了一塊,不由得贊道,“錢夫人的蟹黃酥真是色味俱佳、巧奪工,今后若能日日吃到夫人做的蟹黃酥,真是神仙也不如。” 方原是話里有話的暗示了希望和柳如是在一起的想法,柳如是卻似充耳不聞,嫣然巧笑的,“方大人,慢些吃,心噎著。” 柳如是輕輕揭開石幾側(cè)端放著的荷葉型茶壺,放在微火上加熱。 她用水勺舀得半勺沸水,以水均勻地澆在茶壺上,白煙升起。 方原驚訝的望著,暗想,這是什么講究? 柳如是迎上他驚訝的眼神,籟般的聲兒響起,“方大人,這茶壺是蘇州府產(chǎn)的荷葉紫砂里上上品,名師之作,用沸水燙罐,是有助揮發(fā)茶香。” 方原穿越前后都不算什么雅人,見紫砂壺精雕細琢,荷葉的外形栩栩如生,沒想到飲茶還能這么典雅的飲法,咋舌不已。 柳如是心翼翼的用勺從青色錦盒舀青色的茶葉放入紫砂壺,先以沸水浸泡一會,又以沸水倒入,以水醒茶,見得塊狀的茶葉漸漸舒展,茶塊的雜質(zhì)也浮于壺面,立時將茶壺的沸水倒出。 再次重復了以上的程序,柳如是才將茶壺中的茶湯倒入了事先備好的金鑲玉的紫砂杯里。 方原望著紫砂杯里的茶湯紅濃、明亮,鼻子一嗅,茶香清而不揚,似花似草。 柳如是嬌聲的解釋,“蘇州府的碧螺春,方大人肯定是飲過的。所以妾身特地用的生茶乃是以重金從四川購來頭茶,露水也是取今晨新接的晨露,方大人來得也是及時,先品評一番。” 方原對品茶是一知半解,舉起紫砂杯猛灌一口飲盡,入口苦不叮嘴,澀不掛舌,濃醇回甘。 柳如是忍不住的撲哧一笑,又替他斟了一杯,“茶湯是要品色、香、味、氣、韻的,方大人是當米水喝的?” 方原被她似有似無的嘲笑沒見識,卻生不出怒火,茶是絕頂好茶,人更是絕妙佳人! 方原賭氣似的再次一口飲盡,這才放了紫砂杯,“粗人一個,比不上文人雅士的講究,令錢夫人見笑。” 柳如是輕笑一聲,“方大人乃是性情中人,怎算是粗人?” 她話鋒陡然一轉(zhuǎn),止了笑容,“方大人吃了點心,飲了香茶,怒火有沒有平息呢?” 方原一愣,她這話一出口,便是談到正事了,之前的點心,香茶,甚至以最迷人的盛裝接待方原,不過是避其鋒芒,磨平方原盛怒之氣的手段而已。 如今方原已徹底掌控大局,反正閑得無聊,他也想瞧一瞧柳如是還能出個什么花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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