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揚州府衙所有官吏,還有衛(wèi)所的千戶一起前來永王府拜見方原時,方原正在和朱慈炤下著圍棋,而看守的千戶胡琦,卻在拍馬屁似的給方原端茶倒水。水印廣告測試 水印廣告測試 軍士前來稟報后,方原卻不起身,而是繼續(xù)落子。 朱慈炤卻是神情慌張,對未知的命運是一無所知,雙手都在打顫,“老師,我們不出去?” 方原冷冷的一笑,“永王,一會還會給你上人生最生動的一課,慢慢的看著吧!” 方原不出門,前來拜見的府衙官吏、衛(wèi)所官兵立刻進了王府,進了大堂就沖方原齊刷刷的跪下了一大片。 “方軍門,我們是一時糊涂,冒犯了方軍門,饒命啊!” “馬鳴祿那個逆賊,蒙蔽我等說是流民作亂,若我早知曉真相,立刻就會來救出方軍門!” “方軍門,這些日子我偶感風(fēng)寒,在府里養(yǎng)病,卻不知出了這么大的叛亂,今日病體稍愈,就來聽候方軍門調(diào)遣。” 眾人七嘴八舌,要么求饒,要么將罪責(zé)全給馬鳴祿一人,要么撇清關(guān)系,一個個之前還和馬鳴祿同氣連枝,轉(zhuǎn)身就開始聲討馬鳴祿。 更有人見到方原身側(cè)的朱慈炤,立刻將目標(biāo)又對準(zhǔn)了朱慈炤。 “方軍門,我檢舉,同謀的還有朱慈炤,他也是主犯,就是他提議毒殺方軍門。” “對,當(dāng)時我就極力反對,未曾想朱慈炤利欲熏心,狼子野心,早就喪心病狂。” “朱慈炤在揚州府,勾結(jié)馬鳴祿,搞得烏煙瘴氣,我等愿集體上書陛下,免除朱慈炤永王的封號。” 只有十四歲的朱慈炤哪里經(jīng)過這些人情世故,顯然料不到這些事發(fā)之前還對自己左一個永王,右一個殿下,敗露之后,卻是逃得比兔子還快,轉(zhuǎn)眼就將自己打成了罪惡滔天的罪魁禍?zhǔn)住?nbsp; 朱慈炤氣得滿臉通紅,指著眾官吏大聲呵斥,“說服我出來對付老師的是你們,現(xiàn)在第一個出賣我的也是你們,你們還要不要臉?!” 眾官吏哪里會搭理他的呵斥,只是一個勁的慫恿方原,立刻逮捕朱慈炤,交京城發(fā)落,他們會站在方原這一方集體上書,陳述朱慈炤的罪行。 方原慢悠悠的放了茶杯,環(huán)視眾人一圈,笑吟吟的說,“諸位忠心可嘉,先回府衙等候,我核查清楚之后,自會頒布懲處名單。” 他趕走了這些見風(fēng)使舵的官吏,目光落在朱慈炤身上,此時的朱慈炤如同一支斗敗的公雞,他親眼目睹了所謂的政治聯(lián)盟若沒有利益的維系,是多么不堪一擊。正如方原所說,眾官吏的表現(xiàn)實實在在的給他上了一節(jié)生動的政治課。 負責(zé)看押方原的千戶胡琦上前跪在方原面前求情說,“方軍門,是下官瞎了狗眼,膽敢軟禁方軍門。念在這些日子下官言聽計從的份上,求方軍門可憐可憐下官上有八十老母,下有待哺小兒,寬恕罪行。” 不得不說,這一個月來,胡琦鞍前馬后的照顧還是很周到的,對方原的要求也是沒有半點打折。 方原扶起了他說,“胡千戶,這一個月來,連我都是身不由己,何況是你呢?我不僅不罰你,還會重用你,回去等候任職文書吧!” 胡琦沖方原連連磕頭謝恩,告辭去了。 方原瞧了瞧朱慈炤說,“永王,看見了吧!胡琦若不是在這一個月里給自個兒留了一條后路,今日我第一個要處決的,就是他!” 朱慈炤也跪在方原面前,沖他磕了三個頭,“徒兒知錯了,犯下了滔天罪行,差點釀成大禍,請老師責(zé)罰!” 秋兒自知大勢已去,取出了方原與田貴妃盟誓的血書,高舉在頭,與朱慈炤并肩跪了,“方軍門,一切都是我在背后唆使,我才是主謀。請方軍門念在貴妃娘娘臨死前托孤的份上,赦免永王之罪。” 方原此時此刻還是沒想到該怎么處治朱慈炤,以朱慈炤所犯煽動叛亂、意圖弒師的罪行,無須方原動手懲處,直接上報朝廷,也必然會被剝奪封地,押回京城交宗人府論罪。 還有就是秋兒,這個女人就是引導(dǎo)朱慈炤誤入歧途的罪魁禍?zhǔn)祝У度f剮也絲毫不為過。 他起身走到秋兒身側(cè),取過了當(dāng)年盟誓的血書,沉聲問道,“秋兒,你是不是周皇后派來安插在永王身邊的眼線?” 秋兒抬頭與他目光絲毫不讓的對視,“方軍門,我確實是周皇后派來永王身邊的,但我對永王是真心的,從無算計,耽誤他的心思。” 方原厲聲說,“你一再引導(dǎo)永王誤入歧途,還不算耽誤他?” 秋兒反駁說,“我是婦道人家,沒什么見識,中了他人的教唆之計也就罷了;而方軍門,身為兩個皇子的老師,卻厚此薄彼,將永王單獨留在揚州府,只呆在蘇州府悉心培養(yǎng)吳越王,這是否也算耽誤了永王?” 方原稍稍一怔,面對秋兒的駁斥,他倒真是無言以對。 兩個皇子初來江南之時,朱慈炤的底子顯然高于朱慈煥,一年過后兩個皇子之所以天壤之別,正是因方原的厚此薄彼。他雖然沒有主觀上的故意,但朱慈煥確實沾了近水樓臺的光。 所謂養(yǎng)不教父之過,教不嚴師之惰,朱慈炤會犯下這種叛亂、弒師的大罪,本該又當(dāng)?shù)之?dāng)師的方原自是有瀆職之責(zé)。 他暗嘆了一聲,緩緩的說,“自今日起,永王閉門思過十日,十日之后,我自有處治;秋兒你暫留王府,等候懲戒。” 他又沖秦展說,“王府所有甲兵盡皆驅(qū)散,留十個錦衣衛(wèi)好生看管永王,還有秋兒。” 方原帶著錦衣衛(wèi)終于離開了被困達一個月之久的永王府,回到揚州府衙時,朱慈煥、景杰二人已率玄甲軍入城,徹底控制了大局。 朱慈煥見方原平安無事的歸來,忙沖他恭敬的行了師生之禮,“老師,我來的遲了!” 方原見到朱慈煥倒是頗感意外,問起了朱慈煥隨軍而來的緣由,景杰一五一十的如實告知。 朱慈煥臨危不亂的處治手段令方原甚是滿意,能寬松的懲治叛亂者,也是能迅速平定揚州叛亂,而沒有引起叛亂者玉石俱焚的原因,最大可能的保證了方原的平安。 方原善言撫慰了才干、能力一日千里的朱慈煥,腦子里想的卻是永王府里那個正在等待懲處的朱慈炤,心底生出了深深的愧疚。 兩三日間,水師艦隊的施瑯、李宗澤也進了揚州城,向方原報功,今次一共擊沉了五十艘,繳獲了二十五艘戰(zhàn)艦,雖然都是小型戰(zhàn)船,但總歸是充實了水師艦隊,戰(zhàn)艦數(shù)達到了四十五艘。 方原立刻重賞了施瑯、李宗澤二人,一營獎賞了一萬兩銀子,給了水師營、火炮營,一營一個任命千戶的名額。 景杰、赤古臺、蘇紅玉的三營,一營獎賞五千兩銀子。 至于負責(zé)看管方原的千戶胡琦,方原直接將他調(diào)到錦衣衛(wèi),接替秦展當(dāng)了滄浪亭護衛(wèi)營的千戶。秦展則提升為錦衣衛(wèi)僉事,總攬錦衣衛(wèi)的各項工作。 方原就是要通過提升犯了大罪的千戶胡琦來向眾人表明,只要忠心方原的,無論之前犯過什么大罪,也可能受到重用。 千戶胡琦因禍得福,自是對方原感激涕零,恨不得剖心來表忠心。 一場叛亂在揚州城掀起了恐慌的大波,揚州城的官吏、士紳、富商百姓都屏住了呼吸,等待方原公布的懲罰名單。 方原為了盡快安定揚州府的民心,充分尊重了朱慈煥出兵之前的承諾,只是將首犯馬鳴祿、三個軍衛(wèi)的指揮使,公審后當(dāng)眾斬首,家眷盡數(shù)赦免。 府衙同知以上官員,衛(wèi)所千戶以上官員全定為從犯,每人罰銀五千兩,算是以錢贖罪,罰沒的銀子全用來修葺,在此戰(zhàn)中損毀的大運河上石橋。其他府衙官吏、參與叛亂的軍士、士紳、富商則盡數(shù)赦免。 眾人本以為方原在平定了揚州叛亂后會掀起一番腥風(fēng)血雨的殺戮來震懾整個揚州府,但他卻輕描淡寫的從輕發(fā)落,只在有限范圍內(nèi)斬首了首犯,不由得全都松了口氣。 數(shù)日間,大大小小的士紳,山陜商幫、徽商商幫的富商都來府衙拜見了方原,表明了支持方原領(lǐng)導(dǎo)揚州府的立場。 方原在揚州府再次公布了田賦、商稅、鈔關(guān)關(guān)稅的政策,這一下整個揚州府衙官吏是徹底的服從。叛亂之后,方原非但沒有嚴加懲處,反而還尊重了他們的相關(guān)利益,一個個是如遇大赦,齊齊表明了全力支持方原在揚州府工作的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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